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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珊瑚

 潇潇鱼 2011-07-04
        时间的本质是流逝,无关青衣与儒生以何种情节去演绎。


  如果书卷被年代走出棕黄,秋露忽然充斥了如雨的银白,那个寄居瞳孔内的人影,将何处安身。若水墨凌乱眼神,攀援的凌霄花会不会化身一千年的木棉,丁香姑娘会不会再也走不出那条雨巷。不如也遣你入了那串吊坠,你偷我心动,我便用红线囚你一世。


  夜与昼,如同徽墨与宣纸交缠挥就的天色,暧昧难辨。我跌坐在昏暗光影里,如落地的冰糖葫芦,被弃于轮回之外。日子走得不动声色。它明白,一个人,若不再回忆初遇,也不再期待重逢,时间就成了墙壁上静止的摆设。终有一天,会连指针刻度都一齐消失。于是心照不宣地离开,顺着我的古玉吊坠,圈出一轮斑驳的光影。渐行渐远,不作告别。


  时光深处,终归会有很多张脸。曾经用生命去镌刻的那些眉目,如今也都散落在了画卷之外。人生,曾因之而碎裂开来,最终却也因之而晕染成画。


  梦中和子剑在昏暗蓝调的酒吧里喝东西,而那些颜色迷离高脚透明的威士忌和轩尼诗让我想到你浅珊瑚的丝裙延至裸踝,堆叠出一尾迷艳的涟漪。


  很久以前的某个今天你对我说,墨,我喜欢你,但是我不会是你另一半。然后用各自的卷轴,开始挥洒。以独有的色调,互不浸染,互不相关,你是你的浅珊瑚,我是我的庚斯博罗。后来明白,这一场相望,不过是有心人对无芯花,可能终究守不到一次绽放,譬如谁又忍心抱怨一滴墨渲的浓烈,或一片叶落的短暂。


  邂逅与离别,都是一场突如其来的病。来得汹涌,走得莫名,愈后徒增淡漠,抑或缄默。


  其实,又何须阐明。我相信时间给予的论证,胜过这世间一切的虚言假语。


  你说遗忘,是最好的赦免。彼此远离,划开决裂的鸿沟,一如生与死。我说这些貌似背道而驰,不过是走向殊途同归的圣洁。或许有些人,本不该用情点染,便应起笔落印,结束狼毫的挥洒,以非诗人的姿态静默相对。只是,万物都有回归,惟情愫难收。


  如果,如果人生真有如果。很久以后的某个昨天,我去,执起你的手,能否解读并深爱其中,你恰堪一握的苍老。


  文字里,总是藏着太多未完的叹息。我希望风筝撕开苍穹,找出那把锋利的剪刀。就像你,悄悄潜入我的心底,将所有滞涩的难言之隐,一隐到底。


  我想,该就此搁笔了,为你。文字,是一场无声的别离,弃下潦草的命运和缭乱的往事。你留我一影浅珊瑚,我又怎可以一纸苍白还你?文字成了赘述。我相信余生的光影琉璃,如同相信你洁白分明的指甲。原来,我等的,从来不是一场雨,而是一个能让我为之搁笔的人。


  你却摇头。容颜淡定。犹如仙子,掩嘴轻笑,否定小小书生的一句妄语,然后给我订下一篇春秋的散文。


  原来……如此么?好罢,我懂。若是你想要,无论多么为难,我亦会为你办到。手起,笔落,还你一掩轻笑,留我一生寂寥。


  你浅珊瑚的裙摆飘得远了,最终痛成纸上的一道墨色伤痕。我重拾文字,为你写就青青子衿。想必只为如此,你才不远千山而来,为我作一个短暂到落泪的驻足吗?此时此刻,我写下的文字,能否博你,天涯一笑?


  夜深了。有黎明更替,从海角默默爬起。可是,我只不过是一抹今生的天青色,苦等一场前世的烟雨。


  等得到么?


  会罢。不会罢。


  这又算是等待么?


  谁知道呢。


  或许,就在在很久以后的,某个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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