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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庸作品——四大恶人之小人之恶

 古叶 2011-08-06
天龙八部里有一对情侣很叫人稀奇,男的是位少林寺的有道高僧,名唤玄慈,女的却是四大恶人之一,且排行第二的叶二娘,名为“无恶不作”,可见其人平日品性。这样两个身家品格相隔太远的人居然也会是情侣,金老先生在设计情节上当真是下了一番苦功。只管一味的埋下伏笔,直到武林大会上,才由他们的仇人揭发他们的恋情,而此时,他们失散多年的孩子已经长大成人。
武林大会上,叶二娘在事实被揭露后说道,“一切不怪玄慈,是自己诱惑的他”。这话除了可以证明她对自己情郎的真情之外,没办法说明任何事。男欢女爱本是寻常事,但发生在出家人身上,似乎有些偏颇。当时的玄慈作为带头大哥,应该说在武林中已经有了很高的声望,这样的一个男子,又怎能仅仅是受了诱惑呢?更何况他们因此而有了孩子,虽然玄慈没办法时刻守在叶二娘的身边,但从叶二娘的话语来看,她并没有任何责怪玄慈的意思。这又是否证明,在叶二娘的心里,她的情郎只是身不由己,而并非对自己无情?
再看玄慈,玄慈说道,“这些年,你受苦了。”简简单单一句话,包含了多少的深情,又需要多大的努力,才能摒弃一切功利因素,在众人面前承认自己的孽情。可是,仅仅这一句话,又怎抵得过一个女子二十多年来所受的煎熬?
叶二娘姓叶,身世,武学门派都无人知晓,二娘应该是指她在四大恶人中的排名,似乎金庸连给她取名字的兴趣都没有了。书中说道,她的容颜颇为俏丽,只是面庞两边各有三道血痕。她的从前由萧远山的一句话为她说出,“二十多年前,你也是一个好人家的女子……”这句由仇家说出来的话,令人备感心酸。无论她后来做了多少恶事,可是曾经,她也是一个柔情似水,含情脉脉的女子。只是,她的爱情除了被辜负,还被利用。
又是一个因爱生恨的故事。但这个曾经温柔的女子在失去自己的孩子以后,把一切发泄到别人的孩子身上,所以她总是去盗别人的孩子,可是玩了一晚上以后又把孩子杀死。她在寻找什么,发泄什么?玄慈作为高僧,在丢失自己的孩子以后,肯定是不能出面寻找的,而叶二娘一个孤身女子,在寻找孩子的途中又遭遇了什么样的事,谁也无法猜晓,唯一知道的是,她从此性情大变,再也不能被称为一个好人家的女子了。
至于她如何列身为四大恶人之一,更无从知道,应该说,她只是一个可怜的失去孩子的母亲。如果有一段正常的爱情,肯定不会有后面的故事发生。但既然是小说,自然是有其一定的情节在其中。况且,从只言片语中可以揣测的是,她与玄慈的接触,原本是一场阴谋,而阴谋的最终,却成就了一对苦情人的悲剧,可悯可叹。
总觉得这场悲剧应该还是和慕容家的复仇计划有关,唯有他们,才能行使出如此狠毒的计谋,以一个纯洁女子的贞操为代价,诱惑一代高僧犯下色戒。可是只有因,却没有果,倘若是慕容家所为,定会彻头彻尾的跟踪到底,直到玄慈身败名裂为止。然而一切嘎然而止,倘若不是萧远山盗去了他们的孩儿,这世上便会多一对慈母孝子,少一个天下之最的恶人。
有时会对金庸老先生设置的天下四大恶人感觉奇怪。老大恶贯满盈段延庆,原本为大理国的王位继承人,因为国内叛变而身遭大难。按道理他既然是大恶人,自然应该比慕容复父子做出更疯狂的行为才对。可是摈除他心中的那些妄念,试图重新夺回王位,此外,他的所作所为,却更像一个谦谦君子。钟万仇的绝情谷中,他与黄眉僧下棋,既不让子,也不愿意被让,黄眉僧言道,“此人宠辱不惊,当真了得”。得黄眉僧此评语,别的不说,修为可见非一般了。至于后来,他发现原来仇人之子段誉竟然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从此心境澄空,一切争执都化为乌有,并且为了保护与他有过孽缘女子的名声,甘愿用传音入密,只告知自己的儿子,这显然更有君子风度,而不似一个无情无义的恶人。然而他竟然身负天下第一恶人之名,难道金老先生在这里只是虚晃一枪,造个谜团给读者,使人无从分辨到底善为何,恶为何?
老四南海鳄神更是有趣,固然凶狠有加,不辨黑白是非,但是却拘泥于师徒情分。从他一开始要求段誉做他的徒弟,到后来因为段誉的凌波微步而变成段誉的徒弟,甚至在遭遇段誉假冒的慕容复之后,以段誉的武功为荣,证明自己所拜师傅并非徒有虚表。而在故事的结尾,更因为不肯伤害段誉而遭到了段延庆的灭口。这其中的种种缘由着实令人费解。显然这位南海鳄神同志的智商有些问题,某些行为简直淳朴的令人感动。凶神恶煞这个词非他莫属,但是静观其言其行,也不过是表象上的恶,说到其内心,其实并无多少刻意害人之心。
说来说去,就是这样的恶人,如果当真成为天下最出名的四个恶人,真是冤枉之至。论穷凶极恶,就算是云中鹤,也无非是采花盗一类的,凭仗轻功做下一些令人厌恶之事。当然采花盗在当时的环境下是比较恶劣的一种行径,云中鹤色心不改,连朋友之妻也不愿放过,因而更加显得凶恶之极。说起来金庸老先生所写的采花盗出名的也不过了了几位,田伯光是因为个性张扬而显得突出,而这位云中鹤则以死皮赖脸出名。可是话又说回来,在去西夏国的路上,他居然也动了恻隐之心,不顾自己的个人安慰,救下了即将跳崖寻死的王语嫣,可谓善莫大焉,随后固然直言自己只是为了王语嫣的美貌而不顾一切,但这是掩饰还是实话不得而知,只是其人性中的善也可略见一斑。
宁遇真小人,莫见伪君子。其实这四大恶人可以说都是赤裸裸的恶,所以才有了这个所谓的排名。然而这四人又都可担当的起“坦荡荡”这个词,比起君子剑岳不群之类的人,更加令人放心,不用时时提防。恶中有善,善中有恶,谁又能真正说的明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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