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楼隐秘:色艺双全又如何 不敌后台潜规则 李佛儿? 不要说姚崇孝,便是燕青都没听过这个名字,可是,既然是汴京花魁,花中的女状元,他们两个怎么都不应该没听过啊。 看着两人茫然的表情,蔡生略略解说,原来,王家姑娘传说自小与佛有缘,宋代佛门弟子尊称一个“师”字,是以青楼的李姥将其买回后,取了个名字——李师师。只是,私下里,也有人叫她句李佛儿。 哦—— 既然是李师师,那姚崇孝没什么可怀疑的了,皇帝亲自找上门嫖的姑娘,怎么可能落选呢? 看到两人的样子,梅儿心头大恨,竟是狠狠的在姚崇孝腰间一扭,疼这家伙立时变了表情,龇牙咧嘴的好不狼狈。 这个小动作自是逃不过屋内众人,就见蔡生和石生拍手大笑:“哈哈,梅儿何不就让姚哥梳栊了,也好作一对露水夫妻。” 那梅儿如何豪爽,到底还是个没开苞的雏,如何经得住一屋子人的调笑,登时羞不可抑,有心想要扭头跑开,谁想到,柳腰被大手一把箍住,死活无力挣脱。 姚崇孝并非初哥,在野瓦子外只是没见过这古代风流阵仗有些呆了,现在看到这种情形,哪里还用人提醒,当即抓住了梅儿的柳腰,将小姑娘牢牢箍住,索性抱在怀里低声细语。 看着那边姚崇孝按下了自己瓢,燕青却是笑着问道:“虽是李师师艳名高炽,可终归有些事不能明说吧,评花榜上终归还是有人会压她一头……” 没等他说完,身边的录事姑娘已经大摇其头:“俊哥,你不知,即便是请来京中文坛大豪作那评花榜的中人,又岂能真个公允?官家多次留宿李佛儿家中,仅此一条,便是那李佛儿粗鄙不堪,也会登榜,更何况,评选之前,传言宫中有中官出钱帛宴请几位中人,说是无意,又岂是真个无意?唉,只要李佛儿一日在汴京,我等所争的,不过二三罢了。便是二三,也要看谁家背后可以找到囊中多金的欢客,如此才能一举夺标。” 姚崇孝听了这话,心中暗自吃惊,这岂不就是后世所谓的“潜规则”?与那些海选相比,不过是北宋干的没有那么赤裸裸,推举出来参赛的人物好歹也是有真实才华的美女,比起后世某些美女经济刺激下,阿猫阿狗都能夺冠,多了一层遮羞布而已。 见话题冷了,蔡生和石生急忙插科打诨,说些风流话,继而又说到真个为梅儿“梳栊”上来,便是燕青也笑呵呵的对姚崇孝道:“姚哥,今番只要事成了,哥哥一定帮你玉成与梅儿姑娘的好事,若是一发顺遂,便是求了主人开恩,帮梅儿姑娘赎了身子也可以。” 别人还不清楚什么,姚崇孝倒是心中冷静下来,果然,燕青到底没忘记自己的使命,只不过,在这针插不进,水泼不透的汴梁城内,他究竟想到什么法子,让卢家足以扎根? 虽然中间有些波折,总算尽兴而归,待到二更时分,这群人才会账出来,自然,出来的只有燕青与姚崇孝,那两个书生是留下来与相熟的姑娘过夜了。 拜访李师师:花国状元居何处 此后三日,燕青再不出门,直到第三天入夜时分,突然对正在吃力的看书的姚崇孝笑道:“走,姚哥,我们今天去见见世面。” 见世面? 姚崇孝愣住了,偌大的汴京被他们两个逛了大半,还不叫见世面,那到哪里才算?深宫大内么?我靠,燕青,你是不是疯了? 燕青也不多说,拉着姚崇孝便出门而去。在街上七拐八拐的,经过许多热闹的青楼妓馆而不入,渐渐来到一条稍显清静的巷子,按照姚崇孝估计,这里应该是由竟接近宫城,难道说,燕青这个疯子,真个要去宫城“见识,见识”? 如是这般,那我也只有舍命去陪了。姚崇孝暗下决心,放开了心头压力,再没多少恐惧,抢上几步,与燕青并肩走在一起,两人相视一笑,一切都在不言中。 突地,燕青停下脚步,姚崇孝抬头一看,呼的长出一口气,不是内宫,只是个平常的院落,看着不算太过出众,更不热闹,搞不清楚燕青为何来此。
燕青也不解释,径直上前拍门,啪啪啪,几声清脆的撞击声,在春夜中传出很远。 过了一阵,院门被人打开,露出个梳着双丫髻的小姑娘,用一双大眼睛看着两人。 燕青恭敬的将一个物事递了上去,轻声道:“大名商贾,求见李虞侯。” 听说是商贾,小丫头脸上现出些微不屑的表情,接过了那个物事转身进去,哐当,临走还将院门关的严严实实。 虽然光线不好,姚崇孝眼尖,还是瞧出来,燕青拿出的东西是个加了封套的长条,好似,是丰乐楼那个神秘客人所赠的折扇。 过不一阵,就听院内披沥扑腾的响起一串脚步声,院门被人迅速打开,四五个青衣家人和丫鬟,引着一个年约四十上下的妇人应了出来。 妇人见着燕青上下打量一番,虽说燕青自称商人,可器宇轩昂颇有英气,怎么看也不是个锱铢必较的买卖人,再说了,那扇子的主人第一次来,不也自称商人么?难道说,眼前这位,竟是位大王? 想想又不对,总算这妇人不敢多想,忙不迭的将燕青两人迎入院中。 进到院中,燕青与那妇人虚与委蛇,姚崇孝跟在后面,用审视的眼光观察,整座院子并不大,连座高楼都欠奉,黑影之中屋中并无太多灯火,隐约看去,房舍也不算簇新。不过,这座院子显是经过匠人细心打磨,放弃了原本北方建筑的轩大为美的理念,仿效南方的些许景致,再引入活水修筑一座小池塘,看似随意的堆砌一座太湖石的假山,加之星罗其中的花草,让不大的院子立时有了曲径通幽的胜景之感。 待进了厅堂,姚崇孝吃惊的发现,此地物品摆设无一不精,完全不似普通人家所用,怕是普通官宦人家也大有不如,登时,脑中升起一个念头,这里住的是谁? 就在这时,忽听那边燕青轻笑一声:“些许俗物,请李姥收下,等会烦请李虞侯出来一见。” 那妇人接下燕青递过去的一卷物事,也不屑去看,一用手捏,立时眉开眼笑,忙不迭的答应下来。 可是,等李姥出去好一阵,也不见有人出来接待,虽说茶水果子一直不断,可这种被人晒着的感觉到底不好受。姚崇孝终于忍不住轻声去问。 “此地?”燕青一边品茶,一边摆弄着手上的竹笛,好似漫不经心的答道:“自是当今花国状元的居所。” 姚崇孝大吃一惊:“李,李师师的家?” 花魁风度:只重人才不屑钱 听说是李师师的家,脑子中的一切疑问才有了准确的答案,没错,一个妓馆,若是大兴土木施工起来,于京城内口碑自是极差,而且,既然大宋官家经常过来,自然要越小心越好,尽量不引人注意才成,所以院门修造自是尽量不因瞩目。至于内里的院落装修,宋徽宗赵佶是个讲究精致的人,当然要找专人设计,而且陈设物事也尽量去精致,莫要损了皇帝身份。 两人还待多说,门外传来一声轻哼,门帘挑起,自外面步入一人。 这人的面貌自是没得说,花国的状元,如果长了一副芙蓉姐姐的相貌,不是诚心恶心人么? 举止之间,摇曳生姿,更是美到了极点,不过,若是仅仅这些,还不足以让姚崇孝将眼前这女人,与后世的众多美女区分开。 眼前的佳人身上有一种清冷的气质,冷冽,恬淡,于事仿佛不起半点尘心,好像总是以一种旁观的目光看周遭所有人,总之,冷,冷到极点。 或许是男人天性,只有这种气质,深深吸引住姚崇孝,忘记了心中所有事,半点不肯挪开目光。 也不知过去多久,突听燕青打招呼,惊醒了姚崇孝: “大名府燕青,多谢李虞侯赐见。” 脸上没有半点波澜,李师师坐了下来,轻声道:“你,不是商人。”不待燕青说话,她马上接着道:“为何称我虞侯?” 燕青笑道:“今日来见李虞侯,于称呼上左思右想,终归拿不定主意。幸好我这弟弟说起,昔日苏学士家中歌伎,一律以虞侯相称,燕青闻言顿开茅塞,便贸然以此相称。” 当年苏东坡家中歌伎甚多,平日里以虞侯相称,那苏东坡也是多情之人,多有诗词涉及妓女,这样来称呼李师师,显是在暗中捧了她一把,自是能赢得她的好感。 果然,李师师脸色稍缓,又问起了燕青的身份。谁想到,燕青也不多说,只是摆出一个不大的包袱,打开来,竟全是盐引,怕是要有三四千贯钱不止。 看到这些钱财,李师师的脸色又冷。 燕青倒是没去注意,拿起那柄笛子,径直吹奏起来。 李师师乃是曲乐大行家,才听上一会便重新坐定,仔细欣赏起来。待到燕青一曲吹罢,这位名妓虽然还是面无表情,只不过言语之间和缓许多。 燕青立即抓住机会,又将他拿手的手段使将出来,几首清唱之后,李师师显是非常满意,命人取琴过来,竟是相与燕青合奏一曲。 这边两人琴曲交流,可美了坐在一旁的姚崇孝,燕青本就是唱曲的行家,李师师更称得上大家,两人合奏,怕是连宋徽宗赵佶都没这个耳福吧。 就在,曲到酣处,突见李姥惶急的闯进来:“亲女,大事不好,官家来了。” 青楼奇遇:又见宋徽宗 官家!宋徽宗赵佶! 屋内三人一齐惊起,姚崇孝更是吓得几乎瘫坐地上。 幸好,李师师忙而不乱,指示燕青随她躲入后室,至于姚崇孝么,委屈一下,躲进桌子底下吧,天幸这张桌子极大,躲上三四个人都无妨。 姚崇孝心里这个哭啊,这就是差别啊,燕青能去后室,老子就要钻桌子,唉,钻吧,谁让自己没那份本事呢。 在桌子下面,姚崇孝分明听到进来不止一人,不由得暗自奇怪,赵佶也是奇怪,怎么来嫖姑娘还带上一帮子人参观么? 本来以为,赵佶会坐上一会,就拉着冷美人李师师去巫山行雨,谁想到,这道君皇帝没有歇息的意思,反是命李师师拿出琴来演奏。 就在这个时候,就感觉身后似乎被人摸了下,姚崇孝大吃一惊,几乎要立即跳起来,结果不等他有动作,立时有人将他死死捂住,扭头一看,什么都看不清,也是,桌子下面完全不透风,又没人给他点盏油灯,能看到谁啊。 就听这人在他耳边用蚊吶般声音低声道:“小哥是谁,本官周邦彦,与师师姑娘乃是道义之交。” 周邦彦?没见过真人,还不知道你与李师师的事么,少来,什么道义之交,要是真没问题,作甚先提什么道义?姚崇孝心中大是不忿,只是,既然这个主是周邦彦,那就好办多了,这个主也是见不得光的,至少不会出来卖了自己。 外面虽然是琴声悠扬,可蹲桌子底下的二位却是度日如年,好容易等到一曲终了,两人反是更加屏住呼吸,生怕有一丝响动,惊动了外面的道君皇帝。 这时候,就听外面隐约有个清朗的声音在赞叹,不听则罢,这一听,姚崇孝分外感觉熟悉,好似在哪里听过这人说话似的。 只是,由于隔着厚闷毯子,声音并不清晰,好像就是那道君皇帝问了几句,李师师答了好长一段,再接着,竟然有人将桌布一挑,探头进来,接着昏暗的光影,姚崇孝一看,嘿,熟人,竟是在丰乐楼见到的高先生。 姓高的看看姚崇孝,转头又见到了脸色惨白的周邦彦,冷笑一下,对着姚崇孝招招手,示意他出去,而后抬起头,对周邦彦只当看到一团空气。 见到桌子钻出个大活人来,道君皇帝赵佶也先是有些吃惊,随后感觉着好奇。他盯着姚崇孝笑道:“小哥好生面熟,你那伙伴今日何在?” 敢情,这位道君皇帝,便是当日在丰乐楼见到的诡异贵客,难怪了,丰乐楼为了他几乎封了整层楼。 到这个时候,一切都该结束了,当燕青几曲歌罢,如愿求到赵佶亲笔题写的店名时候,姚崇孝已经明白燕青的心思,正当他为朋友欣慰的时候,就感觉眼前一阵阵的恍惚,所有的一切都变得不真实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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