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一抹不肯干涸的蚊子血
爱上午休,中午躺在短小的皮沙发上盖被看茨威格的《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 两道泪痕兵分左右冰凉地进入头发里,岔成两条曲折蜿蜒的小径。 傍晚的风起来了,吹灭了夕阳。狭小的走廊搭建成的小屋里氤氲黯淡的暮光里,一张放光的小脸轻轻搁在露出原色的漆木桌上发呆,灼热的目光却通向另一幅幻景,那里有她,有他,有不断轮回放映的那个午后的美丽的邂逅和惊鸿一瞥,他像是来自苍翠树林,她给他安上一匹白马的幻像,他的墨镜,他的透明的汗水和皮肤,他温柔暗哑的口音,他的包裹住她的目光,他挂在嘴角的法令纹上的玩世不恭的笑……,一切如劈波斩浪一样回流到脑海,伴着茨威格百年前的忧伤文字做一次复古的浪漫旅行。 “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比得上一个孩子暗中怀有的不为人所觉察的爱情,因为这种爱情不抱希望,低声下气,曲意逢迎,委身屈从,热情奔放……我把原来分散凌乱的全部感情,把我整个紧缩起来而又一再急切向外迸涌的心灵都奉献给你……就这么一眼我已把你屋里的整个气氛都吸收进来,使我无论醒着或是睡着都有足够的营养供我沉思梦想” 他从来就不知去向。我甚至没有真正认识过他,极为难得地每一次偶遇都引起一阵心的狂跳和陷入一半火焰一半海洋的忧伤和甜蜜交织的狂热,不想忘掉他,怎么可能忘掉他,岁月的侵蚀只是磕掉了这幅映像的底衬,让它更如一幅活起来的记忆一样清晰、粗粝、勃勃脉动,用一抹冰凉的不褪色的鲜红映衬我逐渐走失的青春和颜色。 残存在记忆里的青花瓷一样的珍贵碎片,随着人生的辗转反侧难免被它的尖利边缘刺痛,血珠如缨,刺目美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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