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骄傲,我是农民!(组诗)文 /小序:1984年高考落榜,对我是一个不小的打击。自以为考不上大学、跳不出农门就没有前途。天天愁眉不展,茶饭不思,消极厌世,看破红尘。然而,在父亲的谆谆教诲下,我渐渐打消了悲观念头。三个月的务农生活,增强了我的体力,加深了我对农民和土地的认识与敬重!因作此诗以记之!
1 我骄傲 我是农民…… 我是农民 是椭圆形星球上 和土坷垃打交道的人 修理地球 稼穑五谷 是我恪守不渝的本分 2 当我从学校踽踽走出 噙泪,把落选的苦果独吞 我的心呀 如刀绞。如斧劈。如穿针 我绝望了 曾想把生命的绳索 交给苍白的死神 但,我是中国人 是炎黄子孙…… 于是,我挣扎着 从难捱的阵痛中走出 走向陌生而又熟悉的土地 成了一名不合格的农民 3 我用握惯了笔的手 第一次攥起锄把 禁不住泪雨纷纷 此时此刻,我 不止一次地 诅咒命运的残酷 抱怨身世的浮沉 白嫩嫩的皮肤 晒得黑黝黝的。野茧 一寸寸厚积 血泡,一个个开了又破 裂满了红嫩嫩的掌心 4 繁重的体力劳动 长久的日晒雨淋 锤炼了我 弱不禁风的自身 我决心 不再被命运驱役 我要主宰卑劣的命运 我的青春 开始了燃烧的使命 我的信念 开始怒放希望之春 从此,生活塑造了 我一米七二的男子汉形象 和驾驭生活 搏风击雨的精神 5 农门中自有真乐 劳苦中才知米油的芳醇 朴实的泥土 掩埋过多少先辈的尸骨 饱饮过多少英烈的鲜血 手脚带上镣铐 听凭强盗蹂躏 大地上的每一株生命 都在霜雪中暴殄 而今,共和国健步走向改革 作为大地的主人 我却为失去上大学的机会 而忧心忡忡 怨天尤人 对照先烈—— 唉!能不愧魄惊心 6 含有麦香的泥土味 冲淡了我的失望 大豆摇响金铃 撵走了我的惆怅 我用油腻腻的手把 摇开柴油机的欢鸣 ……轮机飞转 井水如雪练 从井中源源抽出 我手执银镰 收割金黄 沉甸甸的喜悦 盈满明亮的心房 三月布谷。七月流火。九月泛金 丰收的三部曲 在大平原上 壮丽而雄浑地交响 7 当早晨和太阳 一同走进 人间 我第一个 走向亲切的黄土地 当暮色和落日 一同 隐入山角 我最后一个 离开恋人似的田野 当情感在畦渠间流淌 当青筋在剧烈中鼓胀 当泥土吱吱冒出脚趾缝 当带着盐味的汗雨 一批批 渗 入 土 壤 我是多么自豪 又是何等激昂 8 我真骄傲 我是农民…… 原稿1985,7 修订于1995,5 再改于201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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