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花落”与“云卷云舒”

“花开花落”与“云卷云舒”

韩崇文

“花开花落”、“云卷云舒”是自然现象。一些文人用以表达自己的心情。明代洪自诚《菜根谭》中有联曰：

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

去留无意，漫随天外云卷云舒。

《菜根谭》是汇集了修身养性、为人处世的人生哲学等方面的旷古稀世的奇珍宝训。

刘尔忻题甘肃兰州五泉山浚源寺联曰：

白鸟忘机，任林间云去云来，云来云去；

　　　 青山无语，看世上花开花落，花落花开。

明初画家、诗人徐贲有一集句联：

客来客去日日；

花开花落年年。

清代郑板桥有赠焦山长老一联：

花开花落僧贫富；

云去云来客往还。

这些联都很美，很有画面感。值得慢慢品味。

近读《近现代名人名联品鉴》（袁南生著，人民日报出版社1997年版），书中录有刘海粟的自题联一副：

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

去留无意,望天上云卷云舒。

著者说：“这是作者于十年动乱期间撰写的一副对联。”又说：“此联据清代学者张英所撰双溪草堂对联‘白鸟忘机，看天外云舒云卷；青山不老，任庭前花落花开’改易而成。”这段话，有两个问题，须要弄明白。一是前边说撰写，后边说改易，自相矛盾。二是这到底是刘海粟撰写的联，还是书写别人的联。有人说，上述双溪草堂对联也不是张英所撰，而是康熙皇帝所题。其实康熙皇帝也不是自撰，是抄录《幽窗小记》中一联：“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望天上云卷云舒。”康熙皇帝也是拿来主义。刘海粟自己也并未认为此联是自撰联。在《刘海粟传》中，有这样的话：“他（刘海粟）却爱写陈眉公辑录《幽窗小记》中的一联：“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望天上云卷云舒。” 《小窗幽记》是一部促人警世，言短旨远的人生哲言小集，为明代文人陈继儒所著。集中的内容涉及了修身，养性，经商，从政，处世等。“此联据清代学者张英所撰双溪草堂对联，改易而成。”的说法，也是不对的。很显然《近现代名人名联品鉴》一书所说的刘海粟自题联，也是是杜撰的。这种情况时有发生。有一联

风递钟声云外寺；

水摇灯影酒边楼。

署名曾国藩。我查了查《曾国藩联语辑注》，确实有此联。而且有曾国藩的手书。落“亚韩尊兄鉴”的上款。但是此联并不是曾国藩创作。宋朝陆游有“夜步”诗　：

市人莫笑雪蒙头，北陌南阡信脚游。
风递钟声云外寺，水摇灯影酒家楼。
鹤归辽海逾千岁，枫落吴江又一秋。
却掩船扉耿无寐，半窗落月照清愁。

其中颔联是“风递钟声云外寺，水摇灯影酒家楼。”曾国藩只改了一个字。把“家”字，换成了“边”字。如此等等，应该引起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