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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腰的草房
汤戈
山腰的草房里
一只破袜子也是一个家
一副旧马鞍也是一个家
这是谁长着硬茧的脚
这是哪匹马的酸痛脊背
从哪条寂寞的路上来
往哪条寂寞的路上去
又相逢了哪条寂寞的路
万籁俱亮的一生中
唯有一个人知道
剪去很久以来
总是第一个尝饭的胡须
喝完很久以来
总是第一个尝我的酒
我又要启程了
反正坐一会儿
也叫做归来
山腰的草房里
一堆黑胡须也是一个家
一个空酒瓶也是一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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