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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4年,日本人看到的八旗生活

 紫雨剑 2011-05-30
1644年,日本人看到的八旗生活 (2011-05-29 05:36:50)
 

1644年,日本人看到的八旗生活1644年,日本人看到的八旗生活
    起初,他们到北京的时候,语言不通。和满洲人接触,主要靠打手势。满洲人让他们学习满语,他们感到很为难,认为满语不好学。可是,时间长了,竹内藤右卫门、国田兵右卫门他们也能听懂一些满语的日常用语,彼此见面时,寒暄话也会说了,而且说得还很流利,甚至可以拿起毛笔书写。

    这让理藩部的官员们很高兴。

    语言的障碍缩小了,他们和满洲人的交流日益扩大起来。

    有一次,一名叫Antodei的大臣请他们去看赛马。这回,他可是开了眼界,在日本,他们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骑手这样的骑术。

    满洲军人,骑着高头大马,越山岭过河流,如履平地。更令竹内藤右卫门惊讶的是,他们在马上左右翻飞,奔驰当中,取箭拉弓,嗖的一声,箭头就深深地射入远方的耙心里。骑术和武功,如神人一般。

    满洲人的尚武精神,震撼了他们。从骞马场回来,竹内藤右卫门等人一时缓不过神来。

    理藩院的官员见状,嘻嘻一笑。

    接着,他给日本朋友讲了自己民族的军事作风。

    他说——

    “在我们满洲,无论大武官小武官,还是普通士兵百姓,都要把习武练功当成家常便饭。我们的祖先留下了不少的兵书,我们都要认真去看。皇帝和王公大臣,随时拿这些兵书上的事来考我们,如果我们答不出来,就说明读得不好,那就受到警告和惩罚。那就不能算是一个好的合格的满洲旗人。我们这里上上下下,大人小孩,连妇女,都对军事痴迷,都能对具体的战事说出一二观点来。我们不怕死,认为战死,是最大的光荣。对于那些战场上死亡的军人,照常保留他们生前的领地,还有他原来的人口。作战有功的,要加官,阵亡了,也同样要加,然后,把官位给他的儿子。负了伤,银饷一文不少。升多大官,那要看立了多大的功。对战场上临阵逃跑的人,不但要治他本人的罪,还要把他的妻子儿子没收入官为奴。”

    在北京城里,竹内藤右卫门每天都能看到满洲人练习骑马射箭。这些职业军人,穿着铠甲,是用铁片缝接起来的,这和他们日本的铠甲几乎是一样的。但他们随身佩的刀却不像日本武士那样的大。这里的刀都是短刀,最短的五寸,最长的也只有二尺。刀鞘是用沙鱼皮做成的,尖端很细,刀把上带着护手,平时就挂在腰间。一个满洲军官对他说:“这可不是挂着玩的,一旦打起来,它就是宝物了。”

    竹内藤右卫门还看到了这个国号为“大清”的崭新国家的法律,还有它的执行情况。

    这简直太有趣了。

    竹内藤右卫门发现北京有七个司法评判所。每个评判所都设置一定的官员。每个所调查的案情,其他各所也要知道。也就是,具有很高的透明度。审案时,要经过反复调查、研究,各个所把全部情况记录在案,然后,同时送往八个王爷批阅。如果发现有徇私枉法的事,一经查实,要对官员进行严厉处罚。

    最有趣的是,他们在对犯人执行死刑时,除了要皇帝特别批准外,还要到庙上抽签,也就说,还要得到神的批准。如果犯人抽到了上好的好签,那不管他的罪有多大,都可以幸免一死。除了杀人犯之外,其它要受到重罚的,那就是不忠和不孝的人。满洲人把对国家、对君王的忠诚和对老人孝顺,看得非常重要。

    一个人第一次犯了小错,可以不罚。即使罚了,也顶多是打几下板子。但如果第二次犯了错,就要重罚了。因为这属于明知故犯屡教不改。

     除了法制社会,竹内藤右卫门还看到了令他羡慕的礼法社会。

     在竹内藤右卫门写给德川家光的报告中,我们看到了这样的文字——“这里的人们,都互相照顾、关心,这里很少有人做坏事。看样子,是‘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对人的态度非常有礼貌。”这多少有点像桃花源了。竹内藤右卫门这样写,一是为当时的北京社会而感动,二是对比自己国家粗暴的幕府制度所带来的灾难的感慨。

     和日本截然不同的是,满洲人的主仆关系。根本不是那样的等级森严。这里的主人和仆人,就像父子那样亲密。主人对待仆人象对待子女一样。仆人也关心主人,象侍候父母那样侍候主人。上上下下,表现出一番亲密的情景。大官一般有几十个奴仆,小官也有一些。他们的奴仆,都可以娶妻,而且夫妇都有粮饷。

    竹内藤右卫门一行,在北京过了一个春节。

    他们发现,北京城里的满洲八旗人家,家家门前扎上松树。人们互相拜年,还赠送礼物。从初一到初三,旗人们都要到天安门阅兵广场给皇上拜年。大臣们也去,只是他们穿着便服。大家面向皇帝住的地方,跪下嗑头。

    此外,他们还在北京过了七月节、八月节,他们看到了盛大的祭祀活动,满洲人和汉族人一起,拜佛放河灯。在庙会上,他们看到了唱戏,也看到了杂技和耍猴的。

     总之,他们在北京度过了快乐的一年。

     16451011离开北京那天,竹内藤右卫门的内心忽然产生了离别的伤感。

     他率另外14名随从,在天安门前,向这个年轻的王朝深深鞠躬。然后,他们走了。
 

1644年,日本人看到的顺治皇帝很慈悲

(2011-05-25 06:5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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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分类: 随笔
 1644年,日本人看到的顺治皇帝很慈悲1644年,日本人看到的顺治皇帝很慈悲
        164441,日本越前藩的商人竹内藤右卫门和他的儿子竹内藤藏民的两艘船,还有国田兵右卫门的一艘船启锚了。加上船员,共58人。他们要去哪儿呢?要去北海道南部的松前町。他们要到那里做点生意。    

    越前藩,是日本古代的令制国之一,属北陆道,又称越州。越前国的领域大约为现在福井县的岭北地方及敦贺市。当时在德川幕府治下。

     现在,竹内藤藏民他们的三艘船从三国浦新保村的港口开了出来,直奔松前町的舳仓岛。   

    一路顺风,日本本来很小,虽是航海,也没有远航的样子,像是在一个县城里划船玩儿。当天,他们就在舳仓岛登陆了。他们在这里停留了半个月,不是这里生意好,而是,在耐心地等待天气好转。那些天海上的风太大,他们不敢走。然而,也正是要感谢大风。没有大风,他们不会有后来的奇遇,不会看到1644年中国的改朝换代,不会看到中国娃娃皇帝顺治进京入主中原的头一年的光景。

     大风终于停了,竹内藤右卫门率队驶向佐渡岛。本来还想往前走,但又起了大风。这回厉害一些,大风一刮就是20多天。他们苦苦地等着,到了515日下午,他们的船才小心翼翼地开出了港口。竹内藤右卫门对大家说:“总算好了,这次太不顺利了。今晚,我们可以放心地喝点酒。”于是,除了舵手外,当晚大家尽兴喝了清酒.

    然而,这天夜里起了更大的风。太大了,摸不着头脑,舵手只好放弃了博击,而顺风漂流竹内藤右卫门对他说:“是的,别拧着了,听天由命吧。”他们谁也没有想到,老天让他们到了中国清朝。

   那是16天以后的事。
    那天早晨,他们一睁眼,看到了海岸,岸上是崇山峻岭。他们后来才知道,这里是图门江口的北面。他们不敢上岸,只在那一片水域内绕来绕去,准备回国。这时,他知道是到了国外。可是,风依然很大,他们的船根本走不了。这样,他们又向西漂了五十海里。他们又看到了岸边,但就在这时船搁浅了。
     突然,有60多只单人小船飞速向他们划来,并且大叫着。他们不知道,已到了清朝的瓦尔喀部,这是最勇猛的一个部落。他们被俘了。第一天,竹内藤右卫门哄骗人家,打听人参出产的地方。瓦尔喀部的人相信了,亲自领他们到山上挖参。可是,第二天,瓦尔喀人发现他们不对头,日本人凭什么到我们这里来挖参呀。于是,瓦尔喀部出兵1000,对他们进行射杀,竹内藤右卫门的43人被打死,只剩15人。
      35天后,竹内藤右卫门他们被送三名瓦尔喀人带到沈阳。这个时候,已是9月初了。顺治的鸾驾已到了通县了。这里只剩盛京总管内大臣何洛会。
     竹内藤右卫门拜见了何洛会,说明自己不是海盗是商人。

    何将军很生气,认为瓦尔喀部人的作法违背了顺治爷的外交政策。何将军命人把押他们来的三个瓦尔喀人扒光了衣服,按在地上,往屁股上打板子,竹内藤右卫门说情,何将军也不给面子。直到五十下后,打得皮开肉绽才叫停。
   打完了瓦尔喀人,何将军友好地接待了竹内藤右卫门,好酒好肉,随便。
    这时,竹内藤右卫门才知道,中国发生了重大事变,明朝已被推翻,取而代之的是女真人。新皇刚刚继位,已去北京了,而且只有6岁。

    何将军的作法,让他看到了这位小皇帝的基本轮郭。
    20天后,何将军告诉竹内藤右卫门,“你们要去北京,到那里看看吧。”于是,送他们15匹鞍马,并派一军官护送,向北京出发。

     40天后,他们到达了北京。
    到了北京,顺治很快知道了他们的情况。给他们安置了住房,并配备了三个仆人侍侯他们15人。

    每天的伙食是,每人二、三升大米,一斤猪肉,此外,还有白面、荞面、茶叶、青菜、盐、酒,衣物鞋帽应有尽有。并且,随时会有医生来给他们检查身体,发现了毛病,马上给治疗。听说,他们日本人爱洗澡,又特地派人给修了浴池。
     竹内藤右卫门对他的同行人说,这小皇帝真是慈悲的人哪。

    他不大明白了,皇帝咋对人这么好呢?
    有一天,一个官员(应是理藩院尚书博洛,是顺治七伯父阿巴泰的三子)设宴招待竹内藤右卫门,并请他的儿子给唱日本民谣。唱到高兴时,竹内藤右卫门大着胆子向长官提出了心中的疑问。官员笑了,说:“这算什么呀,别说是对你,就是对明朝皇室的人,我们万岁爷也是好得不得了。”
     从这位官员这里,竹内藤右卫门听说了个事,他很惊讶。原来,顺治皇帝派人修复了明十三陵,并派重兵把守。同时,妥善安置了朱皇帝的家族人。并且,要修复历代帝王庙,准备把明朝历代皇帝的神位搬到里面去。
    历代帝王庙俗称帝王庙位于北京西城区阜成门内大街路北。明嘉靖十年(1513年)始建,址为保安寺明嘉靖九年(1530改建。是明代皇帝崇祀历代开业帝王和历代开国功臣的场所。它是中国古建筑宝库中的精品。这位长官对内藤右卫门说:“你们也不要天天呆在屋子里面,可以到街上转一转。”

     就这样,竹内藤右卫门在那位官员陪同下,参观了北京的市容市貌,还远远地看了许久的紫禁城。在他的眼睛里,皇宫有日本的二里(一里长3924米)方园那么大,有些像日本的宫城,可是,他又认为没有日本人做精致。他看到,每个城角都有望楼。在方园之内,街道纵横交错,高大的建筑,金碧辉煌飞光流彩,像是日本的寺院,但官员告诉他,那是各大衙门和王公府第。与此相映衬的,是无数青砖瓦房,那就是一般市民的车合院了。竹内藤右卫门是个细心人,他看到的这些建筑,质量都非常坚固,路面上也铺的满是青石板。

    他甚到还被允许参观了天安门,他问官员“为什么要修五座石桥呢?”官员说:“过年过年,我们万岁爷要从经过中间这座桥出皇城,大臣们走两边的。我们万岁爷要看他的臣民们。我们的万岁爷刚刚从东北老家搬进来,他的年号叫顺治,他只有七岁。”听到这里,竹内藤右卫门点点头,一边想像着这个叫顺治的男孩子是怎样的形象,又是怎样当皇帝的。从对他们这些外国来宾的态度上看,这个小皇帝还是满不错的。想来想去,他又想到了“慈悲”二字上面。

       
     在市场里,竹内藤右卫门看到北京有很多大米卖,一两银子一升。官员说:“打仗的原因,有点贵,过一段就好。”

    他还看到,当地一些土著人喜欢撒谎、骗人,也有小偷。好像不大忠厚。他表示不解,官员说:“不要紧,以后我们会改变这些。皇帝来了,一切都要按照我们的法令办。我们对待外国人,也有法令的。外国人犯了罪,根据居住的年限决定处罚。没住到三年的犯了罪,赦免;住过三年的犯了罪,那才按律条处罚。不过你放心,你们没有犯罪。”
    1645年的5月,竹内藤右卫门向主管接待他们的官员提出回国的要求。官员把他们的要求向顺治皇汇报了。五个月后,顺治批准他们回国。这年的105,这名官员发给他们羊皮袄棉裤和鞋帽。对竹内藤右卫门:“五天后,你们可以出发了。”
    1010,又给他们送来羊肉和酒菜。11日,官员翕命人送来15匹马。同时,派100多军人,打着两面龙旗、八面小白旗、四面小红旗,拿着三支长戟和礼品,送他们。
    竹内藤右卫门没有想到的是,顺治竟令人一直把他们送到东北的凤城。沿途,有很多官员招待他们,规格很高。
     到了朝鲜,边境上早站了200多人来欢迎,很快到了朝鲜的京城。他们受到了热情的接待。这期间,清政府十个官员始终护卫在他们左右。而这时,有个官员告诉竹内藤右卫门,“这一切都是我们万岁爷安排的,朝鲜国王听他的,不敢不听。”
     回到日本一年后,竹内藤右卫门听说顺治做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

    1646,顺治命自己的伯父辅国公叶布舒、镇国公高塞、还有都统柏达里、散秩大臣完颜洪阿等与明代遗臣及太监一起,用黄舆把明代神主移往历代帝王庙。 
     所以,他与国田右卫门在1646年8月13日写给向德川幕府将军德川家光的汇报材料中说,“顺治对人很好,对待明朝和明朝人也很同情,看来是一位很慈悲的皇帝。”(图1,为顺治像;图2为德川家光像。)

 

1644年,日本人看到的摄政王多尔衮

(2011-05-27 08:55: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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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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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4年,日本人看到的摄政王多尔衮1644年,日本人看到的摄政王多尔衮



    多尔衮(
1612.11.17—1650.12.31),努尔哈赤第十四子,皇太极之弟。清朝初期杰出的政治家和军事家,完成大清一统基业的关键人物,清朝入关初期的实际统治者。1626年封贝勒;1636年因战功封和硕睿亲王;1643年辅政,称摄政王;1644年指挥清军入关,清朝问鼎中原,先后封叔父摄政王、皇叔父摄政王、皇父摄政王;1650年去世后,先追尊为成宗义皇帝,后被顺治帝追论谋逆罪削爵;1778乾隆帝为其平反,复睿亲王封号,评价其定国开基,成一统之业,厥功最著

史家评述多尔衮,至少有六大功绩。第一迁都北京,保护故宫; 第二攻占南京,统一中原;第三免除三饷,兴利除弊;第四和善蒙古,治理西藏;第五惩治贪污,整顿吏治;第六,兴文崇教,亲善汉人。

    综合看来,比较公正。但这六大功绩,怎么能涵盖多尔衮一生的武功文治?

   征察哈尔蒙古多罗特部,俘众万余;围攻北京,败山海关援兵于蓟州;参加大凌河城之战,胜明总兵祖大寿部;在归化城西南黄河岸,俘蒙古部众千余;统兵万余招抚察哈尔蒙古林丹汗子额哲,获元朝传国玉玺制诰之宝;进兵朝鲜,迫国王李倧请降。统左翼四旗兵大举入关攻明,击败明总督卢象升部,凡20余战皆捷,克城40余座,俘掠人口25万余;参加松山决战,大败明蓟辽总督洪承畴所统八总兵13万人,俘洪承畴;诱降明总兵三桂;合兵在山海关之战中,大败李自成大顺军约10万;占领北京,以武力占领全国。制定了先攻农民军,后灭南明政权,联合汉族投降势力,以汉治汉的方略;抚定山东、河南、山西、天津等地,拱卫京畿地区;致书南明兵部尚书、大学士史可法,劝其削藩称臣;命阿济格为靖远大将军、多铎为定国大将军,合击大顺军于陕西;命多罗饶余郡王阿巴泰为总统,率准塔、谭泰等代豪格征山东;命多铎分兵三路南下,占南京,于芜湖俘弘光帝朱由崧,相继灭亡弘光、隆武等南明政权;命兵部尚书洪承畴等经略江南及粤、赣、闽、湖广、云贵等地,以攻抚之策相继平定江南。三年,命豪格为靖远大将军,率师攻四川大西农民军;命博洛为征南大将军征闽、浙……

在进行统一战争的同时,多尔衮也开动了整个国家机器,力图使其正常运转。在政治体制上,他接受了明皇朝的现成制度,并且任用所有明朝的叛将降臣,因而十分得心应手。在中央机构中,仍以六部为最重要的国家权力机关,尚书皆由满人担任,但王贝勒亲理部事的制度却在入关前夕废除掉了。到顺治五年,多尔衮于六部实行满汉分任制度,命陈名夏、谢启光等六汉人侍郎任汉尚书……

多尔衮的功绩怎一个“多”字了得?

那么,竹内藤右卫门在1644年看到的多尔衮是什么形象呢?他是这样写的——“是一位三十四五岁的,身材瘦长的人。”

事实上,这一年的多尔衮只有32岁。看来,他所看到的多尔衮比实际年龄要老一些。身材瘦长是对的,因为他有病,多尔衮的侄子肃亲王豪格就曾说过他“有病无福”

竹内藤右卫门描述了多尔衮的地位和威风——

“他是皇帝下面第一个有地位的人,其他各王和所有的臣下,都尊重他。有什么事情,都不能随便参见。有时,要趁他上街的时候,借机会参见。街上的人见了他的王驾,都要匍匐在地,不许抬头仰视……有一次,我们看到他出城打猎,后面跟着很多人马,还带上一千多只大鹰……”好大一个摄政王的气派。

然而,多尔衮也不是绝对地一味地这样的气派,竹内藤右卫门说:“可是对我们日本人,他不要求下跪,还叫我们走到他身边去,说些亲近安抚的话。”这才是多尔衮,王者气派,内外有别,知道如何在外宾面前如何展示帝国的国家风范。如果他对竹内藤右卫门等日本人也是威风凛凛,那反而做小了亲王。

关于多尔衮,史家评论太多。我想说的是,武功文治同时做到如他那样的极致,史上怕是不多见。看看他写给史可法的那封信,就可以看到竹内藤右卫门描写的他刚柔相继的可塑性格。

        致史可法书 

予向在沈阳,即知燕京物望,咸推司马。后入关
破贼,得与都人士相接,识介弟于清班;曾托其手勒
平安,拳致衷绪,未审以何时得达?    
  此闻道路纷纷,多谓金陵有自立者。夫君父子之
仇,不共戴天,《春秋》之义,有贼不讨,则故君不
得书葬,新君不得书即位;所以防乱臣贼子,法至严
也。闯贼李自成,称兵犯阙,手毒君亲,中国臣民,
不闻加遣一矢。平西王吴三桂介在东陲,独效包胥之
哭,朝廷感其忠义,念累世之宿好,弃近日之小嫌;
爰整貔貅,驱逐狗鼠。入京之日,首崇怀宗帝后谥号,
卜葬山陵,悉如典礼。亲郡王将军以下,一仍故封,
不加改削;勋戚文武诸臣,咸在朝列,恩礼有加。耕
市不惊,秋毫无扰。方拟秋高气爽,遣将西征,传檄
江南,联兵河朔,陈师鞠旅,戮力同心,报乃君国之
仇,彰我朝廷之德。岂意南州诸君子,苟安旦夕,弗
审事机,聊慕虚名,顿忘实害,予甚惑之!
    
国家之抚定燕都,乃得之于闯贼,非取之于明朝   
也。贼毁明朝之庙主,辱及先人,我国家不惮征缮之    
劳,悉索敝赋,代为雪耻,孝子仁人,当如何感恩图    
报?兹乃乘逆寇稽诛,王师暂息,遂欲雄据江南,坐    
享渔人之利,揆诸情理,岂可谓平?将以天堑不能飞    
渡,投鞭不足断流耶!    
  夫闯贼但为明朝祟耳,未尝得罪于我国家也。徒   
以薄海同雠,特申大义。今若拥号称尊,便是天有二    
日,俨为勍敌。予将简西行之锐,转师东征,且拟释    
彼重诛,命为前导。夫以中华全力,受制潢池;而欲    
以江左一隅,兼支大国,胜负之数,无待蓍龟矣!     
  予闻君子之爱人也,以德,细人则以姑息。诸君   
子果识时知命,笃念故主,厚爱贤王,宜劝令削号归    
藩,永绥福禄。朝廷当待以虞宾,统承礼物,带砺山    
河,位在诸王侯上,庶不负朝廷伸义讨贼,兴灭继绝    
之初心。至南州群彦,翩然来仪,则尔公尔侯,列爵    
分土,有平西王之典例在,惟执事实图赖之。        
  挽近士大夫好高树名义,而不顾国家之急,每有   
大事,辄同筑舍。昔宋人议论未定,兵已渡河,可为    
殷鉴。先生领袖名流,主持至计,必能深维终始,宁    
忍随俗浮沉?取舍用违,应早审决,兵行在即,可西    
可东,南国安危,在此一举。愿诸君子同以讨贼为心,  
毋贪一身瞬息之荣,而重故国无穷之祸,为乱臣贼子
所笑,予实有厚望焉。 
   《记》有之:惟善人能受善言,敬布腹心,伫
闻明教。江天在望,延趾为劳。书不尽意。(选自《东华录》)

   
全文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情真意切又文采飞扬。虽然很可能是秘书(笔贴式)代笔,但其基本思想感情肯定是多尔衮自己的。

多尔衮以个人的成功,成功了一个王朝。这决不是偶然的。至于说个别末流文娱小人物“下流”出来的私生活种种,即使是有一丝半点的信史在里面,也丝毫无损多尔衮一代天骄的英雄形象。

我们中国人,从古到今,要想搞臭一个人,主要手段是从私生活入手。谁都离不开性,可是谁又都贱视性,以性为耻事拿出来说这个说那个。“脏唐臭汉”不说了,清朝就编出了“代善与庶母私通”、“孝庄太后下嫁”、“顺治夺弟媳”、“慈禧私通僧王、私通荣禄”,被攻击的人似乎成了下流,那么,攻击者又何尝不是下流呢?况且,就私生活而言,到底哪一个人敢拍着胸脯讲自己是“贞节烈女呢?”以私生活说事,往往就说不出什么正经事了。何况,又大多子虚乌有呢?放在小说家者言里,可笑;放在研究者言里,就笑不出来了。

多尔衮,中国历史上不可多得的大政治家大军事家。

不然,1778年,乾隆帝不会为他平反,不会恢复他的“睿亲王”封号,不会说他“定国开基,成一统之业,厥功最著”

 

1644年,日本人看到的豫亲王多铎

(2011-05-28 06:27:43)
 

 1644年,日本人看到的豫亲王多铎1644年,日本人看到的豫亲王多铎1644年,日本人看到的豫亲王多铎

 

 竹内藤右卫门一行受到了友好的接待,和较高的礼遇。他们可以经常遇到王爷,说明他们的活动范围,离上层社会魏近。这不,刚刚近距离接触了阿济格、多尔衮,现在,我们又走到了另外一个清初著名的亲王多铎。

    多铎(16141649),清太祖努尔哈赤第十五子,与阿济格、多尔衮同母。镶白旗主

初封贝勒。天聪二年,14岁,从太宗伐多罗特部有功,赐号“额尔克楚呼尔”(满语勇猛)。六年,从伐察哈尔,将右翼兵,俘其众千馀。九年,祖大寿合锦州、松山兵三千五百屯大凌河西,多铎率部驰击之,斩获无算。师还,太宗出怀远门五里迎劳。嘉之曰:“朕幼弟初专阃,即能制胜,是可嘉也!”这一年,多铎只有21岁。
   
崇德元年四月,封豫亲王;伐朝鲜,领兵千人至朝鲜都城,全罗、忠清二道援兵至南汉山,多铎击败之,收其马千馀;五年五月,围锦州,斩笔八十馀级;七年二月,获洪承畴等。叙功,进豫郡王;顺治元年四月,入关破李自成。二年二月,克扬州,杀明大学士史可法;五月,获福王;捷闻,上遣侍臣慰劳。召多铎还京师。上幸南苑行郊劳礼,赐黑狐冠、紫貂朝服、金五千、银五万、马十、鞍二。三年,命为扬威大将军,带侄子承泽郡王硕塞讨蒙古土谢图汁、车臣等,面对5万敌人,多铎率部奋击,逐北三十馀里,先后斩级数千,俘千馀。师还,顺治帝亲出安定门迎劳,加赐王鞍马一。四年,进封为辅政叔德豫亲王,赐金千、银万、鞍马二,封册增录功勋。六年三月,因天花病逝,只有三十六岁。九年三月,睿亲王既削爵,以同母弟追降郡王。康熙十年,追谥。乾隆四十三年正月,诏配享太庙。

 竹内藤右卫门,好像只是匆勿与多铎打了个照面,多铎好像没有理他,也未容他细看。但这匆匆一眼,却也看了个八九不离十。他这样向德川家光汇报道:“十王子,是九王子的弟弟,传说他和八王、九王、代善,都是屡立虞功的人。他是三十岁左右的人,很像是个有学问的人……”

     “有学问”就是有头脑,多铎与他的十二哥阿济格不大一样,虽然,同样的骁勇善战势不可挡。但他因“有学问”,而比那位莽亲王更具色彩,他是努尔哈赤的16个儿子中,异彩纷呈的一个王爷。

       竹内藤右卫门,听理藩院官员讲多铎王爷的学问。

    “天聪七年的时候,太宗皇太极向大臣们询问,打明朝、朝鲜、察哈尔这三个地方,先打哪个?这是郑重其事的下诏征问,我们的先皇特别重视大臣们的意见,并且善于采纳。多铎王爷第一个站出来说:‘我军不是害怕打仗,可是仅仅在山海关外打,怎么可能一定成功呢?打山海关与打燕京,那是一样的。我以为,应该直接打入山海关,这是全体官兵的愿望,我们要满足他们,这也是久远的计划。相机审时,古今同然。我军如果突袭,但敌人有防备,那怎么还会有可以利用的机会?我们为什么要向明朝示好言和呢?不错,我们是要考虑士卒劳苦,做暂时的缓和。但如果有机可乘,那我们还等什么?至于察哈尔,暂时不要动他。朝鲜已经与我们义了和,也不要急于去动。现在,应当先做打明朝大的计划呀。’正是多铎王爷的这一番话,让我们先皇彻底下决心全面入关攻打明朝。这才有了今天的定都北京呀。”

     竹内藤右卫门听到这里,心想,多铎王对时局看得多么准确,又是多么大胆地选择了战机。“相机审时,古今同然”可见他知古,又知今。这些话,阿济格是说不出来的。

    占领南京后,多铎又如多尔衮一样,实行了一系列开明的政策——他亲自去拜谒了明孝陵(朱元璋墓),对被弘光帝囚禁的所谓崇祯“太子”,奉若上宾。他命南明大小官员每日照旧入内办事,一概予以留用。他下令建史可法祠,优恤其家属,以示崇敬。他下令将八名抢劫百姓的八旗兵斩首。另外还郑重出告示于各城门,说:
  “剃头一事,本国相沿成俗,今大兵所到,剃武不剃文,剃兵不剃民。尔等毋得不遵法度,自行剃之。前有无耻官员,先剃头来见,本国已经唾骂。特示。”

看看,这是多理性的多铎,这就是他的学问所在。

其实,努尔哈赤非常重视子女的教育,早在1589年的时候,他就将俘虏来的绍兴学者龚正陆尊为上宾,让他教自己孩子们读书学习。至于后来,在皇子们身上的学问反应,那是由个人的天资和悟性决定的。

 多铎的头脑清楚,这让哥哥多尔衮非常器重他,但他却不与哥哥结党营私。这常让多尔多尔衮失望。

 顺治六年(1649年)三月初,当多铎在京出痘的消息传到大同前线时,多尔衮不顾军情吃紧,急令班师还朝。可是,年仅36岁的多铎没有等到哥哥,他于当月十八日病卒于京。当多尔衮快马加鞭刚赶到居庸关附近,听到白旗大臣苏克萨哈报来的噩耗,多尔衮痛哭失声,立即换上丧服疾驰进京。这对自幼失去父母相依为命的兄弟,骨肉之情在生死两界的边缘上再度复活。

可是顺治九年,哥哥出了事,因为是同母兄弟,他的爵位被降为郡王。

这是顺治和孝庄的错。

是的,多铎有风流成性的缺点,他嫌皇太极指配给他的福晋不漂亮,他带妓女到前线,一边打仗,一边玩乐,他甚至还抢大学士范文程的漂亮媳妇企图归为已有。

在这个缺点后面。其实隐藏着他内心巨大的创痛。因为他在12岁的时候,亲眼看到了母亲阿巴亥被逼殉父的惨烈一幕。这使他后来性格乖张变态,连自知有愧的皇太极也要让他三分。加之他的弟弟费扬古犯罪被诛,他成了皇太极最小的弟弟,因此,恩宠自然多一些,即使他多次藐视皇太极,宽厚的哥哥皇太极也是一忍再忍,不做重责罚。至于私生活事,皇太极就更不多说什么了。非但如此,他还要力排众议,违心地同意这位小弟弟娶蒙古科尔沁部大妃之女的要求。

 

然而,风流故事丝毫没有影响他成为豫亲王。“豫”据说是满语的音译,即“勇猛”。他的王爵,在康熙十年,由郡王恢复为铁帽子豫亲王,一直传到清末。就因为他的功劳太大了,没有什么东西能盖得得住,即使是最易盖住人的私生活。

多铎的后世子孙中,对国家有重大贡献的是二子多尼,七子董额,孙鄂礼,四世孙德昭,五世孙修龄,八世孙麟书。引起我注意的是,麟书还是咸丰三年中了进士。这和多铎当年的学问,一定有着渊源关系,至少让我们思考豫王府根深蒂固的教育制度。

竹内藤右卫门当日看到了多铎的学问,属于一眼看穿了,好犀利的目光。(图1图2,多铎画像。)

1644年,日本人看到的英亲王阿济格

(2011-05-26 07:07: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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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1644年,日本人看到的英亲王阿济格1644年,日本人看到的英亲王阿济格



    竹内藤右卫门一行,见皇帝难度大,但他们可以到亲王,这说明,顺治对他们的到来的高度重视。王爷可以随便见几外国人吗?当然不可以,这一定是经过皇帝同意了的。尤其是见到了摄政王多尔衮,这在
1644年,就等于见到了皇上。

竹内藤右卫门在北京,见到了三位极其重要的亲王,他们是英亲王阿济格、睿亲王多尔衮、豫亲王多铎。这三位亲王,是努尔哈赤晚年与爱妃阿巴亥生下的三位虎子,最是能征善战,入关后,多半个江山是他们三王打下来的。

孝烈武皇后1590年-1626年),乌拉那拉氏,名叫阿巴亥。生于万历十七年,其父乌拉贝勒满泰。清太祖爱新觉罗努尔哈赤的大妃。万历三十三年,生下皇十二子阿济格、万历四十年生下皇十四子多尔衮、万历四十二年生下皇十五子多铎,一生深受努尔哈赤的宠幸。天命十一年八月,努尔哈赤病逝,阿巴亥被四大贝勒逼殉葬,终年三十七岁。

阿济格(1605828日-16511128日),剽悍少谋。

   初授台吉,天命十一年(公元1626年)以军功授贝勒,征察哈尔蒙古喀尔喀、巴林、扎鲁特诸部,授贝勒。

天聪元年(公元1627年),从攻朝鲜(今朝鲜、韩国)。

天聪三年,随从皇太极入长城,占遵化等地,督兵阵斩明总兵赵率教,直逼北京。

崇德元年(公元1636年)晋多罗武英郡王。地位仅次于四大贝勒。率满蒙军从喜峰口入明边,纵横京畿地区,56战皆捷,连克昌平等十余州县。

崇德四年,以奇兵结合袭取明军所占皮岛(今朝鲜椴岛),斩明总兵沈世魁以下万余人。

顺治元年(公元1644年),随弟弟摄政王多尔衮出征,在山海关之战中大败李自成大顺军,封和硕英亲王。受命为靖远大将军,率平西王吴三桂、智顺王尚可喜等满、蒙、汉军3万余,自山西入陕,追击李自成大顺军至湖广,第二年,俘获李自成的大将刘宗敏。招降明宁南侯左良玉子左梦庚、总督袁继咸部马步兵10万,占河南、湖广、江西、江南63城。不久,因为出师贻误战机、谎报军情罪降为郡王,但很快又恢复了亲王爵。

顺治五年(公元1648年)冬,挂平西大将军印,平定倒戈反清的大同总兵姜瓖,毁城还师。这时,他要求封叔王。被摄政王多尔衮拒绝。

顺治七年(公元1650年)年底,多尔衮在承德病危,自知不起,独自召阿济格秘密议论后事。多尔衮死后,阿济格想当摄政王,暗中派人到外地召来儿子劳亲,他让劳亲多率兵来,并嘱劳亲不要把多尔衮病死及调兵事告诉各位王爷。与此同时,他又胁迫多尔衮所管两白旗大臣归顺他,遭到拒绝后,他又以兵戎相威胁。于是,两白旗大臣向郑亲王济尔哈朗告发阿济格乘丧欲谋乱夺政。

在承德守护多尔衮灵柩的大学士瓜尔佳氏·刚林早已察觉阿济格的意图,抢先独自策马行,日夜疾驰七百里抵达京师,告发此事。清廷立即关闭九门,在阿济格回京的必经之路德胜门外派驻重兵,以防不测。不久,多尔衮柩车还京,行至石门时,阿济格与其子劳亲合军,令部下大张旗帜,环丧车而行。

顺治帝亲率诸王、大臣迎柩车于德胜门外,阿济格父子无视皇帝,居然傲慢地坐在了上坐。济尔哈朗等见阿济格身带佩刀,举动叵测,派兵紧密监视,并将其随从三百骑尽收诛之,从而粉碎了阿济格的兵变计划,避免了一场可能发生的动乱。

十二月二十六日,议政王大臣如开会议,讨论阿济格的定罪,同时,把他幽禁起来。阿济格在幽禁期间,不仅没有一丝收敛,反而益加狂暴无礼,在监房内私藏大刀,暗掘地道,声称要放火烧毁监房。顺治八年(公元1651年)十月十六日,诸王一致认为阿济格悖乱已极,留之恐贻后患,应立即处死。上奏顺治,福临不忍心动刑杀死这位功勋卓著的叔叔,于是,他命令阿济格自尽。

      这就是英亲王阿济格轰轰烈烈的人生。

那么,这英亲王究竟长得什么模样,是什么气质呢?

     竹内藤右卫门看到的,“是一个年约五十几岁,脸上有麻子,眼睛总瞪着,使人见了害怕。性格极其暴躁,没有什么头脑,遇事不加考虑,所以,皇帝也不给他什么政务。”

    这样的描述,大体上准确的。阿济格,生于1605年,到1644年,是39岁。他看到的是五十几岁,可能阿济格长年征战,过早衰老了。

    “脸上有麻子”,这是极其珍贵的资料了,因为无论是《清史稿》、还是《清史列传》都没有记载。中国人一向为尊者讳,在清朝国史馆编的正史中,怎么可能说一个亲王有麻子呢?麻子毕竟不是美人痣呀。有麻子,说明阿济格在年少时,侥幸躲过了一次天花。史载,清代皇子,殒于天花的人很多,几近百人。阿济格当然是太幸运了。竹内藤右卫门走后五年,即顺治六年,阿济格的弟弟十五阿哥多铎就死于天花。

    “眼睛总瞪着,使人见了害怕”维妙维妙地画出了阿济格的性格特征,在阿巴亥生的三个虎子中,他是最没有心计的,其次是多铎。而最有思想的,或叫大略,那就是多尔衮了,他的思想不但高出两个同胞兄弟,而且几乎高出当时整个的大清朝,真正的“当朝一品”“他是个性格粗暴的人,没有什么头脑,遇事不加考虑。”这与清史中记载的“剽悍少谋”正好吻合。但人的性格又是多面的,这位亲王,居然还心向佛祖。1638年,他在沈阳时,施舍银两重修庙宇大法寺。大法寺主持为了感谢他的恩情,在寺院的左侧修了八王祠,从此就变成了阿济格的家庙,俗称八王寺。那里的泉水,最为甘甜,解放后,“八王寺”汽水名噪数十年。人们在喝汽水时,不由得要想起阿济格。

请看,竹内藤右卫门接下来的描述——“他是个很勇猛的人,在战场上,攻城的时候,只要一动手,非打胜不可。”这和“56战皆捷”、下“63城”的记载,又是必然性的联系了。

但从竹内藤右卫门的描述中,我们还可以看到阿济格另外的性格秘码。这是和正史中一味地讲桀骜不驯_所不同的。

“有一次,在攻城时,城内请求投降,皇帝也答应了,可是巴图鲁王子不同意,进城还杀了很多人。这样的过错,使他被降职削官。他明白这是国家的法令,不管怎样,都应该认真遵守。象这样的做法,他没有意见。”

竹内藤右卫门是在多尔衮那里见到阿济格的,想来,这番话是阿济格亲口对他说的。一来,说明竹内藤右卫门和三位王爷没有太大的隔阂。二来说明阿济格胸无城府,即使对外国来宾也口无遮拦地谈自己的不光彩事。三来才是更重要的,那就是阿济格的遵纪守法观念。“他明白这是国家的法令,不管怎样,都应该认真遵守。象这样的做法,他没有意见。”从这句话可以看出,国家法律在这位野性十足的亲王心中的地位。看起来,至少在多尔衮活着的时候,他还是能够摆正自己和国家的基本位置的。他听弟弟的,因为这个弟弟让他折服。

     然而,到了顺治七年,他又犯了湖涂,他性格中的核心因素“剽悍少谋”最终铸成了他的悲剧。

    历史真是有趣的很,没有什么,偏偏给你补点什么。谁能料到,如此“剽悍少谋”的人,会有敦敏、敦诚两个后人呢,这是乾隆年间很少能与曹雪芹对话的两位大知识分子。是他们两兄弟,安慰了曹雪芹那颗沧桑的心。敦敏、敦诚两兄弟的诗风不似纳兰性德那样的绮丽,而是充满慷慨悲歌精神。我们有理由认为,是阿济格的英雄的血幻化成了作家身上的剑气。阿济格最后一点贡献,谁会想到是给了中国文学史呢?(图1,目前找不到阿济格的画像,只有剧照一幅;图2,德川家光画像。)

附:

敦敏(雍正七年1729——?),字子明,努尔哈赤第十二子英亲王阿济格五世孙,理事官瑚玐长子。约十六岁进右翼宗学读书,二十七岁在宗学考试中列为优等。二十八、九岁时曾协助、父亲在山海关管理税务,在锦州做税务官,不久即回北京长期闲居。三十七岁时才授右翼宗学副管,四十六岁升总管。五十四岁因病辞官。卒年不详,约在嘉庆元年之后,近七十岁。敦敏家族虽在乾隆朝恢复了皇室宗籍,但仍处于受排斥的地位。著有《懋斋诗钞》。

敦诚(雍正十二年1734——乾隆五十六年1791)字敬亭,号松堂,努尔哈赤第十二子阿济格之五世孙,敦敏之弟。五岁入家塾,十一岁进右翼宗学读书。二十二岁在宗学考试中列为优等,以宗人府笔帖式记名。二十四岁时曾受父命在喜峰口松亭关管税务。二十六岁随父返回北京闲居。三十三岁补宗人府笔帖式,旋授太庙献爵。卒年五十八岁。他的诗风,较乃兄之平和,显得爽朗清洌。他与雪芹的友情,也显得更为亲切醇醲。他在宗室诗人中地位较高。著有《四松堂集》、《鹪鹩庵笔麈》、《白香山<琵琶行>传奇》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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