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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生间的晚宴

 岩茶哈莉 2011-07-11
卫生间的晚宴

  保姆住在主人家附近,一片破旧平房中的一间。她是单身母亲,独自带一个四岁的男孩。  
 
  那天,主人要请很多客人吃饭,问保姆:“今天您能不能辛苦一点儿,晚一些回家?”保姆说:“当然可以,不过我儿子太晚见不到我,可能会害怕。”主人说:“那您把他也带过来吧!”保姆急匆匆地回家,拉了儿子就往主人家赶,对儿子说:“带你参加一个晚宴。”

  保姆把儿子带到主人家的书房,交待他:“你先待在这里,晚宴还没有开始,别出声。”期间不断有客人光临主人的书房。或许他们知道男孩是保姆的儿子,或许并不知道。他们亲切地拍拍男孩的头,然后翻看主人书架上的书。男孩安静地坐在一旁,他正在急切地等待着晚宴的开始

  保姆不想儿子破坏聚会的气氛,更不想年幼的儿子知道主人和保姆的区别、富有和贫穷的区别。于是,她把儿子叫出书房,带他来到主人的洗手间:“这是单独给你准备的房间,” 再指着洗手间里的马桶跟大理石的洗漱台说:“这是你的凳子跟桌子。”最后,她从怀里掏出两根香肠,放进一个盘子里。“这是你的,”她说,“现在晚宴开始了。”  

  盘子是从主人家的厨房里拿来的,香肠是她在回家的路上买的,她已经很久没有给儿子买香肠了。   

  男孩从没见过如此豪华的房间,更不用说豪华的洗手间。他不认识抽水马桶,不认识漂亮的大理石洗漱台。他坐在地上,将盘子放在马桶盖上,闻着洗涤液和香皂的淡淡香气,,看着盘子里的香肠,觉得幸福极了,他唱起了歌。 

  晚宴开始时,主人突然想起保姆的儿子。他去厨房问保姆,“也许是跑出去玩了吧。”主人注意到保姆躲闪的目光,就在房子里寻找。卫生间里的歌声吸引了他。那时,男孩正将一块香肠放进嘴里。主人愣住了:“你在这里干什么?”男孩说:“你没看出来吗?我正在参加晚宴。”主人问:“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男孩说:“知道,这是单独为我准备的房间。”主人又问:“你妈妈这样告诉你的?”男孩说:“是……其实不用妈妈说,我也知道。晚宴的主人一定会为我准备最好的房间。”男孩指了指盘子里的香肠:“您可以与我一起共进晚餐吗?” 
   
  主人默默走回餐桌前,对客人说:“对不起,今天我不能陪你们共进晚餐了,我得招待一位特殊的客人。”然后,他从餐桌上端走两个盘子,走到洗手间的门口,礼貌地敲门。得到男孩的允许后,他推开门,把两个盘子放到马桶盖上。他说:“最好的房间,当然不能让你一个人独享。让我们共进晚餐。”  

  那天,他和男孩聊天,唱歌。他让男孩坚信洗手间是整栋房子里最好的房间。他们在洗手间里,吃着美好的食物,唱着好听的歌。不断有客人敲门进来,他们向主人和男孩问好;递给男孩美味的饮料和烤得金黄的鸡翅;露出夸张和羡慕的表情。最后,他们干脆一起挤到洗手间里,与男孩一起唱起了歌。每个人都很认真。

  多年后,男孩长大了。他大学毕业后,找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尽管并不富有,他还是一次次地掏出钱去救助穷人,而且从不让那些人知道他的名字。他说:“我始终记得多年前,有一天,有一位富人,有很多人,给了一个四岁男孩独一无二的晚宴,小心地维系了一个四岁男孩的自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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