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虚构事实
虚构事实
逆向建立自我的人,最大障碍是他们没有意识到已经建立了某种逆向联系。 令人吃惊的是,当控制者为他们的压制行为,找到借口时,他们似乎非常相信自己,“是他们所做的事、看问题和说话的方式、他们真正的意图,使我这么做的!”或者,“我什么也没有做呀!”
为什么有些丈夫会忽略、攻击真实的妻子
每星期都有人告诉一些与D先生的解释相类似的话:
我让一位精神病医师和两位临床医学家——他们都是博士——相信我是正常的,是我妻子有神经病。 我所有的朋友和同事都认为,我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年轻人。虽然我已经能够坦然面对第一次被捕入狱的经历,并向我的朋友坦白了这一点——我已经克服了一个一直困扰着我的主要问题。但我的朋友们却表现得难以置信。
当控制者加强对别人的控制时,一种无形的力量也加紧对他们的控制。当D先生开始有时间去反省自己行为时,他意识到,自己并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做,为什么他会忽略、攻击,并企图削弱、定义和消灭他真实的妻子。这里有另一个案例:
有个叫乔的人来我办公室寻求帮助。我很快就看出,虽然他对自己的行为很坦率,但他不能真正理解自己。
前一天晚上,他和妻子、朋友一起出去吃饭。妻子点了一个她自己很喜欢吃的菜。“我喜欢意大利扁面条,”她说。
乔告诉我,一听到她说这个,马上克制不住自己的怒气,于是他“大发脾气”。他觉得当时的这种行为很正常,因为妻子居然不知道他希望她点些什么。
我让他说说当时妻子的反应。
“她开始很平静,然后找了个借口走开了。过了大概十分钟,她才回来。她接着还是和大家聊天,只是不理我。饭后在我们驾车回家的路上,她告诉我说她心里很难受,而我除了让她闭嘴,其余什么也没说。” 我和乔交流她妻子的痛苦。然后我问道,“既然你知道她感觉受到了打击和伤害,完全被你忽视了,你怎么不向她道歉,和她交流一下呢?”
“我不能这么去做。” “为什么?”
“因为这样她就知道有什么问题了。” 乔属于看起来心地仁慈、态度友好的那种人。他并不疯狂。乔只是已经习惯了梦想中的妻子了,他似乎已经忘记了他真实妻子的存在。最重要的是,他一直认为,如果他不告诉妻子有什么问题的话,妻子就不可能知道!
实际上,乔的愤怒是对他妻子独立倾向的反应:他的妻子发自内心的想法——“我要意大利扁面条。”(泰迪绝对不能有自己的想法)
当我向他解释控制关系时,他开始明白他的行为是很不适当的。后来乔再来咨询时说,和妻子到饭馆吃饭,他已经能够让妻子,按照自己的意思点菜了,当时他仍然觉得她冒犯了他。毕竟,泰迪肯定不会像那样点菜,因为在他还没有考虑,是否要吃比萨饼的时候,泰迪就知道他怎样想的了。
乔接受了我推荐的康复计划,他努力掌控自己的行为,并且以尊重的态度,去听妻子说话,最后他终于逐步克服了那些不良行为。
控制者知道他或她的行为是非理性的,但这并不能立即使他停止压制性行为。这需要一段时间。
心理处于极度混乱的吉,表明了他希望克服幻觉影响的愿望。我们交谈的时候,他说了以下这些话: “我从没有像对妻子那样对待过任何人,”他说,“我把那些行为告诉每一个人,包括我的家人和朋友们,他们都没法相信。他们没法理解我的另一面!我自己也不能理解。甚至,当我意识到做了很不好的事后,还是会一而再再而三地那样做,还是会很残忍地对待她。这是为什么?”他绝望地问道。
“我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能告诉我吗?”我问道。
“她答应我留下来,看看在后面几个月内,我们能否解决这些问题。过了一阵子,她打电话问我这么多天了,希望能听到我为此做了些什么。”
“我知道我已经把她封闭在我的生活之外。(吉对他的事业非常投入),因此我告诉她我一会儿就来,我们需要好好谈谈。十分钟以后我到家了,一看到她我就用能想到的,最挖苦的话对她说:‘你想知道我做了些什么,是吧,那好,现在我就告诉你,我什么也没做,满意了吧。’” “她说,‘你不用再说,不用再说了!’然后她就离开家了。” “是什么促使我那样去做呢?我羞辱她,伤害她,而我却不知道为什么。难道我真的有双重人格?”
我告诉他有关假想人——泰迪幻觉的情况、以及面对“真实的人”和失去控制关系的恐惧感等等一些事情。 吉的妻子,被许多类似的事情深深伤害,最后她只能永远地离开吉。当吉真正明白为什么之后,他说:“我现在能做的,就是支持她按照自己的方式生活。我再也不会埋怨她了,是我自己需要时间去改变自己。”
吉确实支持他妻子离开了他一阵子,他现在开始着手改善他们之间的关系。
与吉不同的是,其他控制者不知道他们自己,已经建立了一个控制关系,不知道他们自己害怕其他人独立,甚至不知道他们自己为什么会做那一切事情,他们为他们的侵害行为虚构“原因”,甚至为已经被揭穿的一切寻找借口。
压制者虚构事实时,总认为他们说的就是事情的真相
现在我们面对又一个奇怪的悖论:一个人可能会相信,他们是被某件事激怒的,而事实是,他们自己虚构了这件事。回想一下在“玉米的故事”中,那位丈夫是怎样被激怒的,当他妻子对能找回多少零钱没有把握时,他被激怒了。他说“连个该死的零钱也算不清楚”。他虚构了这个作为他发怒的一个“理由”。其实他发怒的真正原因是:妻子自发地说了些东西,而这些超出了他设定的范围,并且也不是他所期望的——泰迪是不会这样说的。
因为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发怒,于是他的思想给了他一个“原因”,这就是一个虚构的事实。
同样,在“泰迪幻觉”中,当泰迪问“你什么回来?”控制者就感觉被激怒了,并且因为这种情绪而责备泰迪,“你这么问就是在审问我。”
人们发生失控行为之后,他们很难记起和理解“那时”发生了什么。就好像他们那段时间丧失了记忆。当出现这种情况时,他们的心里会自动地虚构当时发生的情况,或者虚构一个“原因”来为他们的行为做出解释。让我们来看一个例子:
假设你突然发现自己在一家百货商店里,而你却记不起来自己是怎么到那的。在你明白你自己并不知道之前,你的心里一定会虚构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我是坐公共汽车来的,在路上我打了一个盹。”这样,你就不会对你失去记忆而感到诧异或恐慌了。
如果你突然变得十分愤怒,似乎你遭到了什么东西袭击,而实际上没有东西袭击你,这时你的思想,可能会为你的情绪虚构出一个“原因”。
精神病诊断手册描述了这么一个诊断,特别符合上述内容:“遗忘症没有其他什么具体的症状,比较明显的是,患者总是用他们幻想的事情,去填补他们记忆的空白。”
虚构事实让我们感觉我们自己的身心是健全的。虚构的事实看起来就像真实的记忆一样,对有虚构行为的人来说它就是真理,因此当某个人虚构一个原因,来解释发怒等等现象时,他或她往往认为,这个虚构的事实确实就是导致他们发怒的原因。明白以上情况后,当施虐者解释他们行为,自认为在讲述真相时,我们是不会感到惊讶的。
虚构事实对控制者,一个可怕而令人难以置信的影响:当人们把虚幻的东西。当作真理一样对待的时候,就好像已经步入了虚幻的世界。
没有人愿意在虚幻中生存,因此控制者活得并不潇洒
没有人愿意被一个假想的人取代,或者受控制者的影响。没有人愿意受任何无形力量的左右。但毫无疑问的是,这样的情况的的确确存在着。许多人已经失去了生活与精神上的乐趣,因为,他们正处于那些深受幻觉影响的人的控制之下。有些人可能已经开始意识到,并抵制这种行为,但是被无情的制止了。因此,我们 没有看到控制行为,得到明显消减的趋势。
无论是否已经了解控制关系,每个人都会自然而然地反对企图“塑造我们”的人;我们反对那些假装说过而实际没说过,或者假装没说过而实际说过什么的人;我们反对那些让我们感到不安的人;我们反对那些让我们感觉受抵制的人,即使我们并不十分确信抵制的原因。
如果意识到这些,那么,我们就能恰当地做出反应,说出我们的反对意见,安静地离开或者跑开,甚至是做好逃脱的计划,不管它是压制性的状态还是压制性的关系。 我们反应的结果是,控制者在其一生遭受无尽的抵制。当控制者努力地做出斗争而想维持控制关系时,他们越陷越深,越来越处于幻觉的影响之下。他们的脚下没有坚固的土壤让他们立足,没有与内在的联系,他们生活在一个四面楚歌的世界里,分离的威胁接连不断。这样的后果,造成他们对正确性的需要、一体的需要、赢的需要和加强控制的需要。
于是他们发动连续不断的攻击,承受着与日俱增的压力。从某种现实意义来说,幻觉正在反对生命本身。当一个人沉浸于幻想世界时,处于无意识的状态,此时,让他们承认假想人、或者其他人、或者其他事件,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有些控制者坚持他们的幻想,根本不考虑手段或者结果。在一些案例中,因为这个原因,导致了死亡事件的发生。
一旦“原因”被虚构出来,控制者可能又向前走了一步。控制者可以从其他人那里获得对其控制行为的认同。我们如何才能在一个,充满控制行为的世界里保持精神健全呢?
当一个人获取了另一个人的认同,结成联盟去反对另外某个人或者某个企业的时候,他或她的控制关系就被放大了。我们将在下一章进入这个新的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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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分 团体控制 第二十二章 其他“密切”联系 【团体控制】
在这一部分,我们不再探讨一对一的控制关系,开始进入团体关系的领域。我们要看看,当受制于幻觉的人一起的时候,会有什么事发生;还要搞清楚这些“青密的”关系具有什么深远的影响。
第二十二章其他“密切”联系 共同虚构似乎比独自虚构来得更为容易一些。 沉溺于压制行为的人,总是以一种逆向的方式接近他人,或者与他人发生联系。由于这些人已经失去了与自我真实的联系,他们还会构建出与外界相背离的独特形象。 因为他们受到了一种无形力量的控制,所以不知道自己的行为是毫无意义的。非常矛盾的是,他们会不由自主地保持这种控制。他们不断地争斗,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他们必须维持一种虚幻的联系,保护那个通过逆向方式构建的自我。可悲的是,由于这种错觉,他们会觉得日常生活中充满了对自己的威胁。 健康团队对其成员有益,对其他人也没有害处
现在,我们来看看团体的控制关系。当我们进入这一全新的领域时,为了进行对比研究,首先要看一下健康团体的情况。 绝大部分人都很乐意成为集体的一分子。当我们为了特定的目标和其他人结合起来时,会感到已经建立了某种联系。一个健康的团体,对其成员是有益的, 同时,对其他人也没有害处,只是在一致意义和目标的背景下运行。它不是固定和孤立的,它的规模可大可小,一个团体,在刚开始时可能只有两个人,他们是为了 某个特定的目标走到一起的。
团体内部和团体之间的信息交流对成员是开放的。这些团体只是人类社会的一部分,人类社会当然也是由许多小团体构成的大团体。为了使一个团体能够正常运行,成员也必须能够遵守他们内部的规则。
社会上有各种各样的团体,包括企业、协会,还有社区组织等等。家庭也是一种团体,只是与企业以及职业团体相比较,家庭成员的结合程度要深一些而已。家庭成员互相依赖、彼此分担责任,在尊重和友善的氛围中获得彼此的情感支持。 不健康团体形成的目的是,损害他人的利益 与健康的团体相反,不健康的团体之所以结合起来,与其说是为了有利于其他人或其他组织,不如说是为了对付其他人或其他组织。这样的结合可以只在两 个人之间进行。不难想象,一个失去自我的人,是多么需要建立多重联系——比如联合虚构的个人或人群,和其他具有相同幻觉的个人或团体建立联系,甚至是和那 些,仅仅只是可能具有相同幻觉的个人或团体建立联系。
为了不良目的结合,除了可以建立正规组织,还可以通过很多极不正式、狡猾、诡秘的方式。在挖掘那些正式的组织形式之前,先来看一下,为对抗他人结合起来的非正式团体。
当两个人或者更多人,对其他人或组织下定义时,实际上已经结合起来对付那个人或组织了。这种结合,就像其他的任何一种控制关系一样,是正常联系的 病态替代。是建立在某种幻觉基础上的。那就是:“我们知道那个人是谁,干什么的,那个人将会怎么样,我们还知道,什么对他来说才是最合适的。”
你很可能经历过类似的情况。在《玉米的故事》中,假设那个男人说完“那家伙自个找骂”之后,我接着说,“是的,她就是那样,”那么,我已经和他产 生了共同的幻觉,并且已经结合起来,共同“对付”她真实的妻子。在和同伴交流之后,那个丈夫会更加确信虚构人物的存在。更重要的是,他能够感觉到,他已经 和我无形地结盟了,而对付的人就是她的妻子。这是个更加病态的关系。 像其他控制关系一样,结合起来对付他人,也是一种逆向联系。这种结合是建立在共识基础上的,有时大家对这个共识心照不宣,大家或有所作为,或冷眼旁观,共同对付实在的人或人群,而这仅仅是为了支持某个虚幻的念头。
比如说,当一个恶棍在诋毁和嘲笑某个过路人的时候,有个人加入进来,听到这些恶毒的话还笑容满面,这个恶棍就已经找到了共识。当然,恶棍所说的话 都是一派胡言,全是虚假的。人们往往就是以这样的方式,结合起来对付其他人,两个人都受到了幻觉的控制。实际效果是,他们形成了某种共同的幻觉。
为了和他人结合起来去对付第三方,人们需要寻找共识,这和寻求确认是完全不同的。 悲哀,多数遭受虐待的人会长期忍受折磨和痛苦
许多遭受过虐待的人,害怕对别人讲起自己受到的侵扰,因为那些都是让他们十分痛苦的事。他们害怕受到虐待者的非难:“恶人先告状,都是你的罪过,活该你挨骂(打),这些都是你自己造成的。”
同时,受虐者担心在工作场所遭到报复:没人相信他们。他们的抱怨会被轻易地抹去,还会成为各种错误的替罪羊。搞不好还可能被开除。
甚至,当控制者从幻觉中挣脱出来后,把自己的错误行为告诉其他人,听众往往也很难接受其中的关系。回忆一下吉说过的话,“我把这告诉每一个人,包括我的家人和朋友们,他们都没法相信。他们没法理解我的另一面!”
别说没有见过吉的另一面,他们甚至都没有听说过有关情况。就像许多受虐者一样,吉的妻子也没有告诉过任何人,自己长期默默忍受着折磨和痛苦。她怕 遭到吉的非难,怕吉说她联合别人来对付他。由于她不明白幻觉的存在,不知道自己正处在口头辱骂关系中,所以她感到很费解,但是又说不清楚。她无法寻求别人 的确认。 但是,如果我们依靠其他人组成团体,交流观点和信息,需要某个人来理解并肯定我们自己的经历,特别是在我们的经历令人迷惑的时候。
例如,被控制者可能会问一个朋友,“如果这些事发生在你身上,你会怎么想?”经过别人一段时间的评论和否认,许多人都能找到他们需要的确认。这么 做的时候,人们并没有联合起来对付其他人。相反,他们只是想确认他们自己的真实性——换句话说,他们是想确认自己没有失控。
确认是对个人经历的证实和求证,这与同别人达成共识以对付其他的人或组织,是完全不同的。为了对付和控制其他人而达成的共识,会强化幻觉的影响力。 真的吗?女人需要男人的指导
诋毁和攻击真实的人或人群是控制者的习惯。当别人相信他们的话,或者当他们没有遇到任何抵制时,会觉得自己行为的正当性得到了确认。假想的人或人 群是那么活灵活现、那么完美,而现实中的人却变得一无是处,似乎不存在了,甚至根本就没有存在过。控制者和越多的人达成共识,他们对自己的行为就越加肯 定,他们感到自己建立了更多的认同关系。
联合起来对付其他人有许多方式。下面的这个案例就发生在我的身边,让我感到很震惊。 我正和一位男士通过电话交谈,事先知道他是一个反对家庭暴力的人。我告诉了他我所从事的工作。 突然,他说:“那好吧,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些什么?”
“我什么也不要,”对他的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我有点措手不及。
“你怎么跟个女人一样,连自己做决定都不会,”他说。 他的反应令人惊讶。 但是突然之间,我觉得我对他的了解,要比以前深刻了许多。他已经在心里给我下了“定义”,他已预先想象好了,我的思想核心和决策过程。(从某种意义来说,当他奇怪我怎么没有主意时,他已经替我预先做好了决定。这是非常奇怪的) 他企图用虚拟的方式,来贬低我的现实存在,此时他已经把这跟“男性和女性是对立的”(当然不是所有的男性)这种观念结合起来了;甚至他很可能会因 此把我预设得很低,把自己抬得很高;或者他会心安理得地制造他想象中的女性形象,似乎现实中的女性就可以如此被贬低。我不太清楚他心里真正的想法。但是, 对他有了深入了解之后,我更容易理解一些女性了。她们经常遭到诸如此类的诋毁,因而对自己产生了怀疑,甚至陷入一种极端的控制关系中。
一个男人在妻子离开之后找到了我,向我反复强调他的信念:女人需要男人的指导。显然,他正处于幻觉的控制,试图像上帝一样去规定女性。这么做的同 时,他把自己和想象中与自己想法一致的男性结合了起来。对我说了许多关于他的事情,他感到很无助。他很可能是这么想的,他需要内心指导,他需要对想象中的 女性进行外部指导。尽管虚构女性(特别是用这么显而易见的方式)显得很可笑。
但是,试图去虚构整个人群则是非常危险的。只要这种荒谬的压制行为失去控制,惨剧就会发生。 有些孤僻的人甚至可以凭想象来完成这一切,抱的是“我来对付他们”的态度。被传媒广为报道的投弹犯西奥多•卡兹斯基就是这么一个人。从本书的观点来看,他受幻觉的控制非常深。
1996年4月被捕入狱,被判处连续3个终身监禁。他被指控,通过邮寄包裹炸弹杀人。大约20年的时间里,一共杀了3个人,29人受伤。在幻觉的 控制下,他和很多人联合起来,怨恨科技,视科技如魔鬼,对付那些为发展科技而工作的人们。然后,他就开始了他的暗杀活动,受害者都和他持有不同想法,没有 按他的希望去做,或者与他虚拟中的对象不相吻合。 他相信,只要他给予别人足够的恐吓,施加足够的暴力,再加以足够的威胁,就能把梦想中的世界变为现实。在他的这个世界中,科技没有容身之处。
信不信由你,联合起来对付他人的现象无处不在
受幻觉控制的个体,和受幻觉控制的团体,呈现出惊人的相似。控制者可能会说,“你在找麻烦,不要以为你能够逃掉。”一个街头帮派结合起来是为了对付另一个帮派,他们会说同样的话。
结合起来对付其他人,是一种悲哀和病态的自助方案。通过强有力的双重联系,来消除孤立无联系的痛苦,就像可的松对皮疹的疗效一样。团体的每个成员都把自己和团体联系在一起,当然,还有想象中的人群,也就是他们给其他人预设的形象。
通过集体达成的共识,使他们更加确信自己是对的,削减了他们对自身的困惑,显示了他们高于对手的优越性,还能减少他们对抵制者的恐惧。
结合起来对付其他人的现象可能无处不在。艾伯特给我讲述了下面的故事: 他在一家生意兴隆的企业工作。每周总要和其他四五名同事聚会两次,讨论各种帐目和经营策略
当他做成几笔大买卖,开始自我陶醉的时候,其他同事唧唧喳喳地从他身边走过,都对他看都不看一眼。
当他贡献出一个点子或者新的看法的时候,却往往会被别人打断,或者得不到任何回应。他感到非常沮丧和不安。他希望能够引起别人的注意,但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没有效果。 他的同事对他表现得毫不在意,好像他是个漂浮着的人,甚至就当没他这个人似的。
他们从他的成功中感到了威胁,所以就千方百计地摆脱威胁。通过这种方式,他们可以一直沉浸在自己的幻觉中:只要他们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他们就是成功的——因此,他似乎就不存在了。 结合起来对付其他人的条件: 1.在幻觉的控制之下
2.觉得自己是对的,其他人是错的
3.找到其他受幻觉控制的人或团体,双方互相接近,或者单凭想象来完成这一切。
4.在“谁错了,该对付谁”这一问题上达成共识 5.加入一个已经替你做出选择的团体。 毫无例外,非家庭成员当然是局外人 一个受幻觉影响很深的控制者,遇到某个持有不同世界观的人,特别是,当这个人来自不同的文化背景,对日常事物表现出不同的理解和价值观的时候,控 制者就会感到他的地位受到了威胁:他既然站在真理的一边,观点与他不同的人能是对的吗?差异的威胁包括:地区、文化、年龄、肤色、体重、居住时间、生活方 式、工作、兴趣、收入,教育、饮食习惯等等,这些差异同时也是分离的迹象。 有些团体是建立在家庭和亲戚关系基础上的:如兄弟姐妹、姑表姐亲等等。正常情况下,这些团体当然是健康的,但是,在一些异常的案例中,他们也会结合起来去对付不属于他们圈子中的人。非家庭成员毫无例外当然是局外人。 米拉在一个校区工作,她是个家族企业的反对者,因此她和校区负责人没有任何亲戚关系。可是,在这里,校区负责人把每一个新职位都给了他们的亲戚——从教师到助手。
米拉得到的评价总是很低,同事们不理睬她,还经常因为其他雇员的错误遭到训斥。因此,她遭受了生理上的巨大痛苦:焦虑不安、突如其来的恐慌、失 眠,甚至还有医生都无法治愈的皮疹,越来越重的疲劳感等。她根本不知道这一切怎么发生的,她竭力表现得好一点,以避免被进一步排斥,这种压力已经对她的免 疫系统造成了伤害。 我以前在许多压制性关系中,已经发现过这些症状。米拉自己能看得出来,她的同事们在联合起来对付她,让她做替罪羊,他们的行为很明显,但他们并没有考虑这样做正确与否。她明白,在很大程度上他们是矛盾的,但不太可能会改变自己的行为。
米拉使尽所有智慧,挖掘全部潜力,也没有解决问题。于是她来我这里寻求帮助,并接受培训。
米拉后来认识到,通过既定规则争取,她完全可以凭自己的力量做得更好。
实际上,她这么去做了。结果过了若干天,她的皮疹、失眠,还有其他健康问题全部消失了。她说,这是因为,她知道了控制关系的存在,而受幻觉控制的人,总是要结合起来对付其他人的。认清了这些,她也就有信心去改变这一切,她有许多机会可供选择。
偏见是对幻觉的无限夸大
如果无法清醒的话,受幻觉控制的人可能会在幻觉控制中越陷越深。他们试图消除所有孤立的感觉,会教育他们的孩子应该对付谁,这么一来就强化了幻觉的影响力。 当有人因为别人的不同而对其持有敌意时,一般不会使这种敌对态度溢于言表:“那些人跟我不一样,我害怕他们,感到自己受到威胁。”相反,用其他错 误的原因来解释,虽然那些原因已经被歪曲,只是一些无聊的废话,事实上也会强化敌对态度,并且敌对态度会一代一代地传下去,直到他们能够拥有认同感和容忍 的观念为止。
《玉米的故事》中,那个丈夫因为真实的妻子和想象的妻子有差异,经常大发雷霆,同样,那些对别人持敌对态度的人,并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因此,他们往往会自己去拼凑一个理由。
通常,这些“理由”能够从简单的闲言碎语,发展成一般的“真理”。它们已经在某种文化中或某个家庭中存在很长时间了,因此它们变得不容置疑了。看上去似乎是真的,好像就是事物的本来面貌。偏见和陈规陋习正是闲言碎语演化而来的。
当有人把偏见当作真理的时候,偏见就会像电池一样使其充满动力,让大家随时准备去对付其他人。偏见遮蔽人们的洞察力,阻碍清醒的认识,却宣称了解 某人或某个团体的实际状况,全然不顾这么做是不是有益,也不论自己有没有真凭实据。当偏见用来对付别人的时候,往往会去贬低别人。
第一手资料是最客观的,就像逮捕小偷所需要做的那样:某个东西被偷走了,我们发现这样东西在某个人手里。尽管还需要进行取证和审判,以确定这一证据是否充分,我们还是会把这个人作为第一嫌疑犯。
为了说明偏见的荒谬,假设以下这种情况:我们来到一个婴儿日托中心,看到10个3岁的婴儿,5个是男孩,5个是女孩,他们的身高、体重、灵巧性和 语言技巧各不相同。很显然,他们中每个人的价值与其他人相比,都没有大的差异,但性别歧视者和其他偏见主义者却会认为不然。 一分为二,格言里有糟粕也有真理 受幻觉控制的人,会用陈规陋习来支持他们的偏见。陈规陋习是一种错觉,会在某种文化里面得到反复强调,最后被当成真理。能够起到“塑造”人的作用。它们广泛地存在于电影、电视剧、卡通、连环画和人们的谈话当中。 性别歧视和年龄偏见是最普遍的。这些对正常人格的蔑视不是很容易显露出来,它们往往会以媒体节目、自编剧目的形式出现。与真实生活不同,演员知道 这些不过是“游戏”而已;但毕竟他们是那样子表演的,有些人因而就接受了这种对人格的蔑视,把它当作规范并在现实生活中进行模仿。 就像一个凸透镜一样,陈规陋习不过是对现实的扭曲,它用某种幻觉来代替现实,而这种行为又加剧了幻觉的控制力。
有些格言也为偏见和陈规陋习的存在提供了支持。它们被粉妆成真理,极其危险地把幻觉藏在了权威的背后。比如“好奇伤身”,“女人就该呆在家里”,“孤掌难鸣”,“对孩子们应该观其行而非听其言”等等。这些格言是站在现实生活对立面的,它们深化了幻觉的影响力。 当然,另一方面,就像简陋的包装盒里可能藏有珠宝一样,格言也能蕴涵真理。“小洞不补,大洞吃苦”这一句格言,揭示了系统性原则:事物总是运动的,永不停止,随着时间的推移会改变自身的强度和频率。比如说,一条裂缝可能会发展成一条大沟。 类似的是,如果一个人建立了逆向联系,把他的虚拟对象强加在他人身上(就像现实中的一条裂缝),一直沉溺于此,不想停止(不去修补那条裂缝),他 会非常小心,防止他和这种联系的任何分离迹象。他的行为频度和强度将会越来越加剧,直到最后的分离倾向演变为完全的分裂(类似于大沟的形成)。
其他人或许会拥有你所没有的本领——比如说会计师。其他人或许会更准确地预测外界经济的发展趋势——比如说财政分析师。但是,当涉及到你自身感受的时候,你就是自己的权威。外界的权威仅仅能给予建议、提供蓝图,或者是提供询问的机会。
在谈到生理征兆时,像医生这样有特殊经验的权威,会比帮你照看杂货的人更能搞清楚,让你知道是什么地方出现了问题。但从另外一方面,当那个听到临 床医生说要忽视自己直觉的女人找到我时,我更想说,“在你杂货铺里工作的人,可能比你所咨询的‘权威’更容易理解你的感受。” 尽管如此,我还是认为,当人们愿意放弃与虚构对象的联系时,临床医学家能够提供重要的支持,帮助大家重新建立与自我的联系。
第二十三章 意见一致和一致性联系 真实就是幻觉的破坏者
假想的人和控制者的意见总是保持一致的。他们如此密不可分。好像控制者希望那些他们想亲近的人,遵从他们的想法一样。
无论是工作场合还是家庭,服从将扼杀创造力
许多控制者,希望其他人跟他们的意见保持一致。要确保意见一致,最好的方法是和其他人结合起来,在没有必要的情况下,不去反对某个人或某个团体,只是结合起来反对变化本身。为了抵制变化而结合起来可以严密控制现状,使它们保持不变。 一致性就像胶水一样,将很多人的现实粘连在一起;而一致性联系,就像是分离的海洋上的救生艇。它们使一致性团体确信:事实上,他们是联系在一起的。
尽管如此,一致性联系也受到不断的威胁,有许多途径可以让小船摇摆不定。比如说真实性所引发的不一致,随时都可能以新的意见、新的兴趣、新的事业 和新的生活方式体现,结果就会威胁到团体对现实状况的控制,显然也会破坏他们之间的脆弱联系。一致性联系使人们一直处于无意识状态,深化了幻觉的影响力。 从家庭关系一直到同事关系,在那些受幻觉控制的人中,一致性关系十分盛行。
当幻觉突然降临到某个家庭——将其粘合起来抵制变化时,一致性联系可以把家庭团结起来,只不过用的是逆向方式。如果有家庭成员不接受大家的共同协 定,毫无疑问,家庭的控制者就会用排斥、断绝关系、拒绝或者体罚威胁。可以说,对于家庭极权主义者来说,一致性(服从)是必需的。 一致性联系还可能在工作场所出现。当一致性(服从)优先于创造力时,受到独立倾向威胁的控制者,会对不遵从行为,产生特别的恐惧。其他人的想法、 意见、开放性和创造力不仅仅与他们的控制关系对立,而且也威胁到他们的一致性联系。因此,表达新想法和新观点的人,可能会遭到忽视、嘲笑,成为敌视的对 象,或者有人会直接告诉他要服从一致性。
理查德是一名高科技专家,已经受雇于一家大公司将近20年了。
一天,他打电话告诉我,已经同意调到另一个地区去工作。 他和他的家人穿越整个国家,他们对未来生活充满了憧憬。 不久以后,他又打电话告诉我,上班的第一天,就被上司的话惊呆了,“在这个公司,服从比业绩更重要。”
他工作的质量和创造性曾经为他赢得赞誉,这对他来说至关重要。现在,这些好像都不太重要了,至少在这家公司是这样。通过这种不经意的方式,他被告知只要保持现状即可,似乎这就是规范。
为了获得维护真实的自由,理查德付出了代价。他离开了那家公司,又穿过大陆回到了原来的地方,找了一份新的工作。
当多数人都想保持现状的时候,维护真实的风险变得更大。
伽利略说过一句话,大意是这样的:“我们都理解错了。太阳并不绕着地球转,相反,地球是绕着太阳转的。”伽利略的发现证实了以前的观察。但是,占据优势的宗教权威,却要求伽利略收回他的发现,因为他的发现和宗教权威的观点是不一致的。
他们不仅规定人们应该如何做、做什么、错在哪儿了,他们还想去规定宇宙该如何运转,该做些什么。通过虚幻的方式,他们觉得自己和上帝(他们所想象的上帝)结合在一起,共同来对付伽利略。
他们不愿意接受新的思想,因为这会威胁到他们的权威身份,危及到他们的一致性联系,影响到他们彼此间以及跟上帝之间,用以对付那些异端的结合。 伽利略不愿屈从,因此受到了宗教审判所的审问,他被强迫放弃自己的思想,并且遭受痛苦的折磨,严重的创伤使他在9年后去世了。他的思想威胁到了当时权威对现状的控制,所以他被认为是反上帝的。
暴乱产生的根源,来自于暴徒瞬时的一致性联系
一致性联系中惹人注目的例子就是“暴徒心理”和“信徒崇拜”。这些恐怖事例表明,在缺乏理解而充斥着敌意的情势下,强制力是极其有效的。 当一群人为某个目的所驱使时,总是会攻击其他人。最能精确而明了地表明一致性联系的是,暴徒心理——示威者的一时冲动,使简单的抗议变成了一场骚乱。
在暴徒心理状态下建立一致性联系,最快也最容易,没有比暴徒心理更显而易见的奇怪现象了。幻觉可以很容易地获得成功,几乎不会遭到抵制。思维一致 并且诉诸武力的暴徒心理,似乎提供了一种即时解决孤立问题的方案。其诱人之处不仅在于对及时性联系的承诺,而且还有对“正当性”的集体共识。
最需要的就是催化剂了。只要有一个人打破一扇窗户,或者扔出去一块石头,那些抱着“我来对付他们”心理的人,就很容易加入进去,一场暴乱也就发生 了。类似的是,群体斗殴也很容易爆发。一个人撞了另外一个人,有人回击了一下;有人皮肤是深色的,有人皮肤则是浅色的;有人说本地话,有人则说外地话。没 有关系,在那种紧急状况下,差异总是很容易被发现,幻觉也会及时发挥作用。
现在,让我们来看看一种特殊的结合情况:通过高度组织化形式结合起来的人们,他们一般不会反对其他人,反而为了支持其头领反对他们自己。
邪教中的控制关系,使信徒唯教主马首是瞻
邪教的组织最为严密,而且完全是一个虚幻的世界。教主是最主要的控制者,他们为信徒规定了一切相关的意义、目标和功能,甚至还决定信徒的生命。他对所有的决定都有最后决策权,甚至包括私人决定。
结果,教主成了信徒自身,就像声名狼藉的邪教“天堂之门”的马歇尔•艾伯怀特那样。在艾伯怀特的诱导下,教派成员加入进来就是为了进行集体自杀。 像所有的教派领袖一样,艾伯怀特建立了对追随者严密的控制关系。他们就是他的虚拟对象。他知道他们应该是什么样子的,而且他感到他的“正当性”不断得到确认,因为他的信徒们甚至可以追随他去死。
当信徒们失去真实自我后,被迫和虚构的自我建立联系,教主就是他们自我的模型。换一句话来说,一个人失去真实自我后,教主就变成了他的“自我”。为了维持对整体的控制地位,教主们建立了严格的一致性,他们操纵教派成员,强迫他们顺从。
就像我们看到的控制者一样,那些教主给他人下了定义:他或她“知道”其他人应该是什么样子,应该做些什么,并且像上帝那样规定他们的言行。最后,信徒们既失去了本性,也不能把握自己。 有人问原“天堂之门”的成员、自杀行为的惟一幸存者,他是否打算引导其他人加入邪教,他说,“我们甚至都无法引导我们自己。” 就像拼图游戏的每一幅图片一样,教派领袖和信徒结合起来组成完整的图画。但是,这幅画是看不见的。它只是心理上的一幅画:一种最高程度的控制关系。
老资格的教派成员可以代表教主成为控制者。为了压制新的成员,他们采用削弱、轻视、侮辱、攻击、降格、贬低身份等手段,企图严重侵蚀他人的现实结 构。他们这么做通常不是为了毁灭其他人,而只是要把别人转变成虚幻的人——和他们意见一致的人,这样就能够和他们一起进入虚幻世界。
过了一段时间,新教徒和准教徒们在系统的训练下,会失去自我联系。就像受到严重虐待的儿童,或处在残酷虐待关系中的其他人一样,他们的交流受到了 严格的控制。他们被人监视,一旦有分离的倾向,就会受到处罚。他们被无情地强迫成为虚幻的人群,被塑造成虚幻的人,生活在教主建立的虚拟世界中。 如果信徒的训练是成功的,新信徒和准信徒会对自身产生怀疑,因而接受教化。事实上,如果他们的信仰系统和个人现实被打碎的话,信徒训练者,特别是 教主,就会来扮演拯救者的角色。于是,信徒现实和一个新建构的信仰系统,将会取代原来的个人现实。信徒就是经过这个过程被训练出来的。新成员必须相信他们 是“有罪”的,因此,他们的教主——权力滥用者——就会按照规定好的行动计划“引导他们去赎罪”。
通过教化、洗脑和日益增加成员间的压力,新信徒和准信徒,会把原来脆弱的个人联系,转变为坚固的信徒间联系。最后,他们就建立了三重联系:反对他们自己的彼此间联系,和教主之间的联系,还有共同的一致性联系。
我曾经获得一个特别机会,约见了一位女士,她在25岁的时候脱离了教派。她那非凡的勇气感动和激励了我。她觉得自己那段恐怖的经历十分有意义,并 且重新找到了生活的目标。当她向我叙述她的故事时,我的认识得到了升华,我明白了,控制者对他人思想的控制,就是对他真实的自我不断攻击。 下面就是有关那次会面的一些情况。请注意,教主可能是男的,也可能是女的,只是在这个案例中教主是个男的。
这个教主似乎拥有特殊的本领——一种其他任何人都不会拥有的本领。他对这一点很有把握。他的本领似乎来自于耶稣、上帝或者外星人。好像他的本领就是一个神话,只不过在他这里转为现实而已。 听说只有这种本领才能拯救自己,也只有他才能扮演拯救者的角色。他还知道他们应该做什么,应该怎么做,他们是什么身份,应该怎么转变等等。他自己则是不容置疑的。盲目自信和对别人的劝教使得他成功地创立了教派。 隔离是主要手段。信徒们不知道他们生活在一个“虚幻世界”中。他们和外界联系极少,甚至不允许发生联系;他们被教化得对“外部世界的人”产生恐惧。他们没有任何参考和对比,不知道我们的现实世界和他们的信徒世界有什么差异。
信徒们被强制要求服从教主的训导,否则他们就会遭受可怕的惩罚:他们会被驱逐出“这个世界”,重新回到被教主拯救出来之前待的地方,再也没有人来帮助自己对付“恶魔”了。
规则极其严格。成员们可以居住在自己家里,但他们的衣着、开支和活动都必须得到教主的批准。他们不仅和外部世界是隔绝的,而且他们内部也是一样,彼此是孤立的。他们被训导,自己是不可能知晓真理的。
有个特例,在另一种教派里面,信徒们听说真理,会通过某种神奇的方式到达他们身边,而且没有任何理由可以解释这个现象。这种教派诱导信徒,使他们深深陷入对以前的回忆之中,这种回忆产生的感觉会使他们变得软弱无力,不再注重现实生活,从而完全处于教主的控制之下。
信徒们必须向教主坦白他们所有的思想,这是为了表示对教主绝对的忠诚。坦白秘密可以被看作是对教主的某种特定支持,它能够进一步提升他们的教主。
没有人有知心朋友,成员们的信件和报刊都是受到监控的,他们的谈话将受到详细审查。一般来说,私人空间是被禁止的。 教主可以去任何一个家庭,睡在任意一张床上,到任何一个地方,而且,他的这种侵扰是被信徒们接受的,因为他和他们的“联系”已经赋予了他这样做的权力。
教主“闯入”每一个信徒的脑中,声称这是上帝的旨意。他要求了解每一个人的秘密,并且会利用从其他成员那儿搜集到的信息:他看上去好像是无所不知。
极其荒谬的是,没有信徒会认识到他们的团体是个邪教。他们会觉得自己是被挑选出来的,是“内部人士”,只有他们才有幸通过教主得知来自“人类以外”的秘密,并获得一些拯救生命的本事。 下面是我和前面提到的那个前教派成员会见记录中的一些摘要: 教主会无情地击垮其追随者的心智边界……
我们不能表露出任何感觉,不可以通过我们自己了解到任何信息……
我们不可以说“不”,也不太可能说“不”。哪怕是一个孩子,也会因为说“不”而遭到秘密的严厉处罚。我们都怕毒打……
我们习惯于在自身以外寻求安全和指导……
我们生活在一个精神的监牢里。但我们又被告知,只要我们严格服从每条规则,就会变得非常神圣和高尚……
我们的人性得不到承认,也几乎没有机会了解真理……
我们必须表现得很优秀。我们不能有一次失败……
如果我们做了所谓错误的事,就得面临残酷和粗野的待遇…… 我们内部经常互相指责和发怒…… 教主狡猾地贬低了我的真实才能,我后来才意识到这一点。我当时相信,我不能生活在外部世界里,在那里我什么事情也做不了,而且还会痛苦地死掉。直到现在,好多年过去了,我是在痛苦中,完全认清了他所有骗术的实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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