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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君10年前曾对文强说:你有一天也会和我一样

 杜乃飞 2011-0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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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年前的9月19日,在渝、湘、鄂等地大开杀戒的张君在重庆落网,将他抓捕归案的正是文强。当时,张君倒地,文强飞奔而上,一脚踏在张君脸上,随即拿出手机向上级汇报:“张君就在我脚下!”

  2010年2月2日,文强出庭受审。9年前的2001年4月21日,张君同样在此法庭受审,并被判死刑。

  “你有一天也会和我一样”,10年前,被称为“杀人魔王”的张君被文强逮捕时,对文强说了这样一句话。岂料一语成谶,10年后的今天成为现实。文强落马,重庆人几乎同时想起了当年张君对文强说的这句话。

  10年前

  张君对文强说

  “你挡不住诱惑,也会走上我这条路”

  曾轰动全国、杀人无数的张君便是栽在文强手里的,文强也是因为破获张君案而成为西南警界响当当的人物,虽然之前也数次破获大案立功,但大多数重庆人还是在张君案之后才知道了文强这个名字。

  一直在重庆跑出租的张师傅说,至今他清晰地记得,10年前张君案破获后文强红极一时,在接受一家电视台采访的时候,文强自己说,在审理中,张君对他说:“你有一天也会和我一样,如果你挡不住诱惑,你也会走上我这条路。”

  在知道文强被捕以后,张师傅马上想起文强当年作为炫耀资本,将张君对他说的这番话对着电视说出来,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如今

  重庆人眼中文强

  “张君案之前文强就与黑社会有染”

  一位重庆人告诉记者,他们一直怀疑,当年张君案之前文强就与黑社会有染,正是因为这样,文强才准确掌握了张君的信息将其抓获,张君与文强有染的同伙向文强提供了张君的信息,文强通过这个案子成就了自己。

  事实也证明,文强一直解释自己与黑社会性质组织人物的交往是为破案培养“线人”,文强本身就属圈内人,还是因培养“线人”而陷入太深,目前还不得而知。

  特写

  法院的第15级台阶

  他曾在这告诉上级“张君在我脚下”

  位于重庆渝中区解放西路152号市五中院国旗下的第15级台阶,文强并不陌生,这里原是市一中院所在地,震惊全国的张君案也是在此法院审理,时任市公安局副局长的文强曾是侦办和抓捕悍匪张君的主要负责人。当时,文强就站在法院门前的第15级台阶上,一脚踏在张君脸上,厉声喝问,“你服不服?”然后拿出手机汇报。上级问在哪儿抓获,文强回答:“在我脚下!”此役后,文强名扬天下,“打黑局长”的威名响彻西南。

  9年前 文强论张君

  “他是个很复杂的人”

  十恶不赦的张君,在众多的法学家看来,“极具研究价值”。

  与张君打过6年交道的文强,对多数媒体的张君案报道并不满意,理由是“浅薄”。当然,媒体无法像文强那样与张君有长时间而广泛的接触。文强告诉记者,“(关于张君)几天几夜说不完。”他所拥有的材料是研究张君这个恶魔最有价值的。

  从1994年11月23日张君在重庆江北区作下第一案起到2000年9月19日晚,张君被重庆警方擒获,他们已经打了6年交道。

  16年前

  文强张君较量

  就已拉开序幕

  从某种意义上说,文强是因为张君而闻名全国的。其实在此之前,随便点出几个文强办的案子,人们的祟敬之情便会油然而生:1992年那次震惊全国的重庆警匪枪战;1994年中国第一盗案;重庆的抢劫运钞车案……他破获的好几个案件被公安部记一等功。

  文强认为,多数媒体关于张君的报道都是“浅薄的”。1994年,张君在重庆江北区杀掉王礼明,抢走6000块钱作下第一个案子时,文强就是专案组组长,两个人的较量从此拉开序幕。

  9年前

  毙了张君不等于画上句号

  文强想写本关于张君的书

  2001年4月,文强在张君的案子一审判决之后表示,张君就要从他的生活中消失了。但他说,张君枪毙了不等于就此画上了句号。那时文强对退休后的生活作了粗略勾画——包括写一本关于张君的书。

  编者语:时值今日,包括重庆人在内的很多人都有一种猜测,就是文强早在张君被抓之前就已经涉黑。枪毙张君,对那年那月的文强来讲,打黑并没有画上句号,而如今,在打掉文强等保护伞下的黑社会团伙之后,谁能断定,这就是打黑的一个句点了?现在,只是一个节点而已。当初,文强想要写本关于张君的书,这个想法,不知能否实现得了,但关于这次重庆打黑的书,日后一定会不少。

  文强述抓捕张君

  “没有给他0.1秒时间自杀”

  文强曾向媒体表示,R20;大家大概在报纸上都看过张君被抓到后初审的那张照片,他的脸上有伤痕,可能很多人有疑问,不是说未发一枪一弹吗?为什么有伤痕呢?张君脸上的伤痕,其实是我的鞋印。”

  文强称,“我们当时掌握了张君的一个特征,就是他的脚心有一颗绿豆大的痣,抓的这个人是不是真张君,这个痣是关键。我们几个警察将他扑倒在地后,他在地上狂叫,后来还说没有给他0.1秒的时间掏枪自杀。我当时想做的惟一事情就是脱下他的鞋,找那颗痣。结果他真的有痣,是真张君。我一高兴,一起身就踹到了他的脸上。这当然是无意的。仅仅一颗痣,基本上可以确认这个人就是张君,但这还不够。问他叫什么名字也是大有讲究的。这里面的技巧很多。”

  抓到了张君,文强首先问张君,“你叫什么名字?”一般人通过影视作品也都知道公安的这套程序,好像觉得这是在走形式,但这套程序对张君特别关键。据了解,张君曾经用过的名字有七八个,比如说马忠敢、江平、黄军、王大宝、陈强、龙海力……张君在不同的地方用不同的名字,比如在云南开远叫马忠敢,在涪陵用的化名是江平,所以他的回答就很有讲究了。

  文强称,“当时他回答说他叫张君,他一说完我立刻就说,你他妈的在重庆叫龙海力!我这么一说,张君就呆了!”张君在重庆用的就是龙海力这个名字,警方又是在重庆抓住了他,所以他的心理防线一下子就给摧毁了——全暴露了。

  那句“在我脚下”

  只因文强武侠小说情结

  看到了脚心的痣,又问到了名字,我觉得有了把握,打开手机向领导报告,说“抓获了”,他们问在哪儿抓获的,我说:“在我脚下!”

  文强事后曾对采访他的记者表示,“你看过谁的武打小说,梁羽生?金庸?古龙?我就在很小范围内说了一句话,我觉得还算恰当,我用的这句话不太好,或者说是不太文雅,也不便跟你说,如果你看过这些小说,你就会知道我的这句话是什么。我当时说的时候,有些人说他们理解不了,其实要是理解不了就终生理解不了了。这种难度可能就像男性永远不会理解女性一样。我当时是不是也有些兴奋?我想你肯定会问我当时的心情,很多人也这样问过我,但是我真的找不到特别好的形容词。我反复想,是特别高兴?激动?都不对。”

  编者语:文强的涉黑,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他所谓的“江湖义气”,他话中经常会出现武侠小说的桥段。文强这种江湖义气的形成与巴蜀地区的地域文化有很大关系。那里流传着久远的“袍哥”文化,源出《诗经》“岂曰无衣,与子同袍”之意,就是兄弟之间“讲豪侠、重义气、急人之急”,甚至可以到“汗衫大伙穿,婆娘大伙睡”的所谓袍哥义气。而这位前打黑英雄的落马,不能说与这种“江湖义气”毫无关系。

  文强谈审问张君

  “他其实蛮会表演的”

  文强之前说,“从作案开始,张君就准备着一是自杀,二是用暴力来对付。没想到我们从心理防线上把他打垮了,在我审他时,他经常哭,有时哭的时间还不短,那个窝囊劲,一副窝囊相。这些东西,你们做记者的可能不知道吧!”

  但是,一旦面对公众、面对媒体,张君就马上表现得很从容。文强说,“新华社等媒体文字记者找他来谈时,有一些触动他的话,他还有一点绝望、痛苦、悲伤与后悔,但只要电视镜头一对准他,他的熊劲就变了。这是他的两面性,他是蛮会表演的。”

  “一杯水是我们在斗智”

  文强在张君一审判决后向记者表示,“你看了中央电视台的案件回放吗?那里面有一段是我审张君时的镜头,我对干警说,‘给他一杯水喝’。我说这话是地道的重庆话,后来还有人问我为什么不用普通话,这句话也可能让全国人民笑话我。但是你不知道我们当时除了兴奋,还有一些紧张啊。我们审讯时,张君回答的一些东西正好是我们已经掌握了的。后来说到秦直碧(张君情妇),关于秦直碧,我们手里的材料就不完全充分了。这时候,我主动打断张君的交待,让别人给他一杯水,这一方面是要让张君停顿一下,让他感觉到我们什么都已经掌握了;另一方面也让我自己平静一下,控制一下情绪。警察斗勇很重要,斗智更重要。”

  编者语:当年的审讯历历在目,文强似乎对审讯的程序和手法了如指掌,他自己也明白警察斗勇很重要,斗智更重要,那么在2日的受审中,自己的一番辩白为何显得这样的苍白无力?事实上只能说明一件事情,匪就是匪,就算披上华丽的外衣,终究改变不了作茧自缚的命运。

  文强印象中的张君

  “他离不开枪与女人”

  文强眼中,张君一生离不开枪与女人。很多人说他是个“性扭曲”的人,而且这一点对他整个人也产生了很大影响。从某一方面讲,这种说法还是有道理的。

  但是,张君这个人对枪的热爱远远超过了对女人的爱。他是枪不离身的,而女人却可以多年不见面。文强说,在看守所里,有一个女人挺感慨地总结了一句话,说她们与张君是“发财不见面,倒霉大团圆”。

  文强之前对记者说,“你能想到他都到什么地步了吗?他跟我讲他冲凉时可以不带内裤,但是枪是一定要带进卫生间的。他在家看电视的时候,手里也是紧紧握着他的枪。不过有一点挺有趣:张君对女人一直是利用,但不管张君的情感怎样虚假,这些女人没有一个说他的坏话,而且都感觉到张君是真心对自己好。”

  文强说,“有一次我问他关于滥杀无辜的问题。他说,‘其实站在另一个角度来看这个问题,就不存在滥不滥杀的问题了。’当时,张君说这些话后,我们都没有再接着说什么了。张君是一个复杂的人,不能从单一的角度去看。其实最要命的就是把人简单化。”

  编者语:枪和女人,是“杀人魔王”张君的挚爱,他可以把这两样东西把玩于手中;而手中的权力和那些被强迫陪睡的女人,则是文强所热衷的。张君的枪和女人让他难逃法律制裁,而文强手中的权力和那些被他糟蹋的女人也将其仕途彻底葬送。两人有很多的相似,而这些相似都是源于心中的那种“恶”。欲壑难填,警醒着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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