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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公民教育的角度看班干部的产生

 羊示 2011-03-08

从公民教育的角度看班干部的产生

陈大伟 

(《班主任之友》的约稿)

过去在中小学当班主任的时候,我们也大多采用任命的方式,即使推选和竞选,也主要是班主任在主导。我们可以说存在的就有合理的一面,但我们又要承认存在的未必都合理。反思其中的种种不合理,如果现在要我们再做班主任,我们可能会更多地采用竞选的方式。

所以做出这样的调整,是我们对教育的使命和责任有了新的理解。我们以为,好的教育对个人的意义在于促进和增长幸福,而对社会的意义则在于培养合格的公民。

公民不同于“臣民”,公民有主人意识,他们知道并主张自己权利。公民也不是“私民”,他们能积极参与公共事务,而不是放弃责任的“事不关己”则“高高挂起”。经济学家熊彼得说,现代公民教育的第一课应该是教会公民学会选举。选举是公民掌控自己权利和权力的重要课题。

一、归权于学生

有一个问题我们需要问一问自己,你把班级看成班主任的?还是看成学生的?如果意识到班级是学生的,我们可能需要放权于学生,归权于学生。

还有一个问题,班级管理的意义和价值是什么?要思考这样的问题,我们可以借用教学中的一个常见现象来讨论。

在六一儿童节前的一节数学课上,数学老师说:“过几天就是六一儿童节了,我们全班同学将外出游览。全班46位同学,每个同学一瓶矿泉水2.5元,一个面包1.5元,大家估算一下,一共大约需要多少钱?然后算一算。”本意,老师希望同学们欣喜和激动地参与计算和讨论,没有想到学生只是冷漠地无动于衷。

议课时,我们和授课教师讨论:“你是否准备在六一儿童节的时候带同学们游览?”

授课老师说:“现在强调安全,不允许带学生校外进行集体活动。而且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

“既然不能带学生出去,为什么要说带学生出去呢?为什么不加‘假如’呢?”

“这不是为了学习小数乘法结合运算吗?这是为了引进生活的例子激发学生的学习兴趣。”

……

在这里,我们注意到,在学科教学中,诚信并没有成为老师考虑的教育目标,教师考虑的只是如何寻找一个例子学“小数乘法结合运算”。我们可以随便找一些老师提出这样的问题:“你为什么要在课堂中强调纪律,管理纪律?”想一想,他将如何回答?我们遇到的大多数老师的回答都是:“管理纪律是为了让学生更好地学习。”当然,纪律可以使学习效率得到提高,但更重要的是,学生未来的生活本身就需要纪律,纪律的环境和教育有利于使学生养成纪律的意识,形成遵守纪律的习惯。也就是说,教育需要提供相应的环境和教育活动帮助学生养成和获得生活的经验。亚里斯多德说:“我们通过做公正的事成为公正的人,通过节制成为节制的人,通过做事勇敢成为勇敢的人。”

我们也可以说,班级管理的意义和价值不仅在于培养自主、参与和承担责任的公民素养,而且也需要提供学生自主、参与和承担责任的公民生活。早在1919年,陶行知先生就写过一篇《学生自治问题之研究》。他说:“时势所趋,非学校中提倡自治,不足以除自乱的病源。”“学生自治是学生结起团体来,大家学习自己管理自己的手续。”通过引导学生自治,“为学生预备种种机会,使学生能够大家组织起来,养成他们自己管理自己的能力。”要把学生培养成合格的公民,学校里就需要提供一种增进自主、参与和责任意识与能力的校园生活。

二、相信学生能把自己的事情办好

有的朋友会说,孩子小什么都不懂,怎么让他自主和承担责任?我们承认,这有一个过程,不可能一蹴而就,它需要培养和帮助,需要一个放手的过程。但从什么时候放手呢?这就有一个如何看待小孩子自理能力的问题。我们的看法,是可以造一些的,完全说学生没有能力管理自己的生活未必有道理。

曾经观察一节一年级的识字课,在教学过程中,老师组织学生进行“猜字”游戏(注:一位学生指出黑板上的生字,让另外一位同学猜,猜的时候时需要大声读出来。而班上其余的同学担任裁判,目的在于随着猜字的过程巩固认识生字的成果)。

两位同学到讲台后,都要求承担“指字”的任务而不愿意担任“猜字”的角色,这时两位同学望着老师,希望老师把指字的任务给自己,老师说:“你们自己商量。”两个一年级的小朋友一商量:“猜拳!”

“石头剪子布!”

问题解决了。

……

我们来看一看小孩子解决问题的模式。先是找关系希望照顾(犹如我们成人,比如闯了红灯违了章,大多也是先找熟人),这位老师处理很高明:我谁也不照顾,你们自己处理。(在成人世界中,很多当权者会以亲疏和利益做权衡,搞权力出租,出面维护一些本不应该维护的人和事,结果导致了有法不依,违法者则有恃无恐)。这时就有了小孩子自主处理争端的公民生活情境:首先是争取和不放弃自己的权利,然后协商和订立规则,接下来是发挥能力争取胜利,最后是履约守信。从意识和争取个人权利,到自主协商,立约和履约,这不就是现代公民生活的雏形吗?

还是陶行知先生的说法:“人人都说孩子小,其实人小心不小,你若认为孩子小,那你比孩子还要小。”实际上,小孩子的游戏中就蕴含了公民教育的成分。比如,对于班规的执行,是否可以用“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的意识培养学生的履约和承担责任意识。我们是否可以利用儿童的游戏和游戏中的经验?

这还是从理论上讨论的,有没有实践中的例子呢?

新近,看中央教育科学研究所南山附属学校的公民教育经验:“他(李庆明)从2004年开始推行学生竞选制度。刚开始,他只选择了一个四年级班级作为试点,但效果‘出人意料的好’,于是第二年,他便把竞选推广到整所学校。”“每年1015日— 1115,小到每个班的班长,大到学校的少先队大队长、团支部书记和学生会主席,都由学生选举产生,每人一票。”“一个见证过‘竞选月’全过程的中央电视台记者说:‘这和美国总统大选没有太大的差别。’”(《校长》,2011195页)

三、教育是慢的艺术

民主和协商是需要时间成本的。很显然,任命制可以节约出时间来,而是以教师的经验,总是能够发现更合适的班干部。让学生在一个月时间里都装着选举,效率主义和功利主义会对此做出不屑的神情来,在效率主义和功利主义盛行的学校,这样的选择短时间也讨不了好。但如果认定教育的目的就在于培养合格的公民,而不是对自主、参与和责任毫无感觉的考试机器,这样的探索和实践就是值得的。古人有“父母爱子,为之计长”的说法,就我看来,为学生“计长”,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引导学生自我教育和自我管理,也就是引导学生“自治”。小威廉姆 E多尔在《后现代课程观》中说:“如果后现代教育学能够出现,我预测它将以自组织概念为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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