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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在机关 ○刘逢安 初到机关，要懂得如何当“孙子” 涉世浅，阅历亦浅。初来乍到的，对如何说话，怎样听话；如何走路，怎样迈步；如何逢迎，怎样恭维；如何忍让，怎样屈从；如何露笑，怎样愤怒；如何表现，怎样卖弄等最基本的、常识性的、小儿科的东西，必须掌握。如果做不到心中有数、了如指掌、运用自如，就会到处碰壁、步履维艰。弄不好，还会被认为你不知深浅、没有教养，有时甚至会荆棘丛生、障碍重重。 因此，初到机关，必须夹起你的“尾巴”，即使放开“尾巴”，也要经常作出讨人喜欢的摇摆状。必须谨慎从事、察言观色、见风使舵、三思而行，绝不能由着性子，我行我素。要像初学游泳者那样，由浅入深，循序渐进，不可越雷池一步，即使泳技再高，也要装出不会游之状，有时不妨故意沉底灌水，呼喊救命。总之，要时刻谦虚谨慎、装傻卖傻。切记，切记！ 常在机关，要知道怎样当“爷爷” 你的年龄大了，胡子长了，皱纹多了，职务高了，关系通了，底气足了，懂得多了，事理明了，技巧有了；当初刚到机关时整天对你吆三喝四的“爷爷”们，也都升的升、调的调、退的退了；如今，唯你年长，唯你老大，唯你独尊，你当之无愧地成了“爷爷”。 “爷爷”就要有“爷爷”的风度、“爷爷”的威严。你可以时不时地对你不太喜欢、看不顺眼的“孙子”们，摆出盛气凌人的架势，对他们指指点点、指手画脚。如果你狠不下心来，对那套东西还不怎么熟练，可以借鉴，可以拿来，可以模仿，那些升职的、调走的、退休的“爷爷”们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一颦一笑，你肯定记忆犹新，头脑中的烙印一定很深，你不必苦思冥想、费尽思量，只需照搬照抄，以“爷爷”之道还治“孙子”之身即可。这叫己所不欲，硬施于人。不这样，有几个人能在机关混出点名堂来？ 你还可以经常好为人师地跟你喜欢的“孙子”们推心置腹，给他们传道授业解惑，向他们传经送宝，使他们少走弯路，健康快速地成长起来。这样，日后你升了、调了、退了时，就可香火绵延、后继有人。当然，对那些有“脾气”，有个性的“孙子”们，尤其是不把你放在眼里的家伙，你要坚决做到“眼睛里揉不下砂子”，可以经常指桑骂槐、旁敲侧击，让他们经常有种忐忑不安之感。 也可以不动声色、暗藏杀机。比如有意无意刁难、捕风捉影制造事端、编造故事到处传播等等，最简捷的办法就是到领导那里无中生有地汇报。因为你是“爷爷”，领导听得进去、信得过你，别犹豫，别彷徨，千万别客气，你当“爷爷”不过三年五载，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有一天，你也一样得离开机关。 调离机关，要一口干掉那杯凉茶 无论你到哪里去，去干什么，也不论是升迁，还是镀金，或者是易地任职，只要离开机关，都免不了遭遇“人走茶凉”的尴尬与无奈。这是一种刺激，一种考验，与其说是一种考验，毋宁说是一种待遇，一种自我享受的待遇。 混了这么多年，对于这杯凉茶的到来，想必每个人是早有心理准备的。莫悲伤，莫心寒，更无需在端起这杯凉茶时还抱有什么幻想，还潜意识地认为那是一杯能够像以前那样，温度适宜且爽口润肺滋养心田的茶。你只需睁大双眼，心无旁鹜，心里默念着“脑袋掉了，不过碗大的疤”，一饮而尽后仰天大笑、甩一甩衣袖，不带走一丝遗憾，没有任何惆怅。 再回机关，只需沉着地大喊一声 再回机关，你不必路见不平一声吼，也没必要该出手时就出手，你只需大喊一声：“我又回来了！”这就足够了。 当初，你无论是什么原因，情愿地离开也好，被迫地离开也罢，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又回来了。 这些年来，你像失去了组织的同志，像没有父母的孤儿，像漂泊在外的浪子，虽不愁吃不愁穿，心灵却受到难以承受的煎熬，头上的光环不再耀眼，前呼后拥的场面不再重现，昔日的朋友不再像以前那样，呼之即来、来之能喝、喝之能醉，办点什么事情，哪怕屁大的小事，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干净利落了。你能不失落、能不伤感、能不郁闷吗？ 你深刻反省、使劲琢磨，终于明白了许多，看透了许多。在心里产生了一阵酸楚的同时，你不想再混了，也不愿再混了。你发现，有那么多人像老鼠看见猫一样，抱头鼠窜。 （摘自《杂文大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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