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的主要民族

欧洲民族主要有四支：日耳曼人、斯拉夫人、凯尔特人和拉丁人。其中拉丁人是文明民族，他们创立了伟大的罗马文明，而其他几个民族在历史资料中通称蛮族。在历史的融合过程中，因为地理位置相对接近的缘故，凯尔特人首先开化并且和拉丁人逐渐融合为一体，而日耳曼人和斯拉夫人因为和罗马帝国的距离较远，所以相对而言，保持了更多的本民族的原始特性。而且离开原罗马帝国越远，离开其他民族的居住区越远，这种民族性就保持得越纯。在距离罗马帝国和斯拉夫人居住区较远的北欧，几乎是纯种的日耳曼人。在俄罗斯距罗马帝国和日耳曼民族居住区较远的地方居住着相对纯种的斯拉夫人，主要是东斯拉夫人。法国因为地理位置的缘故，是拉丁人、凯尔特人和日耳曼人的混住区；而德国以日耳曼人为主，但境内也有不少的斯拉夫人（卢日支人）和土耳其人（突厥人的后裔）；英国是日耳曼人（北支与西支）和凯尔特人的混住区；意大利居民有拉丁人和日耳曼人，以拉丁人为主，北部的伦巴底地区的居*要是日耳曼人；西班牙的主要居民是卡斯蒂利亚人（即西班牙人），少数民族有加泰罗尼亚人等，因为历史上日耳曼人曾经在此建立王国，其居民应该有很多日耳曼人。荷兰与北欧的居民以纯种日耳曼人为主。芬兰在文化上完全北欧化，但是其民族不属日耳曼族。

斯拉夫人

蛮族主要指凯尔特人、日耳曼人和斯拉夫人的各个部落。凯尔特人在罗马帝国时期已大部分与罗马人融合。摧毁西罗马帝国的主要力量是日耳曼人。斯拉夫人则在东罗马帝国的封建化过程中起过重要的作用。各蛮族的封建化过程先后不一。从四世纪末开始，匈奴人的西移和蛮族内部的发展引起了民族大迁移。五世纪西罗马帝国灭亡后，日耳曼各部落在帝国的废墟上建立了许多国家，通过土地集中、公社解体和农民的农奴化，各日耳曼王国逐渐由氏族社会过渡到封建社会。日耳曼各部落中最强大的法兰克王国，在八至九世纪查理大帝的统治下完成了封建化。查理死后，王国分裂为西法兰克(法兰西)、东法兰克(德意志)和意大利三个部分。九至十一世纪，封建庄园制和等级制的建立巩固了封建主的统治。斯拉夫各族在八世纪以前还处在氏族社会末期。九世纪左右，他们先后进入封建社会，其时以西斯拉夫人的摩拉维亚、南斯拉夫人的保加利亚和东斯拉夫人的基辅罗斯最为强大。基辅罗斯在十世纪已发展出高度的文化，十三世纪中叶为蒙古人所占领。北欧各日耳曼部落因地处边陲，发展落后于欧洲其他地区，因此长期维持着氏族社会，约在十一世纪前后才开始封建化。

斯拉夫人是欧洲人数最多的民族，他们主要分布在中欧、东欧和东南欧，此外，还有部分斯拉夫人分布在世界各地。斯拉夫语属印欧语系，人种属欧罗巴人种东欧类型和巴尔干类型。斯拉夫人一般分为三支：东斯拉夫人（主要包括俄罗斯人、乌克兰人和白俄罗斯人）、西斯拉夫人（主要包括波兰人、斯洛伐克人、卡舒比人、捷克人和卢日支人）和南斯拉夫人（主要包括塞尔维亚人、克罗地亚人、保加利亚人、斯洛文尼亚人和马其顿人），其中保加利亚人是保加尔人与斯拉夫人的混种。东斯拉夫人、塞尔维亚人、保加利亚人和马其顿人采用西里尔文字，他们大多数信仰东正教。西斯拉夫人和克罗地亚人、斯洛文尼亚人则采用拉丁文字，他们大多数信奉天主教。斯拉夫语采用西里尔字母。关于西里尔字母的起源，公元863年，拜占庭教会的西里尔和美多迪乌斯到了西斯拉夫人的摩拉维亚公国。为了传教，他们由希腊字母发明了格拉哥里字母表，并将《福音书》翻译成这种文字，约10世纪初，保加利亚人改进了格拉哥里字母，这种改进后的字母即西里尔字母。大部分东、南斯拉夫人以西里尔字母为基础创制了本民族的文字，如俄罗斯语、乌克兰语、白俄罗斯语、罗塞尼亚语、保加利亚语、马其顿语和塞尔维亚语等；而大部分的西斯拉夫人则采用拉丁字母，如波兰语和捷克语等。

关于斯拉夫（Sl*）一词的起源？西方人认为这个词的词源是奴隶（Sl*e）。纳粹相信中世纪突厥人入侵东欧的时候将大批的占领地的斯拉夫人卖给欧洲人与*人为奴，于是他们得到了Sl*这个称谓。斯拉夫人自己当然不可能接受这一说法，俄罗斯著名的语言学家罗曼•雅各布森认为Sl*s一词源自拉丁语的sláva一词，意思是“荣誉”、“赞颂”。一些德国学者则相信她来自于一条河流的名称。《历史上的大迁徙》中提到“从基因类型和语言类型来看，相对于欧洲的拉丁人、凯尔特人和日耳曼人，斯拉夫人更接近于印度——伊朗人。”。这种说法应该是比较可靠的，斯拉夫人与印度人的民族精神之相似是令人吃惊的，他们的民族精神都深受宗教的影响。远古时，斯拉夫人定居在亚洲。约公元前3～2千年他们迁居东欧。在民族大迁徙时，斯拉夫人进入西抵奥得河、易北河一带，东到波希米亚、匈牙利和巴尔干，北达第聂伯河上游之间的广大地区。西斯拉夫人受西欧文化的影响较深；东、南斯拉夫人起初受希腊、拜占廷文化的影响较大，后来又受到蒙古和土耳其的入侵和影响。

斯拉夫民族的开化历史甚至还要晚于日耳曼人。有关斯拉夫人的最早记载见于1世纪末2世纪初的古罗马文献，文献中称他们为文内德人（一些学者认为它属于日耳曼部落）。今日波兰境内的维斯瓦河河谷，被认为是斯拉夫人的故乡，白俄罗斯则假定古斯拉夫人发源于公元前7世纪左右的白俄罗斯，乌克兰人认为古斯拉夫人起源于公元前8世纪的乌克兰北部。关于斯拉夫民族最早的确切的记载是在《哥特人的起源和历史》中，约551年。最初的斯拉夫部落主要有三支：西支文内德人、南支斯拉文人和东支安特人，古代东斯拉夫游牧部落，3世纪时，居住在俄罗斯南部的第聂伯河和德涅斯特河之间，4世纪时，他们的农业、手工业及铁器有所发展。安特人曾与逃避匈奴人的哥特人进行战争。4～6世纪，斯拉夫人中开始出现部落联盟。6世纪中叶，强悍的游牧民族阿瓦尔人突然出现在东欧平原上。匈奴人促成了日耳曼民族的大迁徙，而阿瓦尔人则促成了斯拉夫民族的大迁徙。日耳曼民族促成西罗马帝国的崩溃，而斯拉夫民族却促成了东罗马帝国的崩溃。此外，保加利亚人与马扎尔人均对斯拉夫民族的历史产生过巨大的影响。

南斯拉夫各部最初定居在今日的乌克兰西部或白俄罗斯。6世纪中叶开始，他们源源不断地迁往巴尔干半岛（今日世界的火药桶）。“他们迁徙的路线主要有两条。东线的南斯拉夫部落，先沿黑海北岸西迁，首先来到瓦兰几亚低地（今罗马尼亚南部），然后渡过多瑙河，来到巴尔干半岛的东部（拜占庭的色雷斯、马其顿和希腊），形成了今天东支南斯拉夫各民族（包括保加利亚人和马其顿人）。西线的南斯拉夫部落，则从易北河流域出发，翻越喀尔巴阡山脉，经潘诺尼亚平原（今匈牙利），然后进入巴尔干半岛的西部和东阿尔卑斯地区（拜占庭帝国的达尔马提亚和伊利里亚），形成了今天西支南斯拉夫各民族（包括了塞尔维亚、克罗地亚人和斯洛文尼亚人等）”。约640年，来自易北河流域的塞尔维亚人在瓦拉斯提米洛维奇的领导下建立了第一个塞尔维亚王朝。来自今日乌克兰和波兰交界处的普里皮亚特河流域的克罗地亚人在达尔马提亚建立了达尔马提亚公国。而由属突厥系统的保加尔人主导的保加尔——斯拉夫部落则于681年建立了保加利亚帝国。由于强大的匈牙利的马扎尔人将中欧的斯拉夫人与南斯拉夫人分割开来，出现了西斯拉夫部落。斯拉夫人最早的国家出现于西斯拉夫人地区，号称萨摩公国，建于623年，萨摩公国大致包括摩拉维亚（今日捷克东部）、斯洛伐克、下奥地利（奥地利东北一州）、卡林提亚（奥地利南部一州和斯洛文尼亚）和波希米亚（捷克西部），萨摩公国后来被法兰克王国或阿瓦尔人消灭。833年兴起大摩拉维亚公国，后大摩拉维亚公国被马扎尔人所灭；而波兰王国则诞生于965年。东斯拉夫人的发展则与北欧人有密切的关系。北欧维京人（这些北欧人被称为瓦兰吉亚人，这些北欧维京人其实是古代的瑞典人）开拓了“波罗的海丝绸之路”，从波罗的海—芬兰湾—涅瓦河－第聂伯河，穿越黑海直到君士但丁堡。由于东斯拉夫人内部经常出现不和，公元862年，他们邀请北欧人留立克到诺夫哥罗德维持秩序，正如昔日凯尔特民族邀请日耳曼人协助他们战争一样。北欧日耳曼人开始了对东斯拉夫人的统治，他们建立了留立克王朝，东斯拉夫人进入了信史时代。在北欧维京人奥列格的统治下，东斯拉夫人征服了斯摩棱斯克和基辅。882年，他们建立了强大的基辅罗斯公国。公元987年，基辅罗斯的弗拉基米尔大公与拜占庭帝国的公主联姻，东斯拉夫人接受了东正教，并将之定为国教。拜占庭帝国灭亡后，莫斯科的东正教会取代了君士但丁堡教廷的地位，成为东正教的中心。在此基础上，东斯拉夫人又分化为三支：北部以诺夫哥罗德和莫斯科为中心形成了俄罗斯民族，俄罗斯这一称号最初是因为古代的瑞典人又称为罗斯人；西部以明斯克为中心形成白俄罗斯民族，南部以基辅为中心形成乌克兰民族。斯拉夫人吸收了罗马帝国，特别是拜占廷帝国的政治、经济、科学、文化和宗教等传统文化，这使得他们向文明世界跨进了一大步，他们还继承了被他们同化的古代各东欧平原游牧民族的丰富遗产。

中国有一位杰出的学者把中国的鲁迅的思想归纳为“托尼学说，魏晋文章”，这里的尼是指尼采，托则是指托尔斯泰。鲁迅大概是要中国人既要向日耳曼人学习，也要向斯拉夫人学习。为了维持民族的生存，捍卫民族的自由和独立，斯拉夫人先后同日耳曼人、拜占廷人、蒙古鞑靼人、突厥人、马扎尔人以及奥斯曼土耳其人进行了长期的斗争。东欧与巴尔干地区虽然历经沧桑，但是这些地区的斯拉夫特性却没有因此而改变。鲁迅对于斯拉夫民族的赞扬自然是指斯拉夫民族勇于抗争的民族精神，但是我们同样需要注意到斯拉夫民族的奴性和他们民族的内斗——积弱民族的通病。斯拉夫民族曾长期为外族人所统治，最初是蒙古鞑靼人，后来是日耳曼人。斯拉夫各族为了调解自身的矛盾，从瑞典请来了留立克，实际上，斯拉夫文化的启蒙导师就是北欧人。历史学家瓦•克留切夫斯基说：“亏得鞑靼——蒙古的枷锁，俄罗斯人才没有在自相残杀的斗争中相互灭绝，并且建立起了自己的国家。”。《俄罗斯共产主义的悲剧》则谈到：“俄罗斯人对同族人的不信任和在异族人面前的卑躬屈膝，是其他民族无法相比的。斯大林取得很大的成功，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不是俄罗斯族人，而是一个格鲁吉亚人。戈尔巴乔夫和叶利钦最终被人蔑视，部分的原因在于：他们是俄罗斯人。统治了俄罗斯三百多年的罗曼诺夫王朝，百分之百都是日耳曼人，米哈依尔•罗曼诺夫的祖父是纯种的德国人，在十五世纪的时候，俄罗斯统治阶层就有30%是来自于西方的移民，其中主要是日耳曼人，还有30%是来自鞑靼的移民，仅仅有微不足道的少数人是俄罗斯人”。事实上，情况还不止于此，前苏联的中央政治局常委过半数是犹太人，俄罗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女皇叶卡捷林娜就是德国人。《俄罗斯共产主义的悲剧》在谈到斯拉夫民族的精神时说：“生活轨迹十分鲜明和确定。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依靠个人的职业劳动和自身的才能，有机会生活得比较安定、改善日常生活条件以及取得工作成就。所有有劳动能力的公民都有工作保障，所有劳动者都保证可以带薪休假，在生病时也可以领取工资，免费医疗、免费教育、职业培训、养老金，等等。基本的生活需求已经以各种方式得到满足”。这是典型的俄罗斯人的理想生活，中国民族的理想生活大概也差不多如此，日耳曼人却不可能接受这种生活方式，因为他们追求的是冒险而有更高价值的生活。

凯尔特人

在日耳曼人崛起之前，是凯尔特人的黄金时代。大约在公元前1200年，一支凯尔特人越过英吉利海峡。他们在那里发现了一些黑发人（可能是伊比利亚人）和头发淡色的斯堪的纳维亚人。凯尔特人征服了他们，并与其通婚，然后定居在英格兰和威尔士等地。大约在公元前400年，凯尔特人占领了中欧以及高卢，又征服了不列颠、西班牙和意大利北部。自公元前4世纪开始，整个西欧和中欧南部都在凯尔特人的统治之下。他们所创造的拉登文化,曾经盛极一时。拉登文化在公元前2世纪达到顶峰。公元前278年，他们攻占特尔斐古城，并征服了弗里吉亚。随后，罗马帝国扩张，罗马人把他们赶出意大利，西班牙的凯尔特人则被迦太基人征服，辛布里人和条顿人则在德国中部和南部征服了他们，凯尔特人的居住区缩小。公元前一世纪末，他们移居于图林根地区和图林根森林西部以及美茵河地区。他们的统治被罗马帝国取代后，这些地区被并入罗马帝国的版图，今日德国许多地名来自凯尔特语，如美茵、多瑙、莱茵、鲁尔、纳卡等。随着日耳曼蛮族的入侵，不列颠岛的凯尔特人也遭受了厄运。距离欧洲大陆较近的地区（今日之英格兰）被条顿人征服，部分的居民移居更偏僻之地，部分的凯尔特人则渡海到了今日之法国。

在欧洲四个主要的强族中以凯尔特人最为不幸，上天对于他们实在是有欠公平。他们生活在罗马帝国与日耳曼民族的罅缝之间，一方面受到强大的罗马帝国的进攻，另一方面又要与强韧、剽悍、人口众多的日耳曼民族战争。然而他们的最大的不幸却塑造了他们民族最重要的特性：不妥协的英勇反抗。恺撒在《高卢战记》中写道：“所有这些人中，最勇悍的是比尔及人，因为他们离开行省的文明和教化最远，并且也是商贩们往来最少、那些使人萎靡不振的东西输入也最少的地方；再则还因为他们离开住在莱茵河对岸的日耳曼人最近，在跟他们不断作战的缘故。也就是为了这原因，高卢人中的厄尔维几族，就勇武而论，远超过高卢的其他各族，因为他们差不多天天在和日耳曼人作战，不是抵抗他们侵入自己的国境，就是自己侵人到他们的领域中去作战。”。关于凯尔特人的勇武与好战，恺撒在《高卢战记》中写道：“厄尔维几好战成性，人口众多、武功煊赫而又勇敢过人，他们以为自己勇武超过所有一切人，所以要取得全高卢的霸权，烧掉自己所有的十二个市镇，四百个村庄，以及其余的私人建筑物。他们除了随身携带的粮食以外，把其余的也都烧掉，这样，便把所有回家的希望断绝干净，只有拼命冒受一切危险去了。他们又命令各自从家里带足够三个月用的磨好的粮食上路”。以色列人为了摆脱埃及人的奴役，在沙漠中走了四十年；而凯尔特人为了自由、独立与日耳曼人斗争了一千年。

在《高卢战记》中记述了凯尔特人受到罗马帝国的残酷*。虽然他们极爱自由、机灵好学、勇敢善战，但是由于他们浮躁、轻率，缺乏组织能力和团体精神；最终不得不接受罗马帝国的统治。不列颠的凯尔特人由于内部的冲突，需要延请日耳曼人来调解，高卢的凯尔特人也出于同样的理由延请日耳曼人，结果他们的土地的一部分被日耳曼人兼并。在罗马征服的过程中，无数的凯尔特人被屠杀。关于凯尔特人的原始文化，恺撒在《高卢战记》中专门有一段阐述：“在高卢，不仅每一个国家、每一个部落、每一个地区，并且几乎每一个家族，都分成党派，担任这些党派领袖的，照他们的看法。是一些具有极高权力、一切事情和措施都得根据他们的意见和判断才能决定的人。这似乎是根据这样的理由，才从古代传下来的，即普通平民都要有一个人作依靠，借以抵抗比他强有力的人。而这些被人当作依靠的人也绝不肯听任自己的人受压迫和欺凌，如果他做不到这一点。在他们中间就不会有威信。同样的道理也通行于全部高卢，因此整个高卢的所有国家也分成两派”。

关于凯尔特人的宗教，据恺撒的记述：“神灵之中，他们最崇敬的是商神麦邱利，他的造像极多，他们尊他为一切技艺的创造者、一切道路和旅程的向导人。他们认为他在各种牟利的行业和买卖上，也有极大的法力。除他之外。他们还崇祀阿波罗、战神马斯、宙斯、明纳伐。他们对这些神灵的看法，大约跟别的民族差不多，阿波罗驱除疾疫、明纳伐倡导技术和工艺、宙斯掌握天堂的大权、马斯主持战争。当他们决定进行决战时，通常都对马斯神许下誓愿，答应把将在战争中掠得的东西献给他。胜利之后，他们就将所有获得的有生之物作为牺牲向他献祭，其他东西也都聚在一起。许多邦中，都可以看到这样一堆一堆的东西，积在他们的圣地上，从来很少发现有人敢于蔑视这种宗教禁律，随便把一件掠来的战利品私藏在家中，或者从堆上偷走一件东西，他们规定用最最严酷的刑罚来处理这种罪行”。“所有高卢人，一致承认自己是狄斯神的后裔，据说这种传说是由祭司们传下来的。因此，他们计算起时间长短来，不是数几天几天，而是数几夜几夜的。而且在他们中间，不论是提到生日、提到年月的起点，都是把自天放在黑夜后面的。在其他的日常生活习惯中，他们主要不同于其他民族的还有一点：即自己的儿子，不到长大成人，可以在战争中服役时，不让他们公开接近自己，他们认为未成年的儿子，如果当着群众的面在父亲身边公开出现，是一种丢脸的事”。

关于凯尔特社会的阶级构成，恺撒在《高卢战记》中记述到：“全高卢中，凡是有一些地位和身分的人，都分属于两个阶层。至于普通平民，处境简直跟奴隶差不多，自己既不敢有所作为，也从来不和他们商议什么事情。他们大多数不是受债务或沉重的租赋压迫，就是被势力较大的人欺凌，只能投靠贵族们，贵族对他们，实际上就有主人对奴隶一样的权力。在前述的两个阶层中间，一个是祭司阶层，另一个是骑士阶层。前者专管有关神灵方面的事情，主持公私祀典，以及解释教仪上的问题。有大批年轻人，为了向他们学习，集中在他们周围，他们在这圈子中很受尊重。几乎一切公私纠纷都交给他们裁判。如果犯了什么罪行，或者出了人命案，以至继承、疆界等等有了争论，也由他们裁决，判定赏罚。假使有任何人，不问是个人还是公家，不遵从他们的判决，他们就排斥他不准参加祭扫，这是他们最严厉的惩罚，受到这种处分的人，被认为是得罪神明、十恶不赦，大家都回避他，拒绝跟他交往和谈话，以免在接近他时沾上罪恶，遇到他向法律请求保护时，也置之不理，什么荣誉都没有他的份。祭司中间有一个是首领，在他们之中掌握最高的权力。他死后，由余下来的地位最高的那个人继任，如果有好几个人地位相仿，就由祭司们选举决定，有时甚至用武力争夺。这些祭司们每年有一个固定的日子，集中在卡尔弩德斯——一般都认为它的领域是全高卢的中心——的一处圣地，举行会议。一切有争执的人，都从各地赶来，听候他们的决定和裁判。据传他们这套制度，原来起源于不列颠，以后才从那边传到高卢来的，直到今天，那些希望更进一步通晓它的人，还常常赶到那边去学习”。这种阶级结构有点类似于印度社会的阶级结构，凯尔特人的祭司阶级其实是他们的统治阶级，关于凯尔特人的祭司阶级的特权和他们的职责，《高卢战记》中也有记述：“祭司们向来不参加战争，也不跟其他人一样交纳赋税，他们免除了兵役和一切义务。由于有这么大的好处，因此吸叫了很多人去学习，有的是自动去的，有的是由他们的父母或亲属送去的。据说，他们要在那边学习背诵许多诗篇，有人竟因此留在那边学习达二十年之久。虽然他们在别的一切公私事务上都使用希腊文字，但他们却认为不应该把这些诗篇写下来。我认为他们采取这种措施有两种用意：一则他们不希望这些教材让大家都知道，再则也防止那些学习的人从此依赖写本，不再重视背诵的工夫。事实上，很多人往往因为有了文字的帮助，就把孜孜矻矻的钻研和记诵都放松了。他们第一要反复论证的信条是灵魂不灭，人的死亡不过是灵魂从一个身躯转入另一个而已。他们认为这一条信条能摆脱人们的畏死之心，大大增加他们的勇气。此外，他们还有许多别的理论，探索星象和它们的运行、宇宙和大地的形体、事物的本质、不朽之神的能力和权力等等，把它们传授给青年们”。凯尔特人的祭司阶级之所以拥有这样的特权，主要是由于：“所有高卢各族都异常热心于宗教仪式，因此，凡染上较为严重的疾病、或是要去参加战争、冒历危险的，不是当时把人作为牺牲，向神献祭，就是许下誓愿，答应将来这样做，这种祀典都请祭司们主持。他们认为，要赎取一个人的生命，只有献上另一个人的生命，不朽的神灵才能俯允所请。有关国家的公务，也用同一方法献祭。另有一些人制成硕大无朋的人像，四肢用柳条编就，其中装进一些活人，放到火中去，让那些人被火焰包身，活活烧死。他们认为如能够用在偷窃、抢劫、或犯别的罪行时被捉住的人作为牺牲供献，格外能讨好不朽之神，但如果这种人无法提供，便用无辜的人来充数”。除了祭司阶级之外，凯尔特人的骑士阶级也是统治阶级。关于凯尔特人的骑士阶级的社会地位和责任，据恺撒的记述：“每当逢上机会，发生什么战争时——这在恺撒到来以前，几乎是年年发生的，不是他们去攻击别人，就是反击别人对他们的进攻——他们就全部参加战争。他们中间，出身最高贵、最富有的，身边跟随的仆从和门客也就最多，也只有这种威望和力量，才是他们知道敬畏的”。

关于凯尔特人的家庭，据恺撒的记述：“丈夫们不管从妻子那边接到多少作为嫁奁的钱财，计算过以后，也在自己的财产中取出相等的一份，放在一起，所有这笔款子的出入，全都记在一本公帐上，连利息也都积存在一起。两个人中谁死得迟，这笔双方共有的钱，连带一向积起来的利息，就都归他。丈夫对妻子们也象对他们的孩子一样，有生杀大权。当一位出身显贵的家长死了之后，他的亲属们都聚集拢来，如果他的死状有可疑的地方，就对妻子进行询问，象审讯奴隶一样，一旦有所发现，即用火刑和别的一切酷刑，把她们处死。他们的葬仪，按高卢的生活方式来说，可以算作铺张靡费的了。他们把他们认为死者生前喜爱的一切东西都投进火里，连活的牲畜在内。距今不久以前，甚至连奴隶和仆从，只要认为是他的主人心爱的，在正式的葬仪完毕时，也跟它们一起烧掉”。

恺撒在《高卢战记》中所述的，信非虚言。从今日凯尔特人的现状中，我们也得到印证。今日最具凯尔特精神的国家大概非法国莫属，无政府主义的观念在法国人以及俄罗斯人中得到推崇与他们缺乏组织能力与团体精神密切相关，甚至于美国的无政府主义倾向也似乎与他们接受了部分的法国观念有关。个人主义的倾向，凯尔特人的确比其他民族更强烈。法国大革命发生在法国与凯尔特民族的好斗与缺乏耐性无疑存在密切的关系，科西嘉的拿破仑或许是拉丁族，但是其个人的品格却无疑是典型的凯尔特品格与拉丁品格的混合。古凯尔特社会的阶级结构相对而言比日耳曼社会更加容易接受教会，因为凯尔特人有僧侣阶级，而日耳曼人没有僧侣阶级，日耳曼人最终抛弃教会，和这种传统应该有密切的关系。中国有一个特殊的官僚阶级（儒家），这一个阶层是世俗的。日耳曼人虽然轻视凯尔特人，但凯尔特人似乎是他们的启蒙导师。日耳曼人的炼铁术就是凯尔特人教的。《高卢战记》中提到他们的冒险和开拓的精神就是受到文内几人的影响。直至到了近代，日耳曼地区一直处于野蛮与分裂的状态，法国人还是德国人的启蒙导师。导师启蒙了学生，但是学生却征服了导师的，历史上并不罕见：中国人启蒙了日本的文化，但是日本总是想征服中国；腓尼基人启蒙了希腊—罗马文明，最终却被罗马人征服；凯尔特人启蒙了日耳曼人，最终却被日耳曼人征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