沿东湖的南畔行走,我象一个记忆的拾荒者,捡拾遗落在这里的欢笑、恬静以及疼痛。
水天一色、青山倒映、鸟翔鱼跃、渔翁筏钓,极目之处如笼轻纱一切如画般静谧、和谐。对岸的旧屋残垣、湖边光秃秃的歪脖子树、湖里漂移的浮萍,衬于东湖浩渺的大背景下都成了别致的景象。湖边偶然划过的现代动车,也只是它宽大胸襟上一个时尚而灵动的点缀。周边的一切美与不美都被它收纳,一切清与不清都成了它朦胧和浪漫的元素。东湖的美,是让人宽怀的美,让人顿生无私、无争的美,让人归于平静的美。于是,我喜欢独自或一家人一起坐在伸展到湖里的木栅式的观景台里,静静坐着,然后让心胸沿着湖的宽阔而舒展。这是我洗涤心灵的地方。 家就在东湖南岸附近,父亲每来宁德小住,必是要一起来这的。父亲也喜欢这里。湖岸公园四季植被繁茂,纵是秋冬也会绿意盎然,四时都有绽放的鲜花;湖光山色,无论阴晴都展示着父性的刚毅、宽广,母性的温存、包容。加上孙儿的乖巧,一路上也总能让慈爱的父亲欢喜。而父亲的突然离世,让心痛的思念屡屡叠加,再行湖畔就仿佛这里的每一个地方都嵌进了他们祖孙两的身影和笑声。 父亲也曾象我这样平静而长久地凝望着湖面。东湖就恰似父亲的胸怀,对着它我总能从对父亲的思念和对父亲坎坷而坚强人生的追忆中读懂他留给我的启示。 湖面上白鹭和另一种不知名的水鸟依旧悠闲地游弋、捕食。时而优雅地腾空飞起,又在另一处落下;时而猛地潜入水里,又在另一处浮起。它们的世界是没有烦恼的。我想父亲去的天堂也定如这鸟的天堂般无争无憔、无忧无虑。 一阵疾风唤醒了我的思绪,湖畔的树枝颤抖起来,风在湖面上掠 起了一层水雾,湖面泛起了微微波澜,仿佛他老人家皱起了眉头。要下雨了,我急忙躲进附近一个有顶棚的台子。风愈发大了,开始咆哮起来,树梢齐刷刷地弯向一头,湖面卷起了一层又一层的水雾,象要扫干净什么似的,雨点象万千刀剑凶狠地刺向湖里。 我以父亲那平静而凝重的眼神,默默地注视这一场表演。就象东湖平静地接纳这一场风雨,那样不惊不澜,淡定而无畏。一会儿,风逃去了,雨也终于累了,无趣地停下。东湖皱着的眉头也渐渐舒展开来,重又露出他博大的胸怀。只是在雾气的笼罩下,显得更加深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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