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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离家很远的地方,在一个鲜为人知的老山上.如果,没有这个工程的开始,也许要到某年某月,这个荒山才会被人发现,在人们总以为是钱窝窝的广东,也会有如此贫穷的地方.
在广东的博罗,在罗浮山段,海拔大约有两千米左右,就是惠州抽水蓄能电站的所在地,上库和下库的高差约有一千多米,这样的高差有足够的水的冲力可以发电了. 比起我的老家云南来,那里可真的是热啊,平均的温度都在三十度左右,热得耐不住了,如果不穿衣服的话,几分钟就可以把肩膀晒破了,即使是没有见到太阳.但是在遂洞里却冷得要命,特别是在抽风时.上白班还不怎么样,要是上夜班的话那就更要命了,我呢,运气不太好,每次都碰上了夜班,我总算是知道了熬夜的难受,老是盼望着天早一点亮,我知道天一亮了,下班就快了.在冷热差如此大的地方我这样单薄的身体又怎么手得住呢?刚到那里就瘦了三公斤,而且每天的方便面让我早就受不了了.以前有人和我说吃方便面可以让人吃怕了,我还不相信.等到我自己感受到了我才知道那滋味不好受啊.因此身体早就垮了,人还怎么生存啊.不如早点溜之大吉啊. 我是带着圆万元户的梦来到广东的,到了广州我和不觉得怎么样,但是到了博罗我就有了一种感觉:会不会是上当了,我来的时候家人和我说有一种骗人的手段叫传销,是不是这个啊?心里顿时凉了大半截.接着联系的电话也打不通,我想:完了,是挨了,左打右打,总算是通了,一下子又没有想法了,但是来到了山上,看到了住房,见到了工地,我终于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是来打苦工来了! 早期和不知道什么叫打记录,只知道简单得很,就是用笔在纸上记录着用过的水泥的吨位,向上面有个交代,老板叫我好好的学,将来有前途的,我相信了,我还向我的师傅问这问那,我的师傅是个好人,她把她所学的都教给我了.我也认真的学了.时间长了我还是在抱水泥,我就想了.是不是老板骗我的,计较我帮他干苦工,因为他那里缺人嘛,但是他还是一如既往的问我学得怎么样了,我都回答他,学得好了,就差亲自去做了,他又说好好学,将来有前途的. 我还是一样的象牛一样的抱我的水泥,一直过了两个月,他的一个记录员怀孕了,没有人上夜班了,他才把我叫去做记录,做记录到是清闲了,除了没有抱水泥那么苦,但是还是一样的累人啊,一坐就是十二个小时,从天亮就到天亮,回去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一下子倒在床上就睡了,早饭都没有办法起来吃啊. 说实话我做的记录在当时是最好的,技术员做的都没有我做的好,那个技术员是个河南人,话特多,我也没有多的理会,只是遇到不懂的就问他,他也总是热心的告诉我,现在想来,总有对不住他的感觉,我一如既往的又做了两个月的记录,也没有苦到啥钱,我早就对老板不满了,他为人太差了,总是想着用三个人干出五个人的活来,当他开了三个人的工钱的时候他就又多赚了两个人的活干出来的工程,所以我说他是个好老板但不是个好人.至少我们都是左亲右戚,但是我们也不是窝囊的,我和几个工友总是以累为理由经常罢工不干,有的时候他也那我们没有办法,因为我们是做一天工有一天工钱的,不是他的正式工人.但是看到他来宿舍低三下四的要我们去上班的时候我们也软了下来,就去了.就这样一直矛盾着. 回想起那些做工的日子,真是苦啊.我们连上记录员总共有八个人,一天晚上十二个小时帮他灌了四十几吨水泥,什么概念啊,有监理的白班最厉害也只能灌掉二三十吨,还是有十个人啊,为什么呢,因为公司里包料给他<老板>,我们灌了一吨水泥他有六十块钱,他是个拿双工资的人,他是公司里的职工,又是我们的老板,公司里发工资给他,我们干的工程又给他苦了不少的钱,这是回填.还有固结呢,每三米的砼的地方就有一排固结孔,每排十个,每个孔有六米深,他的工程赚头是每米五十块钱.但是灌固结只要四个人就够了,一个配料,一个塞孔,一个记录,一个开机.灌固结的人最苦到记录员,简单的四十五分钟一个孔,记录员就看着记录仪,做资料,别人就可以睡觉了,因为孔不下浆啊,但是下浆的就大伙都忙了,但下浆的孔很少. 后来为了加大工程进度,就使用了两台记录仪,我一个人操作,因为没有人会玩那玩意,再说那很危险的.甘肃来的两个大学生,都是我教会的,但是他们都不敢碰记录仪,灌浆机所制造的压力很大的,两兆帕到一百兆帕不等,如果操作不好的话,七层钢丝的高压管都可以打爆,那就危险了,塞就经常打脱了,如果有人在架子上,把塞打飞了,把人打下来可以摔死的,那架子有二十几米高,下面是混泥土,所以没有人打压力,也没有人操作记录仪.有一个夜班,总老板去视察工地,他竟然说我在里面睡觉,看到他去了才把记录仪打开开始工作!我这火啊,冒得很啊,我耐着气做完了记录,就回来了. 当天晚上我就没有去上班了,因为没有人做记录,那天晚上就停工了,老板的未婚妻来问我怎么了,我说生病了.去不了了,她问我怎么了,我说这人一倒霉啊,喝口凉水也会呛着,她也拿我没有办法,总老板也来问我怎么了,我也说病了,他说那去看医生啊,我说医生看不好我的病,这医生能看好的吗?我说过人可以活得没有志气,但是一定要活得有骨气.做活要做了值得,我在工地上累死累活的做,你却在那里说我的不是,我这人就这脾气,不去就不去,后来我们老板来了,他问我怎么了,我就说我不干了.他也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我的脾气,就在过年时他知道了,他叫我喝酒我说不喝.那时我肠胃不好,他说一村子的人在这里相遇,又是过年,喝一杯,我到是火气了,我想,他再说我就要发火了,后来他没有说了,过年时我惨啊,一桌子的大鱼大肉我却吃不下.后来我就和他算了一下我的工钱,本来杂工是四十块一天,灌浆是六十,他到好都算了我六十,到让我欠他人情,我也没有说啥,我收拾了一下,回到昆明了. 别了,广东,别了,惠州水电站,在我有生之年的一天,我有了钱,我一定来看看我曾经做过苦工的地方,回想过去,给了我很好的教训,苦力的青年,到现在,我都忘不了我的那一幕幕抱水泥的情形和手里旋转着高压阀的危险的一刻刻,我一直都在深思着两个字:钱.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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