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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苏生的临床治疗经验

 洎阳医生 2011-06-15
陈苏生的临床治疗经验
2010-11-21 来源:中国中医 编辑:ximei 评论( 0)  阅读( 44) 字号:
[导语]陈苏生医师对于治疗哮喘、中风、慢性肾病、慢性腹泻、胆结石有多年的临床诊疗经验。

陈苏生医师对于治疗哮喘、中风、慢性肾病、慢性腹泻、胆结石有多年的临床经验,下面由陈医师逐一介绍讲解各种病症的起因,以及如何治疗。

一、哮喘

支气管哮喘临床分外源性和内源性两种。外源性哮喘常于幼年发病,多与各种过敏有关。内源性哮喘常于成年开始,倾向于常年发作,且较严重。两种哮喘在发病过程中可互相影响而混合存在。其发病原因较多,往往与季节气候的变化、呼吸道感染、职业接触过敏,药物过敏、过度劳累及情绪激动等因素有关。

 


哮喘

先生从60年代初就开始对本病作专门的研究,至今30余年,积累了丰富经验,疗效显著。他根据本病经常反复发作、迁延难愈、不易根治的特点,认为"在病为实,在体为虚"。"发时当治其实,平时则兼治虚",即在发作时强调治病,其治疗原则为:

调整肺气

哮喘以外邪诱发为多,故发作时往往兼见表闭失宣,因而临床治疗多用宣肺散表之品。但哮喘多有宿根,久病表卫不固者多,宜散太过,肺气受损,造成开合失司,反而达不到治疗效果,所以当兼予固表敛肺之品同用, 一开一合,以调整肺气之宣肃功能,使之恢复正常。

排痰除浊

哮喘从发病现象看是肺气宣散肃降功能失司,但究其病根,还是痰浊作崇。因痰浊伏于肺,复加外感、饮食、情志、劳倦等因素造成痰阻气道,肺气上逆,故发哮喘。且本病每多兼咳嗽,虽予止咳而咳总难已。先生认为,见咳止咳而咳不止者,乃未去其致咳之因,故古人有"咳无止法"之戒,又云:"肺如悬钟,不叩不鸣,外感之邪,叩之则鸣,痰浊内壅,上逆于肺亦呜"。先生常说: "肺有上口,而无下口,痰浊蓄积于气道,随喘息呼吸上下,则成痰呜。保持呼吸道通畅,是治疗呼吸系统疾病成败之关键。"因此,排除痰浊,清除气道障碍,保持呼吸通畅,是治疗哮喘的主要环节。

脱敏止咳

由于哮喘发病前多有鼻、眼睑作痒、喷嚏、流涕或咳嗽等粘膜过敏先兆,或有持续咳嗽、支气管炎等上呼吸道感染症状,所以脱敏止咳,也是治疗哮喘的常用方法之一。

先生在长期临床基础上,根据以上治疗原则,创立"二麻四仁汤"作为治疗哮喘之基本方。

二麻四仁汤

炙麻黄4.5g 麻黄根4.5g  桃仁、苦杏仁、白果仁(打)、郁李仁、百部、款冬花各9g 车前草24g  生甘草4.5g

麻黄辛散,开腠理,宣肺气,透毛窍,散风寒,解痉平喘,乃发散肺部邪郁之良药。但因其能收缩血管,故高血压患者本应忌用或慎用,又因发散力较强,故体虚多汗者亦忌之。而麻黄根与麻黄作用相反,不但能固表止汗,并且还能扩张血管,使血压下降,呼吸幅度增大。所以二者合用,一开一合,开合相济,既调整肺气,又不致使肺气开泄太过,既能加强肺的活动功能,又无升高血压、助长兴奋之流弊。

杏仁走气分,降肺气之上逆,桃仁走血分,化血络之凝瘀,古今医家,咸同此见。妙在先生以二者同用,气一血,既能顺气降逆,涤痰解凝,又能流通肺部郁血,所起功效与单用迥异。

郁李仁顺水道,滑肠下气,疏通肺淋巴障碍,清能去着,有通下定喘之效。白果仁敛肺而不敛痰,能抑制痰浊的过度分泌,二者合用,一滑一涩,使已成之痰能化,未成之饮可敛,能起上(痰)下(便),分消之功,与仲景治喘之姜、辛、味三味合用之法寓意相似。

百部、款冬花合用,源自《济生方》之百花膏,擅治暴嗽、久嗽,亦可治痰中带血。车前草、生甘草,排痰止咳,调和诸药。诸药相伍,共成治疗哮喘之绝佳方案。

加减:

(1)哮喘之发,多有鼻、眼睑作痒,喷嚏、流涕,或咳嗽、咽痒等过敏症状,于小儿尤为常见,可加辛夷、苍耳子;过敏症状明显者,再加白僵蚕、净蝉衣。

(2)若服本方出现便溏,一般可不予处理。严重者去郁李仁,加大腹皮、藿梗。

(3)湿重纳呆:加苍术、厚朴。

(4)便艰:加瓜蒌仁、火麻仁。

(5)痰稠不畅:加象贝母、瓜蒌皮。

(6)中满气滞:加柴胡、生牡蛎、郁金、石菖蒲。

(7)腹胀;加大腹皮、全瓜蒌。

(8)热重:加土茯苓、忍冬藤、连翘、白薇。

(9)泛恶:加姜半夏、姜竹茹。

(10)症情昼轻夜重:加夜交藤、合欢皮。

(11)痉咳:加玉蝴蝶。

(12)气虚:加太子参、明党参。

(13)阴虚:加北沙参、麦冬、知母、玄参。

(14)肾不纳气、喘息甚者:加补骨脂、冬虫夏草、黑锡丹、蛤蚧。

哮喘未发时,先生则强调治人,即缓解时以扶正培本;温肾健脾益气为主,要求根据患者年龄、体质和病程长短进行辨证施治。小儿哮喘以过敏性为多,平时多食积,所以治疗以健脾为主,常于调整肺气的基础上加太子参、苍术、川厚朴、陈皮等健脾消导之品。中老年久病及肾,所以治疗时多在调整肺气的基础上加温中补肾之破故纸、菟丝子、枸杞子、核桃夹、冬虫夏草、制附子、灵磁石等。伴腰腿酸软者加桑寄生、川断、狗脊、鹿含草、怀牛膝等。亦有用参蛤散者,但大都与调整肺气的二麻四仁汤同用。二麻四仁汤的服法亦随病情而异。哮喘大发作时多为每日一剂,甚至一剂半,缓解期多为隔日一剂或服五剂停二天后再服。本方长期服用无副作用,并能控制复发,有的病例则可根治。

二、中风

中风是以卒然昏仆、不省人事,伴口眼歪斜、半身不遂、语言不利或不经昏仆而仅以歪、僻不遂为主症的一种疾病。属现代医学之脑血管意外范畴。根据《素问·调经论篇》“血之与气,并走于上,则为大厥,厥则暴死,气复返则生,不返则死。”《素问·生气通天论篇》“阴气者,大怒则形气绝,而血郁于上,使人薄厥。”等论述,可见数千年前祖国医学即已知本病之病变部位主要在头部。虽然其后历代对本病之病因的立论有内、外之不同,病机有虚(阴虚、气虚)、火(肝火、心火)、风(肝风、外风)、痰(风痰、湿痰)、气(气逆)、血(血瘀)之别,但先生认为,总而言之,总是由脑部血液循环所引起。因而先生从改善脑部血液循环这一角度着眼,创立柴牡三角汤为主方,随障碍症加减以治疗本病,取得了较为理想的效果。

柴牡三角汤

柴胡9~12g 生牡蛎30~40g 山羊角15~24g  水牛角15~24g  生鹿角6~9g

方解:柴胡宣畅气血,推陈出新。生牡蛎潜阳软坚,消痰行水。柴牡同用,无升阳jian逆之患,有降泄疏导之功。不仅通血道,亦走水道,故举以为君。山羊角代羚羊角。能平肝熄风,善解脑血管之痉挛。水牛角代犀角,能清心凉血,治神志昏迷,起醒脑解毒作用。生鹿角能行血消血肿。古人有用一味生鹿角碾末,醋调敷乳痈立消者,故以之移治脑部凝血留瘀,起潜移默化之效。五味药合而为方,对脑部气血郁滞,水液潴留,有疏通消散作用。

适应症:因脑部血流不循常道,凝瘀潴留,以致中风引起之后遗症状。然中风之因,以现代医学分析,有溢血(出血)与缺血(脑血栓形成、脑血管痉挛所致供血不足)之不同,临床应区别“闭”、 “脱”而或用潜阳或用温阳随时加以矫正。

辨证加减:

(1)当脑溢血尚未完全停止前,除保持安静外,如见颜面潮红,意识模糊,加代赭石15g  生地15g  苎麻根15g;重者可酌用犀角1~2g磨汁冲服,口噤者可用鼻饲。

(2)脑溢血甫停,仍须防其络创复裂,加用女贞子9g  旱莲草9g  仙鹤草15g(云南白药亦可用)。

(3)中风后血压仍偏高,头痛头晕,泛恶拘急者:加生石决明30g  代赭石15g  干地龙9g  牛膝9g。

(4)中风后,口眼歪斜,语言蹇涩,半身不遂者:加天麻、僵蚕、决明子、茺蔚子、郁金、石菖蒲各9g  钩藤12g(后下)  全蝎4.5g。

(5)中风后,痰涎壅滞、时时抽搐、咳嗽不爽者:加陈胆星6g  天竺黄、郁李仁、全瓜蒌各9g  淡竹沥1支(冲服);大便闭结不下者,加用生大黄9g(后下),以得下为度。

(6)中风后,余热不退,或有感染,汗出不减,口干舌绛者:加土茯苓30g  忍冬藤24g  连翘、白薇、丹皮、山栀各9g  合欢皮24~30g(古人用一味合欢皮治肺痈,说明合欢皮不仅能和血宁神,亦有抗感染作用)。

(7)脑部水液潴留未能及时排泄,引起各种壅阻现象者:重用柴胡、生牡蛎,加泽泻、泽兰、郁李仁,以冀起疏导脱水作用。至于个体禀赋不同,脑部病灶有别,其相应之症状亦比较复杂。如阴虚者养阴,阳衰者助阳,以及香附、乌药之调气活血,苍术、厚朴之健胃宽肠,夜交藤安神和络,合欢皮和血缓痛,郁金散瘀,菖蒲开窍,又当随所宜而增损,根据辨症、辨病、辨人三大原则来随机调整。

三、慢性肾病

治疗慢性肾病,关键在于“葆真泄浊”,这是先生的一贯主张。他说:“肾之功能,葆真泄浊四字尽之矣。其治疗的对策,亦不外此四字而已。至于不同的兼夹症状,不同的禀赋体质,则随所见而予以不同之加减。”

所谓“葆真泄浊”,包含了“培本”与“祛邪”二方面的内容。葆真就是培补、保养肾脏,使受到病邪侵害之肾脏增强御邪之能力,发挥其填髓生精强筋壮骨之生理功能,使不该流失的肾之真元(如蛋白质、红血球等)得以封固而不致外泄。泄浊就是将人体罹病以后累积潴留于体内的、代谢过程所产生的废残物质以及多余的水份等,通过二便或皮肤(汗腺)排出体外。所以,一方面着重“强肾以葆真”,一方面亦重视“泄浊以排毒”,二者不可偏废。先生认为: “慢性肾病,大多为退行性病变,既有正虚的一面,又有邪实的一面,故纯虚纯实、纯寒纯热者较少见。大多数患者病程长,病因病机复杂,不少病例伴有肾脏实质病变。由此而引起之肾功能障碍,往往寒热夹杂,虚实相寻。如果胶守一法,纯补纯泻,或纯寒纯温,皆非所宜。特别是许多患者由于长期应用抗生素及激素,往往伴有药源性因素,使病理机制格外复杂,在治疗上每有顾此失彼之窘。”肾功能不全,并出现氮质血证的肾病患者,既不能葆真,使大量不该泄漏的有益成分(如糖、蛋白等)丢失,又不能泄浊,把体内应该排泄出去的废料(如尿酸、尿素之类)排泄出体外。因此引起连锁反应,出现一系列虚实夹杂症状。而且病程长则病变的影响面亦大,故慢性肾病不是肾脏一处有病,而是整体性之病理反应。治疗对策,亦须衡量机体反应之缓急轻重,各随其所宜,而处以针对性方案。

至于“葆真泄浊”两方面,究竟以那方面为主呢?先生认为,肾功能不全者,虽本质是虚,但致虚之原因,总是肾脏遭受邪毒损害所致,此是“因病致虚”,病在先,虚在后,病去则虚自复。遇到如此病例,先生主张四分迥护正气,以强肾为本,六分清热解毒来抑制损害之源,因寒热虚实之不同而随机加减,务使不偏不倚,保持相对平衡。如果能持之以恒,多能取得较好的效果,此乃治疗慢性肾病的“稳中取胜”之法。先生尝谓:“治疗慢性肾炎,须从整体着想,首先要为‘病肾’创造有利之内环境。不宜追求赫赫之功,但冀潜移默化,为自疗机制创造良好之条件,即此便是标本兼顾之道。”为此,特创设“强肾泄浊煎”以作为治疗慢性肾病之基本方。

四、慢性腹泻

慢性腹泻之发病原因众多。在《内经》中至少有五说:“湿胜则濡泻”指湿; “春伤于风,夏生飧食”指风;“因而饱食,筋脉横解肠辟”指伤食;“暴注下迫,皆属于热”指热;“澄澈清冷,皆属于寒”指寒。后世朱丹溪又有痰因说。此均从病邪而言。

在人体,则从“脾主运化”而重在脾,即所谓“泄泻之本,无不由脾胃”。然而,慢性泄泻还与肝肾有关,即所谓“肝郁乘脾”和“命门火衰”。肝郁乘脾的病人时常有胸胁痞闷、嗳气少食等症状,并与情志变化关系比较密切。命门火衰是由太阴伤及少阴,泄泻常在清晨之前,阴气极盛,阳气未复之时,有时还可伴有腹痛,俗称五更泻。临床所见慢性腹泻,往往兼而有之,并须排除虫积为患和肿瘤积聚。

先生积数十年治疗慢性泄泻经验,自创四煨汤,经济实用,有良好疗效。四煨汤由煨葛根、煨防风、煨肉果、煨木香四味药组成。葛根入阳明升发脾胃清阳之气,即升清降浊;防风辛以散肝、香以舒脾、风以胜湿;木香行气导滞,平肝和脾,乃“郁者伸之”之意;肉果温中行气,暖胃固肠,即“寒者温之”之谓也。

临床应用时,若见偏于脾虚者,可合参苓白术散加减;偏于肾阳虚衰者,可合四神丸加减;偏于肝郁乘脾者加郁金、菖蒲、白芍、甘草,柔肝解郁;寒重者加附子、吴茱萸;热重者加黄连;湿重者加苍术、厚朴;腹痛加左金丸;泄泻严重还可适当加石榴皮、诃子等固涩药。总之,还当根据每个病人的寒热虚实等具体不同的情况辨证论,方能取得满意的疗效。

先生治病一贯注意病人体质,在强调辨病论治、辨证论治之外,尤重视辨人论治。他认为证是人与病斗争之产物,病之与证都不能离开人体而独立,慢性泄泻既有病的刺激因素,又有人的自我调节因素。既可久泄伤阳,也可久痢伤阴,伤阴伤阳,都是人的范畴。久泻气从下陷,不当利尿过多,否则不但无分清泄浊之功,反有耗气伤阴之嫌。四煨汤升清辟浊,暖胃和肠,针对兼证不同,或佐清敛,或佐温通,对退行性病变之慢性泄泻甚为合拍。

五、胆结石

胆结石是临床常见病之一。它的发病机制复杂,但其形成,与胆汁郁滞排泄不畅密切相关。

祖国医学认为,胆为中清之腑,输胆汁以腐拂化水谷而行糟粕,以通降下利为顺。而胆汁之分泌排泄,每与偏嗜肥甘、情志拂郁等因素有关。盖偏嗜肥甘则伤脾,脾伤则健运失司;情志拂郁则伤肝,肝伤则疏泄不利,均能影响及胆汁的分泌排泄而致郁滞。故而偏嗜肥甘与情志拂郁也就同胆石症之发生形成了互为因果的关系。

目前,中医对胆石症的治疗,大多分气郁、湿热、脓毒三型,在具体治则上则存在不同的看法。有的从胆石静止期着手,强调提高气郁型疗效,并将其分为肝气郁结、肝胃不和、肝阴不足三型。有的主张从病邪热化的程度,将其分为蕴热、温热、热毒(脓毒)三个不同阶段,强调通里攻下与清热解毒。有的则从原发性肝胆管结石病例多有脾胃阴虚的证候出发,强调胆脾分消,主张胆脾同治,在茵陈、郁金等药中加消导药。慢性胆石病的辩证则重视肝肾两脏关系,分别应用疏肝利胆、健脾和胃及养肝柔肝和疏利肝胆相结合的方法。

各种治疗方剂很多,但治法不外疏肝利胆、清热利湿解毒、通里攻下等几种,也多以大柴胡汤、茵陈蒿汤为基础加减化裁。而先生根据多年的临床实践,对胆石症之治疗与常法有别,其经验为:疏清滑利通其用

胆附生于肝,胆汁乃肝之余气化。《东医宝鉴》云: “肝之余气泄胆,聚而成精。”故胆的病变与肝的疏泄功能密切相关。基于此,先生认为清泄湿热当与升降滑利相结合方能取得理想的效果。因为肝的疏泄正常,气机的升降也正常,则胆汁排泄畅达。反之,肝失疏泄,郁而化热,引起肝热灼液,导致胆汁排泄不利,就会造成郁结聚而成石。因为不管是气郁型、湿热型或脓毒型,均与肝脏气机升降失调有关。结石是标,气滞是本,所以治疗胆石症必须重视气机升降,疏肝理气。现代药理研究表明,理气开郁能降低胆管口括约肌的紧张度,减少胃酸分泌和游离酸钙,使胰腺分泌减少,解除胰管梗阻力,减少压力,增加胆汁的分泌,与中医理论相合。

胆石症以湿热型为最多见,湿与热两者,目前均以清热为主。而先生认为还当注意配以甘凉滑利之品。因为甘凉滑利之药多能去湿,湿去则热无所依,再加滑利对消痈化石、利窍排毒均有好处,故治疗胆结石当以疏、清、滑、利为主。根据疏以解郁,清以泄热,利以去着的原则,先生自拟柴牡五金汤,其组成如下:

柴胡9g  生牡蛎30g(先煎)  海金砂15g  广郁金9g  鸡内金4.5g  金铃子9g  金钱草15~30g 青、陈皮各5g  枳实6g  甘草4.5g  川厚朴6g  瓜蒌12g  冬瓜子18g  冬葵子12g

方解:柴胡与牡蛎同用,《本草经解》认为“柴胡轻清,升达胆气,胆气条达,则肝能散精而饮食积聚自下。”牡蛎味咸性降,《汤液本草》认为“咸为软坚之剂,以柴胡引之,故能去胁下之硬”。故两者合用,一升一降,不但能宣畅气机,还有软坚散结之功效。

郁金、金铃子、青陈皮,疏肝以解郁,理气兼消积。现代药理分析得知,郁金所含挥发油,有促进胆汁分泌和排泄作用,并使胆囊收缩,有利胆作用,挥发油还可溶解泥沙状结石,故用于胆结石尤宜。

海金砂、金钱草、鸡内金,清泄湿热,利水通淋,化坚消石。鸡内金兼可健脾,须生用碾末吞服。

冬葵子、冬瓜子、瓜蒌,滑以去着,通窍利湿,还有消痈排毒作用。

制川厚朴、甘草、枳实,不加大黄而配以滑利之品,既有小承气汤行气除滞、清热通便作用,又可避免用药过峻而伤胃气。

本方虽以疏清滑利为主,但药不过峻,所以只要患者不是十分虚弱,一般都可使用。

辨证加减:

(1)伴有炎症发热者:加土茯苓、忍冬藤、连翘、白薇。

(2)出现黄疸者:加茵陈、山栀。

(3)胁痛者:酌加香附、乌药、延胡索。

(4)呕恶胸痞者:酌加姜半夏、姜竹茹、枳壳。

(5)纳呆者:加苍术、焦山楂、焦神曲。

(6)大便不畅者:酌加郁李仁、桃仁、大黄。

另外,每日服雪羹汤1帖。

雪羹汤

大荸荠4个  海蜇皮(漂去石灰矾性)30g,水煎服。

此方出于清代《绛雪园古方选注》,云:“羹,食物之味调和也;雪,喻其淡而无奇。荸荠味甘,海蜇味咸,皆性寒而滑利。凡肝经热厥,少腹攻冲作痛,诸药不效者,用以泄热止痛,捷如影响”。先生取其滑利以排石,泄热以止痛,久服而不伤正气,亦“食疗以辅之”之意也。

舒肝和络善其后

六腑以通为用。胆石即使排除以后,也还有复发可能,当保持其气机的通利。故先生用舒肝和络饮善其后,防止复发。

舒肝和络饮旨在舒肝,法在通利,故仍以柴胡、牡蛎为主药;香附、乌药,调气活血,疏肝消痞;苍术、厚朴,温中燥湿,宽胸利膈,散满行滞;郁金、菖蒲,开窍豁痰,利胆解郁;夜交藤、合欢皮,和血安神,故能达到气血流畅,消化正常,以防胆石再生。

六、白塞氏病

白塞氏病(白塞氏综合征)以1937年土耳其医生Beheet首次报告而命名。由于其临床表现多为口、眼、生殖器反复发作性溃疡,故又称为“口----眼----生殖器三联症”。本病较为少见且原因不明,是一种以细小血管炎为病理基础的慢性、进行性、复发性多系统损害疾病。本病与祖国医学典籍《金匮要略》中“狐惑病”所记载的症状颇相类,故一般多把本病归属于狐惑病范畴,但又非狐惑病所能全部概括。

本病在临床中完全符合之典型病例并不多见,所以现今多认为口、眼、生殖器三大部位的炎症只要具备两项,即有诊断意义。也有人认为本病的诊断标准分主要条件和次要条件两部分。主要条件除上述三部位的损害外还包括皮肤损伤。次要条件为:胃肠道症状,血栓性静脉炎,心血管损伤,关节炎,中枢神经系统损害以及家族史等方面。凡具备三个以上主要症状或两个主要症状加二个次要症状即可诊断。先生在治疗本病时,采用辨证与辨病相结合的方法,以自拟“柴牡七白煎”为基本方,随证增损,收到了较为理想的效果。

柴牡七白煎

柴胡9g  牡蛎、土、茯苓各30g  忍冬藤24g  连翘、白薇、白蔹、白蒺藜、白癣皮、白僵蚕、白芷、白附子各9g

方解

病不能离开人体而独立,因而病变的反应,亦每因人而异。故先生在治疗任何疾病时,均注意人的整体调理,并根据不同的临床证候而对处方随时加以调整。本方柴胡、牡蛎合用,以调理整体、宣畅气血、推陈出新。土茯苓、忍冬藤、连翘、白薇,作为一个药组,是先生矫正病理亢奋之要药,功能通幽泄热,护阴解毒,有增强人体免疫力及抑制免疫机制亢进之双向调节作用,过与不及之偏均可纠正。现代医学认为免疫机制异常为本症之一大病因,本药组即为此而设。七白之中,白薇、 白蔹治血分之热;白藓皮,白蒺藜善治皮肤疮疡、祛风止痒;白僵蚕功可脱敏解毒;白附子、白芷可祛头面之风。七味合用,清阴泄热,消炎防腐,随症加减,何症偏重则以相应之药为侧重而用之。

辨证加减:

(1)苍术健脾悦胃,具斡旋大气之功,故常用以整体调理。虑其燥烈,伴用玄参、知母以润其燥。

(2)体实多热、邪热壅盛者:加三黄(黄芩,黄柏,黄连)、生山栀、生大黄。

(3)咽痛者:加西青果、挂金灯、山豆根。

(4)面红目赤、迎风流泪者:加桑叶、杭白菊花。

(5)肾虚耳鸣者:加磁石、细辛。

(6)齿痛者:加双骨(补骨脂、骨碎补)。

(7)关节疼痛者:加桑枝、秦艽、鸡血藤。

(8)女性白带多者:加贯仲、椿根皮、白果、白鸡冠花。

(9)阴虚火旺者:加玄参、知母、生地、石斛。

(10)腰酸肾阴不足者:加女贞子、旱莲草、枸杞子、制首乌。

(11)纳呆者:加苍术、厚朴、鸡内金。

(12)口腔溃疡者:加白残花(野蔷薇花),该药可消炎敛疮、排腐生肌。单用水煎漱口,可令口腔清洁爽适,每以为治本病之辅。

若体赋素虚者,党参、白术、天冬、麦冬、石斛等均可随机损益。

尚有单独以复发性口疮见症者,其糜烂、溃疡反复发作,迁延难愈,少数甚至可出现恶变,其病因亦尚不清楚。以其仅此一症,自不能定为白塞氏病。然其为白塞氏病主要见症之一,故先生亦以上方加减以治,效自应手,不另冗述。

注释:陈苏生先生16岁时,经介绍至上海名幼科沈仲芳之门,从师3年,后又拜钟符卿先生为师。1943年拜识了祝味菊先生,经几度长谈,心悦诚服地列于祝氏门下。1955年被调往中国中医研究院进行筹建工作。1961年下放新疆自治区中医院。先生返沪后,被聘为卢湾区中心医院、市第一结核病院中医顾问。1991年经人事部、卫生部、国家中医药管理局,确认为老中医药专家学术经验继承工作指导老师,1995年被评为“上海市名中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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