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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起床，一边洗漱一边想着今天是星期几，突然想起今天是9月8号。乔真的三岁半了。虽然最近两个月我总是对外宣称乔三岁半，但真正满这个年龄的日子是今天。
本来早起是为了一份赶时间的稿子，但三岁半这个纪念性的日子，还是不能不留下点儿什么。而且这段时间陪伴着乔，也的确有很多感触。 乔小的时候，准确地说，是两岁之前，甚至两岁半之前，我可以毫不谦虚地说，我的确是个很有耐心很有爱心的妈妈，尽管我不是很细心，但耐心和爱心是一点儿也不缺的。即使自己的情绪有所波动，也不会波及小小的乔。任凭什么可怕的两岁，什么糟糕的逆反期，我们都相安无事，一路走得很平坦。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发现自己似乎变了。总觉得她长大了，她应该懂我的意思，也有能力按照我说的去做，可是她偏不那样做。后来想一想，我也明白，她不是故意和我反着来的，只是坚持自己的想法而已，这并没有什么不好。何况，即便是她故意跟我作对，责任也不全在她，肯定我自身也有原因。也许是因为忙，也许是因为别的，反正最近一段时间感觉自己对孩子越来越简单粗暴，尽管我没有打她，没有骂她，但方式的确是简单粗暴型的。不考虑孩子的感受，只想着让她按照我的心思去做。 其实乔真的很乖了，我也发现，有时候她并不是真的想听我的，但是她怕我生气，怕我不开心。有时候看看她的表现，倒觉得自己反而像个孩子。比如看电视吧，她睡醒之后刚刚打开电视没两分钟，我说要穿衣服出去吃饭，乔说想再看一会儿。我也知道，应该给孩子一个缓冲的时间，比如再看一分钟就关掉什么的。但是我对她似乎太严格了点儿，我说关电视就必须马上关掉，好像自己的话是圣旨似的。乔真的很配合，她会给自己找个台阶，自言自语地说，“要不然电视也累了，先让它休息一会儿”，或者“巧虎不是说了吗？不能看太久，要不然眼睛会疼的”。过后自己想想都觉得惭愧，一是因为事情本身并没有那么急，干嘛把孩子逼得这么紧呢。而且我让她关掉电视，换好衣服之后，发现自己还没准备好呢，还要让孩子等我。但孩子就很善良，她就没有责怪我，她只会说，我想快点儿出去，妈妈我们什么时候走啊，没有一丝责备和埋怨。 妈妈的笑容对孩子是非常重要的，没有哪个人会这样在乎我的笑，在乎我的每一个表情。昨天我给她读书，她在床上跳远，跳得气喘吁吁，还一边唱歌。我忍不住笑了，乔立刻停下来说，妈妈你为什么笑啊？你是不是特别开心？我就喜欢让你开心，什么时候都开心。 小小的善良的乔啊，你总是这么喜欢让别人开心。在翻斗乐玩儿的时候，遇到一个大她两个月的小姐姐，两个人很投缘，一直一起玩儿。最开始是乔先去找姐姐的。姐姐在小房子里坐着，乔过去和她说话，冲她笑。后来两个人就手拉手出来了。我问乔，你们聊什么了。乔说，我们聊天了，我还逗她笑呢。我说那姐姐开心吗？她回答，她还没有开始开心呢，过一会儿就开心了。 一个粉笔头掉在地上，被我踩了一脚。还没等我说什么，乔就说，“妈妈你怎么了？主要是爸爸不乖，把粉笔头扔在地上”。我问爸爸，是你扔的呀。爸爸否认。乔说，“不是爸爸扔的吗？那会是谁呢？难道是我干的吗？” 琦琦过生日，问她要送给琦琦什么礼物，她说，“我送给你一个布娃娃吧”。琦琦说，我有布娃娃了，不想要了。乔改口说，“那我送给你一个弟弟吧”。 饭后散步的时候，发现了一家新开的童装店，进去看了看。我看中一条小裙子，乔爸说没什么特别的，一般。我正在犹豫，卖衣服的阿姨就问乔，宝宝你喜欢吗？乔说，“你说哪个？这个呀，我不喜欢”。阿姨继续问乔，“那你喜欢哪件？”乔说，“我呀，哪件都不喜欢，因为我已经有很多很多的衣服了”。 从三岁到三岁半这段日子里，乔的生活似乎格外丰富。先是上了几个月的幼儿园，中间去云南旅游半个月，回来后继续上幼儿园，然后搬家，搬家的同时也就算辍学了。刚搬家没几天，又和爸爸妈妈一起去山东玩儿。在搬家之前，几乎每天都找地方出去玩儿。最近不行了，事情太多，带着她出去也只是在附近转。 几个月的幼儿园生活给乔留下了美好的回忆，老师和小朋友们似乎已经深深扎根于她的心灵。不知道她会记得他们到什么时候。 对于旅游，乔是越来越乐在其中了。看到她撅着屁股等待浪花的拍打，看到她兴高采烈地蹦蹦跳跳着走在前面，咋咋呼呼地说“今天我来给你们做导游”，看到她把不同的景物放在一起做比较，看到她不知疲倦，叽哩哇啦地说个不停，眼神里闪烁着新奇和向往，我真想，就这样每天都在路上多好。 每次旅游回来，乔的睡眠都格外好，尽管她一向睡眠好，但旅游回来的确不一样，可能是消耗了太多的体力，躺下就睡着，入睡速度特快，而且吵都吵不醒。吃饭也像换了个人似的，常常没等饭放凉，就迫不及待地自己去吃了。 记得她一岁半去苏杭旅游回 8000 之后也是这样，那段时间被我称为黄金期，真是样样都让人省心啊。不知道这种状态能持续多久…… 可能是和乔爸的熏陶有关，乔对诗歌，对古典表现出了超浓厚的兴趣。她不止一次地说，“妈妈，笠翁对韵太美了，你从头开始读，再读一遍”，“妈妈你给我读论语吧，要不然孔子太孤单，他都不开心了”。 对唐诗依然保持着不变的热情，这点上要表扬乔爸。因为每天睡前都有两个项目，讲故事和写诗，讲故事可以即兴编，但写诗就需要做准备了。乔爸自认为自己会很多古诗，可以信手拈来，但现在不行了，他会的诗乔都会了，而且乔有时会提出要求，今天我们写一首新的诗吧。这样一来，爸爸就只好先做准备，先自己背会，晚上睡觉的时候再念给乔听。幸好他说那些诗他以前都有印象，只是重新捡起来而已。要不然从头背那些诗，还真是没有精力。 有时候，听见爸爸背了一首什么诗，乔就会要求，“爸爸你明天用打印机把这个打出来，贴在墙上给我看”。有一天，爸爸念了范成大的《早发竹下》。念道“碧穗炊烟当树值，绿纹溪水趁桥湾”这句的时候，乔说“这首诗太美了，爸爸我们今天写两遍吧”。 昨天突然对爸爸说，我想听“天上掉下个林妹妹”。爸爸就在网上找了这段放给她听。看到唱戏的演员一出场，乔说，“这不就是我吗？”我问她，哪个是你啊。“就是从天上掉下来的那个呀”。 以前我一直觉得乔应该和我一样大大咧咧，但最近发现她还有点儿多愁善感，悲天悯人的苗头。家里的洗衣机坏了，她很担心地说，“快点儿找个人吧，修修我们可怜的洗衣机”。“你们还不找人，肯定是不想要它了，可怜的洗衣机”。 有一天提起去游乐场的事儿，乔突然想起了半年多以前的事情。“上次去游乐园的时候，我们坐了摩天轮，可是忘了把小熊包带下来。可怜的小熊包，一个人呆在摩天轮里，没有人陪，多么孤单呀，太可怜了”。她也提出要让我帮她找，可是去哪儿找啊，那是春节的时候去北京游乐园玩时的事了，现在北京游乐园已经不在，可怜的小熊包……事情过去半年多了，这半年多她从来没说起过这事，怎么这几天突然就想起来了呢。 现在说话也很有意思，动不动就说“我想主要是因为……”“最重要的是……”“要不然……”“虽然……但是……”“不但……而且……”“即使……也……”，就像故意造句一样。也不知是怎么搞的，不止一次有人说，乔说话就像念书本似的。第一次是乔姥姥这么说，后来我的同学，还有地铁上的陌生人也这么说过，这次出去玩儿，好几位叔叔阿姨都说，这孩子怎么净说书面语呀。 比如让她做什么事情，她不想做，就说“我觉得主要是因为我还太小，我还不会走路，也不会说话，所以我需要爸爸妈妈帮忙”。 她让我吃巧克力，我说我咳嗽着呢，不吃了。乔说，“既然你不吃，那我就拿给大灰狼吃了”。 最让我欣慰的是，到现在为止，乔的想象力还没有受到破坏。她自称会写字，但写出来的字都像画画儿一样。说话也天马行空，连我有时候都把握不住她的节奏。早晨一起床就喊，“妈妈你过来一下，我要告诉你一件事”，然后就开始讲她的离奇的梦。至于是她胡说八道，还是真的做了梦，这个问题是永远无法考证了。 写得太长了，不说了。 自勉一下。希望自己能真正地理解孩子，不仅仅局限在心理和感情上，更多地表现在行动上。遇到孩子不顺自己心思的时候，多想想她可爱的时候，想想她睡觉时的样子，想想自己小时候是什么样的，再想想孩子毕竟是孩子，有时候她不是不想，可能是真的能力不够。 如果孩子有什么问题，要么是父母没有引导好，没有教育好，要么是遗传了父母的基因，多从自己身上找问题吧，孩子永远是无辜的。要么，这问题根本就不是问题，是父母庸人自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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