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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识杨村[菊斋]

 我心自有明月在 2011-05-13
初识杨村

这里说的杨村,不是一个地名,而是一个人。那时我刚毕业,在凯里市一家公司做事,忙里偷闲之际,默默地读书,写一些永远都不会发表的文字,投到网上。当时杨村是三苗网文学版的责任编辑,我把我写的一些文章发到他的邮箱,他收到后,给我回了一封邮件,很客气地称呼我为“曾先生”,邮件内容如下:

稿子已发在三苗网的文学区散文随笔栏上,请你进去看看,若有不当,多批评指正。三苗网(http://www.)是一位在北京的苗族学者主办的一个网站,努力多年,在苗族网站中有一定的代表性,在诸多网站中,也有一定的影响。我暂时在那儿主持散文随笔和小说戏剧栏目。你的文学感悟很好,文章既体现出敏锐的感性能力,又可见你对于生活的、生命的深层次的思考,富于理性。这得益于你的博览经书与你所经受的“苦难生活”。你对于读书的感慨是很对的,我也有同感。从你的散文看到,你读过很多好书,思想家的书,比如加缪等等。在这个缤纷驳杂的时代,大多数人都在急功近利,在阿谀谗媚,在出卖灵魂与肉体……我们已经很难找到真正的读书人了。这是一种悲哀。但是,只要我们不要局限于我们的天地和我们的生活,我们说不定就会很宽容。这或许是人类的多种多样的存在形式罢了,我们显然是没有理由做太多的否定的。只是,作为一个有骨血的有良知的人,更应该用自己的方式感知人类的生存的困苦,表现人类的生存的困苦,在困苦中找到行进的力量和精神,从而提炼出闪耀光芒的思想。在网上有很多好书。当然,在网上读书没有捧起书本那样的美好的感觉,但在众多劣质的纸张充斥着书市的时候,我们又不妨走进网上去感受一下。最近,我就是在网上阅读〈瓦尔登湖〉和〈王蒙自述:我的人生哲学〉的。你的基础很扎实,思想颇深邃,文字功力好。这是现在的大学毕业生中不多的人才。不断努力,写出更有力度的东西。此祝安好并保持联系!

杨村yxp111@peoplemail.com.cn

    2003-08-20

这是我与杨村的第一次通信,后来一直愉悦地通过邮件联系着。他比我年长16岁,当过教师、农民、公务员、州作协副主席,写过一些短篇,后来主要写随笔之类文章。他是一个优秀的少数民族作家,尽管我不认为他的文章是最优秀的,但在那片乡土,他像一个行吟歌者,他的文章散发着浓浓的乡土气息,传达出对家乡和生活的热爱。尽管我们素未谋面,但他始终以一种兄长的情谊勉励着我,使我在现实的苦闷中有获得沉思和勇气,使我在日复一日的办公室生活之外有另一种期待,使我那些幼稚的写作不至于犹如投向无底深渊没有回响。终于有一天——那是200312月里的一天,我接到一个陌生电话。那是一个洪亮热情的声音,电话那头,他自称是杨村。我愣了大约两秒钟,才反应过来,他说周末来市里,约我见一面。我十分高兴地答应了。两天后,我正在办公,他又打电话来,让我下班后去找他。见面后,发现其人如其文,显得斯文,宽厚,随性,平易近人。他目光炯炯,带着笑意,有一种历经沧桑后的淡然处之的精神气质。他身上还流露出一种闲散自然的神态,后来才知道除了写作,他还有垂钓雅好,而垂钓无疑是培养闲散自然的性情的最佳途径。他还约了一些朋友,大约有六七人,已经订好餐馆席位,席间他把我介绍给他们朋友们,我记得有在教育学院任职的余达忠教授(我上百度查余达忠,发现他与杨村竟是同庚,此公性情随和,对民俗与民族文化颇有研究)、黔东南日报副刊一位杨姓主编、在电力公司上班的姚瑶以及其他已忘了名姓的人。他们年纪都比我大,且相互熟识,言谈也很随便自然,我则显得有些拘谨。那次别后,我给他写了封邮件,说了自己的一些感受,他回复道:“初次见面,感觉很好。你比我的想象要帅气得多,一种典型的书生气质、文静、简洁。很好。”他劝我要坚持自己的路,不断地读书写作,同时不妨投投稿,把文章投到黔东南日报去,并把上次见面认识的杨姓主编的联系方式告知我,后来我写的那些东西陆陆续续出现在日报的副刊上。

之后我们没有再见面,偶尔通过邮件保持联系,我依旧可有可无地读书写字。现实让我感到越来越逼窄,那些凡庸琐碎之事、毫无生气的生活令我越来越难以忍受起来。而我心高气傲,觉得那个小小的山城容不下我,心里想着远方。这些心情,无处宣泄,只好向他倾诉,他劝我工作来之不易,不必为眼前所困,应静下心来读书写作。然而我已经病入膏肓,我以为如果不离开这里的一切,我会忧郁而死。终于在20055月,我逃离了那个叫做凯里的山城。

三苗网以前还是一个十分静谧、简朴、素雅的网站,老派的网友常常在里面发文、回帖、戏谑、感慨、逃避、盘踞,后来渐渐变得喧嚣、嘈杂、浮躁起来,新生代的网友开始雄踞,老派的网友悄然隐退。旧日文友,早已云飞鹤散。我在外艰于谋生,无暇顾及其余,读书写作偶尔为之,与朋友们也日益疏远了。后来我在新浪上开了一个博客,200861,杨村在博客里回了一句话:在三苗网上给你留了好多次言,却一直没有你的信息。今天见你在此,很高兴了。不知道近况可好?我与杨村,只有一面之缘,我们的友谊属于那种淡如水的君子之交,一种文字之缘、心灵之交,纯粹而不含任何杂质,虽不常联系却心存挂念。也许在偶尔的一天不经意的时刻,我们会想:他现在从事什么,还在读书写作吗,过得还好吗。从情感层面上,我愿意把他视作一位兄长,我与他可以进行精神层次的交流。想起杨村时,我便去他的博客看一看,他还在一如既往地丈量和抒写着苗山侗水,在编一本文学杂志,到处游玩,做报告文章……从某种意义上,作家杨村已经离我远去,或者说,在文学经历中我已经离杨村越来越远,从杨村身上,我看到某种局限性,民族性、地域性的东西在他身上留下了深深的烙印,他无法超越,包括他自己。他最好的作品在他最好的年华中就已经写出来了,当我读他的塞罗拉系列小说,依然能清晰感受到他的激情与灵感。

2010-11-1星期一于深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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