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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洋战争的真正转折点:瓜达尔卡纳尔海战

 cj_balj 2011-03-04
太平洋战争的真正转折点:瓜达尔卡纳尔海战
博客:David H. Lippman - [查看博客原文] - 时间:2011-03-04 10:27

 

分叉路口
The Fork in the Road

第二次瓜达尔卡纳尔海战意味着美国在太平洋战争中从失败走向胜利的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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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九四二年十一月十三日星期五的早上,在瓜达尔卡纳尔岛附近的水域里,到处都是燃烧着的军舰残骸。美国海军损失了五艘船和数以千计的士兵,从而阻止了日本海军的突破。

  虽然战略上遭到了挫败和损失了比睿号战列舰,但日本联合舰队司令官山本五十六海军上将决定再做一次尝试,以打破目前的僵局。

  三个月来,美国和日本不停的在海上、陆上和空中交战,形成了目前的僵局,美国和日本都开始感到船舰的缺乏。双方在瓜岛上的军队都已精疲力尽,山本开始发动攻势,他的战列舰和驱逐舰都是强有力的武器。

  第一次攻势在十一月十二日晚发动,两艘战列舰为主力的日本舰队在阿部弘毅海军少将的率领下突进瓜岛水域,准备以战列舰的火炮炮击岛上的亨德森机场,日军舰队遭遇了由卡拉汉海军少将指挥的一支由巡洋舰和驱逐舰编成的美国舰队。

  两军在半夜撞在一块,双方展开了混战,前所未见的战列舰和驱逐舰交火的场面此起彼落。两个小时后双方各自撤出了战场,双方都遭到了严重的损失,卡拉汉少将阵亡,谨慎的阿部少将放弃炮击机场的任务撤退了,即便如此,他仍然将美国舰队完全击垮〔注一〕。

  山本五十六命令三川军一中将的舰队护航一支装载着八千名日军的船队向瓜岛航行,随即任命近藤信竹中将取代阿部弘毅的职务,要他指挥重编后的日军舰队再次杀入瓜岛水域。

  近藤信竹中将的能力一般认为要比阿部弘毅强,他被认为是一个“英国式的海军军官”,极具绅士风度,和他的参谋群配合得相当好,但他在训练中的表现好过实战中的表现。不过当时近藤是可选择将领中最老资格的,因此山本任命他担任指挥,并另外增援了第四战队给他,含重巡洋舰爱宕号、高雄号,轻巡洋舰长良号率领六艘驱逐舰担任护卫任务。整个炮击舰队的任务很简单:于十四日夜晚突入铁底湾扫荡美军舰艇,炮击机场以掩护运输船队的进入,然后在十五日拂晓前撤出战斗。

  通过密码破译,美国人清楚地了解了日军的行动,美国西南太平洋战区指挥官威廉·F·哈尔西海军中将虽然是一个很勇猛的军人,但现在事实上他已无船可调,所有巡洋舰和驱逐舰都在十三号星期五的战斗中非沉即伤,企业号航空母舰正在带伤出征,在圣克鲁兹海战中的伤还未完全修好,企业号上的七十八架飞机能够在白天掩护瓜岛作战,问题是晚上,晚上拿什么对抗日本海军的炮击行动呢?

  哈尔西决定将两艘新型战列舰派出去:南达科他号和华盛顿号。海军军官学校的教科书上明确禁止在狭窄的海域运用战列舰,尤其是像铁底湾这种水域,但哈尔西知道只有在海上才能够赢得海战,而不是在教科书上,因此他下令两艘巨舰出击。

  这两艘巨舰的指挥官是威利斯·A·李海军少将,绰号“烟鬼”〔注二〕,这个绰号是他在海军军校时获得的。戴眼镜的李少将性格平易近人,是一个炮术专家。他舒缓压力通常有两种方法:其一是在舰桥里读恐怖小说,其二是跟值勤的水兵聊航海故事。

  李是一个相当勤勉的人,他曾经和华盛顿号舰长格伦·戴维斯上校和炮术官爱德温·胡帕少校从理论计算方面就火炮射击问题讨论了好几个晚上。而在实际操作方面,李不停的对炮组进行操练,包括在各种作战中可能出现的情况下——例如缺员情况——进行射击练习。

  华盛顿号和南达科他号战列舰的技术数据可以说是相当出众:三万五千吨排水量,二十八节的航速,十六英寸火炮。但南达科他号除了有一位勇猛的舰长托马斯·L·盖奇上校外,还被认为是一艘霉运的船。因为南达科他号经常发生碰撞事故和不合时宜的故障。其中一次机械故障就差点跟航空母舰企业号相撞。华盛顿号则是一艘运行顺畅的船,极少故障并装有SG对海搜索雷达。但炮术官胡帕少校向上头指出雷达天线的安装位置导致在舰后方有八十度的搜索盲区,但对此上头并没有采取任何改变。

  两艘船在十一月十一日启航,受哈尔西的命令护航企业号前往瓜岛。早上八点三十分,华盛顿号的扬声器中传出起锚出航的命令,此时一艘拖轮将巴里特·H·斯徒德利中尉送上华盛顿号,副舰长阿瑟·艾罗特中校并没有浪费时间遵循正规的礼节来迎接这位新报到的中尉,斯徒德利中尉随即被任命为一支损管小队的队长。

  当天晚上,在铁底湾发生了那场激烈的夜战,第二天早上损失情况明瞭后,哈尔西发现他只剩下最后一张牌可以打了:位于瓜岛以南三百英里的两艘战列舰。中午时分,哈尔西向李下令,以两艘战列舰和四艘驱逐舰组成第六十四特遣大队,由李指挥,并以最高速度向北航行。

  护航两艘巨舰的四艘驱逐舰分别是沃克号、贝纳姆号、普雷斯顿号和格温号,这四艘驱逐舰甚至从未在一起行动过。这四艘舰被选中仅仅是因为有足够的燃料。四艘驱逐舰之前属于不同的级别和不同的驱逐舰分队,而现在,沃克号的舰长托马斯·弗雷泽中校现在成为这支临时组成的驱逐舰分队的分队长。

  两艘巨舰同样有指挥上的问题,虽然两艘战列舰组成了第六战列舰分队,但之前两艘舰同样从未在一起行动过。不过现在已经没有时间考虑这些问题了。据回忆当时华盛顿号的船员都很兴奋,军官和水兵们都知道他们能够上前线了。

  华盛顿号加速到二十六节,航海官艾德·山泽少校把定零度航向,直指正北。李则在舰桥中进行了航海计算,然后发电给哈尔西,报告他的船要到十四日早上八点才能就位。

  晚饭过后,李和戴维斯舰长召集舰上的军官开会,会上李谈到了各种各样的情况:射击、损管、操舵、甚至谈到如何送餐给正在一级戒备的舰员。戴维斯对于如何在狭窄的铁底湾机动非常关心,但航海官山泽对此则相当镇静。

  在北面两百英里,日军正在展开作战行动。三川军一中将指挥铃谷号和摩耶号两艘重巡洋舰,按计划离开护航舰队前往瓜岛。在凌晨零时十分开始进入铁底湾并在一点三十分使用舰上的八英寸主炮炮击机场,在半小时内发射了九百八十九枚炮弹后,撤出了战斗。炮击造成机场三架飞机被毁,但亨德森机场的损坏在天亮前就修好了。

  天亮之后轮到美国人出击了,虽然天候不良,云层很低并下起了小雨,十架SBD仍然迎风起飞搜索,上午九点十五分,飞行员罗伯特·D·吉布森中尉回报发现了两艘战列舰和两艘巡洋舰:事实上这是三川军一的巡洋舰和驱逐舰。

  吉布森中尉监视了这个舰队一个小时,然后在十点三十分向衣笠号重巡洋舰俯冲而下,在一千英尺高度投下两枚五百磅炸弹,炸弹一枚命中舰桥,舰长和副舰长当场阵亡,另一枚将船身炸穿了一个大洞,这艘老式重巡洋舰立刻左倾十度。

  随后而来的是R·A·胡格威夫少尉和P·M·哈罗兰少尉的两架SBD,他们向摩耶号攻击,前者投下的炸弹击中主桅,在靠近左舷处爆炸,引爆了储存在那里的一二○毫米炮炮弹,三十七名日军阵亡,不过摩耶号很快就控制住损伤并恢复了战斗力。

  另外十七架SBD在吉布森报告后,在十点四十五分飞抵现场。鸟海号重巡洋舰被炸,锅炉舱进水。五十铃号轻巡洋舰操舵被毁。已受伤的衣笠号被一枚近失弹击中机舱和舵机,造成船身更多的破洞。十一时二十二分,进水过多的衣笠号倾覆,五百一十一名舰员随舰沉没。

  与此同时,由二十三艘船组成的运输船队在田中赖三少将的指挥下继续南行,十四日早上这支船队也遭到了企业号上飞机的攻击,没有命中弹。

  中午时分,绰号“怪人”〔注三〕的艾尔·柯芬上尉指挥一支由企业号鱼雷机和瓜岛起飞的陆战队俯冲轰炸机组成的攻击编队对运输船队进行了攻击,击沉两艘商船,并重创一艘,这艘商船随即被迫返航。

  整个下午,船队不停的遭到了陆战队俯冲轰炸机、企业号的飞机和B-17“飞行堡垒”轰炸机的攻击,B-17机群遭遇了零式战斗机的拦截,但零战贫弱的火力完全无法对B-17造成任何伤害,而布里斯班丸号商船则被炸起火,之后沉没。

  下午三时三十分,吉米·弗里德利少校率一群企业号的俯冲轰炸机发起攻击,炸沉两艘商船,然后飞往瓜岛着陆,企业号转向南航行,她已经超额完成了任务。

  然后自亨德森机场起飞的企业号和陆战队的飞机再次攻击了船队,将那古丸号商船击沉,零式战斗机进行了拦截,三架俯冲轰炸机被击落,其中一名被击落的飞行员杰佛森·卡洛姆少尉在海上漂流了七十三个小时后被救起,日本损失了十三架零战,包括被击落和油尽在海上迫降。

  整个白天战斗不停的进行着,当时的场景可谓壮观:天空布满了高射炮弹造成的烟云,驱逐舰不停施放着烟雾以掩护商船,被击中的商船不停的爆炸。夜幕降临之前,田中赖三的船队遭受了重大的损失:大部分商船被击中,其中六艘被击沉,二十三艘商船中只有九艘能够继续前进,而田中的驱逐舰上挤满了救起的船员和陆军士兵,据估计日本有四百五十名人员阵亡。

  田中后来回忆中提到了当时“作战的前景相当暗淡”,但他仍然执著的继续向瓜岛前进,他的驱逐舰上挤满了人,无法作战,唯一的希望在于近藤信竹的舰队能够扫清铁底湾的美军舰船。

  近藤向南航行和川内号轻巡洋舰的小队会合,坐镇爱宕号的近藤信竹直接指挥炮击部队,包括了最大的三艘船:爱宕、高雄和雾岛号。担任护卫大舰的屏护队是长良号轻巡洋舰率领的六艘驱逐舰,指挥官是木村进少将。而扫荡队则由川内号率领的三艘驱逐舰组成,将在主力舰队的前方搜索美舰,指挥官是桥本信太郎少将。近藤的计划很简单:进入铁底湾扫荡,炮击机场,以掩护田中赖三指挥的船队登陆瓜岛。与此同时日本的侦察机活动频繁,并发现了李的舰队正在北上向瓜岛航行,不过将战列舰误认为巡洋舰。

  而美军舰队方面则相当忙碌,华盛顿号在早上五点四十分进入一级戒备状态,所有火炮在六分钟内备便。雷·亨特上尉担任值更官,本来这一职务应当轮到航海官山泽少校担任,但戴维斯舰长决定让经验更丰富的亨特留在舰桥上,而让山泽负责导航工作。

  第六十四特遣大队一整天都处在一级戒备状态,逐渐驶近瓜岛。无线电兵切特·柯克斯监听着当天的海空战。李决定在瓜岛以南一百英里处耐心的等待。他注意到他的舰队曾经进行过的所有协同行动仅是在之前的三十四小时内进行的高速航行,因此他下令舰队组成一列纵队,依次为:沃克号、贝纳姆号,普雷斯顿号、格温号、华盛顿号和南达科他号,战列舰与驱逐舰保持五千码的距离。

  双方都把最好的武器投入到战斗中,美国人的利刃是两艘新型战列舰,装备最新式的SG雷达,十六英寸巨炮,厚实的装甲和一名懂得运用雷达和巨炮的指挥官。日本人最大的火炮是雾岛号上的十四英寸火炮,这是一艘老旧但高速的战列舰。不过近藤信竹在夜间进入,这时他拥有经过良好训练的船员,其中包括了更胜美国雷达的优秀了望员,以及世界上最好的鱼雷:九三式“长矛”鱼雷。

  黄昏时段,李命令他的船向瓜岛航进。戴维斯舰长向舰员发话:“我们正在进入交战区域,我们不晓得我们会碰上些什么敌军,我们可能会遭到伏击,某种灾难性的事情可能回落到我们头上。但无论是我们碰到什么事情,我希望能够把你们全部平安的带出来,祝你们好运。”这段话让华盛顿号上一千五百多名官兵安下心来。在第二射击指挥室,黑尔·伯瑞克少尉后来回忆说:“我们已经练习过一百万次了,不过谁也不知道真正的仗是怎么打的,当舰长讲话结束后,周围的气氛显得相当愉快,没有任何人感到绝望。”

  下午七时二十分,李下令取东北航向,自瓜岛西端驶过。七时四十五分,了望报告在左舷远方看见火光,主炮测距官哈里·西利少校此时正在前桅楼顶的岗位上,他通过测距仪重重的镜片观察,发现那是田中赖三的运输船队,他们正在反击当天的最后一次空袭。

  舰队继续向东北航进,自萨沃岛西面通过后转向东航行,此时舰队已完成哈尔西的命令,现在由李全面接掌指挥权了。当晚的夜景相当优美:月光照耀,天气温暖,海面平静。司徒德利中尉回忆当时船航行的时候就像“在厚厚的油层上滑行”。

  夜幕降临后,无线电兵向李报告监听到美军的电讯,在瓜岛活动的鱼雷快艇向陆上基地报告发现李的舰队:“那里有两个大家伙,不过我不知道他们是谁。”这些鱼雷快艇打算攻击李的舰队。李亲自用高频无线电对讲机呼叫瓜岛,但瓜岛似乎不相信李所表明的身份。李跟瓜岛喊起到他在安那波利斯的绰号:“这是‘中国烟鬼’李!中国人,听到了吗?问你们的头儿知不知道‘烟鬼’李,把你们的人叫回去!”李的火爆声音奏效了,瓜岛回应:“身份确认,我们已撤回。”

  当李的舰队转向东的同时近藤的舰队也接近了瓜岛,位置正好在第六十四特遣大队北方不远,此时正分离成三个分队:近藤的本队,木村进的护卫队和桥本信太郎的扫荡队。正当舰队分离重编的时候,驱逐舰敷波号的了望员报告在二百度方向发现敌舰,即正南偏西方向,随即浦波号的了望也证实了这一发现,并识别为“新型巡洋舰”。桥本随即将扫荡队分为两部分:自己率川内号和两艘驱逐舰从萨沃岛东面进入,顺时针绕萨沃岛航行,而绫波号驱逐舰则单独从萨沃岛西面进入,逆时针绕萨沃岛航行,准备夹击敌舰。

  晚上十时三十一分,近藤信竹的旗舰也目视了敌舰,到十一点时,近藤信竹已经获得了相当多关于敌舰的情报,十一点零七分,川内号报告美舰正在萨沃岛以南向西航行。

  近藤信竹根据情报认为美舰队包括四艘驱逐舰和两艘巡洋舰,因此他命令他的轻型舰只趋进以攻击敌舰,留着战列舰准备炮击瓜岛。近藤信竹觉得不应当将雾岛号投入到与敌轻型舰只的战斗中,之前比睿号的遭遇就是个好教训。同时他的战列舰主炮中装填着三式弹,这种炮弹用来炮击机场很有效,但用来攻击具有装甲防护的军舰则没什么威力。因此近藤将他的本队往回掉头,自萨沃岛北面向岛的西面航行。

  因此日军的攻击部队分为三部分扑向美军,木村进指挥长良号分队在萨沃岛西面向南航行,绫波号在萨沃岛西面单独绕岛航行,而桥本信太郎的川内号分队则在萨沃岛东面,他们知道美国人的所在,但不知道美国人有战列舰,而且不止一艘。

  美国人这边并没有打瞌睡,华盛顿号的炮长沃尔什此时正在司令塔上层的岗位上,他下令十六英寸主炮装填炮弹,书本上要求在三十秒内完成,而华盛顿号只花了十四秒。

  晚上十一时,华盛顿号的雷达在三百四十度方向距离一万八千码上发现了接触,根据雷达报告,主炮测距官汉克·西利少校通过主测距仪视认了远处的舰影,这正是川内号轻巡洋舰。此时李正在舰桥上抽着一支菲利普·莫里斯牌香烟,接到发现敌舰的报告后,他转向戴维斯舰长说:“好,做好准备,格伦,他们来了!”

  十一时十七分,华盛顿号的舰桥下令“准备完毕就开火”。在舰上电铃响了两声之后,主炮开火,吐出耀眼的火光。几秒钟后,五英寸副炮也开始向敷波号驱逐舰开火。

  接着南达科他号也开始向同一个目标射击,舰上的无线电在十三频道上收到了日本人的对话。南达科他号的作战报告声称迅速将敷波号击沉,虽然川内号被跨射,但事实上桥本的分队没有受损。桥本信太郎随即下令放出烟幕并掉头向北,进行重编并准备等待更佳的攻击时机。

  当戴维斯和李在舰桥上观察桥本的行动时,戴维斯对李说道:“看起来他掉头逃走了。”然后四艘美国驱逐舰开始追击。西利少校通过测距仪看着这些驱逐舰的冲击,看起来整个萨沃岛东岸闪耀着点点白色的火光。事实上这是日本驱逐舰绫波号和浦波号在还击,而在两艘驱逐舰后面,一艘轻巡洋舰和五艘驱逐舰正在向李的四艘驱逐舰驶来。

  这四艘美国驱逐舰没有SG雷达,缺乏夜战训练和协作。沃克号标定了绫波号,然后贝纳姆号跟着向同一个目标射击,当普雷斯顿号发现抵达现场的长良号后,所有四艘驱逐舰都向着长良号开火。

  木村进下令长良号射击,使用无焰火药的一四○毫米炮随即开火还击。长良号还发射了鱼雷,但由于距离太近全部失的。

  不过日本的炮弹开始命中目标。普雷斯顿号的两个锅炉舱被击中,严重受创,在里面的所有舰员阵亡。第二个烟囱被击倒,倒在右舷的鱼雷管上,引爆了鱼雷,造成了广泛而致命的伤害。副舰长当场阵亡,两座炮塔卡住不能射击,同时普雷斯顿号开始下沉。普雷斯顿号舰长马克斯·C·斯托梅斯中校在十一时三十六分下令弃舰。一分钟后普雷斯顿号向右舷倾覆,船底朝上露在水面十分钟后沉没,一百一十七人阵亡〔百分之四十五的舰员〕,包括舰长斯托梅斯中校。

  华盛顿号上的水兵奈曼·波尔曼此时正站在李的身边,对于普雷斯顿号这么快就沉没感到异常震惊。格温号上的水兵也看到了这番情景,但他们没有时间去悲痛,十一时三十二分格温号的后机舱被击中,喷出的高热蒸汽将舰员赶了出去。鱼雷紧锁装置因剧烈的震动而松开,鱼雷毫无用处的掉进了海里。另一发炮弹击中了舰尾,引爆了两枚深水炸弹。

  当沃克号的舰长托马斯·E·弗雷泽中校正在指挥军舰进入鱼雷射击阵位时,一枚鱼雷在十一时三十八分击中了沃克号,二号弹药舱爆炸,将整个舰首炸飞,随即沃克号失去动力,通讯系统失灵。军舰起火,火势一发不可收拾。弗雷泽随即下令弃舰,并成功放下四艘救生艇。但当沃克号沉没后,上面的深水炸弹爆炸,造成严重伤亡。沃克号上共计八十人阵亡,包括舰长弗雷泽中校。

  华盛顿号的水兵波尔曼回忆沃克号被击中的情形:“我不晓得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轰’的一声!完了。”

  另一枚长矛鱼雷击中贝纳姆号的舰首,将舰体撕了一块下来,军舰转向躲避炮火,然后又以十节的速度绕回来。

  现在李的四艘驱逐舰都失去了战斗力,只剩下两艘战列舰了。李开始进入攻击位置,军舰在驱逐舰正在燃烧的残骸间驶过,水中飘着浮油,而落水的舰员在水中载浮载沉。但这些驱逐舰的牺牲是有价值的,华盛顿号发现了绫波号并向其开火。更重要的是,弗雷泽的驱逐舰挡住了木村进分队向战列舰射出的鱼雷。“这除了令人钦佩外,”李在战后的报告中写道,“更可能救了我们的战列舰。”

  华盛顿号和南达科他号继续以二十六节向前挺进,机舱内,温度高达44.4度,机械兵约翰·布朗可以感受到沃克号深水炸弹爆炸产生的震动。

  在南达科他号上,舰员们正忙于修补绫波号五英寸炮弹造成的小破洞。十一时三十三分,南达科他号舰的轮机长拉下了总电闸,而这是违反安全规程的。结果这一拉造成了连锁反应,整艘舰立刻丧失了电力供应。雷达、火控、炮塔旋回系统、提弹机、通讯系统--全部失效,火炮也锁死了。舰长盖奇上校在战后写道:“这一事件造成的最大影响是心理上的打击,官兵们感到相当沮丧,电力中断让舰员感到好像成了瞎子一样。”更糟的是,南达科他号面对着散布在一个大小为十二英里的区域中的十四艘日舰,另外还有谣传说萨沃岛上部署有日军的岸炮和鱼雷快艇。

  华盛顿号是唯一一艘未受伤害的军舰。从某种意义上说,在那一刻华盛顿号就是美国太平洋海军的全部,她是阻止近藤信竹炮击瓜岛的唯一障碍,如果她不能在此时此地拦住这十四艘日舰,美国可能会输掉这场战争。

  在舰桥上,雷·亨特上尉在指挥航行。他刚刚听说和南达科他号失去接触,同时看见沃克号和普雷斯顿号“炸上了天”,舰的正前方是驱逐舰燃烧的残骸,几百名船员正在水里挣扎而日舰正在逼近。亨特直觉感到必须做些什么,他所掌握的航向可以决定战争的胜负。他下令“向左转”,华盛顿号随之向左航行,然后再回到原来的航向上,现在的航线跟原来航线平行。而在华盛顿号和日舰之间,现在多了驱逐舰燃烧的残骸,这一位置不至于将自己的舰影映在残骸燃烧的火光中。这一航线改变同时令日军暂时停火,由于没有雷达,日军不能发现在火光后的华盛顿号,近藤信竹现在必须决定下一步的行动了。

  与此同时华盛顿号驶过那些残骸旁,舰员们都能看到数以百计的落水者在水中挣扎,副官雷蒙德·汤普森上尉回忆道:“当通过那些一边燃烧一边下沉的军舰时,我意识到我、或者任何人对此完全无能为力,那真是一个痛苦的经历。”

  华盛顿号的副舰长艾罗特中校爬下梯子,跑进斯图德利的损管控制部门,命令将救生艇抛下海,这一行动挽救了相当多的生命,而在海里挣扎的人仍然斗志高昂,华盛顿号的舰员听到水里一个人的叫喊:“干掉他们,华盛顿号!”

  所有人都在想知道为何南达科他号一直跟在后面保持沉默,他们并不知道南达科他号的电力故障导致整艘舰完全瘫痪了。南达科他号并没有跟随华盛顿号转向,而是继续原来的航线,在燃烧的残骸前驶过——完全将巨大的舰影映在火光中。日舰立刻用探照灯罩住南达科他号,随即开火射击。长良号和四艘驱逐舰在四千码的距离上齐射鱼雷,奇迹般的一枚都没有命中。

  失去电力三分钟后,即十一时三十六分,南达科他号部分恢复了电力,随即立刻向长良号射击,第一轮齐射就击中了长良号后甲板上的水上飞机并令其着火,第二排炮弹则将飞机炸飞进海里,同时火也熄了。

  华盛顿号看到了敌人的探照灯,但在雷达屏幕上有数十个的接触,大部分是萨沃岛造成的,令雷达跟踪非常困难。

  十一时四十二分,仍然有部分故障的南达科他号三号炮塔在射击时引燃了舰上的一架翠鸟式水上飞机,南达科他号再一次被照亮。损管队员们立刻前去灭火,这些损管队员中包括了一名年仅十二岁的水兵,他的名字叫加尔文·格雷厄姆,格雷厄姆为了加入海军隐瞒了自己的真实年龄。

  与此同时,近藤的本队,包括雾岛号和两艘重巡洋舰仍然留在萨沃岛北面。近藤信竹担心会演变成十三日的混战场面,因此将他的重型舰只留在后方。而田中的运输船队正在后方远处跟进。日本人想要赢得战争也许只需要再猛击一下就成了。而与此同时李的行动则是在十一时三十五分将华盛顿号转至282航向,并下令失去战斗力的格温号和贝纳姆号撤退,现在这两艘驱逐舰只会成为华盛顿号的包袱。

  近藤开始行动了,高雄号的了望发现了华盛顿号,爱宕号的了望做出了同样的报告,并认为敌舰“看起来像一艘战列舰”。近藤并不相信,但他认为是时候炮击机场了,因此在十一时五十四分下令航向改为130度,向瓜岛,同时也是华盛顿号的方向驶来。

  华盛顿号的SG雷达在近藤的本队进入时就发现了敌舰,并一直跟踪着这个目标。而南达科他号仍然不太妥,雷达依旧失灵,当雷达恢复功能时,立刻发现了近藤的本队就在右舷前方三英里处,与此同时在十一时五十八分,近藤本人也看到了南达科他号,但他仍然不相信这是一艘战列舰。

  十一点四十分,华盛顿号锁定了近藤的本队:领头的两艘驱逐舰,两艘重巡洋舰和雾岛号,火控数据已经下传至主炮,但火炮发射电路锁死了,炮长沃尔什担心这是友舰,大叫道:“检查目标!”沃尔什担心这是南达科他号,由于雷达在后方八十度角方向有盲区,因此雷达探测不到在盲区中的南达科他号,华盛顿号的炮手只能等待。

  在下面机舱里,约翰尼·布朗打开了一个壶,这个壶本来是应该装着一些防腐蚀保护液体,但今晚里面违规的装着葡萄酒,每个人都喝了一大口。

  现在李的船已经位于萨沃岛以西十一英里处,近藤信竹的本队向南达科他号射出了一排鱼雷,但没有一发中的。在正好午夜时分,刚进入十一月十五日的时候,爱宕号的探照灯罩住了南达科他号,近藤信竹和他的参谋们用望远镜仔细查看着这一艘“新型巡洋舰”,端详着这艘舰独特的舰桥。

  近藤信竹终于确信这是美国最新式的战列舰,所有日舰全部瞄准了南达科他号,各种不同口径的炮弹射向南达科他号,同时发射了一大批的鱼雷。但幸运再次降临在南达科他号上:鱼雷没有一枚中的,而一发十四英寸的命中弹被B型装甲板挡了下来,但另外二十六发炮弹击中了舰的上层建筑,造成了广泛但仅仅是表面上的破坏,许多炮弹没能爆炸,更多的炮弹是三式散弹,无法击穿南达科他号的B型装甲板。这些表面上的破坏仍然造成了不少麻烦:雷达和通讯系统的线路被毁,雷达和火炮指挥仪都受到了损坏,六台火控雷达中有四台被毁。一发十四英寸炮弹击中三号炮塔座圈,炮塔回转系统卡住,并击穿了一条燃料管线,虽然受到的损害远不足以到沉没的地步,但南达科他号完全没有作战能力,更糟的是跟华盛顿号失去了联络。李后来写到这一顿射击“导致我们其中一艘新战列舰又聋又哑,又瞎又没力气”。

  华盛顿号看着这一情形,此时天空的弦月刚好消失,华盛顿号的雷达一直跟踪着一个可疑的大型目标,但这会是南达科他号吗?此时这可疑目标的探照灯亮了,探照灯罩着南达科他号,同时也将自己的身份暴露出来——这是雾岛号战列舰,位置在右舷八千四百码远的地方。“肉搏战的距离”,测距官西利后来形容道。

  几秒钟内华盛顿号的主炮就自SG雷达获得射控数据,数据非常准确。正好是在午夜时分,华盛顿号向雾岛号射出一排九发齐射,一分钟后的第三轮齐射正好击中了雾岛号的中央部位,引发了大爆炸。

  雾岛号和华盛顿号互相射击,炮术官胡帕将火控数据输入测距仪,然后炮弹就向日本战列舰飞去。“火控和火炮间运转得非常顺畅,就像一场经过充足预演的射击练习。”李后来写道。

  雾岛号淹没在弹雨中,测距官西利观察到四座十四英寸主炮塔中有三座已经被打掉,“舰中部出现了一团暗红色的火光,然后越来越亮”。零时零七分,华盛顿号射出第七十五发,也是最后一发十六英寸炮弹。雾岛号的损伤极为严重,两座主炮塔被摧毁,水线部被打穿多个洞,船舵卡住,起火,进水导致舰体向左舷倾侧,不停冒出浓烟。

  李仍然相当担心南达科他号,南达科他号仍然处于华盛顿号的雷达盲区。李现在打算向北航行以攻击运输船队。

  短时间内雾岛号的丧失战斗力令近藤信竹大吃一惊,他本来以为只有一艘南达科他号,并有信心将其击沉,现在炮击亨德森机场已经不可能了,爱宕号和高雄号也被击伤。于是他命令三艘驱逐舰前去救下雾岛号的舰员,其他舰只则去追击华盛顿号。

  南达科他号现在可以喘一口气了,副舰长A·E·厄林格尔中校和部分船员被火困在备用指挥塔,不过不挠的船员们设法将火扑灭并把被破坏的蒸汽管线关闭。盖奇舰长认为他的船不能再投入战斗了,因此在凌晨一时下令撤出战斗,“这对特遣大队司令来说是个解脱”,李后来写道。共计南达科他号上有三十九人阵亡,五十九人负伤。

  戴维斯对此则没那么客气,他在报告中写道:“撤退?妈的,〔南达科他号〕只是撤出了战斗,我们一点都不晓得,我们根本没见到她或收到她的电讯,直到早上为止。”

  与此同时,近藤信竹正在追击华盛顿号,零时十一分,日舰发现了华盛顿号。零时十三分日舰在四千码距离上发射了八条鱼雷,全部失的。然后转向300度航向直指华盛顿号。现在李单独面对着六艘敌舰,唯一优势是华盛顿号本身:高速度、强火力、毫发无伤、重装甲和训练有素的舰员。李在零时二十分转向340航向准备继续战斗。

  炮弹开始飞向华盛顿号,鲍勃·麦克林少尉回忆道:“六发白色耀眼的炮弹自敌舰的炮塔射出,看起来就向在空中缓慢的向我们飘过来,然后在靠近的时候加速,变得越来越亮,越来越红。值得一提的是,我们并没有害怕被击中,而是用专业的眼光去评价这些炮弹。”

  测距官西利回忆道:“在我们副炮射击的火光之间,腾起了水柱,从水柱的大小判断这些是大口径的炮弹,第二排炮弹则是典型的日本模式——过近,因此我对于第三排炮弹的着点非常感兴趣。”

  对于近藤来说,时间和兵力都不够了,他命令木村和桥本分队发起攻击,但桥本分队在战场的最西端,而木村还在路上,能够增援的仅有田中赖三的亲潮号和阳炎号驱逐舰,正在自北方赶来。近藤继续指挥自己的舰只以二十四节进行追击,但这时他发现华盛顿号掉头向运输船队驶去,为小心起见,尤其是刚刚损失了雾岛号,近藤决定向后撤同时放出烟幕以便掩护运输船队。

  在华盛顿号上,李看见日舰放出的烟幕,他认为继续攻击船队可能不会获得什么战果,不管怎么说,他已经拖慢了日军船队的到达,运输船必须在白天才到达瓜岛,而白天是美国飞机的天下,他只剩下一艘华盛顿号,他的运气已经够好了,不应该继续碰运气,因此他下令华盛顿号后撤。

  华盛顿号以二十六节航速向右转向一百八十度,日本驱逐舰试图发动鱼雷攻击:阳炎号和亲潮号在右舷方向,木村分队在左舷。日舰的射击位置很差,但仍然射出了鱼雷,没有一枚命中目标,只有一枚鱼雷在华盛顿号尾流中爆炸,激起一个二百英尺高的蘑菇形水柱。

  在北面,近藤信竹觉得已经够了,下令全员向北撤退。雾岛号此时仍然浮在水上,跟前天比睿号一个样,锅炉和发动机仍然可以运作,但舵机受损进水,船舵锁死在右十度的位置。舰长岩渊三次上校试图拯救雾岛号,但雾岛号进水难以控制,而由于火势向弹药舱蔓延,岩渊被迫向弹药舱注水,但却恶化了进水程度。自机舱撤退的命令发布过迟,以致救火队员被困。

  长良号受命靠近并试图拖带雾岛号。这对于长良号来说是第二次了,上一次在中途岛,长良号也试图拖带旗舰赤城号航空母舰,但赤城号最后还是沉没了。现在长良号开始拖带雾岛号,但雾岛号继续向右舷倾侧,岩渊命令船员将天皇御像移到驱逐舰朝云号上,这已经成为日本海军越来越经常举行的仪式了。三时二十五分,雾岛号沉没,位置在萨沃岛西南几英里处。这是日本两天内损失的第二艘战列舰,也是自美西战争以来第一艘被美国战列舰击沉的军舰。此时仍在海上等待救援的普雷斯顿号和沃克号的舰员们饶有兴趣地观看了雾岛号最后发生的大爆炸。

  另一艘日舰也正在沉没,驱逐舰绫波号发生两次大爆炸后,在二时以后沉没,四十名船员阵亡,大部分船员为浦波号救起,而包括舰长在内另外三十名船员,登上了一艘小艇,驶到瓜岛上。

  美国贝纳姆号驱逐舰也接近了生命的终点,舰长约翰·B·泰勒少校试图将舰驶回去,但船身受损严重,船员甚至冒险将舰首照亮以便进行修理。凌晨三时,泰勒下令所有船员自船首部分撤离,以便减轻船首龙骨的负担。

  李接到泰勒的损伤报告后,下令贝纳姆号和护航的格温号前往圣埃斯皮里图港,同时允许泰勒做出弃舰的决定。整个上午泰勒都在试图将舰驶回去,但在下午,一切努力都失败了,格温号靠近接走贝纳姆号上的船员,然后向贝纳姆号开火。但这一射击成了美国XV型鱼雷的失败典型。一枚过早爆炸,一枚失的,一枚甚至没法直线航行。格温号用五英寸主炮开火,在傍晚七时三十五分引爆了贝纳姆号的弹药库,贝纳姆号终于沉没了。

  华盛顿号也在往家里赶。清晨四时,疲惫不堪的雷·亨特在担任值更官二十四小时之后终于卸下了这一职务,但由于战舰仍然处于一级戒备状态,所以他只能继续留在舰桥上执勤。六时四十九分,战舰解除了一级戒备状态,亨特立刻摇摇晃晃的走回自己的铺位上。

  舰员们走到甲板上,发现到处都是五英寸副炮的弹壳。黑尔·伯瑞克揉着眼睛,看到在主桅上飘动的国旗沐浴在晨光之中,心里感到无比自豪。敌军给华盛顿号造成的唯一损害仅仅是一枚五英寸炮弹给对空雷达天线留下的弹洞。

  九时五十一分,了望报告南达科他号正在接近,南达科他号在舰后留下一条长长的油迹,同时打出了“我们没有战斗力”的信号。南达科他号赶上后驶至华盛顿号的前方编队航行,泄漏的燃料污染了华盛顿号的海水蒸馏系统,对舰上供水系统的影响持续了几个月。晚上,三艘迎接的驱逐舰和战列舰会合,将其护送进港。

  战斗仍然未结束,近藤信竹下令田中赖三的运输船抢滩登陆。田中赖三准备执行,但三川军一反对,认为这样会使部队登陆更加困难。在十一月十五日太阳升起之前的几个小时里,日军无线电系统里都是几位将领之间的往来电文。最后山本五十六下令按照近藤信竹的意见执行。因此在清晨四时,幸存的四艘商船抢滩搁浅。四时三十分,田中的驱逐舰开始撤退,其中大部分仍然挤满了之前救起的士兵和船员。

  这一行动被仍然在海里漂浮的沃克号和普雷斯顿号水兵所目击,五时五十五分他们看到七架俯冲轰炸机轰炸那些抢滩的商船,十分钟后,企业号的飞机赶到,炸中了那些商船和卸载的小艇。

  最后美国驱逐舰米德号抵达现场,并向那些商船倾泻弹药,炮击持续了四十二分钟,四艘商船全部着火。然后米德号救起了二百六十六名在水中挣扎的沃克号和普雷斯顿号的幸存者。然后离开了现场。

  米德号漏掉了两名沃克号的幸存者:水兵戴尔·E·兰德和机械兵梅特·哈罗德·泰勒。漂浮了两日两夜之后,两名水兵登上了瓜岛,不幸的是他们在日军控制的区域。他们一边自日军那里偷取食物,一边偷偷的向东企图回到自己人那里。在偷到一支日本步枪和一些子弹后,他们甚至寻隙狙击,并击毙了不少名日军。途中泰勒不幸身亡,但兰德坚持回到了美军防线附近,当他被友军发现时已经神志不清,高烧至41.1度,在经过治疗后,泰勒恢复了健康。

  双方的宣传部门也处于神志不清的状态,都声称自己取得了胜利。日军的战报更是夸张:击沉八艘巡洋舰,五艘驱逐舰,击伤两艘战列舰。日军自身的损失是一艘战列舰、一艘巡洋舰和三艘驱逐舰,另外有七艘商船受损〔注四〕。

  日本的同盟通讯社关于此战的报道如下:“美国海军在所罗门地区的崩溃意味着在瓜岛上的战斗迈出了决定性的一步,在损失了一万名官兵、半数的战列舰、几乎所有的航空母舰、超过半数的巡洋舰之后,美国已经没有希望对日本再发动一场大规模的反击了。”这份报道后来作为笑料被贴在华盛顿号的布告板上。

  美国方面的报道则是击沉一艘战列舰、五艘巡洋舰和五艘驱逐舰,已方的损失是两艘轻巡洋舰和六艘驱逐舰。在战后讨论作战报告的时候,南达科他号舰长盖奇上校要求李确认南达科他号的那些“击沉敌舰战果”,李感到非常惊讶,并拒绝了盖奇的要求。

  但南达科他号还是获得了战斗中大部分的荣誉。当南达科他号回到纽约港进行修理的时候,盖奇上校跟《星期六晚报》的记者描述了南达科他号的战斗经过,为了通过新闻检查,登报时将南达科他号的舰名改为“战列舰X”。随后就此内容而出版的一本书更是激怒了华盛顿号的舰员们。

  即使战果被过分的夸大,但仍然有二百四十二名美军和二百四十九名日军在第二次瓜纳尔卡纳尔海战中阵亡。美国人损失了三艘驱逐舰,而日本则损失了一艘战列舰和一艘驱逐舰,对于美国人来说,损失很容易就能够补上,而对于日本人来说,这都是难以弥补的损失。

  而这一海战的结果也导致近藤信竹中将前途的完结。他声称击沉了两艘战列舰,但没有人相信这一战果。山本和他的参谋们看着损失的舰艇和人员,开始向天皇要求自瓜岛撤退——这在以前是难以想象的。山本将近藤贬到了其他地方〔注五〕。

  而日本的战后总结也指出了其他的问题。其中一个是鱼雷的命中率,原因在于射击角度狭窄。未能击沉南达科他号的问题则是由于火炮装填了原本用于攻击机场的三式弹而不是攻击军舰用的穿甲弹。而近藤信竹的错误是分散了他的舰队〔自薛西斯时代起军人们就一直犯的错误〕,并拒绝相信了望员关于发现战列舰的报告,一位更加进取的指挥官可能已经赢得了那个夜晚的对决。

  美国这边的战后总结也指出了同一点,李的计划和指挥令整个第六十四特遣大队一同行动,作战未曾演化成像前天晚上的混战一般。美军的弱点也很多:驱逐舰分队极差的协同;鱼雷性能的低劣;而南达科他号这一艘美国最新的战列舰的表现甚至只能威胁到自身;最后还有华盛顿号的雷达盲区。李写道:“我们认识到以下事实不应该被忘记,我们的全部优势都在于雷达,很明显在人员的经验,技巧、训练或表现上我们都无法和日本人相比。”有些事情李没有在报告中提及,那就是他本人出色地应对危机和运用雷达的表现,以及华盛顿号上优秀的船员。

  而在酒吧中,美国人的战争仍未结束,华盛顿号和南达科他号的舰员为了军舰的荣誉而干起了仗,其实荣誉谁属并不重要,双方都表现得非常英勇。

  此次海战的意义是明确的,日本派出了船队运送一个整个步兵师团前往瓜岛,包括一万二千名官兵和装备。这些兵力足以扭转瓜岛的局势。但只有二千名士兵,二百六十箱弹药和一千五百包大米〔仅够四天的补给〕运上了瓜岛。虽然损失惨重,但美国人仍然粉碎了整个运输船队,击沉了两艘战列舰,自己则运送了五千五百名士兵和数以吨计的补给至瓜岛。美国人已经在瓜岛上取得了优势,从而能够占领全岛,之后沿着所罗门群岛一直向前挺进,直至取得战争的胜利。

  在十一月十六日华盛顿号的舰员可不需要考虑这么多战斗结束后的事情,戴维斯舰长宣布全舰放假,训练停止。当舰员们完成工作后,他们三三两两的前去享受冰激淋苏打,去放映室观看埃罗尔·弗林和罗纳德·里根〔注六〕主演的电影《圣菲小路》。

  十一月十七日,华盛顿号进入努美阿港并在下午二时二十分下锚,锚地水深九浔,舰员们放出了三百六十英尺锚链,而值更官在日志上简洁的记录下:五时五十九分,油船E·J·亨利号靠帮,开始进行加油。

  几百英里以外,一名日军参谋也在写报告,是关于两次瓜达尔卡纳尔海战之前的太平洋战场形势评估。其中写道:收复瓜岛作战和为此展开的海战的胜利或失败,对于他们或我们来说,是前往胜利的分叉路口,

  现在,分叉路口已经通过了,在十四号早上华盛顿号向南离开铁底湾之后,战争的走向已经很清晰了。

 

以下注释为译者所加:

  注一:当晚参战的十三艘美舰中六艘沉没〔文中提到的五艘沉没数字可能没有计算稍后被潜艇击沉的朱诺号巡洋舰〕,四艘重创,两艘轻创,仅有弗莱彻号驱逐舰完好无损。

  注二:原文为 Ching Chong,来源于一九一七年 Lee S. Roberts 写的一首歌,Ching Chong 是歌中一个常吸鸦片烟的中国人名字〔资料提供:史东〕

  注三:原文作 Scoofer。

  注四:

  日军自己称此次战斗为第三次所罗门海战,文中提到日本公布的战果是日军大本营在十一月十八日发布的,是十二日~十四日三日以来战果的合计。而大本营在十一月二十八日修订后发布的战报更夸张的改为:

  击沉:两艘战列舰、十一艘巡洋舰、二~四艘驱逐舰和一艘商船;
  重创:三艘巡洋舰、二~四艘驱逐舰和三艘商船;
  中创:一艘战列舰和三艘驱逐舰。

  注五:近藤信竹在海战后卸任了第二舰队司令,回国晋升上将并担任军事参议官的闲职,之后担任中国方面舰队司令,未再回到太平洋战场,而在战前第二舰队司令通常是下任联合舰队司令的第一人选,是一个很有前途的职务。

  注六:不错,这正是美国第四十任总统罗纳德·里根,影片拍摄是在一九四○年,当时他还是演员,战争期间他参了军。

 

第二次瓜达尔卡纳尔海战〔一九四二年十一月十四日~十五日〕作战序列

美军方面:

  Task Force 64 —— Willis August Lee 少将
    DD-416 Walke —— Thomas E. Fraser 中校〔被炮火和一枚长矛鱼雷击中沉没,七十五人阵亡〕
    DD-397 Benham —— John B. Taylor 少校〔舰首被长矛鱼雷炸飞,最终沉没〕
    DD-379 Preston —— Max C. Stormes 中校〔被炮火击沉,一百一十六人阵亡〕
    DD-433 Gwin —— John B. Fellows,Jr 少校〔被炮火击伤,资料提供 by:TRYTRY〕
    BB-56 Washington〔旗舰〕 —— Glenn Davis 上校
    BB-57 South Dakota —— Thomas L. Gatch 上校
            〔只有七门主炮能够运作,被二十七发炮弹命中,受到了广泛但表面性的损伤,
             三十八人阵亡,六十人受伤〕

日军方面:

  前进舰队——第二舰队司令近藤信竹中将

  炮击队——近藤信竹中将
    第四战队——近藤信竹中将
     爱宕号〔旗舰〕——伊集院松治上校
     高雄号——朝仓丰次上校
    第十一战队
     雾岛号——严渊三次上校〔自第三舰队编入,被至少九枚十六英寸炮弹和四十枚五英寸炮弹击中,
                 在三时二十分自沉,二百五十人阵亡〕

  直卫队——第十战队司令木村进少将
    第十战队
     长良号〔旗舰〕——田原吉兴上校
     第六驱逐舰分队
      雷号——前田实穗少校
     第二驱逐舰分队
      五月雨号——中村升少校
     第九驱逐舰分队
      朝云号——岩桥透中校
     第六十一驱逐舰分队
      照月号——折田常雄中校
     第十一驱逐舰分队
      白雪号——菅原六郎少校
      初雪号——山口达也中校

  扫讨队——第三水雷战队司令桥本信太郎少将
    第三水雷战队
     川内号〔旗舰〕——森下信卫上校
     第十九驱逐舰分队——大江览治上校
      浦波号——荻尾力少校
      敷波号——川桥秋文少校
      绫波号——佐久间良也少校〔被美舰炮火击沉,一百九十六人幸存〕

注:

  本作战序列主要根据 Warships1〔 现 NavWeaps 〕 网站资料,加上自行的修订和翻译,美军方面为方便读者查对采用英文原文。

 

译注:

  本文翻译自 20th Century History 网站,另外在 华盛顿号战列舰 网站也有同样的版本存在。

〔特别感谢 史东 对本文的指正,感谢 Shadow 提供海战地图〕

 

以下由 XLH 发表:

  看完后还是有些疑问:

  南达科它号被命中的那些炮弹中三五六毫米、二○三毫米、一二七毫米各占多少?

  过去关于瓜岛海战的文章中,都写着“雾岛号被命中了九发四○六毫米和四十发一二七毫米炮弹”,这个结果是日本方面的统计还是美方现场观测的结果?

  曾经在主讨论区的海军小竞猜中,看到过华盛顿号指挥塔的照片,上面的战绩中显示有两艘战列舰〔战列舰标识后面是两面日本海军旗〕,如果其中一个代表是雾岛号的话,那另外的是代表什么?

  另外这篇文章中似乎没有点明“雾岛号”是伤重自沉的。

以下由 白杨 发表:

  雾岛号是自沉没错,文中这样写仅仅是因为原文如此,原文并没有指出是自沉:

  At 3:25 a.m., Kirishima sank several miles northwest of Savo Island

以下由 Sodium01 发表:

  Combinedfleet.com 里说南达被雾岛命中 a single 14inch round,那到底是中了一发,还是若干发?

以下由 Rottenweed 发表:

  这么说南达的防护可能没有受到真正考验?按文中的意思,南达只吃了一发三五六,而且还是三式弹。

以下由 白杨 发表:

  个人认为是中了两发,三号炮塔中了一发,卡住回转机构,主装甲带中一发,毫发无伤。

以下由 Cat 发表:

  事后南达更换一门主炮。

以下由 Kkilo 发表:

  只中了一发十四英寸弹。下面是关于中弹的描述:

  Projectile penetrated both side of hatch coaming,detonated on impact with barbette blew 3' X 10" ( 0.914m X 3.408m) hole in the main deck, gouged sleeves of right and center gun of turret 3, destroyed gas seal and water shed for 30'( 9.144m) around barbette. Armor deck deflected all fragments. Several comm mounts, 20mm ready service lockers and starboard catapult were damaged

  引自《Battleships, United States battleships, 1935--1992》第七十六页,原文引自《War damage report No. 57》第一○五页。

  在南达科它中的二十七发中,除了十四英寸, 还有五发八英寸穿甲弹、一发六英寸穿甲弹、十三发八英寸、四发六英寸、一发疑是六英寸、一发五英寸、一发未知。

以下由 XLH 发表:

  请问南达科它更换的这门主炮是哪一座炮塔里的?另外,雾岛号在这场战斗中打出了多少发炮弹?

以下由 Kkilo 发表:

  二号炮塔。

以下由 秋云荻风 发表:

  请教两个问题:

  如果雾岛使用了穿甲弹而非三式弹,能够穿透南达克他和华盛顿号的装甲带吗?

  当时日本驱逐舰发射鱼雷后,再装填需要多长时间?

以下由 史东 发表:

  文中没有说是三式弹啊?以三式弹对舰的情况似乎只见于十三日的卡拉汉对阿部。

以下由 ASTROBOY 发表:

  文中对这问题没有更详细的交代,但推想应该包括穿甲弹。

以下由 TRYTRY 发表:

  这里弄错了,并不是更夸张,二十八日的战报包括海航的,下面是三个战报原文:

大本営発表〔昭和十七年十一月十四日十七時三十分〕

  帝国海軍航空部隊は十一月十二日昼間ソロモン群島ガダルカナル島所在敵艦艇、輸送船に対し攻撃を敢行、次いで同日夜半我が有力な攻撃部隊は之に肉薄突入し所在敵艦艇船舶の大半を撃破、なお熾烈なる戦闘継続中なり。現在までに判明せる戦果左の如し

  一 昼間航空部隊の戦果

  〔撃 沈〕   新型巡洋艦   一隻〔轟沈〕
          乙型巡洋艦   一隻
  〔大破炎上〕  輸 送 船   三隻
  〔撃 墜〕   飛 行 機  十九機

  二 夜間攻撃部隊の戦果

  〔撃 沈〕   新型巡洋艦   二隻〔轟沈〕
          大型巡洋艦   二隻
          駆 逐 艦   一隻
  〔大 破〕   巡 洋 艦   二隻

  三 我方の損害

          戦   艦   一隻 大破
          駆 逐 艦   二隻 沈没
          飛行機十数機未帰還

大本営発表〔昭和十七年十一月十八日十五時三十分〕

  十二日以来戦闘継続中の帝国海軍部隊は十三日夜間ガダルカナル島敵航空基地を猛撃、飛行場及びその施設に大損害を与え、更に翌十四日敵機の猛烈な反撃を排除しつつ味方輸送船団を護送中同日夜間同島西北方に於いて、戦艦二隻大型巡洋艦四隻以上を基幹とする敵増援部隊と遭遇、之と激戦の結果、その補助部隊の大部を壊滅し、戦艦二隻に重大なる損傷を与え之を南方に敗走せしめたり

  現在までに判明せる十二日以来十四日までの総合戦果並びに我が方の損害左の如し

  イタリック部分は実際の日本軍側詳細。

  一、艦 船

  撃 沈
    巡洋艦   八隻〔内新型三隻、内五隻轟沈〕
    駆逐艦   四隻乃至五隻
    輸送船   一隻
  大 破
    巡洋艦   三隻
    駆逐艦   三隻乃至四隻
    輸送船   三隻
  中 破
    戦 艦   二隻

  二、飛行機

    撃 墜  六十三機
    撃 破  十数機

  三、我が方の損害

    戦 艦   一隻沈没  〔戦艦「比叡」〕
    同     一隻大破  〔戦艦「霧島」〔後に沈没〕〕
    巡洋艦   一隻沈没  〔重巡「衣笠」〕
    駆逐艦   三隻沈没  〔駆逐艦「暁」「夕立」「綾波」〕
    輸送船   七隻大破  〔損害艦:重巡2、軽巡1、駆逐艦6〕
    飛行機   三十二機自爆
          九機未帰還

  〔註〕 十二日以来十四日までの海戦を第三次ソロモン海戦と呼称す

大本営発表〔昭和十七年十一月二十八日十八時四十五分〕

  その後の詳報によれば第三次ソロモン海戦に於いて更に左の戦果を収めありしこと判明せり

  一,十二日夜戦に於いて我が艦隊は敵巡洋艦三隻を撃沈し、駆逐艦三隻を中破せしめたり、なお先に発表せる駆逐艦一隻はこれを削除す

  二,十四日夜戦に於いて我が艦隊は敵戦艦一隻を撃沈し、戦艦一隻を大破〔沈没確実〕せしめたり、なお先に発表せし敵戦艦中破二隻を一隻に改む

 〔註〕第三次ソロモン海戦の総合戦果中艦船の部を左の通り改む

  イタリック部分は実際の米軍側損害。

  撃 沈

    戦 艦   二隻    〔沈没した戦艦なし〕
    巡洋艦   十一隻   〔軽巡「アトランタ」「ジュノー」「ヘレナ」〕
    駆逐艦   二乃至四隻 〔駆逐艦七隻〕
    輸送船   一隻    〔輸送船については不明〕

  大 破

    巡洋艦   三隻    〔戦艦「サウスダコダ」、重巡二隻〕
    駆逐艦   二乃至四隻 〔駆逐艦二隻〕
    輸送船   三隻

  中 破

    戦 艦   一隻    〔中破以下の大型艦も無し〕
    駆逐艦   三隻    〔駆逐艦二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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