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西圆梦之旅

湘西圆梦之旅

   不知道是怎样提到了张家界与凤凰。恰遇上流感，快一个月的手伤也没好。没有人支持我的请假出行。只是，就觉得必须去了。没有悬念，没有让步的理由。似乎就像很多事情，到了最后，都会没有了它的初衷。当我必然要去做某件事情的时候，总是如此。任性，执著，而又毫无思考能力。

   出行之前，很记得在网上看到的一篇游记，也许在很长时间内，它都将是我的动力。的确如此，不是哪里不好，不是内心有多纠结。走了就走吧，该来的还会来。人总该学会将自己做一段短时间的放逐。哪怕，每一次的放逐，最后都会变得那样的漫无目的。
    在火车上，结识几个人。两个女孩，一个男孩。他们都去过凤凰。男孩曾经花了一个月时间，骑着山地车绕行青海一带。会受伤，会走到没有旅店的荒凉地带，会迷路。会毫无预知。
   想像那风尘仆仆的样子，单薄的人，站在那漠漠的天地间，也许那是一种必要亲自体验才有的美景。大漠孤烟直。他这样说,一切未知。一切全凭你的等待。旅行，便是如此。

    到张家界时，才凌晨三点。看见来接站的导游陈金彪（我们叫彪子），背着大包的我，顿时没了孤独之感。不洗，不吃，倒头就睡，一觉睡到大天亮。醒来之后，身边一切安然。想想，世界上，的确是好人多。
    所谓风景，也许便不只是在自然之中寻觅。这夜晚是。他人是，我是，你亦是。这样人与人的往来间，也是一道最真切的风景。像清晨彪子煮给我们的那一海碗面条一样，美不胜收，而又温暖人心。

    张家界市区的第一天，我们去看拍过《血色湘西》的老院子，它俗称为中国文化之魂。出来之后去烈士陵园。再出来之后依然又迷路。好在到处都有公汽可坐，1元钱无论到何地。于是，去了大庸广场，误撞到吉首大学分院，走过很多不知名的地方。若在市区的时间充裕，还可以去普光禅寺及土家风情园，说是很值得去的地方。
   在张家界市区最深的感受，是公汽上的售票员，当地的平民，都非常和善。会提示你下车，会告诉你如何坐车，不厌其烦，只是要小心小偷。

   在张家界进山的那天，遇上大雨。浓厚的雾迷了山里。已经看不清那巍峨的山脉。用导游的话说，只能是三分形容，九分想像了。没了大气的群山，只是，心境依然不错。雨水灌满了双脚，双腿因连日来的行走而酸痛，而我兴致不减。几个散客当中，三个女孩，唯有我是坚持走完每天的山路。天子山，杨家界，袁家界。三天下来，精神仍佳。彪子导游直夸我不错。
   彪子（15874499713）是一个很负责的导游，虽然山路难走，雾气浓厚，他依然会适时的介绍景点。给我们讲其中的故事（这是我搜索出的他提到过的景点：母子峰,猪八戒背媳妇,金鞭岩,文星岩,紫草潭,水绕四门，点将台，定海神针，南天门，回音壁，金鞭溪大峡谷，神鹰护鞭，师徒取经，文星岩，双龟探溪，紫草潭，千里相会，后花园，天下第一桥。迷魂台,情人谷,神龟问天；金鸡报晓，乌龙寨，一步难行，三到鬼门关，空中走郎，大观台，仙人桥，天子峰，天子座，空中田园,神兵聚会,百龙天梯；天子山自然风景区，神堂湾，贺龙公园，御笔蜂，仙女散花，天子阁，十里画廊，采药老人，水绕四门）
    我那样不泄气的走下去，分辨着周身依稀的风景。
    风景么，身边的人，亦是风景。何时是路的尽头，尽头是在永远的前方。所以，一直期待，却从不需要失望。 
   从昆明过来的大哥，临走在客栈里，分给我们缅甸带过来的芒果。他说，他背着它们穿过很多地方，才来到这里与我们相遇。大家笑赞他劳苦功高。他与天津来的两个朋友，提前一天下山去了凤凰。然后再准备走长沙一带。他真正像那种一生都会走走停停的人，越走，越果敢。

    没想到重庆的夫妻，也是要与我一天去凤凰的。于是约定一路同行。后来才知道，原来他们新婚，是出来度蜜月的。
    我们坐从张家界到吉首的火车，然后再从吉首坐汽车到凤凰。一路都在期待。
    我们知道，下一站凤凰的相遇，一定又是一个幸福的开始。
    凤凰，提起它，便已经有了温暖的感觉。《边城》，这也是接近它的人，无法忘记的一个温婉小说。不管我是不是寻着这个梦而来，也不管我是否能找到它爱情里的细枝末节，但当它已经成了有故事的风景时，一切便已渲染上神秘。它将有过去，亦有可编绘的现在。

    重庆的小夫妻，请我给他们拍一张在吉首火车上的合影。她看我困惑的表情，解释说，这便是我们旅行的见证和行迹。原来，她也是会写些旅行杂记的人。我看到他们依偎着等着我拍，脸上露着幸福的笑容，突然有点小小的感动。他们要给我拍，我笑说，你看我旁边又没有那一位，拍着没意境。我们知会的大笑。我会让他们拍。在这场旅途中，拍下来的是什么，知足的笑容下面，那其实依然将是我的幸福与伟大。
    从吉首坐汽车到凤凰城北汽车站。下了车，直接打的，依约在南华门下。网上预定的旅馆老板小渔，已经在桥上等我们。
   我回身从桥上望去。已经看到那微微荡漾的沱江水，那灰黑的屋檐，平平的成片压在我的视眼之下，让我片刻恍然。我是否已经身处在了这个镶嵌了无数人梦想的地方。是否已经真切看到它，将能触摸到它。我等待了一年，如我从前所说，也许真的只为了我们更好的相聚。

   那沿路的石板小巷，那火红的灯笼，那静默着矗立的吊脚楼，那迷离的雾气，那独行江中的木船，那轻浅流淌的江水，都将是我们追寻的梦境。梦与现实，总是会隔着那么无法诉清的无法逾越的距离，当你身处梦中，你便是最幸福的。你可以无法忆起任何的现实。没有他人的形象，没有琐碎的事物，亦没有真实生活的存在。
    所有的人，可以在这里随意的行走。你可以出售时间，出售爱情，出售创意，出售浪漫，可以出售你所有想得到的东西。发呆，哭泣，欢笑，喧叫，独饮。思念，构想，天马行空之中，你可以孤独，亦可以狂欢。
    虹桥下面，那也许是我最爱的地方。一些年轻的歌手，会在那里点上两根蜡烛，摊开吉它的盒子。当他们怀抱着吉它，随意的偏着头，两眼淡然的望着前方，弹起那些沧桑的古老的歌曲的时候，那便瞬然成了我心中最美丽的一道风景，总会有人守望着的。你可以走过他们，可以驻足聆听。可以奉上金钱。也可以与旁人在歌声中一起迷失。你终究是要离开的，而他们还会继续留下。他们还会一遍遍唱起那些充满流浪味道的歌曲。在人来人往中，在夜色似水的虹桥下，你只是过客，而这些，是他们的生活。但那也是一种无比贴近美丽的生活。无需你的猜测，无需你的怜悯的。如小Y说，也许，在凤凰这样一个地方，很多人最终停留，最终都不是为了金钱。也许真如此，那种与此地契合的状态很重要。同时，需要的，也是一种很多人无法拥有的超脱。你可以留下，但同时，你必须把自己的心，把自己的华丽梦想也留下。生活，未必永远是别处好。这是许多人，都不曾明白的道理。
     要流浪，而总有一天，是需要停歇的。因为总有一天，我们也会疲惫。 )
    小渔，便是漂泊到凤凰一呆已经两年的人。我们住在她的旅店，因預定客满，重庆的小夫妻第二天去找其它旅馆，而我因要接朋友，倒有了继续住下去的机会。江南小渔，便是随着这样一个名字让人沉醉的小旅店，我们在凤凰度过了非常开心的时光。
    我们在城里四处的走，走沈从文墓地，凤凰广场，跳跳岩，城徨庙，天皇宫，万名塔，走一些知道不知道的地方。吃小吃，坐私家木船，泡吧，又或者嘻笑，拍照，沉思。那都是再自然不过的消遣。一路有蜡染，纸扎，还有很多苗饰可买。我們把与小摊贩的换价，也当作一种乐趣。凤凰的人很淳朴，即使你换了无法成交的低价，多半也不会对你恶语相向。随处可见着苗族和土家族服饰的本地人和外地人，当你听着叮叮当当挂饰在作响，自己便也有了想融入这种氛围的冲动。买一顶编织帽，一条披肩，一条苗族挂链，一些银饰，一条碎花的民族裙子，那些，便构成了和谐的风景，和谐的我们。
     在凤凰，有幸遇到了別人说的几种美景。烟雨中的凤凰，阳光普照的凤凰，清晨沱江边妇女们浣洗衣裳的凤凰。在最后一晚，为了更好的接近它，我们寻找到沱江边的吊脚楼。熊家小屋。老板又是一个很和蔼的人。我不小心丢了她的小屋钥匙，她无半点责怪。

    只是这样，我们不得不离开江南小渔。与小渔告別的那天，我们去沱江边上钓了两条鱼。小渔亲自下厨，一条红烧，一条了做豆腐鱼汤。我沒有想到像小渔这样的女子，也能做一手好菜。她从酒吧带回的土鸭肉，还有我们的炒沱江小龙虾，一壶凤凰的女儿红，几瓶啤酒，一碟花生米，一盘清淡蔬菜，便成了我们丰盛的晚餐。在江南小渔的露天阳台上，几把藤椅，一张泛旧的木桌，一个时有欢呼传与耳旁的傍晚，就着这色香俱全的菜肴，轻而的成就了我们值得珍藏的温情回忆。举杯换盏间，我无法相信这个爱开怀大笑，爱举着她的单反相机执著的拍我们，拍自己的女子，就是那个拥有众多文字及摄影作品的小渔。她的寂寞，也许只存在文字及图片中。她的睿智，也许也并不只附于表面。人人，或许都是有故事的人。
    站在他人的世界之外，永远是别样的美好。无法评判所有我无法触及的生活，只希望，小渔，还有与我们共进晚餐的学生，独自来凤凰的十七岁小妹，一样过的越来越好。顺着自己的脚步走下去，不回头，我们也许就是最幸福的。

   凤凰，也许是带点小资的地方。你无法把生命过的永远小资，但却不要拒绝你曾有过无须计量的挥霍。凤凰的安宁与喧闹，迷蒙与沉醉，潇洒与孤独，都只是属于凤凰的。你带不走它们。带不上你将要继续的旅途。
那就像曾经的挚爱，将无法从你生命的记忆里剥离。但，也将再无法有那时那刻的拥有。我们曾经来过，曾经幸福过，那就足够。
     PS：曾有人问我，旅行的意义是什么。我无法说出什么来。大概依然只能是那句话——旅行的意义是什么，也许一直在行走，一直在追寻，答案却未必在路上，但，一路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