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羊

俗话说，羊群走路靠头羊，但你知道这头羊是怎么驯养出来的吗？ 去年深秋时节，陪同几位客人去草原旅游，亲历羊群，终有所悟，与诸君共品。 　　来到贡格尔草原后，在一片草地上，有一群五百多只羊的羊群。一位六十多岁的老牧羊人骑着马，笑呵呵地看者我们。几位客人纷纷下车与羊群合影，牧羊人将一群羊调度得规规矩矩，配合得非常好。我上前询问牧羊人的诀窍，他说这不难，只要把头羊指挥好就行了。我说:“头羊是不是由高大威猛的公羊担当？”牧羊人说:“这可不一定，真正的头羊从个头上看与其它羊并无不同。”我说:“头羊的身体并不比别的羊强壮，羊群能听它的吗？”牧羊人笑道:“这就看怎样调教它了！”接着，他指着身边的上百只羊说:“你看这里面哪只是头羊？”我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他递给我一把长草说:“你把他举起来晃动一下！”我照他说的举了起来，很快发现羊群中有一只个头不高的羊已抬头望我，并快步跑到我的身边来够草吃。牧羊人说:“这只就是头羊！它不是靠体力来统治羊群，而是靠头脑，凭智商，凭灵透。”他继续讲:“羊和人一样，有的头脑笨些，有的聪明些，平时，我经常观察哪一只比较灵，便有意重点培养，将一些好吃的东西给它吃，并经常亲近他，扶摸他，之后，这只羊就格外注意我的一举一动了，当别的羊还在低头只顾吃草的时候，这只羊也不时地看我几眼，基本能领悟我的意图。由于这只羊经常能得到其它羊没有的好处，因此，别的羊就很羡慕它，也时常观察这只羊，只要这只羊往哪里去，别的羊就以为那一定有什么好处，也就跟着他走，所以，我只要把手一挥，或是一声吆喝，这只头羊便马上跑过来跟着我走，其他的羊便鱼贯跟随，这只队伍也就统治起来了。”牧羊人感慨地说:“这说起来简单，但培养一只头羊相当不容易，要花费许多感情，下很多功夫，用很长时间。有时刚培养出来，而外地游客来后有的非要吃头羊，我心里是真的舍不得，头羊就如同我的心头肉！每当我的头羊被抓走时，我都忘不了它那绝望的眼神，我都偷偷地不知流多少泪，就下决心再也不放羊了！但话说回来，我不给人放羊又能干啥呢？！ 　　牧羊人深情地说:“这羊也是有感情的，我整日在深山旷野与羊为伴，早已把这些羊当成我的朋友了，羊群的生老病死都牵挂着我的心。羊群早把我当成了它们的爹娘，我就是羊群的家长，这头羊就是羊群的副家长，我俩真是缺一不可呀！但我们养羊就是为了吃肉，要是那藏羚羊就可以保护起来了！唉！心里有时真不是滋味。我们羊倌都盼着把羊养得肥胖，但越是肥胖的羊越早被主人卖掉。俗话说，摸摸羊活得长，摸摸角活得好，你们这么远的来到这里不容易，照我说的去做可保你们一路平安！” 　　说话之间，头羊已将我手中的草吃净了，正低头舔我的手，我望着它那无限温顺柔弱的眼睛，心头一热，泪水已在眼眶里打转。我用手轻轻地扶摸着羊角，又用额头触摸一下它的额头，心里暗说，但愿你不要被第一个杀掉。当我们一行将离去时，牧羊人把鞭子甩得啪啪作响以向我们致礼，那只头羊正依偎在牧羊人的身边专注地望着我们，我不停地向它摆手，口里说着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