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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德经释义16——25

 香花供养 2011-03-26


第十六章

 

“致虚极,”

“虚极”者,是混元无极大道之体,是天地万物之极。用何以致于至虚,必要“内观其心,心无其心;外观其形,形无其形;远观其物,物无其物。三者既无,唯见于空。所空既无,无无亦无,无无既无,湛然常寂。寂无所寂,欲岂能生。欲既不生,即是真静”。如此这般可悟大道的虚无之体。所谓“致虚极”者,即是此意。

 

“守静笃。”

“笃”是纯一浑厚,不动不易之意。静而至静者,是混元无极大道之性,造化之枢机,品汇之起始。常人不能体悟者,盖因时动妄心,以惊元神,着万物而生贪求,因贪求以致烦恼妄想,忧若身心,便遭浊辱,流浪生死,常沉苦海。由此障迷自性,时在昏冥、盲聋之中。欲悟大道主体性者,唯独专心致志,抱一笃守,寂然不动,方能体悟大道的清静之性。

 

“万物并作,吾以观其复。”

人的心机始张,七情恣妄,知见炫露,犹如天地间的万物品类,互为峥嵘,参差并作,忘本逐末,不知返本复命,故有生死之不常。吾独以知七情皆为幻妄,故以返情归性,复守其初,永顾其本。《老子》五十二章中说:“天下有始。以为天下母。既得其母,以知其子。既知其子,复守其母,没身不殆……用其光,复归其明,无遗身殃,是谓‘袭常’。”又如《周易?复卦》云:“初九,不远复,无只,悔,元吉。”此以卦爻论之,因初九阳刚,而处于复卦之初,是迷而不远,有立即复本之意。以上均和本章此段经义相通。

 

“夫物芸芸,各复归其根。归根曰静,静曰复命。复命曰常。知常曰明。”

宇宙万物虽然复杂万端,但终会复归于寂静虚无的本初。现以人的性情尝试论之:人的本性,为各种情态的命根,如性一动,就有喜、怒、哀、乐等情之出现,忧虑、感叹、恐怖、畏惧之发生,浮躁、放纵、狂妄之显露,但终不会永久如此。此情一静,仍复归于寂静圆明的本然性体。又如草木逢春夏,千姿百态,峥嵘参并。时临秋冬,自然枝枯叶落,归根复命,仍返于静根。再以万物而论之:天地间的有形事物,飞潜动植,有情无情,错综复杂,形态各异,均由“虚极”而出,“静笃”而入。由此足证”虚极”、“静笃”的自然体性,是宇宙万物的命根,它是永恒的。

 

“不知常。妄作凶。”

此段经义紧接上文。如肆意逞狂,追逐荣贵,快利耳目,露锋炫智,不知复其清静无为的真常之性,必流于欲海,迷于妄幻,宛转世间,漂沉爱河,沉滞声色,迷惑有无,犹如草木断了命根,其枝叶必遭枯落之患。《周易?复卦》中说: “上六,迷复,凶,有火眚,用行师,终有大败,以其国君、凶、至于十年不克征。”此以卦爻论之:上六阴柔,居复卦之终,只顾前往,迷于世情,而终不复,是迷其真宗,忘其根本,以致凶败。复卦上六的“迷复”,与此章“不知常,妄作凶”意义相通。

 

“知常容,容乃公,公乃王,王乃天,天乃道,道乃久。没身不殆。”

虚无清静的真常之道,在人谓之性,不毁不灭,永恒存在。故曰“常”。与太虚同体,无所不容,无所不纳。故曰“知常容”。真常之性,“湛然常寂”,视天下如一已,观万物似一身,无有彼此之介,爱憎之分,上下之别。是谓“容乃公”。无私情,无妄为,顺自然,符物理,无为而自治,是谓“公乃王”。因时顺理,因物附物,同天地之造化,同四时之运行,同日月之明晦,万物生杀,各遂自然,是谓“王乃天”。真常之道,虚无自然,清静无为,是天地之根,万化之宗,无吉凶,无危险,不生不灭,永恒存在,是谓“天乃道,道乃久。没身不殆”。


第十七章


“太上,下知有之。”

“太上”指上古,“下”指庶民百姓。上古圣君治天下,本着真常的自然之德,上顺天理,下应民情,无为无事。天下一统,万民一心,人心淳朴,风俗浑厚。天下大治,而不知大治。有君王,而不知君王。君王无心亲显威名于下民,百姓亦无意对上阿谀奉承,上下相忘于浑厚的淳风之中。正如常言所说:人在道中不知道,鱼在水中不知水。

 

“其次,亲之誉之。”

次后,天道的运度趋于中古,纯全的真常之德,逐渐被情欲毁丧,浑厚的淳风日益泯灭,人类开始崇尚贤能,赞誉善良。亲近仁人,始分上下,衡其贵贱,别其亲疏,异其贤愚。

 

“其次,畏之,侮之,信不足,有不信。”

次后,真常自然之德,愈来愈失,浑厚的淳风,愈来愈薄。在上者不道不德,恃其爵位,仗其权势,高高在上作威作福;在下则人心乖戾,凶暴邪恶生。于是朝庭不得不彰示政令,颁布刑律,以威禁之。日后之刑政日繁,人民畏惧,自然滋生侮慢。上对下彰刑法以威而禁,下因畏惧以侮慢而应上,上失真诚自然之德以对下民,下民亦以不忠欺哄于上。人心失道,由此上下相欺。国政由之腐败,百工由之若坠,民心由之而失,伦理由之而紊乱,故《虞书?益稷》中有这样的记载:“元首(君主)明哉,股肱(大臣)良哉。庶事康哉。”又云:“元首丛胜(繁琐)哉,股肱惰哉,万事坠哉。”

 

“犹其贵言。”

失去了真常自然之道,脱离了清静无为之德,破坏了浑厚淳朴之风,无真诚之心,民已怀疑不信,再兴科条,尚法令,贵言教,欲以治国平天下,取信于民,已是南辕北辙,难以凑效。

 

“功成事遂,百姓皆谓我自然。”

欲使天下太平,万民康乐,必须重道德,尚无为,崇自然,复淳风,只有如此,才能成功。圣君虽以德化万民,确“为而不恃,功成不居,其不欲见贤”,耕而食,织而衣,各遂其生息,自然而然上下相和,天下大治。虽天下大治,而民不知是何原因,这是自然如此。


第十八章


“大道废,有仁义。”

道德充实于内心,虽有仁义之行,而不知有仁义之行。如失道离德,仁义必然自显。正因闫年失德,淫乐无度,份外营求,强占胡氏,迫使周仁之妻杀身成仁于府门之内。再如孤竹君有道不侧,爱次子,有伯夷叔齐死义于首阳之上。

 

“智慧出,有大伪。”

本来的天性良智不含敛自重,炫露滥用,以假为真,以文灭质,只求虚华,不讲实用,故“奇物滋起”,怪事百出。入之本性,由此而乱,物之常情,由此而失。

 

“六亲不和,有孝慈;”

家庭失去了自然之道,父子、兄弟、夫妇、必然不和。孝慈之名,由此而生。瞽叟因失道离德,设计陷害其子,舜王由此才有孝名永垂千古。

 

“国家昏乱,有忠臣。”

治国者,如失去恬淡无为之“道”,不行无为之政,脱离了清虚自然之“德”,不用潜移默化,则必然君王昏昧,权奸执柄,滥用机智,勾心斗角,互争权位,迷恋酒色,醉生梦死。以致内忧外患并起,民情危急,怨声载道,扶国忠良由此而出。如果宋徽宗清明,群臣“以道佐人主”朝纲大举,国纪不紊,焉有忠勇岳飞死于风波亭?由此可见,国家无道昏乱时,才会出现忠贞尽节、杀身成仁,永垂千古的忠义之士。


第十九章

 

“绝圣弃智,民利百倍。”

天资敏捷,德性纯全,睿通渊微,言行举止符合于伦理者谓之“圣”。通晓万物之理,洞观远近幽微之理者谓之“智”。有世以来,圣人效天地的运行之道,法阴阳消长之理,定纲纪、分科条、兴法度、作典章。圣人以此含养自修,万民以此乐而生息,自然而然国家大治,天下太平,人民康乐。当然天下皆知非“圣智”不能任其事。如圣人而张圣之名,玩弄机智,那不正者必窃而用之,这岂不又助于不正与不善者祸国殃民吗?《庄子?劬箧篇》中说:“故跖之徒问于跖:‘盗亦有道乎’?跖曰‘何适而无有道邪,夫妄意室中之藏,圣也。先入勇也。后出,义也。知可否,智也。分均,仁也。五者不备而能成大盗者,天下未之有也。’由是观之,善人不得圣人之道不立,跖不得圣人之道不行,天下之善人少,而不善人多,则圣人之利天下也少,而害天下的多。……圣人生而大盗起,掊击圣人,纵舍盗贼,而天下始治矣……故曰:鱼不可脱于渊,国之利器不可以示人,彼圣人者,天下之利器也。非所以明天下也。故绝圣弃智,大盗乃止……殚残天下之圣法,而民始可与论议。”庄子这段论述,与这章讲的“绝圣弃智,民利百倍”其意相通。

 

“绝仁弃义,民复孝慈。”

山中的老虎生下虎子,如遇持械的猎手,它会不顾生死地保卫其子。在平时忍饥受饿喂养其子,用舌舔其毛,以表亲昵。这般的慈爱,试问谁彰仁义之名而教之?由此可知,孝慈是物的天然之性,自然之德,非人为也。所以,彰仁义之名,必有害于民自然之性。这和《庄子?胠箧篇》中说的“削曾史之行,钳扬墨之口,攘弃仁义,而天下之德始玄同矣……人含其德,则下不辟矣。”其意相通。

 

“绝巧弃利,盗贼无有。”

非正常的技巧,有害于民;非分之利,有害于国,故应绝弃之。燕衔泥垒窝以栖身,蜘蛛吐丝布网以求食,老鼠掘洞藏身以得安。万物皆然,各因自性,各因所需,各施技能,自然而然,虽有巧利,未尝有巧利。如朝廷专尚巧利,玩弄技巧,必被强盗、贼匪窃而用之。故《庄子?胠箧篇》中说: “毁绝钩绳,而弃规矩,俪工捶之指,而天下始人含其巧矣。”

 

“此三者,以为文不足。”

“三者”是讲的”圣智”、“仁义”、“巧利”。这三者均属文表和虚华。没有实用,不足以治国修身。

 

“故令有所属,见素抱朴,少私寡欲。”

“令”是教诫。“属”是嘱托。所以治国、修身的教诫和嘱托是心地纯洁,行事真诚朴实,少存私心和分外的欲念。


第二十章

 

“绝学无忧。”

人在天地之间,如不知物性,不通人情,则难以生息。欲通物性,必以进学。既知如此,本经此章要讲绝学者何谓?如单学一科,独造一门,虽自感有进有益,实是以管窥天,似锥指地,不能复得天地之大全,事物之总体,悟性命精微之奥理,观造化至极之妙用,通阴阳消长之情理。只有绝弃虚妄荒诞之学,持守大道的清静之体,才能明晓万物之理。 《老子》第一章中说:“常无欲,以观其妙。”十六章说:“复命曰常,知常曰明。”三十八章说:“前识者之华,而愚之始也。”四十八章说:“为学日益,为道日损。损之又损,以至于无为,无为而无不为。”六十四章说:“学不学,复众人之所遇。”均与此条命旨相通。

 

“唯之与阿,相去几何?善之与恶,相去若何?”

“唯”是谦逊柔和的应声。“阿”是怠慢忿怒的问答。出口以谦让柔和而应于人,人皆得好感而结善缘;以怠慢忿怒而回答人,人皆因反感而种恶恨。“唯”与“阿”同出于口, 相去不远。然而,因“唯”而得结善缘,因“阿”而会种恶感,其结果,相距天壤。

 

“人之所畏,不可不畏。”

性体一动一静的微妙之机,确为善恶的因由,动之于“唯” 结善缘,而得吉庆;动之于“阿”结恶果,而遭祸殃。真可谓“差之毫厘,失之千里。”故天地间的事物无不以此而畏惧,人亦不能脱离这种运化之道,故亦应畏之。

 

“荒兮,其未央哉!”

“荒”是杂草丛生。“央”是中心。常人失了性体的根本,流荡身心,迷于世情,好象杂草丛生,荒芜了灵根一样,不知万物的中心准则。

 

“众人熙熙,如享太牢,如登春台,我独泊兮,其未兆;如婴儿之未孩,乘乘兮,若无所归。”

“熙熙”是嬉戏和悦之意。“乘乘”是似同驾车快然自如之意。众人沉溺于妄见之中,还自感嬉戏和悦,迷惑于世情之内,似春登高台,极目四望,自觉得意。唯独我恬淡无为,心地未有一点贪念,犹如初生的婴儿和混纯的孩子一样,无识无知,无忧无虑,无有归往。

 

“众人皆有余,而我独若遗。我愚人之心也哉,纯纯兮。”

众人皆以为得意有余,而我呢?却感到空虚而有失遗,象愚人的心地一样,笃厚真诚,纯粹素朴。

 

“俗人昭昭,我独若昏,俗人察察,我独闷闷。”

俗人各炫聪明,各逞机智,而我却好象昏昧不明。常人对大小事物能明察窥探,而我认为事物与我同体,闷闷然如无贵贱上下之分。

 

“忽若晦,寂兮,若无所止。”

常人因脱离了本,贪享世味,追求功名货利,无涯无际,不能济岸,不能自止。

 

“众人皆有以,我独顽似鄙。”

常人舍真逐伪,愈逐愈迷,愈逐愈深,认世情有味有为,而我相似愚顽者,没有作为,并认为功名利禄皆为幻罔。

 

“我独异于人,而贵求食于母。”

“母”指万物的本根,即“道”。我和常人不同:常人忘本逐末,贪享世味,失去了本来性体,只顾枝梢。我只遵循和抱持大道。我贵养的是本根,本来的心渊性海。


第二十一章

“孔德之容,惟道是众。”

“孔德”是指空虚无为的“上德”,非有为的“下德”。 “容”是对上德的形容。物之得于道者便是“德”。由德的功用中,又能体现出道的体性,从事物的运化中更能显现出德的功能。

所以,天地万物无不是在上德的功能中不断变化和生长。万汇品类的体性完备,神全气足,皆是“上德”的功能。因大道无形而无名,只有从德中才能体现道的体性。

 

“道之为物,唯恍唯惚。惚兮恍,其中有象;恍兮惚,其中有物;杳兮冥,其中有精。其精甚真,其中有信。”

混然一气的真常之道,它恍惚似有,有而非有,无而非无。在恍恍惚惚、杳杳冥冥之中,有不可视听的微妙运化之功。不但有微妙运化之功,而且确为真实。

 

“自古及今,其名不去,以阅众甫。”

“阅”是观看。“甫”是起始。这个混成一物的无名之朴,从古至今不变不易,以至于到无限的将来,仍不会离去。正因为大道能永恒不变,长久存在。所以,能尽阅大千宇内无限事物的起始。

 

“吾何以知众甫之然哉?以此。”

欲观众类之始,首先必体于道。因道的体性圆明,德的功能周遍,就本章大意可分三节:第一节是说道和德的关系是分不开的。道本无形,可由德的功用之中体验。第二节是说道虽无形、无名,却在恍惚杳冥之中,通过事物可以显现,其妙用可证可信。第三节是说大道运化不息。正因为此,它才能尽阅万物的起始。

 

 

 

第二十二章

 

“曲则全,枉则直,洼则盈,敝则新,少则得,多则惑。”

“曲”、“枉”,是寃屈之意。弱己饶人,潜忍忿怒,忍柔委曲,自然周全己身。此是“曲则全”。“直而不肆”,“受辱不怨”,含寃受屈,自有伸展之日。如文王枉囚于羑里七载,终于成就周之大业。“恭敬一切”,虚心谦逊,不论远近,贵贱之人,自然归服于己。是谓“洼则盈”。守敝自修,方能日新而有上进。“道”为万化之根本。只有一点,至简至易,如求得者,可知万物之性,晓万殊之理。如妄追万汇之繁,必然迷于歧途,如坠烟海。

 

“是以圣人抱一为天下式。”

万物虽殊,皆秉道之一气而生。故《周易·系辞》曰:“……天下何思何虑,天下同归而殊途,一致而百虑”古人曰:“得其一,万事毕。”是混元无极大道。在人身即谓一点

虚灵不昧,在物则为自然之性体,即未散的一元之朴。因此,有道的圣人,常抱守自然真一的体性,而应于天下万事万物。

“不自见,故明;不自是,故彰;不自伐,故有功;不自矜,故长。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

含其明而不自以为是者,才是真正明白事理的人。不固执己见,其理必明。默默潜行,不炫耀己之有功,其功必能永存。虽有才能,但谦虚谨慎,不骄不躁,才是真正有才能的人。正因为他不与人争,所以天下没有人能争过他。以上四点,是阐明“抱一”的道理。

 

“古之所谓‘曲则全'者,岂虚言哉?诚全而归之。”

“曲则全”一语,是古圣人之所言,并非虚言妄语。只要守真理、行正道、眼下委曲,将来能普行天下,全备己身。

 

 

 

第二十三章

 

“希言自然。”

阴阳造化之道的妙用,不牵强,不造作。在寂静活淡之中,自然而然,因时顺理,“不言而善应,不召而自来, 繟 然而善谍”。是谓“希言自然”。

 

“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孰为此者,天地。天地尚不能久,而况于人乎 ? ”

天地的运化若正常而不失调,则阴阳平衡,睛雨适当。这是天地正常的自然之道。如阴阳失调,大旱大涝必作,定有暴风骤雨之异常。然而,大风、暴雨二者都不能长久。人若轻举妄动,私欲过甚,悖戾多端,胡作非为,亦如飘风与骤雨而不得终朝与终日。

 

故从事于“道”者,“道”者同于“道”,“德”者同于“德”,“失者同于“失”。

大千宇内的万事万物,其性虽通于一,但情状不一,趋向各异,其结果亦殊。故有从于道 的,有从于德的,更有从于失道失德者。

 

同于“道”者,“道”亦得之;同于“德”者,“德”亦得之;同于失者,失亦得之。信不足,有不信。

道虽虚无清静,不施言令,但人举心运念,从于道者,道仍以应之。德虽无为自然,无有赏罚施惠之动机,但人言谈行事从于德者,德亦以应之。若人失道失德轻动妄为,虽用机智,以求治理,尚言教以彰法令,明玩技巧以求索,道则以失道失德而应之。在上者,对下民不体天地的好生之德,不怀真诚之意,而下民亦以此还报于上。

第二十四章

“跂者不立,跨者不行。”

脚跟不着地,是谓跂踵而立。迈着大步走,是谓跨行。此两句是以人的“立”、“行”来阐明真常自然之道的要意。人站立时脚跟着地,身子不偏不倚,稳稳当当,自然平易舒服,可以久立而不疲。这是立的自然之道。如果脚根不着地而站立,自感奇特有异于人,侥幸一时,却失去了立的自然之道,必不能久立。人行走时,步子大小,随着自己的足力, 一步一步前行,自自然然,不劳不累,虽久行而不怠。这是行走的自然之道。如果不根据自己的足力,迈开很大的步子向前奔跃,自感快速,却脱离了行走的自然之道。必不能久行。

 

“自见者不明,自是者不彰,自伐者无功,自矜者不长。”

固执己见者,是不明大理,以己为“是”者,是偏执一方,其“是”不可彰显于众。稍微有点功劳就自居,常在人前夸耀自己,必不能成其大功。自觉比人长,总感了不起,并在人前傲慢者,其实这样的人没有什么长处。

 

“其于道也,曰余食赘行。物或恶之。故有道者不处。”

余食即剩饭。赘是多余。“行”,古多作形解。“跂立”、“跨行”、“自见”、“自是”、“自伐”、“自矜”皆非自然之道。而是故意造作,是有为之举。似同残羹剩饭,多生之指头。非但无用,而且有累。所以,有道德的人不去这样做。

 

 

 

第二十五章

“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

无形无名,无上无下,无头无尾,无左无右,不变不易,不明不暗的虚无一气,是为混成之物。它先于天地而早巳存在。无始无终,无形无象,无声无臭,不增不减,若亡若存,周流变化,永不停息。

 

可以为天下母。吾不知其名,字之口“道”,强为之名曰大。大曰逝,逝曰远,远曰反。

它是“生生之本,化化之根”,是生天生地的始祖,众生之父母,万物的根蒂。我不知道它的名字,勉强把它叫做“道”。它无边无际,故谓之“大”。它不断流逝,故谓之“逝”。在九霄之上而不为高,在六极之下而不为低,故谓之“远”,天地万物都是切身所赖,须臾不可离,故谓之“反”。“道”是天地万物的起源和始祖。但生物之后,它仍涵于万物之内。

 

“故道大、天大、地大、王亦大。域中有四大,而王居其一焉!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道与天地万物并主而共存。故此谓“道大、天大、地大、王亦大”。“王”者,一国之主也。

人为万物之灵。王为万人之首。人因与物均有私情,故应取法地之至公的自然之德,地应取法天无不覆的无为之道,天应取法大道虚无清静的真一体性。道本自然,“无为而无不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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