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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南梯田 最壮观雕塑工程

 无知一熊 2011-05-14

就在一刹那间,太阳从厚重的云堆里挤出身子,白色的雾气从我们脚下猛然往后退——好一幅淡墨山水画展开在眼前。

  我们是在清晨四点半起床,五点上车,六点半上到1000多米高的目的地——多依树景区看日出。

  天很冷,不到十度。下了车,微风吹来我就冻得打颤。幸好有座观景大厅,赶快窜了进去。这座落成不到几个月,装上玻璃落地窗的长弧形建筑,是专为欣赏元阳梯田风光的游客建造的。

  大厅的门窗全关上,暖和得很,除了设有厕所,还有各种小店。虽然天没亮,却已有村民伺候着。

  我们围坐在餐厅的桌子前,都来一碗热乎乎的红豆汤,有人还吃小米粥,有人只喝茶。

  外面起大雾,什么也看不见。心想:正好,等会儿太阳跃出地面,大雾在金黄色的阳光照耀下就成了一片云海,地上露出曲折的梯田线条,那该是多么美丽的一幅奇景。

  雨淋雾大不见梯田

红河县甲寅村梯田与云雾争空间。

  七点多了,天色亮了点,却仍未见太阳踪影,雾气似乎比刚才还浓。

  走出大厅,还感觉下起小雨。八点,雨点更大。导游说,估计这雾气要下午才可能散开。

  我们下山途中来到另一个梯田胜景——坝达梯田。观景处早就挤进几十个人。我们看着似乎凝结住的大雾,一点也想象不出眼前的梯田风光会有多漂亮。还是打道回府吧,赶快补一阵睡眠。有人先开了口,于是一呼百应,回酒店了。

  下午两点上了车,导游说我们要去的老虎嘴,是在元阳看梯田的最后一个景点,因为明天一早就要赶路去红河县。

  元阳可是目前中国欣赏梯田景色最热门的地方。这里是哈尼族几百年甚至上千年以来逐渐在山坡上开垦出来的大地雕塑,散布于不同山岭的梯田总面积达29万亩,是十万农民谋生的田地。

  车开了近两小时,天空始终阴霾,还淅沥淅沥下着雨,雨时大时小,导游看来无所谓,我们游客的心情却很郁闷。老天爷呀,我们老远从昆明赶来这里,赶了两天的路,竟然就无缘一睹梯田风采。

  突然间,麦克风传来喜讯:“雨停了,雾也散了。”

  果然,窗外的坡下梯田已经历历在目。到了老虎嘴,大家更是抓紧时间要好好享用那得来不易的晴朗。

  天似无情也有情

元阳老虎嘴梯田胜景。

  老虎嘴的梯田坐落在山谷里,纵横都有好几公里。我们从观景台望下去,它就像一张披开的大地毯。地毯上绣了长长短短的线条,使用的多数是蔚蓝色的丝线,点缀其中绿色的是树木、白色的是房子。这地毯绣工精致,望一眼就让人感觉舒服,看多久都不觉得累。

  回程上,大家都感到庆幸,幸好上天在最后时刻展开笑脸,使唤来大风把雾气吹走,要不然我们元阳之行就只能自叹晦气。

  我们续程到红河县看梯田的遭遇,也是一样有波折。

  车子来到甲寅村,我们爬上小山坡瞭望底下梯田,哪里有田地?一株草一棵树都见不到,就是白茫茫的大屏障,似乎那里就是连接地平线的地方。

  我们只好踩着烂泥参观哈尼村子。村子不大,周围也被雾气笼罩着。见到的村民走路都很快,一下子就遁入云雾中,不像凡人。我们走出村子,心有不甘,再来到刚才瞭望的小山坡上。

  “五点了,我们还要赶路。”导游催着,司机按响车喇叭。我们就是不舍。

  那不是,我们的坚持感动了天地,就在一刹那间,太阳从厚重的云堆里挤出身子,白色的雾气从我们脚下猛然往后退——好一幅淡墨山水画展开在眼前。

  车上和山上的游客都同时喊叫起来。长形的梯田是从我们眼前往下流泻,尽头仍是一片留连忘返的烟雾。远处是山峦,染上夕阳虹彩的云雾缭绕其间。近处远处都有一株株苗条的树撑着,好像是挂起纱帐的柱子。

  跨越群山的彩虹

锦绣园五色斑斓。

  平生第一次看到跨越群山的彩虹,浓厚的红橙黄绿蓝靛紫就那样涂抹在几座山之巅,简直是挥霍。

  车子爬上东川的红土地时,两边已漆黑,什么景色都张望不到,也不用张望,雨越下越大。

  早上八点钟才起床。导游昨晚说了,早起也没用,那雨肯定要陪着我们进梦乡。

  早上十点,天亮一些,可是雨还在下。无可奈何,各人带着雨具上了车。反正都来了,总不能待在房里对着昏黄的灯光。

  我们撑着雨伞爬上打马坎,山坡下也是梯田,不过,云南的雾气显然都约了来跟我们斗气。山下的红土地竟是灰土地。

  雨小了,我们勉强摁下快门。一阵风吹来,又把我们冷得缩成一团,许多人上了车,留下我们几个不甘愿的顶着风,希望等得到云开见太阳的时刻。

  大约二十分钟之后吧,太阳的光芒果然就投入山谷里,雾气也变薄了,向后退了,然后就停留在远山的山腰处凝成云海。

  山谷下的梯田亮相了,哦,那可不是元阳或者红河的水田,这是铺满红颜色泥土的梯田。红颜色鲜艳,还未收割的庄稼黄得发着金光,刚冒芽的蔬菜和麦苗,露着嫩嫩的绿色,似乎不曾沾染过丝毫的尘土。

  导游宣称,我们其实最幸运,下过雨的泥土才能显现出含铁质土地的鲜红色,所以我们眼前的红土地颜色才能那么分明。

  红土地的景色果然是另一种精彩。锦绣园和七彩坡,五色斑斓,美不胜收。在锦绣园,我更是平生第一次看到跨越群山的彩虹,浓厚的红橙黄绿蓝靛紫就那样涂抹在几座山之巅,简直就是挥霍。

  到落霞沟,红土地的规模最叫人惊叹。它们就好像洒在地上的颜料,从东到西,从南到北,一直滚到群山脚下,无远弗届。

  红土地的画面都是重彩,丰富多层次,有时像蜡笔画,有时像粉彩,更多时候是油画,浓浓烈烈地一直随着我入梦……

 

邹文学 (2011-05-08)《联合早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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