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掏到一本《废都》,手写的删节填补字迹挺像贾

 怡爽 2011-05-30
   
前几年,我在旧书市没事瞎逛时,买了一本正版《废都》。扉页有贾的题字和签名。内容为“赵玉彬先生正大翮扶风九三年平凹”,还有一个“贾平凹印”的大篆章。我也闹不清真假,信手胡乱一翻,忍不住眼前一亮,因为有手写的删节填补,细看字迹挺像贾。问卖书的老头多少钱,回答十元,于是窃喜。我一高兴就忘了还价,回家路上晕乎乎的驾云一样。我甚至自己骗自己说:是他送好朋友的,而朋友一时疏忽,不小心夹报纸里卖了,说不定正在家哭呢。
  
  
   其实《废都》里的性描写真的没什么,我说心里话:就是“看上去很美!”一点儿都不恶心。后来的《上海宝贝》、《遗情书》什么的情趣差野了,简直不能比,所以这书老这么雪藏着真是可惜了的。我就不明白老贾他究竟怕什么?怕伤了腕儿吗难道还?我在网络上见过一些所谓的《废都》删节,写得那个低俗劲儿就甭提了。还动不动就在女人大腿上题诗若干首,那份儿无聊笔墨,可笑之极。所以我现在决定,先在“杂谈板块”这发几节,以飨天涯的诸位兄弟,顺便也是请此中高人给把把眼,看是不是真货。
  
  
   贾平凹在接受谢有顺采访时说:“《废都》的删节里面有很实质的内容,并不是很露骨,之所以有删节是考虑到当时的国情,人们还难以接受性描写占用太多的篇幅。书出版时,我自己删了一部分,后来责编田珍颖又删了一部分,就成了现在这样子。书中所注明的‘此处删去XX字,’实际上也并不准确,只是一个大致数目。究竟删了多少,我自己也没数过。这只是我一个人的书,即使再版也不会添加上去。”唉,不敢就是不敢,瞎吹什么呀!所以我决定从现在起,《废都》以后的事就交给我了,我发!有没有比较牛逼的盗版书商,从今儿个盯紧了我这儿,你想致富就快来,你致富就等于帮了老贾。你们也甭顾虑,如今的老贾有的是钱,不会跟咱计较的,人活一世,他图的不也就是一口气吗!咱们有一个算一个,都是他贵人。
  
   说归说,埋怨老贾也不全对,老贾肯定有他的难处,大概由不得他自己。要不然2004年《废都》再版的事就不会搁浅了。下面附他原本打算作为再版序言的一篇文章,也许我们能从中管窥出他当年内心的无奈。
  
  
  
   附:人和书都有自己的命运
  
  
    《废都》1993年出版,2004年再版,头尾一隔十二个春秋。人是有命运的,书也有着命运。十二年对于一本书或许微不足道,对于一个人却是个大数目,我明显地在老了。
  
    关于这本书,别人对它所说的话已经太多了!出版的那一年,我能见到的评论册有十几本,加起来厚度超过了它四五倍,以后的十年里,评论的文章依然不绝,字数也近百万。而我从未对它说过一句话,我挑着的是担鸡蛋,集市上的人群都挤着来买,鸡蛋就被挤破了,一地的蛋清蛋黄。
  
    今月今日今时,《废都》再版了,消息告诉给我的时候,我没有笑,也没有哭,我把我的一碗饭吃完。书房的西墙上挂着“天再旦”条幅是我在新旧世纪交替的晚上写的,现在看着,看了许久。然后我寻我的笔,在纸上写:向中国致敬!向十二年致敬!向对《废都》说过各种各样话的人们致敬,你们的话或许如热夏或许如冷冬,但都说得好,若冬不冷夏不热,连五谷都不结的!也向那些盗版者致敬,十二年里我差不多在热衷地收集每年的各种盗版本,书架上已放着五十个版本,他们使读者能持续地读了下来!
  
    十二年前,《废都》脱稿的前后,我是独自借居在西北大学教工五号楼三单元五层的房间里,因为只有一张小桌和一个椅子,书稿就放在屋角的地板上。一天正洗衣服,突然停了水,恰好有人来紧急通知去开个会,竟然忘了关水龙头就走。三个小时后,搭一辆出租车回来,司机认出了我,坚决不收车费,并把我一直送到楼下,刚一下车,楼道里流成了河,四楼的老太太大喊:你家漏水啦,把我家都淹啦!我蓦地记起没关水龙头,扑上楼去开门,床边的拖鞋已漂浮在门口。先去关水龙头,再抢救放在地板上的东西,纸盒里的挂面泡涨了,那把古琴水进了琴壳,我心想完了完了,书稿完了,跑到屋角,书稿却好好的,水是离书稿仅一指远竟没有淹到!我连叫着:爷呀,爷呀!那位司机也是跟了我来帮忙清理水灾的,他简直目瞪口呆,说:“水不淹书稿?”我说:“可能是屋角地势高吧。”司机说:“这是地板,再高能高到哪儿去?”事后,我也觉得惊奇,不久四川一家杂志的编辑来约稿,我说起这件事,她让我写成小文章,登在他们杂志上。但他们杂志在已排好了版后又抽下了,来信说怕犯错误,让我谅解。我怎能不谅解呢?也估计这个小文章永远发表不了,索性连原稿也没有要回。一年后,我从那间房子里搬走了,但那间房子时时就在我梦里,水不淹书稿的事记得真真切切。
  
   昨天,我和女儿又去了一趟西北大学,路过了那座楼。楼是旧了,周围的环境也面目全非。问起三单元五层房间的主人,旁人说你走后住了一个教授,那个教授也已搬走了,现在住的是另一个教授。但楼前的三棵槐树还在,三棵槐树几乎没长,树上落着一只鸟,鸟在唱着。我说:“唱得好!”女儿说:“你能听懂?”我说:“我也听不懂,但听着好听。”
  
   2004年1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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