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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庸——致中于和天下至诚(下)

 劢踔 2011-07-14

一、外内之道:明诚篇


引言:

  如何读经典?

  “人一能之,己百之。人十能之,己千之。果能此道,虽愚必明,虽柔必强。”我们一般读到“人一能之,己百之”的时候,觉得这是一个比喻,基本上是强调要比别人付出更多的努力,别人用很快的时间就能做成的,我们可能要反复其道地去做。其实这一句话,我们可以看作是一个实写,真的按照这个要求去做。比如说对传统文化的学习,朱熹当年为《诗经》作注的时候,就有这么一番感受,一首诗要是读上一百遍的时候,那这首诗的思想、情感、特征就都能够领会于心了。在这个问题上,我自己也有一点感受,在教学的过程中,有的时候就着传统文化的经典,我要求学生背诵,有的时候我也和学生一起在背诵。一首诗也好,一篇文章也好,你要是能用上午的时间去读它三十遍,中午的时间再读它三十遍,晚间再读它三十遍,然后放下书,再回忆性地默诵它十遍,真的按照这首诗或者是这篇文章,一定要诵读到一百遍为限,你会发现古人所说的,“书读百遍,其意自见”是言不枉发的,确实如此。

  这里涉及到一个对传统文化经典诵读的问题,也涉及到一个我们怎么样对传统文化进行接受和传承的问题。事实上,传统文化的现代传承需要解决的就是中间的语言转换过程。我们好多人看传统文化的经典书籍,总是有一个心理障碍,翻着翻着书,我看不懂,读不懂,就把它放下了。实质上,我一再强调的一个理念就是,传统文化的经典文献不是懂了才读,而是读了才懂。所以,在不懂的时候,我们只要是在字词上,在那个字的识读、语音上,经过查阅字典、注音,把它梳理清楚之后,剩下就是反复其道地读。通过大量地阅读,反复地阅读,思想、情感就会一点一点慢慢地由模糊变得清晰,山高月小、水落石出,就越来越明确了,所以一定要努力地去读解。所以真的能做到“人一能之,己百之”的话,远的事情我们不说,就近说传统文化的学习的问题,实质上是非常好的一种方式,大家不妨就我们所学的经典在课后一试。

  (一)诚与明的关系

  如果要是能做到这一点,实质上,就是择善而固执之者也。在治理国家上,不管有多少条路,所以行之者都是一也,都是一个极为纯诚的心理,都是一个极其热诚的态度,这是一个本。因为诚能够推动着你去求索,因为求索获得了知识,认识有了升华,反过来又能推动着你的心更为纯诚,所以这是一个互为的关系。因而《中庸》在下边一段文字中,又就这个问题加以强化。

  这一段文字非常重要,“自诚明,谓之性。自明诚,谓之教。诚则明矣,明则诚矣。”“自诚明”,如果你天性纯诚,因为诚能达到了明,这是资质、秉性,这是性使之然也。我们一般做不到能自诚明,但是下边还有一个方式,叫“自明诚, 谓之教”,因为明而达到了诚的境界,那就是教化的作用,就是教育的力量,就是学习、教育使之然也。我们前面知道,“修道之谓教”,这里又强调“自明而诚谓之教”。联想到《大学》中的几个步骤,实际上自明而诚,就是由格物致知,达到了诚意正心,这就是教化的作用,这也是学习的价值之所在。不管是自明诚也好,还是自诚明也好,“诚则明矣,明则诚矣”,就结果而言,都是一样的,及其知之一也,及其成功一也。所以,我们可以从不同的方向下手,是殊途而同归。由诚下手达到明也好,由明下手达到诚也好,其结果都是明诚互用,所以既诚且明。

  (二)圣人自诚而明

  什么样的人是自诚而明呢?那得是圣人。“唯天下之至诚,为能尽其性。”你要真像圣人天性纯诚,诚之又诚,就能够使得善良的本性发扬广大、无所不容,就能尽性,能够让性善的一面没有遗漏地去体现出来,那就是率性、合道,“率性之谓道”。“唯天下至诚,为能尽其性。能尽其性,则能尽人之性。”圣人能尽其性,则能带动榜样,教化着民众,也都能尽其性。“能尽人之性,则可以尽物之性,”天下的事事物物都能让它按照本来的性质、体性,发挥它的作用,体现它的价值,这就是能尽物之性。“能尽物之性,则可以赞天地之化育”,使得物性得以按照自然的生成规律,去健康地发展,这实质上就是“赞天地之化育”。

  对人来讲,能致中于和,那就是“赞天地之化育”,致中和,是“天地畏焉,而万物育焉”,所以这里边强调的是尽性。尽性是什么呢?尽性是能够让我们的性与情虽然发挥,但合乎理,人的性从自然之性到了社会之性相互之间并不矛盾,实质上就是从一个必然王国走到了一个自由王国,就是能够用我们的理智去统驭情感,让我们的情感发挥也能合乎于理智,而理智和情感相互之间不矛盾,很和谐,这个人的修养就达到了一个其乐融融的境界。其实生物之性也是这样的,你能够按照生物的自然生长的性质,给它提供一定的条件,就能促进它的生长,这也就是尽物之性。

  尽物之性,则是赞天地之化育,要是能赞天地之化育,“则可以与天地参矣”。这个“参”是参与天地化育的工程,也可以解释成与天地并行,那是与天地参矣。我们说三才者天地人,上天有好生之德,大地是养育万物,而人能参与其间,“赞天地之化育”,这就是与天地参。所以从道家思想中讲,道大、天大、地大、人也大,宇中有四大,而人居其一焉,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实质上能够尽物性,就合乎于自然的需求,就是天人合一,就都顺着一个良性发展的过程,各尽其职,“天地畏焉,万物育焉”。实际上是要参什么道?与天地参就是中间之道,也就是我们强调的中庸之道,也就是用中,这个我在后面涉及到的地方再进行解释。

  (三)如何达到至诚

  这里边强调的是纯诚一定要诚,“唯天下之至诚”,达到一个极诚的状态,才可以赞天地之化育,才可以与天地参矣。怎么才能达到至诚的状态呢?告诉你下手处、路子,就是“择善而固执之者也”,怎么才能算是“择善而固执之”?“人一能之,己百之。人十能之,己千之。”这实质上也是一个择善而固执,从博学、审问、慎思、明辨、笃行处下手,这样就能达到至诚,达不到至诚不要紧,其次致曲,最上为至诚。

   达不到至诚,那就致曲。“其次致曲,曲能有诚,诚则形,形则著,著则明,明则动,动则变,变则化,唯天下至诚为能化。”要是能达到至诚的程度,就能化育万物,就能风化天下。所谓的文化、风化都是从这里来的,都是和它有同样的思想,有同样的价值。做不到至诚,我们从致曲开始,曲是委曲、曲折,是曲尽其妙,实质上是事物的最细节处、关键点,这个事情最小的一个方面我们也要认真地去对待,能达到曲尽其情,其实也是一个至诚的表现。比如说,有人音乐修养很高,歌声是百转千回,让我们觉得曲调非常美,实际这个曲就是能够把那些非常细致的、精妙的地方感受到,并且体现出来,那就是曲。如果做不到至诚,那就致曲,因为致曲本身就也是诚,能够达到那种精微细密的地方,就是一种诚的表现,也就是诚的一个方面,也就是诚的一个下手的地方。

  “曲能有诚”,因为致曲也能达到诚;“诚则形”,因为致曲而达到的诚就有一个形体,就能够表现出来;“形则著”,这种表现不仅是一般的表现,而且能凸显出来,显著的表现;“著则明”,不仅它本身表现得很显著,然后还能光芒四射,还能引起注意,就是因为致曲而达到的这种诚,它能有一个形,而且这种形越来越凸显,那最后达到了著和明的程度;“明则动”要真达到了著明的程度,就能够对这种事物有一种促动、推动的作用,因此著明则能动;“动则变”,因为有动,才发生了变化,变是始,化是结果、程度,变到能够改观的程度,一种感化的程度。我们人类从愚昧走向文明,这是一个文化的过程;岩石经过不断地风的吹动,一点一点从一种坚硬的状态变成慢慢的松软,就是一个风化的过程。如果要是到吉林到长白山,你就会感受到,长白山面临着天池的那一面的,高山的岩石经过常年的风吹都已经风化得非常严重,有些岩石表面看着很坚硬,实质上你轻轻地一碰,就能把它捏得粉碎,甚至它就可能坍塌,这是一个风化的过程。其实呢,根据自然界的风化,如果要形成社会上的文化,就是一个风化社会的过程,在教育里边,就是一个教化的过程。所以这种化是从明来的,是从动来的,是从变来的,是从著和形来的,那往上一推,推其根本都源于诚,所以诚为本。达不到诚的程度,那就致曲,曲能有诚,实质上曲是走了一个迂回的方式,还是要达到诚的地步。“唯天下至诚为能化”,只有达到至诚的程度,才能化育万物,只有坚持如一、守恒不变、热情不减、长期努力,才能达到一个化的境界,那是需要至诚的。

  (四)至诚所能达到的程度

  所以在《中庸》里强调至诚能达到什么程度呢?能达到通天的程度。“唯天下至诚为能化”,至诚都达到什么程度呢?“至诚之道,可以前知”,你要是真能达到至诚的时候,有些问题都可以预料到,就像我们老百姓说的,真是诚的话,诚则灵,诚就能有一些心灵的感应。所以强调说,“至诚之道,可以前知。国家将兴,必有祯祥。国家将亡,必有妖孽。见乎蓍龟,动乎四体,福祸将至。善必先知之,不善必先知之,故至诚如神。”至诚都达到一种出神入化的状态,神是被我们在文化领域中描绘成一种高于人类的,虽然我们看不到它的形,但它仿佛它存在的一种更高的意识、思想、智慧,至诚就能达到一种神的境界。

  为什么这么说呢?我可以举一个例子,比如说明代大儒王阳明,这个人在传统文化的修养过程中,就接近于至诚的状态,他实质上就是不断地在这个问题上思考。有一次他对这个社会上的一个现象,经过将心比心地分析、认定,就能知道那个事情的发展的方向是什么样的,到什么时候应该出现什么样的结果,结果他用这种心思,针对当时的一个朱姓王的叛乱,下了一个大胆的断定,结果 事实证明,他这个断定就是准的,按照他的这种断定,朱姓王真是到那个时间就反了。因为他有了这种判断,所以他凡事预则立,他就先安排了人员,他的部队就到了那里,结果朱姓王一叛乱,他就把朱姓王抓住了。这个故事,我们在讲《大学》、《论语》的时候涉及到了,所以至诚如神,“至诚之道,可以前知”,达到国家要兴的时候,要有一些祯祥、吉祥的预兆出现了。天有好生之德,真的是国运将兴的时候,天和人一切都很好,而国家将亡的时候是必有妖孽。这个妖孽,我们不能把它当成迷信中的妖精看,这个妖孽是指一些祸事,一些不好的征兆就出现了,有的时候是天灾人祸。人说,“福无双致,祸不单行”,常常是那样的。

  (五)至诚则灵

  而真的达到至诚的程度的时候,是“见乎蓍龟,动乎四体,福祸将至,善必先知之,不善必先知之,故至诚如神。”“蓍”是蓍草,也就是我们现在所说的算卦,八卦最早的占问方法,就是用蓍草经过不断地细分,分过十八次之后,形成了六爻,六爻合成了一卦,这就是成卦的过程,所以用蓍草来算卦,这叫蓍。还有一种方法,是在甲骨、兽骨和龟甲的跗骨上经过灼烧,观其纹路,占卜吉凶,那叫卜。所以蓍龟就是算卦和占卜,真达到至诚这种程度了,实际上,用一种至诚的态度去了解一个事情,它就可以“见乎蓍龟”。我们在这里所说的“见乎蓍龟”,也是仅举例子而已,而在我们真的中国古代的时候,特别是在殷商时期,想要了解一个什么事情,没有今天科学预测的手段,就是用占卜的手段来实现这个目的,而占卜的一个前提条件,就是一定要诚,所谓诚才能灵。

  关于诚的问题,我们下一讲接着讲。

 

二、外内之道:诚明篇


  (一)诚的三个层面

  我们接着分析诚,《中庸》里边强调,“诚者,自成也。而道,自道也。”这个诚是指上天的纯诚。我们在分析诚的时候,应该从三个层面去分析:一者是天诚,所谓的诚者自成,所谓诚者天之道也,这是指它的真实无枉的一面。第二个层面是圣人之诚,是不勉而中,不思而得,从容中道,这种人性的纯诚,就能合乎于天道的真实,人的本性与客观的规律合二为一,当然这是最理想的境界。第三个层面就是诚之,就是要择善而固执之者也,率性之谓道,如果不能够明这个道,不能够尽这个性,不能完全率性的话,就是修,所以修道之谓教,通过明达到诚的状态,这就是诚之,这是择善固执之者也。

   《中庸》里边反复就这个三个层面去论述这个诚。这里说,“诚者自成也,而道自道也”。道也是客观存在的,虽然我们看不见,虽然它一种形而上的东西,但是它是一种客观存在,我们用理性、用抽象思维,从感性认识到理性认识,我们能够把握住道,诚是自成,是客观存在,道自道,也是客观存在的。真能做到自成、自道的程度,那就是能够了解物之终始,对世界就能有一个深透的认识。认识的不仅仅是一个静止的东西,而且能认识动态的过程,一旦认识到动态的过程的时候,才能够发现规律。比如说,四时之运行,我们就处在某一天的某一点的时候,认识不到四时的运行,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来回往复,经过了多少年之后,我们会发现是这样的,四时运动是有规律,这种规律被我们古人认识到了,我们现在作为一种固有的知识,拿过来一学就会了。

  (二)传统文化的回归

  人生的道理也是一样的,有一些它就像在我们生活中的潜规则,我们用静止的眼光是不能认识把它的,我们必须去看一看它的过去,它的现在,再展望一下它的未来。比如说传统文化回归的问题,我们今天大家看到,我们自己民族的优秀的传统文化正在复兴,有好多人对这种复兴不理解,有的人感觉到有些惶惑,甚至有些人还有些担忧,认为这是复古。关于复古的这个问题,以后我们还要涉及到,但是优秀的传统文化是基于人生的一些基本问题的思考,只要你人类社会还存在,这些问题就存在,这些问题的答案就存在,尽管它是我们古人思考的结果,但对我们今天的生活仍然不失为一份很好的参考,它仍然有现代意义,仍然有现实价值。

  传统文化的回归,你要是看一看历史,就会发现是这么一个问题,传统文化中的儒家文化在先秦之前,也不过是诸子之中的一种,诸子之学中的一个,在司马迁写《史记》的时候,在《史记》七十列传的最后一篇文章《太史公自序》里,司马迁就引了他父亲司马谈写的一篇文章,叫《论六家要旨》。在这篇文章里边,就把诸子罗列成六家,儒、道、阴阳、墨、法、名。等到了东汉《班固艺文志》,在整理刘向、刘歆父子所做的《七略》中,其中就有诸子列,就在原有的六家之上,又加了四家,有纵横家、农家、杂家、小说家,这诸子就形成了十家。儒家文化在先秦,不过是这些诸子中的一子。

  到了汉取代秦统一了中国之后,在汉初,其实儒家文化也没有受到重视。最初汉高祖打天下,获得天下之后,他下边的儒生就劝他,应该是武攻文治。汉高祖本身自己文化水平不高,但是有大略、有雄才,没文化、没知识,他看不起儒生,跟儒生说话的时候很不客气,经常说自己是马上打下的天下,他下边的儒生就说,马上打的天下,难道还能在马上治天下吗?你想一想,如果秦得了天下之后,要不用严刑峻法来治理天下,能有你今天吗?汉高祖这个人特别聪明,他听了这番话,尽管觉着听着别扭,但是他觉得有道理,也就是从那之后开始重视了文化。但汉初还是以道家,以黄老之学治国,因为那个时候,经济已经落后到了一种崩溃的境地,汉高祖出行的时候,想找到四匹色彩一样的马都找不到。所以在汉初的时候,这个国家的政策叫休养生息。

  (三)萧规曹随故事的启示

  有一个最著名的故事就是萧规曹随。高祖的丞相是萧何,等到他儿子接班的时候,丞相是曹参,曹参很有意思,他做了丞相之后什么事不干,用我们今天的话讲,他不作为,他不作为,还不让他下边的其他一些官员们做什么事情。有人看到一些事情的时候,想找他,跟丞相反映问题,一旦有人找他,他就请人家喝酒,大家一起喝到酩酊大醉,醉了之后一睡几天,醒来之后都忘了,什么都不作为。时间长了,皇帝就觉得这是问题了,就找他问他为什么占着这个位置不干活,觉得这段时间工作上有问题,怎么想的?谈谈吧。这曹丞相一听,知道问题很重了,就得认真回答,于是乎他就跟惠帝说,你觉得你和你父亲比较起来,你们俩谁的水平高?皇帝说自己当然比不了高祖了,那是一代伟人,他打的天下,自己不过是子承父业而已,比不了他。曹丞相接着就问了,你觉得自己和萧何比较起来,谁更有水平呢?皇帝说,觉得他不如萧丞相,起码萧何帮助高祖打得天下,而现在他不作为。曹丞相说,你比不上高祖,自己比不上萧丞相,人家都已经把政策制定好了,我们还折腾个啥?我们就是按照政策执行就是了,这就是历史著名的萧规曹随的故事。也就是因为不急于变,不妄动,使得百姓能够在休眠的过程中,自我疗治战争的创伤,建设家园,开点荒地,养点小鸡,明年再养两头猪,慢慢地日子就过起来了。结果也就是这样,经过恢复之后,到了汉武大帝那时候,国力强盛,经济上也很发达,军备也很充足,这样才开始有为于天下。

  所以我们说汉武大帝的雄才大略,其实也不仅仅是指他个人的财力,也是历史发展到了那一步了,有了那个条件,不是汉武帝,换个别人,到那个时候也得那么做。也正是到了这个时候,国家进入到一种和平发展时期,这种清静无为,不作为的指导思想不适用了。于是乎,一些知识分子提出要改革,在观念意识形态上要首先发生变化,以董仲舒为代表的一批儒者,就提出了儒家要度越诸子,定于一尊,也就有了汉武帝的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儒家思想自汉以后就成为中国文化中的主流文化,成为一种官方的意识形态。

  而在历朝历代的发展过程中,只要是社会一进入到和平发展的时期,这种文化就发挥了在稳定社会、促进社会进步方面的作用。

  这种现象,经过多少次的反复,已经固化成为一种历史发展的规律。我们从革命党变成了执政党,角色转变了,文化意识形态也要有所调整。而儒家文化,正好是百姓日用而不知的一种几千年的文化积淀和传承,所以到这个时期,在我们国家提倡构建和谐社会的宽松的文化政策上,它开始复兴,这也是一种历史发展的必然。

  (四)诚为事物之本

  《中庸》里边强调,如果要是能达到至诚的程度,那就能够了解物之终始;而不诚无物,如果没有至诚的态度,对事物也不能有所认识,也就不能诚,不能形成什么事。物始于诚,是天之诚成物,人之诚成事,社会之诚成理,要是不诚就什么都没有,所以诚是本,不诚就什么都谈不上。所以君子诚之为贵,不管是就地位而言的君王,还是就修养而言的君子,都是以诚为贵,走人道就走诚之之道,就是择善而固执之道。

  “诚者非自成己而已也”,不光是成自己,“所以成物也”,“成己是仁,成物是知,性之德也。合外内之道也,故时措之宜也。”这一番话非常深刻,不易理解,“诚者非自成己而已也”,不仅仅就是天性纯诚,是以成己之心施之于人,成已是仁,而成物是智,仁和智其实不过是诚的互为表里而已,在己曰仁,在物曰智,它都是性之德也。这句话很关键,为什么我们强调儒家思想的核心对人性的认定,是人性本善呢?坚定了人性本善,外显出来的东西就是德,所以我们说德者是得之于中而施诸于人的东西,对内来讲,是一种优秀的品质,对外来讲是惠及于人。所以成己的仁和成物的智都是人性之德的一种表现,这是合外内之道也,是根据不同的客观环境,有所不同的展示而已,这就是时措之宜也,合内外之道也。

  所以诚是诚于中形与外,是人性之德,在己曰性善、曰仁,表现出来就是爱、义、礼。

  (五)至诚无息

  其实,我们传统文化中,这些观念上的东西,如果寻根溯源的话,都可以从诚里找出它的根基,因而说诚是本。“故至诚无息”,要真是达到天性纯诚的程度,或者是择善而固执之的程度,就是一个什么样的状态呢?至诚无息,息是不歇息,追求至诚的圣德是永无止息的,不停息表现出来的就是长久,长久的追求而不停止,就会有效果。“久则征,征则悠远。”有了这个效果、效验,就能悠远无穷,真是能够从久达到征,从征达到悠远的状态,就是厚积薄发,这就是积累的博厚。积累的博厚才能成就高明,没有博厚的积累,就不会有高明的认识,这是自然之理。“悠远则博厚,博厚则高明。”博厚是一种德,博厚所以载物也,高明如天,“高明所以覆物也”,悠久是时间,“悠久所以成物也”,经过一个长时间的过程就能诚。

  (六)生物进化的不息历程

  其实不仅物如此,人也是如此,我们所生存的地球,这个小小的天体经过多少亿年阳光的光合作用,从无机物中产生了有机物,从有机物里边又产生了生命,最初的生命是在海洋,在海洋里边的这些生物经过多少年的演化,有一批又走上了陆地,刚开始走上陆地的那批生物都是一些勇敢者,到了陆地脱离了水中,在空气中生活,就有更为自由的一个空间。生物也有理想,有的就向往着更高一个层面上的天空,就不断地往上冲,最后就变成了飞鸟;有的就想在陆地上用最快的速度去奔跑、行走,就成为了动物中跑得最快的,像猎豹等;也有的生命,上来了之后感觉到外边的世界,虽然很精彩,但是究竟适不适合生存,心里又有些犹豫,有的生物就又回去了。我们在深海中发现的总棘鱼就是这样的,在深海里边的鱼居然有腿,说明这种生物在早期曾经到过陆地,后来觉得在陆地生活不自在,又回去了,最后潜入了深海,成为深海鱼中的一种。更为有趣的是,有一批生物是上来了又下去,下来了又上去,最后形成了两栖动物。

  而我们的人,就在这种生命发展的过程中,我们特别地强调了智能,因而,我们其他的器官都逐渐地退化萎缩了,而我们的思想、大脑却极度地发展了起来。比如说我们的牙齿,有的漂亮的女孩一笑,有个小虎牙,千万不要觉得小虎牙只是漂亮,在人类的早期,那是一个獠牙,是用来嘶咬生物的;女孩的纤纤玉指、指甲,在早期是锋利的爪子,但是经过进化,这些东西都退化了,而人的大脑极度的发达。因为脑的发达,使得现在母亲在分娩的时候,就因为脑袋太大不容易分娩,使得我们的婴儿的出生成为母亲一生之中最痛苦的一件事情。所以我们感谢母亲,就是因为在生育儿女的时候,她经历过极度的痛苦,有些原因就是因为脑袋过分地发达,太大了。

  (七)诚是悠久、博厚和高明的本源

  这就是时间的过程,不仅养育了生命,还培养出了智能,还培养出了智慧,悠久就可以成物。博厚像大地,高明像参天,悠远像历史,这其实就是我们所存在的时空,那至诚就能达到无息。如果至诚无息的话,就能够达到一个悠久的状态,悠久就能积累得博厚,博厚就能升华成高明,博厚如同大地承载着万物,高明如同参天覆盖着万物,悠久如同历史成就着万物。因此,自然而然地,诚也是悠久、博厚和高明的本源。

  真能做到这一点,就可以达到叫不见而章,不动而变,无为而成,这就是天之道,这就是自然之规。《中庸》里边到了这块强调的这个问题,“如此者,不见而章”,不用特意地往出推见,就非常地章明、明显;“不动而变”,不用有意为之就能化育文物。“无为而成”,好像不是有意为之,最后终能成己、成仁、成义,这一点就合于自然之道了。而《中庸》的这个思想,就是儒家和道家可以走向一个同源的思想,也就是在《老子》中所说的,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那人与自然就构成了一个和谐。

  我们说《中庸》强调的是和谐之路,体大精深,它有人与自然的和谐,有人道与天道的和谐,有人与社会之间所构成的和谐。

 

三、博厚高明:天地篇


  (一)天地之道即纯诚之道

  “天地之道,可以一言而尽也,可以一言以蔽之,其为物不二,则其生物不测”。天地之道就是纯诚之道,自然之道也是纯诚之道,是真实、无枉,要是真能做到真实无枉的话,那一句话就可以概括它,天地之道就是个诚。其为物不二,不是说今天做这样,明天又做那样,那是始终一致、永远不变,像天道循环,仿佛上天是有一种意志一样,这么多年来一直都不变,到什么时候就是什么样的现象,这是为物不二。如果要真是二的话,那就乱了,也正是因为为物不二,始终如一,才能发育万物,则其生物不可测,不可测之多、不可测之量,越发展越走向一个极致。

  所以天地之道可以这样概括,用六个字来概括,“天地之道,博也,厚也,高也,明也,悠也,久也”。天地之道是博厚高明悠久。大家想一想,这博厚高明悠久就恰恰能够把天的性质、地的性质、时间的性质形象地表现出来,这是一个时空,这是一个三维,天、地、时间,那就是博厚高明悠久。正是因为它为物不二,才达到了个生物不测的状态,从最初的始发站开始,如果追根溯源去考虑,实质上,所谓的天不就是一孔之明吗?所谓的地不就是一撮土吗?但是它能够使这一孔之明推及广大,一撮之土覆盖大地,由一点发散最后推到一个极致。

  (二)《中庸》论天地

  所以《中庸》里边在论述这个问题的时候,说得非常之好,“今夫天,斯昭昭之多,及其无穷也,日月星辰系焉”。最初就是一孔之明,到了广大渊博的程度的时候,就形成了浩瀚的天空,日月星辰都罗列其中了,那是由一及至无穷。那要是从地这个本质上看,不过就是一撮土,但“及其广厚”,能达到什么程度呢?推到极致的时候,那是“载华岳而不重,振河海而不泄,万物载焉”。天是万物覆焉,日月星辰都在那;而地从一撮土这一本质出发,推到极致的时候,“载华岳而不重”,华山、泰山、五岳在大地上承载着,不觉得沉,“振河海而不泄”,长江大河 、大海汪洋都在大地上承载着,不觉得很沉重,不会把它泼出去的。这是一种形象的比喻,是万物载焉,载万物以之。

  (三)《中庸》论山

  如果我们就小而言,那山是什么呢?“今夫山,一卷石之多”,也不就是一个石头吗?但“及其广大”,推到极致的话,“草木生之,禽兽居之,宝藏兴焉”。那要从极致上看山,山是非常富有的,可以草木生之、禽兽居之,有山就藏兽,宝藏兴焉,有山就有宝。山在儒家文化中,孔子强调仁者乐山,山的特征确实像一个仁者,仁是爱人,自己内在的思想从情感、从思想这方面觉得精神上特别富有,可以施与,而不用去索取,这不就像山吗?山也特别富有,你看它很稳重,给人一种非常踏实的感觉,但是里边有草木、有禽兽、有宝藏,只要你靠山,你就可以吃山,它就能给你施与,这就是山的本质。所以要是从小看,那不过就是一块石头,由石头积累而成的,推到极致的时候就形成了山。

  (四)《中庸》论水

  “今夫水”水是什么呢?水是氢原子和氧原子的一个结合,很简单的一种物质,那要是从小处看,也不过是一勺之多,舀一勺就是水。但是一旦推到极致的程度,“及其不测”的时候,“鼋鼍、蛟龙、鱼鳖生焉,货财殖焉”。也是蕴藏着万物,鼋是鳖一类的生物,鼍是鳄鱼一类的生物,蛟我理解可能是鲨一类的东西,而龙就是我们民族文化中经常强调的。龙是可大可小,能上天入海、兴风作雨,是一种非常有能力的生物。这些生物都得有水,都育造在水里边,云从龙、风生虎,龙一出来得有云伴着,云也是水、水蒸气,所以就强调这个水。要是从小看,它不过是一种简单的东西,不仅是水、山、天、地如此,就科学考察,宇宙最初不过是一个简单的开始,而之于到今天宇宙的形成,我们之所以说宇,上下四方为宇;我们所说的宙,古往今来为宙,就是从时间和空间这个角度去说,那是无边无沿。所以真的天地之道要达到一个纯诚的状态,就可以能够构成我们今天丰富多彩绚烂的世界,它的初源点其实也是诚。水不仅是鼋鼍蛟龙鱼鳖生焉,而货财殖焉,有了这些东西就可以捕捞,就可以用于交易,就可以用来作为食品,作为养育生命的东西,交换就是货财,这就可以从事商业活动,慢慢地实质上对经济发展是有用的。

  天、地、山、水就其本质都是很简单的,但是发展到了极致,都是极为富有的,那就像什么呢?实际这个道就是一个诚字,而诚实质上就是为物不二,则其生物不测,一以贯之、始终如一,这就是天道的根本。那天之道如此,人之道如何?也是如此。

  (五)文王之所以为文

  因而诗中说,“维天之命,于穆不已,盖曰天之所以为天也;于乎不显,文王之德之纯,盖曰文王之所以为文也,纯亦不已”。话语一转,通过天的诚,对天诚的称颂,又回到了我们人的生活里边来了。以诗为证,《诗经》上就说,“维天之命,于穆不已,盖曰天之所以为天也”,也正是因为这样,天遵守了这个理,遵守了这种纯诚的道,所以经历万物而不息,是“于穆不已”。诗中还说,“于乎不显,文王之德之纯”,马上说到人,文王的德是那样的纯、那样的粹,达到了一个纯粹的状态,所以他才成为文王,他才垂教万世,“文王之所以为文也,纯亦不已”。

  其实文王最初不是生下来就叫文王,文王姓姬,整个周氏是姬姓民族,他是姬昌,当然天生很聪明,小的时候资质就被老辈人就看出来了,所以在古公亶父那个时候,就觉得自己的这个孙子很聪明、很贤能,能够继承祖业,能够使我们周的这支民族走向强盛,所以就有意要把自己的位子传给姬昌。而姬昌实质上古公亶父的第三子的儿子,古公亶父的长子是泰伯,次子是虞仲,三子才是王季,但是泰伯和虞仲就看出来父亲的这种思想,两个人其实也很贤,就让贤了,人也就走了,就这样,古公亶父就传给了王季,然后再往下传,传到了姬昌。姬昌在殷商时期被封为西伯,因为他蓄阴德,他对百姓好,百姓多归之,实质上到后一段时间,他已经做到三分天下有其二,如果把当时的殷王朝做三等分的话,其实有三分之二都归属于他了。但是他也没有用武力去取代殷政权,只是到后来把位子传给了自己的儿子武王姬发,姬发“壹戎衣而有天下”,然后姬发的弟弟姬旦,就是周公旦,帮助武王的儿子成王,把周初的政权稳定了下来,然后才追封武王、文王、王季和太王,这是一个追溯过程。

  实质上姬发那种天性纯诚的性格特征在他有生之年就表现得特别好,因而诗中赞扬他说,文王之所以为文也,纯亦不已,于乎不显,文王之德之纯也。这里就一下子把从放眼世界的眼光中收到了我们的人间。

  (六)圣人之道:礼仪三百,威仪三千

  《中庸》在讲述完天道转入人道的时候,所有的描述都描述完了,最后发了一通感慨。“大哉圣人之道,洋洋乎发育万物,峻极于天,优优大哉”。怎么表现优优大哉?那是礼仪三百,威仪三千,待其人而后行。圣人之道因为合于天道,它能够发育万物,它也是极高明能达到天德的程度,峻极于天,非常的博厚、非常的高明、非常的悠远,能达到优优大哉的程度。那为我们后人留下了什么呢?留下了这个文化,留下了这个文明,用我们自己的语言来表述的话,那就留下了礼。所以圣人之道是礼仪三百,威仪三千,怎么还有三百和三千之分呢?礼仪三百中的礼是就其大体而言,可以分为三百大礼;威仪三千是指礼的小节而言,就细节而分,那可以分为三千。实质上,三百和三千都是一个概数,极言中国文化中礼仪之多,礼仪多本身是一种文明,进步到一定程度的一个标志。

  实际上,礼是本乎情的,礼是对情的一个适度的合理的控制,情是喜怒哀乐,喜怒哀乐之气是为情;喜怒悲哀之未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节者礼也,发乎出来都中节、都合适,那就是礼;致中于和就是中庸,就是中庸之道。所以说礼仪三百,威仪三千,这是圣人之道,待其人而后行,那是等着后来人。中国文化传统文化强调五百年有圣人出,那是等待着后人还要把这种文化发扬光大,能够继承下来。

  那这个后人是指谁呢?实质上,在这一篇文章里就是指孔子,但是在这里还没说,一会下边还要论述。待其后人而行,“故曰,苟不至德,至道不凝焉”。你要是不能达到一个至德的状态,这种道是不会凝聚在你的身上的;你要不至诚,你是不能得到这种道。因为这种道虽然发端于夫妇,及其致也,虽圣人亦有所不能焉,高可以鸢飞戾天,深可以鱼跃于渊,高深、博大、悠远。

  (七)《中庸》对至诚之道的描述

  这个道是什么样子?看下边这一段,实质上是对整个《中庸》至诚之道的一个极好描述。“故君子尊德性而道学问,致广大而尽精微,极高明而道中庸”。

  中庸在这里边又一次被提及出来,君子之道,君子追求的是“尊德性而道问学”,是通过问学之道达到德性之尊,因为一心信奉着要修德养性。那怎么下手呢?就以学问之途,达到尊德性之目标,这是君子所追求的。“致广大而尽精微”,广大是博厚悠远高明的大道理,精微是智取,达到一个问题的细微之处,哪怕是极隐秘之处、极细致之点,也都能看得透彻。也就是“君子之道,费而隐”,费就是致广大,隐就是尽精微,同样的思想,不同的言语表述方式而已。所以君子之道是“致广大而尽精微”,最后“极高明而道中庸”。最为好的是极高明而道中庸,致广大、尽精微,做起来就不易了,那极高明而道中庸就更不用说。它了解的、它所认识的是非常之高、非常之远、非常之大,但是它表述的时候,那是极为的朴实、极为的平常,这就是中庸之高明所在。是用中,认识得很好、很高,但是表现出来的是很平凡,这是很了不得的。

  其实后来传入我们中国的佛教也有这种特点,伟大的理论、高妙的哲学都具有这样的特点,理论应该是来源于实践,它应该是对表象的一个理性升华,它反过来能够更好地去指导实践才行。《中庸》的思想是一种极高明的理论,但是它的下手却是非常的平实质朴,是庸德之行、庸言之谨,也就是极高明而道中庸。

  (八)经典能温故而知新

  那在一个学习的过程中,应该是温故而知新,敦厚以崇礼。能做到温故知新,其实就可以做教师了,“温故而知新,可以为师矣”。

  其实我们经常说,我们的文化中有一些经典,经典是什么?有人对经典有一个非常美妙的概括,经典就是你刚一看就觉得似曾相识,说的都是我心里的话,这是我的老朋友,初接触像老朋友。然后你反复地接触它都有新意,不断地向你透露出新的信息,这就是经典。经典就能做到温故而知新,我们把什么样的书籍看作经典呢?其实就是把那些对我们人生有不断的指导意义的思想智慧之书视为经典,我们今天读《论语》有一得,明天读《论语》又有一新得,这就是温故而知新,这就是经典。

  (九)既明且哲,以保其身

  极高明而道中庸,就能达到这个程度,要敦厚以崇礼,既崇礼又踏实,是很踏实地按照礼的要求、礼的规范去做,如果真的能做到这种程度,那就是“故居上而不骄,为下而不倍。国有道,其言足以兴;国无道,其默足以容。诗曰:既明且哲,以保其身,其此之谓与”。诗中说,既明又哲,哲也是智慧,明哲就能够保住生命,我们现在说明哲保身有一点贬义了,所以从最初的词源来讲,它就诗中的这一句是没有贬义的,是既明且哲,以保其身。所以真的能够极高明而道中庸的程度,那就是居上不骄横,为下不背叛,在国有道的时候,在国家秩序井然的时候,它的思想、它的言语、它的行为足以对国家的发展有作用,其言足以兴;等国无道的时候,它的沉默、它的无语还能够让自己很好地保存生存下去。这就是一种智慧,这也是中庸之所在,这是在特定的历史时期,通过理论的角度强调,在国有道和国无道的时候,人的一种行为准则。

  我们看 《中庸》从天道落实到圣人之道,最后下降到常人之道,它真的做到了极高明而道中庸。

 

四、博厚高明:圣人篇


  (一)小人反中庸

  在中庸的前几段里,有这么一段话,“君子中庸,小人反中庸。君子之中庸,君子而时中。小人反中庸,小人而无忌惮也。”这一句放在《中庸》的前边,作为强调中庸的一句,也如空谷来风不太好解。但是随着我们对文本的解读,到下边这段文字的时候,我们就知道,小人是怎样在反中庸的。上一集我们讲的,中庸之道是合于天之道,是合于圣人之道,实质上,是择善而固执之道,是诚之道。


  1.小人反中庸的状况

  反中庸是一个什么样的状况呢?子曰,“愚而好自用,贱而好自专,生乎今之世,反古之道,如此者,灾及其身者也。”这是反中庸的一个例证。什么样的人呢?本来很愚蠢,但是又喜欢自以为是,凭自己的主观意图去做,“愚而好自用”,本来很卑贱,地位很低,又喜欢僭越、抗上、专断,这就是“贱而好自专”,这种人就是反中庸。通过这一段话,我们再联想儒家文化经典中的其他语言,相互之间有个证明,我们就对儒家的思想,有一个更为深透的理解。

  2.孔子杜绝的四种现象

  在《论语》中有一句非常简洁的话,“子绝四,毋意、毋必、毋固、毋我”,孔子杜绝四种现象的,有四种这种现象在孔子的身上是绝不出现的,哪四种呢?毋意,不要主观猜测,不能主观猜测、臆测;毋必,不要对什么事就认为一定是这样,自以为是,想当然而已,不能想当然,一成不变那不行;毋固,不要固执己见,固执己见也容易经常性地出现错误;毋我,就不要自以为是。作为孔子来讲,他从自身修养上,是绝了这四个方面,毋意、毋必、毋固、毋我。在《中庸》中,子思子引用孔子的话,恰恰是说了毋必、毋固、毋我、毋意的反面,而孔子说,“愚而好自用,贱而好自专”,像这样的人就是意、必、固、我毛病都有,这就是反中庸。

  3.复古是反中庸行为

  这些人能达到什么程度呢?“生乎今之世,反古之道”,都已经到了今天这个时代了,他却一味地想追求要走古之道,要复古,这是很讨厌的。“如此者,灾及其身者也”,历史的车轮是向前进的,你要复古那是螳臂挡车。我们在传统文化的现代传承和经典文本的现代解读这方面,一定要注意这个问题。在传统文化的传播过程中,要注意复古的倾向,要注意借着传播传统文化,搞封建迷信的行为,也要注意我们在弘扬优秀传统文化的同时,不排斥人类其他民族的优秀文化。我们尤其应该重视的是什么呢?当传统文化在我们百姓寻常日用生活中发生作用的时候,我们还要高扬着主体意识形态,我们的官方文化,我们不能因为我们宣传传统的儒家文化,来去抵抗或者是削弱马克思主义思想,那是不行的,这是在传播过程中一定要注意的。在这个问题上,谁走过一步,谁就危险,那就是“生乎今之世,要反古之道”,是不容许的。而且有这种倾向、情结的人,不客气地说,他不是对传统文化的喜爱和保护,是对传统文化的一种恶意的破坏,他在传统文化的复兴过程中,他挡不住,就把它推向一个反面,推向一个极端,是误导民众,这是很危险的。所以孔子在这里边就强调了这一点,实际这就是反中庸的一种表现。“生乎今之世”,就应该按现代的方式去处理我们自己的社会生活,非得行古道是不行的。

  我们现代在国际交往中,人与人之间的礼仪要穿西服、扎领带,如果你非得搞成长袖、阔带,戴上古代的装束,那是一种标新立异。特定的情况下,也可能有,比如在祭奠的时候,在一些文化遗产、遗址搞一些传统节日的祭奠的时候,搞一点仿古的表演,无可厚非。但是不要让古代生活的所有东西都进入到我们现代生活里边,既不需要,也不可能,同时,那也是属于我们现代生活中的一种异类的现象。因此孔子在这里边又强调,“生乎今之世,反古之道,是灾及其身者也”,很危险的,这不仅是对反中庸的现象敲醒了警钟,就是就一般人而言,因为至诚的中庸之道,既有天之道,又有圣人之道,又有常人之道,是圣人之道者就行圣人之道,是天之道就尊重天之道,我们是庸德之行、庸言之谨,要行常道。

  (二)“君子思不出其位”阐析

  下边这段文字,好像是跟前面的问题不相搭拢,但实质上是有内在的逻辑。“非天子,不议礼,不制度,不考文。”不是天子就不要去讨论定什么样的礼,制什么样的制度,发布什么样的政策,去考核现在的文化策略应该朝着哪个方向做,那不是你考虑的问题,“君子思不出其位,要素其位而行,素富贵行乎富贵,素贫贱行乎贫贱”,要守住常道,所以是“非天子,不议礼,不制度,不考文。”

  下边这段话就更为难解了,“今天下,车同轨,书同文,行同伦。”“车同轨,书同文”是秦始皇统一中国的时候制定的政策,其中就有统一度量衡,“车同轨”,六国时期各个车宽窄的距离都不一样,宽窄距离不一样就没法建设标准的道路;“书同文”,六国的文字各异,要不进行文字的统一,相互之间的文告、书信往来,大家就看不懂,就起不到一个信息交流和共享的作用。这件事做得是非常好的,从文字改革角度来讲,书同文是一件有功于后世的大事,到今天,我们仍然在进行着这项工作。我本身是从事语言文字研究的,现在国家要制定的《规范汉字总表》即将出台,就是书同文的现代版。

  但是《中庸》这篇文章讲到这的时候,有一个问题就出来了,《中庸》是子思子之作,子思是孔子的孙子,孔子的孙子比秦始皇早很多年,他怎么能知道书同文, 车同轨的事?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有人认定《中庸》这篇文章是出自于汉代人之手。现在经过研究,认为这种观点不对,那这段文字为什么在这里呢?后来的学者推测,古人在读古代文献的时候,有感慨的时候,就在中间插了一些他的批注,他的后人在传抄的时候就把原文和后人读的注按照同样的字体、同样大小的字号一起抄下来了,以至于后人的后人再读的时候,分不清哪些是前人的原版,哪些是后人的批注,最后就都混在一起了。如果按照这个思路来看的话,实际上,在子思那里边引用孔子的话,就是“非天子,不议礼,不制度,不考文”,而下边的“今天下,车同轨,书同文,行同伦”应该是后人在批改的过程中加进去的。

  因为对于理解这个文本很有帮助,举的例子很有说服力,所以我们在对文献学习的过程中,特别是我们从思想层面上来学习《四书》的经典精神,学习儒家文化的时候,我们把它一同拿来学习。如果要是从历史学的角度,从考据学的角度,从文本学的角度,进入这一个研究层面的话,这些就都是问题了。我在这里边,只是给大家提个醒,因为我们的着眼点不一样,所以我们使用的文献,对待它的态度,也和学者的纯学术研究是有所差别的。

  “虽有其位,苟无其德,不敢作礼乐焉。”不仅是“非天子,不议礼,不制度,不考文”,你即使是天子,虽然有其位而无其德,也不敢作礼乐,没有德,你虽然有其位,你做出的礼乐,它也不是正礼,也不是正乐,不能教化民众。无德本身就是没有达到纯诚的状态,这是一个内在的理路,德是所谓的从由内及外的东西,合外内之道也。“虽有其德,苟无其位,亦不敢作礼乐也。”虽然德行到了,没有地位,你做出的礼乐也不能明明德于天下,只是一个自知而已。我们的思想、教学,如果不通过现代手段把它传播出去,没人能知道,就是这个道理。

  (三)孔子对古代文献的说明

  子曰,“吾说夏礼,杞不足征也;吾学殷礼,有宋存焉;吾学周礼,今用之,吾从周。”这是孔子对古代文献的一个非常好的说明,孔子说想学夏礼,想学夏代的文化、礼仪制度,但是“杞不足征也”。杞国是夏这一宗族的封国,到了周武王的时期,分封诸侯,他不仅仅是把自己的兄弟、亲属分封王,也不仅仅是帮助他推翻殷商的功臣们分封王,还把夏、商这些古代的,在它之前那些民族的后裔,找到他们的后裔,也给他们分封一个地方,一个诸侯国,而杞就是夏的封国。孔子说,“吾学殷礼,有宋存焉”,宋就是殷的后代的封国,孔子就是殷人,孔子的祖先就是从宋到了鲁地的。宋是纣王的同母庶兄微子启的封地,这一段的故事我们在以前几集中已经讲过了,大家如果要是想了解这方面的知识,就去读《史记·殷本纪》或者是读《史记·宋世家》,就可以对这个问题有一个了解。孔子说想学殷礼,殷商时期的礼也想学,但是现在只有宋存焉,而宋没有很好地保存殷礼,杞也没有很好地保存夏礼,我学不了。为什么呢?“文献不足故也”,因为没有文献,这也就是我们今天文献学中,文献这个词的最早的词源,“文献不足之故也”,文是传世的文本,献最早是当时在历史上发生的这些事件或者人的行为,能够垂范后世,这些事和传世的文本最后都合到一起,统称之为文献。文献不足,对历史的知识就无从去掌握,对历史事件都不知道,对那个时候的礼仪制度也就无从了解。

  但是周不一样,所以孔子说,“吾学周礼,今用之,吾从周。”因为孔子所处这个时代,还是周天子的天下,社会上还用的是周礼,尽管已经是礼坏乐崩,但从形式上还是在周王朝的统治之下。从孔子修《春秋》时候开始,算是东周,也就是春秋时期,在这之前还是一统于朝的、一统于王的,周天子还是很有力量的,这个时候的礼仪制度还是实行着周礼。这里是孔子对有位、有德才能够制礼、制乐的一个说明,不能制礼、制乐,后人就没法学。

  (四)王天下有三重

  想要制礼、制乐也必须得达到一个纯诚的状态才行,纯诚合乎于圣人之道,纯诚合乎于天之道。纯诚、有位、有德就可以制礼、制乐,就可以垂世后人。怎么往上走呢?怎么样做才能做好呢?即使是有其位,怎么才能有其德呢?接下来讲述的就是,怎么样来王天下的问题。“王天下有三重焉”,能够称王于天下,能够很好地治理国家,有三方面是很重要的,要是这三方面都很重视了,就能少一些过失了。“王天下有三重焉,其寡过矣乎”,三重其实就是指前面的议礼、制度和考文,这些事情是需要非常重视的,要重视起这三件事,才能够尽可能地减少过失。

  “上焉者,虽善无征”,虽然有善心,但是没有表现出来的善行,没有善政也不行,因为无征不信,没有那个征兆、表现、绩效在那里,就不能取信于民。“无征不信,不信民弗从”,那百姓就不听你的,不听你的,你就不可能王天下。 “而下焉者”,比上要差的,是“虽善不尊”,不尊是指没有尊贵的地位,没有尊贵的地位也不行,虽然有善心、善行,但是没有广布于天下,人们看不到,所以“下焉者,虽善不尊,不尊不信。”不光是要有其德,还要有其位,这是人的一个常情。比如说同样是一句话,可能和你同等的人说这句话,你没怎么在意,如果这句话是一个你很尊敬的长辈们说的,你就可能很重视,如果这句话是高高在上的一个领袖说的,你就会认为这话说得非常的好。这在人的社会生活中,是经常存在的一种现象。古人就举这一个例子,特别的有意思,有一家墙倒了,然后他家的儿子就说,墙倒了咱们必须得修上,如果要是不修上就可能遭到盗窃;这个时候邻居家的一个人也说,要是墙倒了必须得修上,不修上就可能遭到盗窃,同样的一句话。结果这家没修墙,果然遭到盗窃。遭到盗窃之后,这家人就说,看我们的孩子多聪明,他就知道要不修墙就遭到盗窃,但是邻居家说这话的人就有可能是偷我们家的那个人。同样是一句话,就是因为身份的不同,而引起的效果就不一致。我们这不过是一个引申,来说明这个问题而已。

  “下焉者,虽善不尊,不尊不信,不信民弗从。故君子之道,要本诸身,而征诸庶民。”源于自身,要知道出发点在哪里,但是仅仅是这样还不行,还要把这种善行、德行、认知推广出去,而能做到什么程度呢?“考诸三王而不缪,建诸天地而不悖,质诸鬼神而无疑,百世以俟圣人而不惑。”做到这种程度,才是达到一种至诚的功夫,才可以王天下。

  因而王天下有三重焉,这三重是议礼、制度、考文,你必须把这些事情都重视起来了,才能寡过,怎么样才能重视起来,怎么样做才能够达到议礼、制度、考文的程度?在上、在下都有一条路,我们只有把这条路摸清、领会、掌握、实施,才能合乎于重,至诚才能达到这种中庸之道。

 

五、天下至诚:至诚篇


  (一)君子之道本诸身

  “故君子之道,本诸身,而征诸庶民,考诸三王而不缪,建诸天地而不悖,质诸鬼神而无疑,百世以俟圣人而不惑。质诸鬼神而无疑,知天也;百世以俟圣人而不惑,知人也。”

  君子之道,真的中庸之大道,应该是从哪里开始?是本诸于身,从自身开始,通过格致诚正达到修身这个程度,然后因为身体的言行举止向外推及。“本诸身而征诸庶民”,从征诸庶民这个角度来看,还是指君子,这个君子还是就地位而言的。其实《大学》也好,《中庸》也好,它有很大的成份强调大仁之学是君子之道,是给有很高地位的人做的文章,实际上是对君王的一种劝解。当然,它对于我们日常的人生,作为一种理想的追求,也是有相当借鉴意义的。“本诸身,而征诸于庶民”,道是从内在中发出来,然后落实到百姓的层面,落实到我们民众的生活里边。

  (二)君子之道所能达到的状态

  最后是一个什么状态呢?“考诸三王而不缪”,三王者,从夏大禹开始,到商汤,到周文武,这是三王,尧舜禹那也是三王。考,就是这些君子之道既是从内在的本心出发,又能合乎于民众的需求,同时要用古代的这些理智、这些三王的思想来印证的话,也互相不矛盾、也不违背,这是很好的,它也没有错误,而不谬。“建诸天地而不悖”,其实这种君子之道就合乎于自然之道,就合乎于天地之道,它不冲突、不相违背,是一种和谐状态,那是和历史的和谐、和天道的和谐、和自然的和谐。甚至达到什么程度呢?“质诸鬼神而无疑”,我们不都是敬畏鬼神吗?就是用鬼神来证实它,也没有什么问题,或者拿这个东西去问鬼神、去占卜、去求证,也没有什么问题,那是到了极高明的状态,一定到这种程度才行。“百世以俟圣人而不惑”,前面都是往前推,那再往后推,不管是过了多少年,这种君子之道让后人看来,也仍然是很有道理的,也不会感觉到疑惑,当时为什么要这么做。

  想要不迷惑,想要能解,那是顺着人性的发展,一步一步随着历史的脚步向下推移的。我们今天来回顾我们的民族文化,其实就是这样一个发展的过程,从最初文化发生时期博大精深,到了后代的学者不断地梳理、不断地注解,从梳理和注解之中掺入了自己的思想又有所发明。因而中国文化的特点不是抛开前人的思想总搞一些创新的东西,它是对前人的思想在梳理和注释的过程中,阐发着一些新意,它是在不断地补充。这是我们文化传承的一大特征,这是有别于西方文化的我们自己的文化特征,因此我们民族的东西、传统的东西是无法丢弃的,其实传统割裂了,一个民族也随之消亡了,所以“质诸鬼神而无疑”。“质诸鬼神而无疑”就能达到什么程度呢?那是知天,与天地相合才能质诸鬼神而无疑;“百世以俟圣人而不惑”,那是知人,只有对人性、人情有一个非常深透的理解和认识,我们依乎于人性、本乎于人情、合乎于人道,所建立起来的议礼、制度、考文、君子之道、中庸之道,那才可以“百世以俟圣人而不惑”,那才是知人。所以道要求极高明,是致广大而尽精微。

  (三)君子言行要谨慎

  “故君子动而世为天下道,行而世为天下法,言而世为天下则。”得做到这个程度,怎么样才能达到至诚的状态?至诚的状态最后是什么样的表现?君子是“动而世为天下道”,你所做的、你的所为就是可以天下效法的、模仿的、遵从的道路,就向着你学。“行而世为天下法”,你的行为就可以做后人的榜样,就可以作为法则。“言而世为天下则”,你说出一句话,那就是天下所要遵循的准则。所以作君子,言行要谨慎。

  “言行,君子之枢机,枢机之发荣辱之主也,可不慎乎?”对自己而言,仅仅是一个荣辱的问题;要对社会而言,有一定的地位,你作为一个君子,你的言、你的行就会影响后人,行而世为天下法,言而世为天下则,一定要慎重。你只有把这些做好了,那才合乎于君子之道。

  (四)君子“远之则有望,近之则不厌”

  君子要达到什么程度呢?“远之则有望,近之则不厌”。君子修养到一定好的程度,是远之则有望,你和他有距离的时候,你感觉到这个人形象特别高大,非常有威仪、可亲;你和他接近的时候,你总也感觉到不厌足、不满足,你总想多和这样的人来往。这就是修养达到一定程度,从内向外透出的一种人格魅力。

  人说孔子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子温而厉,威而不猛,恭而安”。孔子“温而厉”,很温和,没有那种盛气凌人的样子;但是又很严厉,让人感觉到背后透着一种威严在里边,他对你很温和,你也不敢跟他很随便,他对你非常和气和蔼平易近人,你也不会觉得跟他说话可以肆无忌惮,这种动作是非常难把握的。“威而不猛”,有威严,但是又没有咄咄逼人的气势,怎么样才能做到这一点?其实最好的下手处就是自己的行为要守礼,是“恭而安”,孔子接人待物的时候,既保持着一种恭敬的心态,又很从容。这和我们现实社会生活中有些人在交往过程中的表现形式就不一样,我们常常是对我们所敬畏的人表现出一种恭,但是一旦恭就不安,我们遇到高官、遇到领袖,我们要表现出一种很恭敬的样子,但是其实内心还很紧张,就不能做到恭而安。能做到既恭敬又从容,那是一种修为,那是一种修养的体现,所以真的君子能做到“远之则有望,近之则不厌”。

  (五)君子与人相处之道

  “诗曰:在彼无恶,在此无射,庶几夙夜,以永终誉。君子未有不如此,而早有誉于天下者也。”君子的名声是来之不易的,和人相处得达到什么程度呢?就像《诗经》里边所说的,“在彼无恶”,别人不讨厌你,觉得你很好;而在“此无射”,在你周遭的这些人里边,也没有人对你意见很大,甚至妒忌你,得达到这种程度。“庶几夙夜”,不管早晚,你都很勤勉,能够始终如一地保持着一种恭而安的心态,而不仅是在外在表现中恭而安,从内在的情感出发,还要身体力行、爱憎分明,要不然你就流于乡愿了。乡愿者是德之贼,既能做到表里如一,又能达到在与人相处的时候恭而安,让人感觉到不厌烦、不嫉妒,很可亲、很可敬,能做到这种程度的时候,那才是君子。做不到这种程度的时候,那没有不如此,而早有誉于天下者也,你要是做不到这一点就誉满天下,那你早晚要出事的,你做不到这一点也不可能有誉于天下,有誉也是得一时之名,也经不住时间的考验,也经不住历史的推敲,那不是真正的君子。所以君子的修为是从各个角度都有严格的要求,什么样的人是君子?真的像孔子那样,那才是君子,孔子的思想就能做到“质诸鬼神而无疑,百世以俟圣人而不惑,建诸天地而不悖,考诸三王而不缪”。

  (六)孔子言行合乎天地之道

  怎么说呢?仲尼是“祖述尧舜,宪章文武”,他是称颂着尧舜,思想以尧舜的思想行为为主。儒家的根源能够上溯到尧舜这来,尧也很智慧,其智如神;舜是达孝也与、大知也与。我们要是读《尚书》、《尧典》、《舜典》,要是读《史记·五帝本纪》的时候,我们对尧舜的言行、他们的形象,就都能有一个大概的认识。他们的思想、言行一直被孔子所称颂,所以仲尼是“祖述尧舜”。而“宪章文武”,是以周文王、周武王的行为和要求作为自己的言行之准则,那是作为宪章,那是大法,以文武之道为宪、为章。所以孔子的行为可以达到“上律天时,下袭水土,遵天时而合地愿、合地理,辟如天地之无之持载,无不覆帱”。像天无所不覆,像地无所不载,是天覆而地载。

  在中国文化里边,文化修为一旦能合于天地,那是至高的境界,所以我们往往有一些文化在开篇的时候,就谈天说地,我们哲学的里程碑式的著作《周易》,前面乾坤两卦,乾为天、坤为地,为后世传承;我们蒙学里的《千字文》,谈的是天玄地黄,都是从天地这说起。

  人的行为要合乎于天地之道,那才是合大道,所以仲尼“祖述尧舜,宪章文武,上律天时,而下袭水土,如天之无不持载,无不覆帱。如四时之错行,如日月之代明。万物并育而不相害,道并行而不相悖。小德川流,大德敦化,此天地之所以为大也。”仲尼的行为就像天地一样,与天地同轨,与日月同辉,与大地共存,真能做到“上律天时,下袭水土”,而且是“百世以俟圣人而不惑”。因为孔子的思想在我们中华民族的生活中,他对于我们民族文化特征的形成有非常重大的影响,以至于我们这个民族在思考问题的时候,常常借助于这位至圣先师的思想和语言,来成为我们行为的一种准则和佐证。因而在中国文化的思维模式中,有这么一套模式叫子曰诗云,我们一旦提到子曰的时候,基本上就是指孔子说;我们一旦提到诗云的时候,一般就是讲《诗经》上这么写。

  后来有人在推崇孔子能垂教万世这一点上,借助了苏东坡评价韩愈的一句话,他说“子曰”这两个字太有分量了。子是“匹夫而为百代师”,孔子是一平民,他没有获得帝王的地位,后人推崇他,他是庶人,被称为一子,匹夫而为百代师,就这么一个人。在当时的社会中,其实并没有实现他的理想,但是他的这种追求垂教后世,成为百代先师。所以这解释子解释得太妙了,是匹夫而为百代师。“曰”是“一言足当天下法”,“曰”就是说,就是一句话,但是这一句话就足以作为天下学习的法则,它是指孔子的话。你看对子曰解释得非常之到位,解释得非常之美。

  就是这样,孔子实质上垂教后人就起到了这么一个作用,像天地一样,辟如四时之错行,他强调的也是规律,就像四时运行一样,孔子的思想在我们这个民族中发挥的作用就是这样子;如日月之代明,黑白交替,日月代明。“万物并育而不相害,道并行而不相悖”,真的做到了参天地、化育万物、教化民生的作用。“小德川流,大德敦化,此天地之所以为大也”,可以与天地同大,小德川流,你取其小,就像那小河一样;要取其大,就可以风化整个社会。

  所以有人后来向孔子的弟子问孔子这个人的思想,你们跟他能学什么?弟子们说,在于人,你要资质低的,你在他那里就能学到一些你能听得懂的东西;你要是资质好、天分高,那你跟着孔子学的都是大学问、大道理。谁的天分高?在孔子弟子之中,最聪明的就是颜回,子贡跟孔子在讨论颜回的时候,孔子就问他,你和颜回谁更聪明?子贡很谦虚地说,我怎么能比得上颜回呢?我是闻一以知二,而颜回是闻一以知十,他太聪明了,我比不了。孔子一听非常高兴,孔子说是比不了,你也比不了,我都比不了,极力称赞颜回聪明。

  (七)颜回对孔子的评价

  但是颜回怎么样看孔子呢?颜回对孔子有一个评价,他说孔子是“仰之弥高,钻之弥坚,瞻之在前,忽焉在后。博我以文,约我以礼,循循然善诱也,是欲罢而不能。”这么聪明的一个人看孔子,他觉得孔子“仰之弥高”,越看越高;“钻之弥坚”,越钻越深越尖;你觉得他在你前边,忽然又到你后边了,“瞻之在前,忽焉在后”,其智如神。孔子就说“胜德如神,如在其上,如在其左右”,那就是如在前如在后,影响着你,使你欲罢不能。就是这么大的一个智慧,所以我们后人崇拜孔子、尊奉孔子,那不是没有道理的。仲尼能达到这种程度,那就是因为孔子有一种至诚至圣的心态,他的修为达到一种纯诚的状态了,他才能做到这一点。

  (八)如何达到至诚

  怎么样才能像孔子这样达到一个至圣至诚的状态呢?《中庸》里边强调,“唯天下至圣,为能聪明睿知,足以有临也;宽裕温柔,足以有容也;发强刚毅,足以有执也;齐(zhai)庄中正,足以有敬也;文理秘察,足以有别也。溥博渊泉而时出之,溥博如天,渊泉如渊。见而民莫不敬,言而民末不信,行而民莫不说(yue)。是以声名洋溢乎中国,施及蛮貊,舟车所至,人力所通,天之所覆,地之所载,日月所照,霜露所队,凡有血气者,莫不尊亲,故曰配天。”

  这里边最后总结出,什么样的聪明睿智才能够达到“有临”,怎么样的宽裕温柔才能达到“有容”,如何发强刚毅才能达到“有执”,如何的齐(zhai)庄中正才能达到“有敬”,如何文理秘察才能达到有别,提到一个非常具体而深刻的层面。关于这段文字,我们下一讲再讲。

 

六、天下至诚:和谐篇


  (一)至诚之道可通天、可配天

  “唯天下至圣,为能聪明睿智,足以有临也。”这是强调圣,圣者才能达到那种聪明睿智的程度,才能够达到君临天下的境界,真的做到了至圣的程度就能这样,实际上至圣也是至诚。“宽裕温柔,足以有容也”。如果说聪明睿智是圣的特征,那“宽裕温柔”,宽是待人宽,裕是富有,只有富有才能待人宽,温柔是以性情而言,实质上宽裕温柔就是仁的特征。所以“宽裕温柔,足以有容也”,可以包容,本身又很富有,精神上的富有,所以可以普施、可以爱天下之人,这是仁的特征。“发强刚毅,足以有执也”。这是毅和勇的特征,“发强”,发愤图强;“坚毅”,励志不动摇很坚定。足以有执,执中为一,有立场有信念,朝着自己的方向勇往直前,这是勇和毅的特点。“齐庄中正,足以有敬矣”。齐是斋忌,庄是庄重,“中”是中合,“正”是正派,这一切都合乎于敬,这是“足以有敬也”,待人要是斋庄中正的话,即使是你敬人,也能获得别人的敬重,你自尊,人家就尊重你,你敬人,人也敬你,这就是一个互敬。这是一个礼的特点,这就是礼。“纹理密察,足以有别也”。对所有的事情,就象看木质纹理一样,能清清楚楚地分析明白透彻,那是足以有别,这就是知的特征。因而这一段文字强调的是圣、仁、义、勇、礼、知,能做到这些,各种美德就俱足了,想要达到这一点,那得发乎于纯诚,至诚之道可以通天,此之之谓也。

  像什么那样呢?像“溥博渊泉而时出之”,就像渊泉一样,像地下水源非常丰厚的渊泉一样,不断地往出涌、不断地出,怎么出也出不尽。“溥博如天,渊泉如渊”。那个博厚广大像天一样,那个深刻厚实如渊一样,取之不尽而用之不竭。“见而民莫不敬”,只要它出现,民众就带着一种崇敬的心理去看待它。“言而民莫不信”,这样的人只要说话,谁能不信服呢?他的德行已经俱足了,他已经达到一种至诚至圣的状态,他既圣又仁,既毅又勇,既知礼又有知,这是多好的一种要求。因而“言而民莫不信,行而民莫不说(yue)”,他的行为只是给民众带来好处,所以老百姓是非常的欢迎,这就是圣人。

  那达到圣人之道,其实也就是通过至诚才能达到,因而这样的人名声可以洋溢乎中国,名声远播在中国,现在指我们华夏中原地区,甚至可以远播到“施及蛮貊”。往南为蛮,往北为貊,是指能达到边疆,能达到那些愚昧的地方,能达到一些文明没有开化的地方。你真的做好了,你名声不仅能够洋溢乎中国,还能施及蛮貊,能达到“舟车所至,人力所通”,只要是舟车能够达到的地方,只要是人力能够通到的地方,全都能波及到。“天之所覆,地之所载,日月所照,霜露所队(zhui)”,只要有霜露坠落的地方都能达到。“凡有血气者,莫不尊亲,故曰配天”。至诚之道可以配天。

  二、《中庸》第二大主题——唯天下至诚

  所以我们说《中庸》其实描绘是的一种极高明的境界,但是下手处要从非常切实的身边的事情一点一点地升华,最后达到那么一个境地。真的能够达到这种境地了,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况呢?“唯天下至诚,为能经纶天下之大经,立天下之大本,知天地之化育”。我觉得如果论及《中庸》的两大主题,第一个主题是所谓的致中和,中不偏,庸不倚,那就是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致中和,天地畏焉万物育焉,这是一大主题,这是一个文眼。要论及它第二大主题的话,那就是刚才说的这段话,叫“唯天下至诚,为能经纶天下之大经,立天下之大本,知天地之化育”。真是达到了一个至诚的状态,你就能够承担为天下立经立法做大事的能力了。凡为天下国家有九经,九经都不为大,那治理天下的根本之大经,因为至诚你都能抓得住。立天下之大本,那就抓住天地人之根本,你把握住这个本,本立而道生,德者本也,财者末也,你抓到这个本,之所先后则尽道。你至诚,从至诚这个境地出发,从诚这个出发点开始,达到一种至诚的状态,你就可以经纶天下之大经,立天下之大本,知天地之化育,你都能知道天地化育万物的理,你要知天地之化育,不就可以与天地无差了吗?那你就是如同天地一样,那才真正是三才者天地人,就能达到这么一个状态。

  (一)君子之道

  靠什么呢?“夫焉有所倚”,没有别的可依靠,就是“肫肫其仁,渊渊其渊”。一定要把握住那个厚道的仁字,冲着仁爱的本性出发,达到一个至诚的状态,不断地挖掘,让自己像挖掘着深渊、探求着深渊之深一样,肫其仁而渊其渊,浩浩其天,要能达到这种程度。那不是一般人所能做到的,要做到这个程度,那就是至诚,也就是圣。所以说,“苟不固聪明圣知达天德者,其孰能知之”?就这个理,真是不到聪明圣知达天德者,你跟他说都说不明白。

  我想,如果说要是给中庸摘出一两句话做题记的话,那我就想强调“唯天下至诚,为能经纶天下之大经,立天下之大本,知天地之化育”,甚至是参天地之化育,这是达到了一个极致的状态。

  实质上,整个《中庸》这篇文章到这里就推到了一个高峰的状态,后边这一段文字是余音袅袅,不觉如焉,还有一个尾音。尽管是这样的高、达到了一个极致,但是也要是从平常处下手,也用不着虚声张势。所以后边这一段强调,“诗云:衣锦尚炯”,这一句话很深,炯是粗布的意思,锦是华服,穿着华服,但是要在上边罩上一个粗布的衣裳,不要让自己体现得非常华丽,为什么?那是“恶其文之著也”,不要总是那样的外显,把才华实质上很谦虚地要包裹一下。

  所以“君子之道,喑然而日章;小人之道,的然而日亡”。要真的君子之道,虽然是无声无息,但是因为他内德深厚,所以一点一点逐渐地章明,就散发出来了;而小人之道,只是了解一个皮毛,他仅仅是按照这些概念、说的这些话去做,虽然看着好像是这么一回事,的然,确实如此,实质上那个德那个道是日亡。光去追求形式而不顾本,不去培德,那怎么张罗都没有用,这是又对我们怎么修君子之道,又做了一个正反的提示。

  (二)如何达到入德

  君子之道是“淡而不厌,简而文,温而理,知远之近,知风之自,知微之显,可以入德矣”。怎么样才能入德呢?入德要“淡而不厌”,甘于淡泊,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志远,淡而不厌,尽管很平淡,但是不厌倦,能够甘于平淡。“简而文”,既简约又文明,简约而不简单,这是大道,其实乾坤之道强调的就是简和易,“易简之理得,而成位乎其中矣”,真是得了易简之理,那成功就在这里边了。其实大道至简都是这样,所以“简而文,温而理”,既温和又理性,既好像是绵绵软软,但实质上又很有主见,头脑清醒思路清晰,如同绵里藏针一样,这是温而理。“知远之近,知风之自”,能知远近,知道远处的事是由身边这一点点小事由近及远地;知风之自,有了什么动向,知道它的缘起是什么,就像知道风是从哪里吹来的一样。这才是君子,非常地清闲,很有修养。“知微之显”,很微妙的地方也能看得很明白,仿佛是很凸显一样,做到这一点,则可以入德矣,这才算有德。

  我们在传统文化中常常讨论德,而德这个问题从概念角度来讲,又特别难解,怎样入德,在这里给我们提出了一个很好的参考。就像诗中所说的那样,“潜虽伏矣,亦孔之昭”,虽然潜伏着,但是也是能看得很明白的,所以用不着非得张扬、非得凸显,真的有德,那是无声无息、是自然而然。其实至诚就是不断地把向外的目光和心思拉回来,拉回到自己的腔子里,然后认真地去品位,认真地去反思,平平静静平平淡淡,把人生中的理想明白,把事处理完,这就是你的入德了。

  就像诗中所说,“潜虽伏矣,亦孔之昭,故君子内省不疚,无恶于志”。反省的时候不感觉到愧疚,我上不愧于天、下不愧于人。孟子说君子有三乐,第一乐 是“父母俱在,兄弟无忧”,家庭很好人丁兴旺都很全,这是一乐;再有一乐是“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不愧天、不愧于人;第三乐就是“得天下英才而教之”,能够从事教育工作,那就很好。这里边强调的就是内省不疚,无恶于志,还不要影响自己的追求,还不要做有愧于人生的事情,反省的时候不后悔,能做到这一点是入德。

  (三)君子之所不可及者,其唯人之所不见

  最后,在这里边有一句非常微妙非常温软的、也是很有名堂的一句话,需要大家一定要注意,那就是“君子之所不可及者,其唯人之所不见乎?”在社会上有些人做得那么好,我们为什么赶不上,实质上他的努力是我们没有看到的,人家是勤学、力行、反思,我们没有做到那一点,我们就不及于人。他的那些行为都是在悄无声息中做来的,那种君子之风、那种修养,我们之所以没有达到,其实是我们没有像人家那样,也是在平稳平淡之中要付出更多的努力。社会上就是这样,最初儿童在一起,大家都一样,一起上小学,一起接受义务教育,但是上大学的时候就开始有了分别了。等到大学毕业,有的人从事工作,有的人考研究生,有的人在政府做公务员,有的人到学校当教师。那么十年之后,二十年之后,三十年之后,再看一看,这些人的差别就很大了,这些人的人生格局就定型了,有些人发展得很好,你会觉得当时他也不比我强到哪里,但是就在这一段时间,他的努力比你付出得更多,他的努力你没有看得到。所以“君子之所不可及者,其唯人之所不见乎”,这一句非常深刻,我们一定要牢牢记住。

  (四)君子笃恭而天下平

  这样做下去,最后就到了一种什么程度呢?就像诗中所说,“相在尔室,尚不愧屋漏,君子不动而敬,不言而信”。真的修养到这种程度,那就是不动而敬、不言而信、不怒自威。到一种什么程度呢?就像诗中所说,“奏假无言,时靡有争”,就像我们在祭祀的时候,祭祀的行为因为出于虔敬,我们的举动都非常认真,那个时候哪怕我们不说话,也没有人敢侵犯,这就是奏假无言、时靡有争。所以“君子不赏而民劝”,他不用赏赐老百姓就努力;“不怒而民威于斧钺”,他不用发火,老百姓就知道有刑法在那里,要遵从。“不显惟德,百辟其刑之”,就像诗中所说的,那种德放到那里,就可以作为天下百刑之则,所有的具体事情都可以向它学习,都可以在那里拿来做参考。因而“君子笃恭而天下平”,君子恭恭敬敬地就是做自己那些事情,但是一旦走进社会,天下都能相互和谐。

  (五)君子之德内修而外显

  当然,诗中所说的君子是强调一个君王,君王要是真的能够像皇帝那样垂拱而天下致,天下也都平了,真的有德,那就像孔子所说的“为政以德,辟如北辰”,那就像北极星一样,“居其所,而众星观拱之”,实质上一定要从内在的修为上去强调。因此诗中说,“于怀明德,不大声以色”,真是有那种明德的话,不用张扬、不用夸耀,它是一个内修外用的形式,它是一个内藏而外显的东西,不用非得用言语去表述。所以孔子说,“声色之于化民,末也”,就是用一些严刑峻法喝斥命令,想用这些东西去教化民众,实际上那是最差的,你那种令可能最后会走向极致,那就是压迫有多深,反抗就有多大,它不可能化民,因为这种声色化民可能言行不一致,可能内外不一致、不统一,所以一定要注意内修。

  诗中说,“德趥如毛”,德很轻,它看不见,就像那轻车一样。而“毛犹有伦”,即使它像毛,那毛还能够看见。“上天之载,无声无臭,至矣”。这种德完全是一种形而上的,只能用一种抽象的思维去理解,它无形但是客观存在,你只有掌握了这个道理,明白了这个规律,按照这种理想目标去追求去努力,你才可以做到入德。

  结论

  有关于中庸,用了两天的时间,我们就把它的文本做了一个整体的说明,要想对《中庸》有一个深入细致的学习,一定要对开篇的那三句话有一个内在的逻辑。“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当你对这三句话有一个内在的逻辑认识之后,你就知道人性是符合于天道的,人性是善的,怎么能够尽善尽知人性,那是需要教化来修为的。当你明白了这个道理之后,才可以进入到执两用中的中庸之道,而中庸之道达到的一个最好的境界,那就是致中于和。而致中和是天地位焉,万物育焉,所谓天地育焉,万物育焉,那就是天地与万物与人都能走向一个和谐,都能和平共处,那就是达到了一个和谐的境地。那从哪里下手呢?就要从诚下手,唯天下之至诚,惟能经纶天下之大经,立天下之大本,知天地之化育。而知天地之化育,则可以与天地参也,那就与日月同辉。

  关于《中庸》我们就讲到这里,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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