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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恋 相 对 2011-08-08
(一)往事    

           很多很多的往事,记忆里依然是灼然的灿美,曾经走过的路,依稀有花影摇曳、莺声细碎。偶尔梦回,馨香绕藤。若黛远山,如烟近水。年轮划过一记记深浅烙印,一圈圈剥离时光的青翠样貌。如朝花,晨,绽放硕美。暮,落英飘洒,朝如青丝暮成雪。时光总在你感知之前,懵懂以后,静然流逝。时光的印记中,有一些人,一些事,历经岁月的淘洗仍然迸发着脱俗的釉亮,像是一张时光久远的黑白照片,就那样简纯的色彩,却永不褪色的精致。
  少时住在乡下,那是一个闭塞的小村落。四周群山环抱,山路弯弯,直奔远方。中间有山涧流过,清幽,细柔。清洌。终日涓涓流淌。山涧倾泻而下,一直唱着轻灵的歌谣,欢畅而来。家门口有条河,夏季岸边绿荫婆娑,杨柳轻飘。犹记得那时经常有稚趣的水鸭在水中自在的闲游着。顽皮的孩童,轻轻扬起手中的碎石,投掷而去。水鸭受惊,展翅扑打,水中便激起几朵美丽的浪花,这端,留下一串串清脆的笑声。笑声,伴着阵阵可爱的鸭鸣声,在小河中荡漾开来。。。
  不远处,浣衣女子,掬衣水中漂洗,水中游荡起一朵朵美丽的浪花。喜极了这样的浪花,轻盈,曼妙。水中盛开的花朵,丝丝缕缕叩击着欢畅的节律。那时喜欢采来路边的柳枝,编成花环,上面插满了一种黄色花瓣的名叫太阳花的野花。戴在头上,像闻着太阳的味道,脸上荡着甜甜的笑。羞涩的年龄,蓊葱的岁月,喜欢淋漓的情感方式。

        记得每次上学总要经过一片石榴园子,每到五月,透过围墙,远远望去,石榴花开的季节,红灿灿开满了树梢,鲜艳欲滴。开得那样繁盛美丽,乱花渐欲迷人眼。一束束,一簇簇,浓浓酽酽,散发着迷幽的沉香。看在眼里,心里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能得到,哪怕就是一朵也好,,把它用别针挂在在我的书包上,多好看。
  只是,那一道矮矮的围墙隔断了我年少心里那个微小的梦想,就那么咫尺之遥的距离,从此,心里的那份痴迷从未停歇过。那片石榴园,也就成了记忆里的一道难忘的风景。

        经常在月亮刚爬上柳梢头。便搬来小凳子,坐在家门前。数着星星,凝眸着月亮。想着童话中玉兔,桂花树,嫦娥奔月。幻想着另一个唯美仙宫的人间天堂。天上一定很美,那些美丽的仙女们此刻一定在天街闲游,无忧无虑的生活。我用手比划着。这时外婆走过来,赶紧掰下我的手来。
  “嘘,别指,别指,月亮会怪罪的”。
  “月亮是不能指着比划的,要不晚上会割耳朵呢。”
  吓得赶紧把手缩了回来。
  整晚上睡觉都捂着耳朵,生怕被月亮割了去。
  第二早上,摸摸耳朵,完好无缺。暗自幸庆月儿的善良宽厚,终是没割了耳朵去,好一阵窃喜。迎着朝霞,踩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闻着花香,和着鸟儿的第一声啾鸣,欣欣然然背着书包上学堂。坐着左右一摇晃便吱吱呀呀唱起歌来的长条凳子中结束了一天的课程。雄纠纠气昂昴的唱着“社会主义好,帝国主义夹着尾巴逃跑了”的歌曲上排着队高兴回家。胸前的红领巾映红了脸庞,随风飘扬。晚霞中的红蜻蜓也伴着我们的歌声嘤嘤轻唱着。

         在站在故乡的一刹那,这些往事突然涌上了心头,一切如昨。 年少的时候,渴望成熟,渴望有一颗饱经风霜的心,那样就可以从容的面对世俗的纷扰。成年后,才发现所谓的成熟,原来都是经过千疮百孔的磨练,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的。开始怀念那些青葱的岁月,无忧无虑地奔跑,阳光,朝气。
        有人说经常怀念过去的人便是老了。也许吧,那些曾经的张扬已经难寻踪迹了,剩下的都是一些时光的沉淀以及那些无法洞察或不想洞察的俗世烟尘。童年的时光岁月如此静好。。。

(二)青莲

    那年,随母亲走在去往祭拜佛神灵的路。故乡有一条通往寺庙的路,人们总是喜欢在九月走向那条路,传说只要去那里送上自已虔诚的心愿,来年就会如愿以偿。
那天,匍匐在佛前,我见佛端坐在莲花上,依旧熟悉的慈眉善目。久久的端看那盛开的莲花,总压抑不住心底想去触摸的渴望,而每次都被母亲的手挡了回来,怎么就不能亲近那朵莲花。而那么柔美的花被压坐佛像之下,难道不会觉得疼痛吗?
昏黄佛灯下,佛前的那朵青莲,离我那么近,伸手可及,其实又那么远,是我永久需要仰视的距离。依稀光影间,母亲的些许白发在眼底模糊湿润,青莲的圣洁,母亲的容颜,此刻在心里定格成一幅泛黄的旧日影像,在岁月里历久弥新。
心诚则灵,还是一语成谶。许是当初只单纯痴迷佛前的那朵青莲,俗心不够虔诚,母亲的夙愿终究没能了结。我看见母亲眼眶中那欲流还忍的泪花,心里酸楚。我只是无心,我恋上了那朵莲花盛开的时光。

(三)知音

            俞伯牙摔琴谢知音的故事连同《高山流水》一直流传至今成为千古绝唱。欣赏并聆听着那天然清悠的乐曲,低低,切切,铮铮,铿锵地滴落入心弦。感动于在那一首旷世绝曲的古墙外流泻不绝的几许情深。音乐的深情无声缓缓流淌着。在心灵的幽深之处揉化成最朴素、温纯的一钵净坛之水。有种温情,有种情意无关时光的脉络记载有无,千年以前,万年之后,依旧淡然如初,并明晰的刻印在传世的篇章里,翩飞在亘古的乐声里,万物皆有情,世事皆有缘,此缘是尘世造化,亦是真意,天地鸿蒙,时空交错,人情淡薄,荒凉的等侯中,若弹奏的琴音惟有一人能够懂得,惟有一人能相知相契的意会,已知足。知音矣,恨难求,自古如此,如若一曲能相逢,只愿言欢不羡仙。
  俗世红尘,那种知遇的喜悦,相切的温暖,似那一簇簇晶莹、淡黄的桂花,渗入心脾的馨香,无需非常亲近,胶著,温柔的香气也会将你迎面席卷。
  亦是知者,为音,音者,为知。

(四)取舍
  “断肠字点点,风雨声连连,似是故人来。”梅艳芳伤感的,楚楚动人,如泣如诉的唱。直唱到人的心坎里去。不再似昨日繁花似锦的季节,临水伫立,在这个优柔的分界口,深切的怀念青葱的往昔。那如花蕾花般盛开的日子,那如莲花般纯洁的细碎心事,一点点褪去。安妮说:人的心智的成熟不是越来越宽容涵盖,似什么可以接受。相反,那应是一个逐渐剔除的过程,知道自已最重要的是什么。我想这就是人生的取与舍。
(五)心境
          日子在花开花谢里起落,尘嚣里奔波前行,往日澄明的心境,愈加沉浊,昨日的情怀已被永远埋藏在时光的尘埃里。很多曾经给予彼此温暖的人,渐失音讯,在忆念中成长。光阴流逝,万物都在变异。时间,再也回不到开始的地方,曾经拔动心弦的往事,亦疏离。落入尘土,腐烂成泥。谁都是生命中匆匆的过客,,在你还未察觉时,鬓已苍苍。

在红尘中行走,倦了累了,有多少人和事。曾经让我们感动,曾经让我们流泪,曾经让我们心动。忧伤的,缠绵的,痛彻心扉,以为可以长长久的。。。。。。
  那些少年事,少年情。经过沧桑和命运的多桀,都生活在自已的轨道里。别人无法走进。自已也无法走出。只是我们一路从未放弃前行。

(六)独舞
  我们生活在自已的舞台上,命中注定是一个人的舞蹈。张悦然说,这世界上人都是孤独的。是呵,又有谁能陪谁走到永远呢?谁又能陪谁走到世界的尽头呢?都只不过是人生旅途中的一个过客。高兴,快乐,忧伤都得自已默默去承受。爱人,亲人,朋友。如是这样。
  音乐再次缓缓响起,灯光闪烁迷离。舞姿优美,自怜自赏。浸在自编自导柔美世界里,永远深藏美好。“那时候你是年青的女人,与你那时年青的面貌相比,我更爱你现在倍受摧残的面容。。。”玛格丽特.杜拉斯伤感而又动人的说道。

        年轮翻滚,青春苍老,生命愈久愈迷迭生香,沉淀到底处,才是最最平实的给予。是呵,惟有历经风雨洗礼的花儿,才倍加娇艳,俏丽。惟有历经时光磨砺的人生,才越发璀璨光洁,也惟有历经人生沉沉浮浮打磨沉淀下来的情感,才醇香醉人。注入甜美与几许尘世的美好。浪花一朵朵,在心的河流中,欢快的跳跃着,拍击着心海暗礁。借一叶扁舟,撑一支长篙,向心海更深处漫溯,,到达灵魂的彼岸。

         我知道,我该微笑,繁花似锦的春色其实一直光鲜着我的灵魂,只是料峭的春寒偶然迷离了我如水的双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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