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最奇怪的矛盾 自由赋予我们个性,让我们定义自己,创造价值,每个人自由选择的权力是神圣的。
我们是世界的一部分,但我们又与众不同
实际上,我们与世界既有区别,又有联系。让我们仔细体会体会,因为我们是否能够摆脱压制,获得自由,可能取决于我们是否懂得这一点。
听起来似乎有些矛盾,当我们体会到自己的内在联系,就能够体会到我们的不同之处;内在联系就是我们特有的联系。而我们的相互联系,是我们与外界之间的联系。 我们已经见过那些对自己内在联系一无所知的人,至少从理智上说,你会发现他们好像都变成了别人;我就是你——我很清楚你,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想要干什么。
宗教和科学,不仅仅让我们看见了隐蔽的事实,我们的相互联系,还引导我们明白自己的不同之处。比如,宗教不仅告诉大家,人与人之间是相互联系的, 还指出我们都是具有个性的个体,都要为我们自己负责。科学不仅指出我们都是相互联系的——观察行为影响观察对象——而且观察者本人也是一个独立的个人。
理解分裂和联系这对矛盾的另一种方法,就是搞清楚:在一定意义上,你与自然相互区别(你可以观察自然);在另一种意义上,你是自然的一部分(你来自于自然)。 即使是人类的集体行为,也可以看出,我们是既有区别又有联系的。一个人感到与周围的世界和谐一体的同时,他也会明白自己是一个与众不同的个体。
人们在日常生活中是完全独立自主的。他们会谈论自己的感受,并会停留在自己的记忆中。他们不可能失去个性,如果失去了个性,就不会有自我的特殊感觉,也不会有什么特殊的记忆。
我们既有区别又有联系,这是一个具有特殊意义的事实,因为明白这一点有助于避免逆向联系的需要,所有的事实都可以证明这一点。
例如,有一位女士和女儿建立起了逆向联系:“你不想那么干。”“你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不是那么想的。”“你什么也不是。”30多年来,她的 女儿一直在试图引起母亲的注意。但是她的母亲,我称她为薇,她只和假想中的女儿打交道。薇“知道”自己女儿是谁,想要什么,应该做什么,想去做什么,以后 会怎么样等等。
我和薇谈话以后,她参加了我的一个研究小组,她发现自己对待女儿的方式变得理智多了。一旦薇懂得她自以为知道的一切其实并非如此,只不过是一些虚 幻的念头罢了,就明白了女儿是有自己个性特点的,最重要的是,她和女儿血脉相连,她们在精神上是相通的。她完全清楚了自己的所作所为。
她意识到曾经试图控制自己的女儿,感到十分震惊。她过去完全不知道说那些话的后果。
薇放弃了假想的女儿。尽管内心承受着痛苦,她还是勇敢地面对自己的内在联系,面对着自己的内心感受,她逐渐与自己建立了牢固的联系。她不再失控,她可以将自己与女儿区别对待。她会把女儿当作一个有个性特点的人。 薇取得了不小的进步,她甚至可以让自己的女儿随时提醒自己,防止自己再次陷入逆向联系之中。她女儿对薇的幻觉保持警惕,一旦发现,马上告诉自己的母亲。最后,薇胜利了。
两个人如果毫无区别,他们之间不可能存在交流,因为这样的交流是毫无意义的
我们可以在很多方面,找到自己的不同之处。例如,我们有自己的精神边界;有选择的自由;可以自己评价自己;有自己的个性特点。
现在,让我们简单看一下联系中的独特之处。 像细胞一样,每一个人都是相互独立的,都是整体中的一部分。事实上,我们的精神边界不仅将我们区分开来,也使别人可以与自己交往。当两个人相互交流的时候,如果两个人之间毫无区别,这种交流就没有任何意义。
恋爱过程中,如果双方不把交往对象看成有个性的人,他们就不可能相爱。例如,一个打老婆的人说,“我太爱她了才打的!”他不是在说“她”,而是在指泰迪(一个假想的爱人)。在这种情况下,泰迪取代了真实的人,被打的却是真正的人。
幻觉,包括前面提到的“泰迪幻想”,帮助我们了解了控制关系,明白什么可能成为控制者幻想的对象。它使我们理解,控制者的行为为什么变得不合情 理,为什么他们试图控制别人,为什么他们不能理解和尊重别人的个性,以及为什么无论抱有什么目的,他们都要受强制力量的驱使。
没有自由,认知能力就会减退
对区别与联系这对矛盾的探索,给我们带来了巨大的收益。这个收益在于:从探索中,我们不仅可以学会如何解释这一矛盾,还会搞清楚什么是控制行为的对立面。我们的收益就是自由。
自由,像意识一样,来自于宇宙,像上帝一样降临到这个世界,来到我们中间。自由使我们所有人联合在一起。在这个意义上说,我们的区别与联系都统一 于自由之上。自由既属于个人也属于大家。我们做出选择的时候,自由就在我们每个人的身上。当我们享受自由,探索宇宙的时候,我们都肯定了自己独立的个性。 选择能力是我们最基本的自由。当我们给自己下定义的时候,我们就开始了选择。当我们追求生活意义的时候,我们也是在选择。 越清楚自己的为人,越留心日常生活,我们就越能增强自由的力量——选择的能力。自由依赖清醒的头脑。如果我们头脑迷糊,就不能得到自由。
别人对你说三道四时,常常会让你头脑迷糊。控制者的迷惑带来了逆向联系,而强制行为又导致了新的困惑。当别人对我们下定义的时候,我们的自由受到了侵害,这是因为我们的意识受到了干扰。
认知与自由之间存在着必然的联系。没有自由,我们的认知能力就会减退。没有清醒的认识,自由也不长久。如果我们失去了选择的自由,生活就会变得没有意义。生活没有了意义,剩下的只有绝望。
想想我们最初提到的那个杰克,当别人从外到内陆、逆向给他下定义的时候,他陷入了迷惑之中。他没有评价自己和追求生活意义的自由。“我想我没有受伤。”
进一步看,侵害自由的行为既否定了自由的普遍性(联系),也否定了自由的特殊表现(区别)。
我们已经知道了压制者是怎样制造控制关系的,明白了他们这么做的原因,搞清楚了他们背后的驱动力。很明显,打破幻觉不仅解放被控制者,也解放了自由本身。打破幻觉,是一个意识问题。
第二十八章 打破幻觉 只有记住自己是如何为幻觉所控制,方可打破幻觉。
如果把强制力想象为一条小河,水流湍急但不算很深。逆流而上的人越多,形成的漩涡也越多。如果100个人一起逆流而上,我们会看到一个水坝正在形成,它即将破裂,即将淹没这些人,就像一场战争会影响到每个人,包括引起战争的人。
因此它和我们是一致的。如果人们以逆向方式结合在一起,他们就是在抵抗这股强制力。在这种情况下,这种强制力就是一种,人类试图理解并感受自身联系的意志力。
从精神痛苦、情感痛苦到家庭、街道及乡村里的某种争斗,人们的问题(不同于诸如干旱、疾病和其他自然灾害)无处不在。漫骂、殴打、跟踪、烦恼、犯罪、帮派暴力、专制、恐怖主义和侵略,这些都是着了魔的人,试图控制他人的种种努力。 只要愿意,压制者是可以摆脱幻觉控制的 弥漫在千百万人生活中的痛苦和混乱,向我们传达着某种信息。烧伤引起的肉体疼痛告诉我们,身体的什么地方出了问题,同样,漂浮在整个世界中的精神 痛苦,也在向我们诉说。不管它采取什么形式,它都有一个标志,标志着压制者忘记了――什么是真的、什么不是真的,什么是伪装的、什么不是伪装的,他们是 谁、他们不是谁。 我们能够找到办法记住、填平这些深渊吗? 正是这些深渊带来了孤立与绝望,它们促使人们反对自己的同胞,甚至反对自己。现在,幻觉已经存在好久了,我们有办法打破幻觉吗?
为了带来终身收益的结果,难道需要一次伟大的英雄式的壮举吗?
为了给这个纷乱的世界带来光明,打破幻觉,被控制者必须带领一支军队,变成一名传教士,或者必须加入造反者的行列吗?
我想没有必要。
在我们开始探索无意识行为迷宫旅程的早期,就开始探索问题来龙去脉的重要性。我们发现,如果知道发生事情的来龙去脉,就可以理解它。忘记自己的 人,忘记自己的联系和如何失去联系的人,忘记如何制造虚幻关系的人和把别人当作“泰迪”的人,他们都可以意识到,认识别人的关键在于把别人当作“别人”, 也就是把别人当作独立的个人。
其他人都是具有普遍人性和不同个性的人。压制者开始去倾听着别人。他们正记着别人的独立性,而且正勇敢地记住自己。
“今天我认识到,她并不是问题,她只是真正问题的一个表现而已。”——S.N.
如果他们愿意,被幻觉控制的人,是可以看清幻觉的目的,记起自己是如何受幻觉控制的,这么一来,他们就会从梦境中苏醒过来。勇敢地面对自己的个 性,并相信自己的真实联系,他们可以具备独立自主、不受外人左右的能力。如果他们接受互相联系,以及他们的真实个性,就可以使先前好像不可能的事情成为可 能。他们可以打破幻觉对自己的影响,而且他们还可以让别人也清醒过来。
勇气使受制于幻觉的人,能建立并保持与自己的内在联系,强化与别人的相互联系,无论他们多么害怕,他们都会追求事情真相。
有意打破幻觉人的目标在于,更加警惕幻觉的影响,唤醒受制于幻觉的压制者,引起他们对这个问题的注意,并且教育那些与他人建立起逆向关系的人,这样,受制于幻觉的人,就可以放弃无意识的控制行为,走向有意识的、互利互惠的行为。
在某些幻觉是无法打破的地方和场合,就像有毒的薄雾一样,幻觉最终也会因为人们清醒的认识而灰飞烟灭。
有一种新的观点认为,现代社会,孤立地生活变得越来越困难了。孤立生活并不可取,建立逆向关系也不是什么好主意。那些可以唤醒被幻觉控制的人的方法,被越来越多的被控制者所采用,用以抵制压制性行为。
随着越来越多被控制者的觉醒,控制者不得不尝试打破幻觉
控制者正在意识到,当他们受幻觉影响的时候,他们的所得恰恰与初衷相反。当他们看清了幻觉的真面目时,就想摆脱它的控制。他们不想让自己的生活陷在虚幻之中。
控制者注意到:
●在打击别人的同时,相信自己所显示出的不是自卑感,而是自己的优越感。
●在反对别人意见和建议的同时,相信自己所表现出的不是无知,而是自己的聪明才智。
●给别人下定义的同时,相信自己非但没有与别人疏远,而是与别人走得更近了。
●对别人发号施令时,相信自己并没有显露出对独立的恐惧,而是显示了自己的无所畏惧。●
然而,这些恰恰都是相反的! 被控制者注意到,当压制者处于失控状态,或是知道要反对谁的时候,他们的行为就会变得不理智:他们玩起了“伪装”游戏。
日常生活中,越来越多的被控制者注意到了耳边的胡言乱语。当有人给他们下定义的时候,他们不再辩解,也不再问自己“我做错了什么?”相反,他们问“谁在编造谣言,谁在玩伪装游戏?” 让我们看看一些所谓的定论,让我们看看它们是如何缺乏理智的:
●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不必把这些写下来,只要记住就可以了。●●你在找麻烦。●●你希望我被卡车撞死! 最后一句荒谬的言论,是一位控制者昨天说出来的。它们全是真的。
这些显然是“愚蠢的谈话”,从前,会让被控制者耗费了无数时间进行争论,他们试图使伪装者停止伪装,停止编造他们的所想、所需、所言、所愿等等。
现在,越来越多的被控制者认识到,对于那些不相信真实个人的人来说,争论和解释都是白费力气。这些给他们下定义的言论,要么是用来解释对孤立的恐惧和愤怒,要么就是企图让虚构的人取代真实的人。 总的说来,摆脱控制的人对无稽之谈的反应,就是一句话:“什么?”我第一次说这句话的时候,我认为它不会产生什么实际效果。我确信自己可以提出一 些真正明智的方法,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我意识到这一反应是非常有效的。我没有陷入自我辩解的陷阱,而且许多理由可以证明“什么?”这句话是有用的。 看,打破幻觉一个简单而有效的方法 通过说“什么”,成功摆脱控制的人就不会给控制者留下这样的印象,即他们所虚构的世界是真实的。事实上,他们一旦明白那种不理智的行为是幻觉的标志,他们就不会再这么做了。 当成功摆脱控制的人通过说“什么?”对胡言乱语做出反应时,控制者通常还会说一些无意义的话。为了更有效,被控制者可以再一次说“什么?”等等。
如果有人对你指手画脚,告诉你应该做什么,你是什么,曾经如何如何,而你说了“什么?”这时就会发生以下几件好事情: 1.你“不听”胡言乱语,因此你就听不进去,就不会对它感到好奇,从而试着去搞清楚,或者去解释为什么事实并非如此。2.3.通过说“什么?”你 就不会被指责打断了别人的谈话。毕竟,你只是想得到澄清而已,如果说话的人说的没有道理,那么只有他们有责任去解释澄清。4.5.刚才对你说话的人有机会 去思考,“我刚才说什么了?”他们可能放弃这些无意义的话题而转向有意义的谈话。6.7.企图给你下定义的人发现,你是个不好随便被定义的人。8.9.给 你下定论的那些人,有机会从幻觉中醒悟过来。10.
如果你提了一个问题,没有得到合适的回答,你只要重复你的问题即可。
有一对夫妻努力想打破幻觉,我让他们合力打破它。我经常建议他们选择一个固定时间进行一些有益的谈话——一个约会,每次半小时,每周两到三次。有些人把这描述为神圣时间。
下面是一些方法论:
1.如果一个人听到别人在给他下定义,他只说“什么?”就给了那个说话的人一个机会,让他反思自己的话并做出恰当的反应,说出合适的话,比如说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那么说”。或者“其实,我的意思是……”2.3.谈话的双方都愿意倾听对方,愿意相互回应,愿意用和善与理解的方式对待对方。 4.5.严肃的幻觉打破者把录音机打开,放在桌子上,这样他们就能够重新检查自己的话,以防忘记自我。6. 打破一个控制关系可能是一项简单的任务,但是对长期控制者来说,达到自主是非常困难的。独立的自由、记住自己的自由、发展他们内在联系的自由以及 放弃“泰迪”的自由,这些自由,对控制者来说就像死亡一样。如果都是独立的,我将身在何处?我会和什么有关系呢?另一方面,对被控制者来说,仅仅说句“什 么?”都是不容易的。
除非被控制者完全明白控制关系和隐藏在背后的强制力,否则他们通常都想为自己辩解——“我不是那么想的”或是“我不是那个意思”等等。他们非常想受到别人的关注与理解,而这些人在当时恰恰是无法理解他们的。 我曾经努力想搞清楚的难题之一就是,她说话的时候,为什么我会视而不见,充耳不闻呢?
——V.C.,亚利桑那 注意,禁忌正在阻扰打破幻觉的进程 有些反对别人的行为被看作是十分邪恶的,因此被人们当作禁忌;另一些行为也被视为禁忌,因为它们危及了控制关系和人与人之间的结合。 比如,有的被控制者,害怕自己如果大声说话、关心自己、追求自己的兴趣,会被指责得哑口无言;而有些人认定,如果他们反对别人对自己下定义,他们就会受到攻击;对于这些人来说,打破幻觉就好像打破禁忌一样。
如果你怀疑自己,就问问自己,那些在你脑海中闪过的想法是不是来自于别人对你的议论,是不是来自于别人对待你的方式。如果你感到失去自由,不能行动或者不能做出决定,那么你的选择、行为和想法,很可能已经遭到了反对、藐视和忽视。
有的人并不放弃自己的个性,而是寻找避难所,或是离开攻击性环境。他们寻找一个新的环境,在那里,别人不会攻击他们的身体边界和精神边界。
然而,有的被控制者发现,他们无法摆脱控制关系,即使这么做对自己和下一代都有好处。他们感到自己正在打破禁忌以达到自主,与幻觉对抗,这使他们充满了恐惧——他们注定会有这种感觉。 女性会特别地被嘱咐,无论如何她们都应维护自己的人际关系,而独立自主不是一个女人所应具备
男性也会特别地被教导,他们应该控制其他成年人,应该永不放弃,不允许出错,也不可以受伤害。这些说教不仅错误地给女人和男人下了定论,而且加深了幻觉的影响。
在有些文化中,如果你打破一种控制关系,你就会遭到整个社会的排斥和隔离。这个社会首先创造了禁忌,你了解这个社会,希望得到这个社会的认可。如 果你打破了禁忌,他们会说连上帝也会反对你。而编造上帝将会如何如何,这恰恰是建立逆向联系的另一种方式。在压制性的家庭中,想和他人保持一定距离都是不 允许的。
有位很有天分的女孩,正准备考大学。她父母对她的控制企图非常强烈,他们对她说,即使她被录取,即使已经付了所有的费用,她也不能上优秀的大学。为什么呢?因为她父母觉得她就应该留在家里,他们只是喜欢她在身边。 她离开了家,把握住天赋给她带来的机遇,她就这么打破了家庭的控制关系。尽管她的家庭把对她的控制欲叫做传统,但是她有勇气打破这个幻觉。通过选择自己的生活,她从一个被控制者变成了一个成功摆脱控制的人。
抓住幻觉的根源,就可以阻止它 简和杰约会已经快一年了,简给我打电话,讨论如何使杰从幻觉中清醒。杰是一个有趣的家伙,在工作中很受人尊敬,他的同事都给了他很高的评价。但是他开始一个劲儿对简说些荒诞的话。简想成为一位打破幻觉的人,她希望唤醒他,使他摆脱幻觉的束缚。
“他说了些什么?”我问道。 “比如”,她说,“我们去一个挺不错的饭馆吃晚饭,我点了自己最爱吃的饭菜,他就会说,‘你的品位挺差的’。我被弄得目瞪口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该怎么对待这类行为呢?他说了很多类似的话。”
(我认为简有许多机会说“什么?”我想知道杰是否能碰到乔,就是以前我在比萨/面条案例中遇到的那位。)为了使简可以改变杰的行为,并且给他一个醒悟的机会,我给简提了一个建议。
这样好不好?下次你见到他时,能不能这样对他说:“不知道为什么,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反正有时候我听你说话,会觉得你好像把你自己当成了我。你是不是有时候感到你就是我?” 如果你愿意按我的意见去做,并且确实对他这么说,他很可能会说:“你的话听起来很荒唐”,或者说,“你在说什么?”这时候你就可以说,“我很难说清楚,不过以后我还有这种感受的时候,我只问‘什么?’直到我搞清楚出了什么事为止。” 他很可能并不介意,甚至对你的话充耳不闻。 简尝试了这种方法。杰渐渐注意到自己一些不正常的行为。
玛丽和迈克在恋爱时相处非常好。可是,结婚后,迈克就开始受幻觉的影响。比如,玛丽问迈克对她在工作中遇到的问题有何建议,迈克会生气地说:“我打电话的时候就已经说了我的想法。你当时就是不听。” 玛丽神智清楚,精神并没有失常。她告诉他,她的工作问题以后,他们一直没有对此事交流过。而且玛丽知道,他在电话里也没有提到这个问题。(当然只有他“梦中的女人”才会知道他在想什么。)
她没有怀疑自己,但是她还是不知道如何应对这些无意识的行为。她想说“你在撒谎”,或者“那是你的幻觉”,但是她知道,挑明一切和争吵都不是正确的反应方式。
她想告诉他这么做没什么好结果。但他总是有办法对她的话置之不理,总是有办法毫不留情地与她争执,以至于他俩连和解的机会都没有。这类事情发生得越来越频繁,最后她强行抑制自己的感觉,咽下苦楚,并且一句话也不说了。
通过我们的交谈,她开始明白问题的核心可能是:迈克已经用假想人,代替了玛丽在他心中的形象。她明白,他的泰迪是永远不会问他在想什么的,泰迪会知道他的心思!(难怪他生气,玛丽正表现出独立的倾向。)
玛丽也意识到,当迈克告诉她“你就是不听”的时候,他就好像是她本人一样,那时他正处在无意识的状态中。玛丽决定不理睬这些胡话,结果,“什么?”就成为她的回答。迈克逐步从控制住他的幻觉中醒悟过来。他得到了帮助,开始好转了。
对有些控制行为只能借助外界的力量,包括法律 就在我写下“好转”一词的时候,我接到了一个来自东海岸的电话,这个电话提醒我最好指明何时不能说“什么?”有时说“什么?”也不是最好的选择。
结婚27年的A女士说她读过我写的有关口头辱骂的书,她丈夫对她下了很多富有攻击性的定义,用各种不同的名称来骂她。事情变得越来越坏,而且近来事态已经变得非常可怕了。她想趁孩子在家的时候解决这个问题。 “什么骂名?”
“都是很难听的。” 我明显地感觉到她不是在谈论一般的幻觉控制者。
“他打过你吗?”我问。
“是的,不过我对医生说,我的伤是因为其他原因造成的,但我可以改变说法。”她回答道。 “这才是正确的选择。他有收入吗?”
“有,但他已经25年没交过税了。”
“他有武器吗?”
“他买了件攻击性武器,还扬言如果我离开的话,就杀了我。” “噢!你身边的那个人不是你丈夫,他是一个罪犯。” 对以下这些人不要说“什么?”
对一个威胁你生活的人; 对一个没有明显理由而撒谎的人;
对一个愤怒的人; 对一个在你身边以威胁的方式摆弄武器的人;
对一个跟踪你的人; 对一个陌生人。
我对那位打电话的A女士说,她最好的出路就是(1)找一个庇护所(对女性和男性都提供帮助的),(2)找一个律师,(3)找一个警察(在任何危急关头)。
另一个打电话的人说,在夫妻咨询中,她向咨询师诉说了一件可怕的事情;她说话的时候愤怒之情溢于言表,但那个咨询师对此不予理睬。当她再次提到这件事,说自己现在仍然很害怕,而这个咨询师说,“他再也不会那么做了,把过去忘了吧。” 这个咨询师好像深深地迷失在幻觉中了,他以为自己知道她丈夫的未来,了解他的一切。他发号施令,对客户的恐惧视而不见。有时候幻觉就像神话一般。深受其影响的人编造了一个神话,编造了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尾。
受制于幻觉的咨询师虽然浑浑噩噩,但成功摆脱控制的人,包括很多咨询师,即使他们一时不能完全指明幻觉的面目,他们也能够很快地找到问题所在。当他们观察到或经历着强制行为的时候,他们会感到不舒服或者愤怒。
当有人一会儿指东,然后又说自己刚刚是指着西边的时候,他们就会体会到虚幻的气氛。他们觉得心在下沉,感到忧虑。他们体内的“雷达”认出了这个幻觉,并且敲响警钟,警告他们:被幻觉控制的人来了。
当成功摆脱控制的人高呼打破控制关系时,他们是带着勇气这样做的。在某些工作场合,他们会因为摆脱控制关系被威胁、降职、折磨,甚至解雇。 打破幻觉的战略
●认识自己内心世界的真实性。
●警惕对精神边界的侵犯,无论是别人对你的侵犯还是你对别人的侵犯。 ●对无意识的胡言乱语不予理睬。
●把你的生活建立在真实世界之上。
●保护你的孩子。
●大胆高呼打破幻觉。
●如果有人给你下定义,你就说: “什么?”
“你说什么?” “我听到了。”
“胡说。”
或者“你在做什么?”
如果你被定义、烦扰,或者工作上被降了职,你就把它写下来。当你拿出笔记本和笔的时候,你就可以问打破幻觉的问题:“你说什么?你有时间吗?你的名字怎么写?”
如果幻觉不能被打破,如果你和一个受制于幻觉而不能自拔的人在一起,你的精神而不是你的肉体是否还能存在,这就取决于你能不能摆脱幻觉了。 受制于幻觉的人可能会出现在收音机和电视里,他们给别人下定义,并且长篇大论地反对不喜欢他们的人。打破幻觉的人会改变电台或电视的频道。如果这样做的人足够多,那么受制于幻觉的人就会没有听众,而且幻觉不再会增强,而是越来越弱。
告诉一个被另一个小孩或成人,下过定义的孩子,“他(她)刚才对你说的不是真的,他(她)都是假装的。”这就是在打破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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