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复收到千篇一律的拜年短信,厌烦情绪难免袭上心头,这种感受已经难以忍受。而令人沮丧的是,在厌烦的同时,往往不得不把复制的内容再度发送给其他亲朋。每个人既是复制的受害者,却又是复制的参与者。曾经饱含“韵味”的春节拜年,被反复的短信折磨消解得荡然无存。 应该说,了无新意的拜年短信充塞着新年的手机,根本在于拜年已经不再是一种人情的享受,而是一种人情的消费。某些意在刻意追求独特个性的拜年短信,确实经历过“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反复琢磨,但再具个性的短信,经过几番转发也就变得俗套不堪。这种悖论颇有些像时装展览,个性十足的时装一旦通过消费成为流行款式,顷刻便被淹没在共性的海洋。 手机拜年短信导致的痛苦,在一定程度上揭示了现代人心灵的痛苦。以复制为特征的规模化的生产,正在吞噬着时代的诗意。放眼消费领域,被克隆的大片,被模仿的经典,被追逐的时尚,甚至被仿制的古董,哪一方面没有复制的影子呢? 米兰·昆德拉通过他的作品对“慢”的生存状态发出过由衷的礼赞。如果怀有对“韵味”的向往,加之以“慢”制“快”的努力,虽然不能抵挡文化生产工业化的狂潮,但要做到独善其身,并非无能为力。外出游子艰苦跋涉从千里之外回家乡过年,这个群体对“韵味”宗教般的向往和追求,其实颇令用手机无聊地复制着拜年短信的群体汗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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