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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麻离青:景德镇青花瓷优质色料(图)

 古越轩主 2011-06-05
苏麻离青:景德镇青花瓷优质色料(图)

 苏麻离青:景德镇青花瓷优质色料(图) - 乐陶居士 - 中国蒙元陶瓷博物馆(元古斋艺术馆)

 

图为使用了苏麻离青的青花瓷器

 

    一、概况简介

    苏麻离青也叫“苏尼勃青”(也有称“苏泥勃青”),简称“苏料”,是元末明初景德镇青花瓷器使用的一种优质色料,是一种原产于西亚波斯卡山夸姆萨村(一说来自于伊拉克)的进口青花色料。在景德镇元代青花瓷器和明代早期青花瓷器大多使用这种苏料。特点是发色凝重幽艳,光彩焕发,色性安定。

    明代永乐年间,郑和七次下西洋从伊斯兰地区带回一批“苏尼勃青”料。明万历十九年(1591)《事物绀珠》“永乐宣德窑”条记载:“二窑皆内府烧造,以棕眼甜白为常,以苏麻离青为饰,以鲜红为宝。”用苏麻离青料绘画的瓷器,蓝色浓艳有银黑色结晶斑。因为苏麻离青含铁高而含锰量低,在适当的火候烧造下呈现出蓝宝石般的鲜艳色泽,还会出现银黑色结晶斑,平平添了几分自然美,这也是明代青花瓷器的一大特色。元代与明初的青花,大多用它绘制花卉枝叶,明成化以后,渐被回青等代替。

    二、国产色料

    苏麻离青含有高铁低锰,与国产含锰量多的青料有明显区别。

    陂塘青:一称“平等青”。明中期景德镇青花瓷器使用的主要色料。产于今江西乐平。陂塘青呈色淡雅,与明代前期苏麻离青料浓艳者迥然不同。《江西省大志》有“旧陂塘青产于本府乐平一方,嘉靖中乐平格杀遂塞”的记载,知陂塘青使用时间约在成化到嘉靖中期。

    石子青:亦称“石青”。景德镇青花瓷器使用的一种原料。产于瑞州(今江西上高),明代中期民窑青花瓷器多用此料描绘纹饰。《江西省大志》有“回青行,石子青废”记载,可知景德镇青花瓷器使用回青之前使用石子青料。

    回青:明代青花瓷器使用的一种原料。回青一名始见于《江西省大志》,有“陶用回青本外国贡也”记载。万历《明会典》“土鲁番”条也有“嘉靖三十三年进贡回回青三百一十斤八两”记载。景德镇瓷器使用回青料,就传世品观察,当始于明嘉靖(1522—1566)间,隆庆、万历(1567—1619)时继续使用。此料纯然一色,蓝中透紫,与苏麻离青、陂塘青色调不同。

    无名子:也称“画烧青”。明中期青花瓷器使用的一种色料。产于瑞州(今江西上高)。明正德《瑞州府志》“物产”条有“无名子出天则冈,景德镇用此绘画瓷器”记载。另“山川”条也说:“上高县天则冈尚有……,其地产无名子,皆在县西。”

三、鉴定识别

    鉴定或识别景德镇历史上各个时期的青花瓷器,青料的认识至关重要。元代及明代早期的青花瓷器,大多以进口的苏麻离青为青料,并形成其独有的风格。认识苏麻离青的呈色及其主要特征,无疑对于上述历史时期青花瓷器的鉴识大有裨益。

    景德镇历史上使用苏麻离青主要有四个时期,一是元代晚期,二是明洪武时期,三是明永乐、宣德时期,四是明正统、景泰、天顺时期,陶瓷史称其为“空白期”。由于烧制工艺不同以及火候、还原气氛不同诸原因,苏麻离青在各个历史时期的呈色情况有明显区别。这当中,尤以明永乐、宣德时期的青花瓷器存世量最大,也最具代表性。

    永乐、宣德时期苏麻离青的呈色特征,有三种典型情况。

    第一种为呈色靛蓝,绚丽浓艳,清晰而通透,线条的纹理中或青料凝聚处有乌黑而浓重的结晶斑,结晶斑呈浓黑的松烟墨色,浓重处或浓聚处下凹且深入胎骨,迎光侧视或以手抚摸可感觉有凹凸不平状。另一种发色蓝中泛紫,甚至呈明显的紫罗兰色,发色浅淡,浅淡处呈星状点滴晕散;浓聚处结晶斑连点成片,呈黑青色,浓淡反差极其明显,晕散十分严重。

    第二种典型情况是有晕散。晕散是指液体落在纸上向四外散开或渗透的情状,也即俗语所说的“洇”,如纸洇的厉害,洇水等。青花瓷器绘制也出现相同的情况,故有是说。晕散是苏麻离青的一个基本特征,不论是哪一时期的苏麻离青,无论其呈色如何,或多或少总是带有晕散,没有晕散的苏麻离青是不存在的。永乐、宣德时期的苏麻离青晕散情况尤为明显。苏麻离青出现晕散的机理机制,目前尚不清楚,但与釉层有一定的关系。永乐、宣德的青花瓷器,釉面多肥厚莹润。据上海博物馆汪庆正先生介绍,永乐、宣德青花瓷器的釉面肥厚且较为透明,如果用30至50倍放大镜观察,其气泡的分布多呈大小不一、间距不一的星状。的确,从所观察的实物标本来看,这种呈星状气泡的情况是比较多见,而且,越是晕散严重,呈星状气泡的情况也越是普遍。但是,呈鱼子纹状气泡分布均匀的情况也属常见,一般来说,釉面呈鱼子纹状气泡的晕散情况较轻。在30至50倍放大镜下观察结晶斑,也有两种情况:呈浓黑色的结晶斑,多呈锡铂状,也可以说是“锡光”;呈褐色的结晶斑,则呈深色的“铁锈黄”。

    苏麻离青的第三种情况也为典型色,以故宫藏明永乐青花海水江崖纹三足炉最具代表性。其主要发色特征是:发色蓝艳,晶莹亮丽,仿佛镶嵌于釉下的蓝宝石,熠熠闪光,并呈现出明显的紫罗兰色;凝聚处有明显的浓黑色结晶斑块或斑点,晕散情况严重。这种呈色令人宝爱,所以,耿宝昌先生所著《明清瓷器鉴定》一书就是以这件三足炉的绘图作书影,即封面书题字下的图案影衬。

    晕散与结晶斑,是青料粗粝所致,如以强光照射可明显看出,结晶斑实际上就是青料中斑斑块块呈颗料状的锈斑,原因极有可能是因铁质高所致。青料粗粝,也极有可能是造成晕散和结晶斑的原因。晕散和结晶斑,本来就是一种缺陷。上世纪八十年代至九十年代中期,景德镇御器厂明永乐、宣德曾出土大量实物标本,其中因晕散过重或呈色过于深重,常常是被废弃或淘汰的主要原因之一,也说明了这一点。

    之所以称其为典型色,是因为苏麻离青的上述三种呈色,目前仍为现代仿品不能仿成,因此为业内人士称为“开门”。

 苏麻离青的第四种情况,为呈色靛蓝浓艳,有的不含紫色,有的蓝中微泛紫或紫色较明显;结晶斑少见,且多呈褐色,不见浓黑色者;浓淡色阶明显,有明显晶莹剔透之感,或呈半乳浊状,但仍显晶莹。这种呈色,以故宫所藏并于现在展出的永乐狮球款及花心款两件压手杯最具代表性。学界多认为这是永乐也包括宣德在内的“细路活儿”。颇有道理。明谷应泰《博物要览》载:“永乐压手杯,中心画双狮滚球……为上品,鸳鸯心者次之,花心者又其次。杯外青花深翠,式样精妙。”说明这种呈色正是时人所追求的,但不易做到,尤其是大件器物,更不易烧成。目前,景德镇仿永乐、宣德青花多以此为蓝本,但其与真品相比,相差实在是太远,没有任何可比性,因此不论。

    苏麻离青的第五种情况,以故宫藏宣德款青花缠枝大梅瓶和青花海水龙纹高足碗较具代表性,其呈色特征是:色泽淡雅,蓝中泛紫,或呈浅天蓝色,不含紫色;晕散情况较轻或不甚明显;不见结晶斑。因此,有专家认为这是以国产料绘制。但是,这一说法不知有何凭据。

    从文献来看,明永乐、宣德的青花瓷器,当然主要是指官窑的情况,所用青料都是苏麻离青。明王士懋《窥天外乘》载:“永乐、宣德内府烧造,迄今为贵。其时以鬃眼甜白为常,以苏麻离青为饰,以鲜红为宝。”这是有关苏麻离青最早的文献。明陈继儒《妮古录》载:“宣庙窑器,选料、制样、画器、题款,无一不精。青花用苏勃泥青。”明高濂《燕闲清赏笺》载:“宣窑之青,乃苏勃泥青也。”明王士性《广志绎》载:“宣窑以青花胜,成窑以五彩。宣窑之青,真苏勃泥青也,成窑时皆用尽。”清朱琰《陶说》、蓝浦《景德镇陶录》、唐秉钧《文房肆考》等文献,都有相同的记载。宣德朝如此,永乐朝也不会例外。永乐、宣德官窑青花瓷器,皆以苏麻离青为青料,文献与实际完全相符。

    永乐、宣德时期的苏麻离青,有粗粝、细匀之分,着色方法有浓淡之分,青料细匀颗粒少见,则无结晶斑现象,而着色浅淡,则失去浓艳的特征,此实为自然之理。另外,永宣青花瓷器多以小笔醮钴料上色,因此要不停地用笔醮钴料,这样从起笔到收笔出现了深浅浓淡不一的明显特征,这一特征的成因属用笔方法所致。我们说苏麻离青有明显的色阶,则非指这一情况。色阶,是指色的质地,也是料质本身的显现。苏麻离青无论是呈色深重还是浅淡,其色质总是具有深浅不一的特征,这可以说是苏麻离青的本质特征。我们以扬州博物馆所藏元代蓝地白龙纹梅瓶为例,其釉层极其肥厚,发色蓝艳深重,但其总是影影绰绰透出泛白的胎色,即为显例。

    宣德款青花缠枝大梅瓶虽呈色浅淡,也无结晶斑,但有明显的色阶,其色质与色地都呈现出苏麻离青的主要特征,应属用进口料绘制。宣德款海水龙纹青花高足碗并非是以国产料与进口料相结合,如仔细观察就不难看出,海水与龙纹实为同一色,只是深浅浓淡大不相同。这是使用“分水法”的结果。分水法又称浑水法,这一着色方法早在元代就已成熟。以故宫所藏永乐、宣德青花瓷器的实物来看,那种论永宣青花则必谈结晶及下凹不平状的看法,应该得到纠正。

    苏麻离青的呈色情况比较复杂,如一一细观永宣时期的实物,便会发现其中的差异。另一方面来看,尽管苏麻离青的呈色情况复杂,而将其放置在一起,又有“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之感。因此上述情况,也只是概括性的认识,约略其大概,通过排比分析,力图总结出规律性的认识。陶瓷鉴定,是以考古学的标型学为基础,而标型实际上就是可靠的科学的物征,如果离开这一基础,则难免会全盘皆错。

 

    四、来源之地

    “苏麻离青”来自伊拉克

    中国早期青花瓷器使用的釉下青料通称“苏麻离青”或“苏勃泥青”,其主要呈色剂——钴蓝料是从哪里来的?百年来,中国陶瓷专家一直在孜孜不懈地寻找答案。

    氧化钴CoO,成色为深蓝,它是最稳定的一种呈色剂。不管是重复烧,还是在任何的釉料下,它都呈现稳定的蓝色。0.25%的氧化钴在釉中呈现出艳丽的蓝色,1%的氧化钴在釉中呈现出非常深的蓝色,氧化钴稍高于1%时,则会呈现蓝黑或黑色。

    在伊拉克的奥曼和黑加北部有着丰富的钴矿,钴矿在当地陶器中的使用在阿巴西时代(758——1258年)已经很广泛。

    萨马拉在公元9世纪也就是中国唐代与波斯湾地区贸易最繁荣的时期,是伊拉克最重要、最大的制陶中心,它位于底格里斯河东岸距巴格达以北125公里。在836~892年间曾作为阿巴西王朝的首都,它也是古代波斯湾一个重要的大城市,它的制陶业的发展直接得到国王的资助与支持。

    通过对文献研究和考察得知,阿巴西时代的哈利发们在得到来自中国如玉般美妙的瓷器时,由于这些瓷器珍贵而又易碎,必须经过一年半的远航才能从中国带回,这促使哈利发要兴建自己的窑厂来烧造仿制中国瓷器。萨马拉出土的瓷片证明这里首先烧造的陶器完全是仿制中国的邢窑白瓷,由于缺乏重要的瓷土——高岭土,又使仿制的陶瓷不能从本质上成为高温瓷器。崇尚蓝色的伊斯兰人民由于其特别的审美取向,成功地使用氧化钴作为釉下颜料,烧制成功青花陶器,这在陶瓷装饰上是一个贡献。

    当时商人也一定会设想并尝试带上钴料和适宜伊斯兰欣赏需求的式样到中国订烧瓷器,而这些钴料便是从萨马拉取得。萨马拉在古代的发音一直是Samarra,古希腊文写为Souma,拉丁文写为Sumere,叙利亚文是Sumra。中国早期青花使用的进口料为苏麻离青、苏渤泥青,这发音与萨马拉(Samarra)及当时普遍使用的叙利亚“Sumra”这个地名发音相同。萨马拉富有钴矿,又是大量生产釉下青花陶瓷的制瓷中心,同时又距中国唐宋以来,特别是元明青花瓷贸易的最终目的地和集散地巴格达十分接近。

    明万历十七年王世懋《窥天外乘》记载:“……官窑,我朝则专设于浮梁县之景德镇,永乐、宣德间,内府烧造,迄今为贵。以苏麻离青为饰,以鲜红为宝。”万历十九年高濂《遵生余笺》亦有“宣窑之青乃苏渤泥青”的记载,随后的数百年,关于苏麻离青屡有著录,这也就不能简单地认为是一个巧合或推测。

    具体是什么时间钴蓝料被商人带到中国不得而知,但从元代以及明洪武、永乐、宣德等中国早期青花瓷特殊的发色,并结合文献及现代化学分析,可以明证苏麻离青即是来自伊拉克萨马拉(Samarra)的钴蓝料。

    从考察土耳其伊斯坦布尔托普卡比宫藏中国元代青花瓷浓烈的伊斯兰细密画风格和其优秀的质量,以及中国境内博物馆所藏大部分元代青花瓷质量多不可与之比拟,也可证实当时景德镇是用来料按订单加工,并精选上乘品质的器物用于出口。来自萨马拉的青花原料,也被以产地名称叫做苏麻离、苏渤泥。直至几个世纪后的今天,人们仍把它作为早期青花瓷进口青料的特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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