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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堂春 秦观 落红铺径水平池，弄晴小雨霏霏。杏园憔悴杜鹃啼，无奈春归。 柳外画楼独上，凭栏手捻花枝，放花无语对斜晖，此恨谁知? 【注】①捻(niǎn):持取,捻弄 宋神宗元丰五年，秦观去参加礼部举行的考试，落第而归，于是赋《画堂春》一首。“文章合为时而著，歌诗合为事而作”，秦观的这首词借助眼前的晚春之景，体现了他的一片惜春柔情与落第的忧伤落寞。 上片写晚春之景。句句景语，句句有情，哀景衬托哀情。 铺径的落红、弄晴的小雨、憔悴的杏园、哀啼的杜鹃等暮春特有的景象组合成精美婉约，伤感袭人的画面：温软的落花，片片艳粉的花瓣堆砌于地，无边丝雨细密如愁飘飘洒洒，整个杏园只剩憔悴的花 枝，杜鹃哀啼着不如归去......如此种种，怎能不令一个落第的才子心疼？于是“无奈春归”作为上片结语自然出现，作者内心深处的纤柔伤感和留春不住的无奈之情也跃然字间。 下片写伤春之人。句句叙事，句句含情，动作婉转承情。 独自莫凭栏，登高多伤感，更何况在这无边落花，清冷斜阳中呢？而作者一个人独自登上画楼，手轻抚着花枝，嗅着这残留的暗香，心里霎时充满怜惜之情，立时轻轻地将其放手。“柳外画楼独上” 中“独”字写尽了一种令人心颤的孤单、落寞。“捻花”“放花”两个赏花动作又是异常的轻柔，一片惜花人的柔软心情。三个动作两个细节，宛如女郎般的温和细腻，又隐然有一缕极深幽的哀伤迎面而来。惯常人们的心理是：花开堪折直须折、折来喜作新年看等等，折花的动作，无论描写的怎么优美，在这一刻都显得那么粗鲁不堪，只有这“放花无语”的才是真正的惜花人。在这斜阳脉脉之下，在这绿肥红瘦的之中，幽幽叹一句“此恨谁知”：我本怀才不遇又恰逢这寥落晚春，我的伤感谁能了解呢？连沉重的恨字，在此情此景下都轻柔起来，不再是短促有力，而是恰似一个哀伤的女郎耳轻诉语，悠长叹息，气若幽兰，令人不得不心生怜爱。 整首词无论是语言还是感情都体现了秦观“柔媚婉约”的女郎风，委婉含蓄，哀怨动人，回味无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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