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知自我 孙延浩 中华民族最古老的经典著作《易经》是中国哲学思想的起源。台湾大学哲学系著名教授傅佩荣博士解读《易经》,他讲:“《易经》不学一定不会,学了不一定会,学会了终生受用。”台湾著名学者曾仕强教授讲,《易经》是中国哲学思想的源头……看懂了《易经》也就看懂了人生,《《易经》其实就是告诉我们,应该如何认知世界,应该如何认知自我,从而做到,持经达变,通达乐观。 《老子》第三十三章“知人者智,自知者明……。”我写《认知自我》许多次,总是写不好,说穿了,人人都有两面性,就是看自己好的那一面多,看自己不好的那一面少。人贵有自知之明,生活中能够剖析自我,认知自我,可以扬长避短。我父亲是一个特别固执的人,什么事总是一条道走到黑,他认为对的谁劝也不听。我源于遗传基因也是老牛筋,认定了的事、说出的话不再改变,事后就是错了也很少说后悔。我头脑反应迟钝,平时说话、开会发言,总是落人之后;为人处世,不会灵活应变。因此,人际交往,社会应酬,我是尽量回避。我想问题做事情单打一,例如,我走路只看前方不顾两边,走过的路和去过的人家户,再次去会找不到门路,因此半路上,我不替他人捎带信息,就是害怕忘记了。又如,我买了个手机,报停了座机,由于我全神贯注学电脑、学经典,顾不上学用手机,只好又恢复了座机。再如,我离休后养殖花卉,订购了多种书刊杂志,专心致志,研究栽培技术,为了能在住房屋顶养花,我不惜另外租赁住房来回搬家,有人说我是神经病,瞎胡闹。 有时候,我也觉得自己所想的,所做的,又不是十分值得,却硬着头部皮钻牛角尖。有时候,我又觉得有些事情需要思考,思考的过程会很痛苦,但是,想明白之后会有一种彻悟的感觉,不管是对生活,还是对周围的人,事、物,这是不爱想问题的人所获得不了的。我认为好钻牛角尖也有好的一面,钻透了,豁然开朗,犹如陶渊明的《桃花源记》,发现了新大陆也是收获,也是快乐。 任何事物都是相对的,有舍才有得,叫做舍得。没有付出哪有收获?老子说:“万物负阴而抱阳”,阴阳囊括了万物运行的所有机理。我的感悟:舍得如同阴阳,如能真正把握了舍与得的机理和尺度,便等于把握了人生的钥匙和成功的机遇。舍得既是一种处世的哲学,也是一种做人做事的艺术。人生百年,也不过就是一舍一得的重复。为人处世,合而不流、和而不同,内方外圆,通权达变;做事、说话,应该留有余地……如《中庸》所讲恰到好处,恰如其分;如中医讲究阴阳平衡。这些理论我也懂得,但是,我知道归知道,就是做不到,把握不好尺度。看起来,为人处世这门学问与我无缘,我不是当官的料。我适合干工匠之类,如药工、修理工、理发匠等等。如果干手工艺,我会一丝不苟,精益求精,也有可能搞出点名堂来。外科医生头脑反应要快,手似夜叉,眼似鹰,我不够条件。我干内科勉强凑合,头脑反应慢还可以翻书找答案,或者请教他人,或者告诉病人另请高明。中医讲究辩证施治,处方灵活多变,我性格固执,也不太适合。我干司药还可以,根据医师处方配制药物;记得文革期间,搞备战备荒,领导叫我负责带人采集中草药,我就买来一些中草药书籍,日夜钻研,当时,我能够确认两百多种野生中草药。 中医学宝典——《黄帝内经》它的基础理论——阴阳学说,就出自《易经》,也是《易经》精髓最集中的体现。现在世界各个国家都在认真学习《易经》。由此看来,中医学理论永远不落后。中医针灸疗法是以经络学说为基础,疏通经络,宣导气血,适应症非常广泛,特别是对于急重症病痛、确有立竿见影之效。古时许多名医大都是擅长针灸。现在科技发展迅速,西医确实比较先进,许多大专院校毕业中医师,嫌针灸操作麻烦,费神费力,很少人乐意干,改革开放之后,也有专职针灸医师说什么:金眼科、银外科……学会针灸不值yue余额(不值一个小钱),甚至干脆改行了。但是,我喜爱中医学理论,尤喜爱针灸,并且“学而时习之”,下过一番功夫。早先医院人少,没有条件分科,我也不可能专职搞针灸。我是:内儿五官外妇产,APC膏丹丸散;仁丹万金油功效(早年家庭常备药能医百病),样样都懂得一点。我干医生工作数十年,因为没有进过正规学校,始终没有一个正式职称,我像是个万金油医生。 老子说:“自知则明”,知道自己行,去做事自知;觉得自己不行,谨慎去做,也是自知。我参加工作以来,很少受表扬,也很少受批评;我也想当先进,也想当模范。但是,我知道自己先天条件不足,也就很少与他人攀比,也不怨天不尤人。至于说“滥竽充数”,我自己没有主动去干过,当然也不会像“南郭先生”逃之夭夭,而是“知其无可奈何而安之若命”。庄子说的“知其无可奈何而安之若命”的思想,我个人理解就是顺其自然。但是,我也不否定自己,我有自己的主见:世上很多事情,不是一个人一厢情愿,努力奋斗,就可以改变的。因此,没有必要折腾自己,试图改变它;做任何事情,不要太勉强、太主动、太积极……过分拼命,没有必要,没有价值。这看起来好像是很消极,其实一点也不消极,“尽人事以听天命”——语出《中庸》。做任何事情,顺乎自然,顺势而为,量力而为,适可而止,不可过分。否则,如果强求之,就会像孔子所说:“过犹不及”,同样达不到目的。 1980年前后,改革开放伊始,不少人停薪留职下海经商,或者搞家庭副业。我曾养过长毛兔、鸡、鸭、鸽子、鹌鹑等。同时,我还在南垭河边开垦荒地三小块,大约六十多平方米种植蔬菜,星期日挑粪施肥,平时八点钟上班之前及晚饭之后,走去看看,管理一下。我开荒之初,有不少人警告我说:洪水期,大渡河水冲上来,会把泥土植被统统一扫而光,我说怕什么,退潮后从新再干(果然,头两年被洪水冲刷的干干净净);还有人说小偷会来偷菜、小娃娃会来糟蹋。我说也不怕,他偷不完,糟蹋不完,总会剩下一些。当时有不少人说我不务正业,想入非非……我不予理睬,听之任之;并且,我老牛筋不听多人劝阻,申请提前离休(我1927年8月出生,于1985年5月被批准)。从此,我不受约束,随心所欲,悠闲自得,真有说不出来的舒畅、快乐。后来,修筑环城公路菜地被占用了,我无可奈何。当时,路边有两家菜农,只顾做生意挣大钱,愿意把自留地无偿让我种菜,我求之不得,何乐而不为?我种植的青椒、茄子、芹菜、葱、韭、蒜……品种繁多,不施化肥农药,长势良好,品质上乘,自己吃不完就随意赠送他人。我觉得,种植疏菜胜于栽培花卉,蔬菜青翠欲滴,生机盎然,既可食用,又可观赏,更实惠,而且,河边空气清新,适当劳动,可以舒展筋骨,对身体大有裨益,可谓一举多得。就在此时川矿退休医生罗某某,她多次游说、鼓动于我,由我申请主办石棉县第一家个体诊疗所,挂牌《四川省石棉县余热医疗服务站》。1988年10月开业时,县政协、老干局、县老协……都来祝贺。我固执己见,主要搞针灸,因为针灸不能挣大钱与罗意见不一。我只干了三个多月,就自愿、主动把营业执照上缴卫生局不干了,仍然回到河边,干我的自由之(职)业——种菜。我走后,罗几次改换招牌《便民诊疗所》等,一直干到今天。现在回想起来,我也不是迂腐,自命清高,不想挣钱,而是我不会挣钱,更主要是我思想还未解放,不敢挣大钱,其根本原因还是我性格固执。 1952—1958年,阿坝、康定、艰苦地区,部队供给制时,我正排级每月五六十元,后来发工资126,70元。我每月寄给父亲10元钱,除去有时买公债,剩余部分都支援了家乡上学的侄儿侄女们。我要钱要物要它为我服务。我是真正需要的东西才买,买来即为我所用,多余的财物,特别是身边无用之物,我不愿意为它服务,总想让它离我而去。1958年九月,我转业来石棉时,只有几张公债券及很少一点转业安置费,另外就是随身携带行李,别无长物。 有人说我脾气有点怪,我也觉得自己有些表现与他人不太一样。我喜欢的人、事、物,如同中医诊病:望、闻、问、切,反之,不看、不闻、不问、不接触。就像我当年搞针灸,费神、费力、无名、无利,不少人死也不愿意干,而我乐意干;也像我现在,专注学经典,写心得,有人说我不合时宜,八十多岁了,整天打电脑像个疯子……。对于当面指摘(责)我,甚至揭我的短处的人,我一般不予辩驳,虽然,当时心里有点不舒服,过后敬仰他。对于当面奉承我、讨好我的人,我心里并不喜欢他。对于极个别人,恶意中伤我,我不会妥善应对,也不会宽恕包容,更不会以德报怨,而是一而再,再而三退让,再四时,我已蓄势待发,就像茅厕的石头又臭又硬,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我轻易不发脾气,偶尔冒起火来,如火山爆发,不可遏止。对于突发变故,如地震来临、生命危险、紧急警报……众人惊慌失措,我独神色自若,好像若无其事,相反能够妥善处置(可能是我的第六感官被激发出来了)。平常时,我好像什么都不怕,不太怕死,也不太迷信钱财、权威、大人物……更不要说什么鬼神了。 我这一生到底怎么样,是个什么东西?是草?是木?是铁?是钢?是耶?非耶?用一分为二看自己,好坏参半;用合二为一看自己,反正我就这么一个人。用《易经》的思维方式,阴阳的观点,以自然为标准看自己,我和太极图一样 一个人的性格特征与生俱来,不容易改变,所谓“江山易,本性难移”。但是,性格受到社会环境的影响也会有所变,我就有所变,我也有所不变。我现在八十四岁了,万变不离其宗,还是原来那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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