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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名1

 宫野泪樱 2011-08-11
新兰同人文
第一章 生日
餐桌上放了一摞食疗书,书页之间还零零星星还夹了一些小纸条来做标记。这可是兰在图书馆泡了三天才挑选出来的书。
今天是新一的生日,他永远都会忘记,但幸好有兰帮他记得。
五年前,众人合力端了黑暗组织的老巢,除了伏特加和几名底层成员逃跑外,其余人全部被警方抓获。组织的电脑里保留了当年宫野志保开发药物时留下的大批资料。有了这些宝贵的资料,灰原哀顺利的研制出了解药。所以,江户川柯南变回工藤新一,回到了他青梅竹马的兰身边,表明心意后,双方家长决定,等兰大学毕业后就让他们结婚;再说灰原哀,虽然她以前也是组织的成员,但剿灭组织她有不可磨灭的功劳,所以转为污点证人,被判了三个月的刑,刑满释放后去往英国留学。
五年后,兰顺利从东京法学院毕业,按照母亲的意思做了一名律师,在母亲的引导下,年纪轻就已小有名气;而新一因为黑暗组织还有残余未被抓获,唯恐他们会死灰复燃,这五年就一直呆在警视厅的特侦组追查在逃的伏特加等人的下落,由于他天才的办案能力,一年后就被升任为特侦组组长,在追查黑暗组织残余的同时,也负责侦办一些大案要案。一年前与兰订婚,但婚礼迟迟未办。而他的好友服部平次,已是大阪警署的侦查科科长,将来铁定要接他老爸的位置,而且在四个月前与远山和叶完婚,现在两人也不知道跑哪度蜜月去了。
“新一!”兰猛的从睡梦中惊醒,冒了一身冷汗,手不慎将摞在旁边的书摞碰倒,书噼噼啪啪的散落了一地。兰试图平静了一下,但心脏还是狂跳不止——在刚才的梦境里,她看到新一中枪,昏倒在血泊里,而自己想叫他,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兰用手擦了一下额头的冷汗,吐出一口气——幸好是梦啊……
前两天,和叶与兰通电话时,不小心泄露了新一执行任务时受伤的消息,而服部则从和叶那劈手夺来电话,慌慌张张的解释说没这回事儿,但小兰还是从他的话语中听出漏洞,在她的一再逼问下,平次老老实实的招了供——
“那个……兰啊,工藤他半个月前是受了点儿枪……啊伤……”平次本来想说得婉转点儿,刚吐出“枪”字他就知道闯祸了。
“……”兰顿时不作声了,虽然她前两天给新一打过电话,也知道他现在平安无事,但她还是感觉她的心脏剧烈的收缩了一下。
“兰!兰!你没事吧?你在听吗?!”听到电话那边突然没了声音,平次的心也突然“咯噔”一下——他敢用向上人头保证,兰若是出了什么事,工藤绝对会劈了他。
“……我没事,”兰逼迫自己冷静下来,手指在电话线上绞了一圈,死死拽住,深吸了一口气,“那……他伤得如何?伤哪了?”
“右臂、左肩,还有……左腹。”没办法,他只能硬着头皮说了下去。
“啊……”电话那一端立刻传来一阵抽泣声,异常痛苦。虽然不是专业学医的,但关于人体的一些基本常识她还是有的。
“不过他现在已经没事了!”平次赶忙补了一句,“明天就差不多拆线了,你放心吧,兰!”
“怎么可能放心!”兰带着哭腔对着电话大喊,“他打电话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告诉我……你们都知道,就我一个人,像傻瓜一样的被他骗……”
“兰,你别这样……”听见兰那样痛苦的哭声,他心里也酸酸的,“他怕你担心,所以,才一直不让大家告诉你……你别怪他啊……”
“……恩。”她低声的答道,但眼泪还是止不住往下流。她真的很想怪他,但她心里非常清楚,新一这么做的确是在为她好,她不敢保证自己在第一时间听到这样的消息时会不会直接昏死过去。
“还有,”平次突然小声的说,“等你见到他时,可千万别把我供出去啊!我可不想被工藤那小子满警视厅的通缉!”
“恩,放心好了。”兰破涕为笑,“帮我向和叶道声晚安!拜!”
一桌子的菜肴,是兰拿着食谱研究了半天才配出来的,礼物呢,也准备好了。现在,只等新一回来就好了。兰对着自己的杰作,开心地笑了一下。
“叮——咚——”
“新一!”兰欢欢喜喜的去开门。
“兰!”还是和以前一样,一进门新一就给兰一个大大的拥抱。兰只是微笑的站着,没有伸手去抱住他——她害怕碰倒新一的伤口。
兰定定的看了新一半晌——虽然帅气的脸上还是挂着那招牌式的笑容,但起色却不好,嘴唇上看起来少了些血色,脸色也是苍白的,动作也比平时稍微缓慢了一些。是啊,受了那么重的伤,气色怎么会好……
“兰,怎么了?”察觉到兰眼里泛起的一丝难过,隐隐约约的还有泪光,新一抚摸着她的脸,有些担心。
“没有事啊!走,看我为你准备的生日宴!”兰微微一笑,掩饰住了方才的哀伤,轻轻的拉着新一往餐厅走去。
菜色很多,摆盘也制作的很精美,看来兰没少在这上面下功夫,只是……
“兰,怎么都是素菜,一点荤腥都没有?”新一看了看桌子上的菜品,又回头看了看兰,装出一副可怜相,“你喂兔子呐?”
“对对对,我就是在喂兔子呢!”兰微笑道,说着拉过椅子,按着新一的肩让他坐下——刚刚动完手术,怎么可以吃太油腻的东西。
但新一在坐下时,眉头不易察觉的微微皱了皱。兰一震,立刻把放在新一肩上的手收了回来——她太不小心了,一定是碰到了他的伤口。
兰有些心疼。新一……为什么还不说呢?
餐桌上,二人有说有笑。兰给他讲她最近经手的案子,听着新一给她提出一点意见;新一也给她讲他最近的丰功伟绩,当然,他把一些事的壮烈程度控制在了兰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也剪掉了一些内容,比如,他的伤。
兰听着他讲,表面上虽是笑咪咪的,可心里却难过。还不说吗……新一……
晚饭过后,已是晚上九点,新一接了一个电话,便准备离开。兰知道一定又是高木警部的电话,八成又是什么烂案子的事。兰没有拦他。她知道,有的时候,对于一名刑警来说,公事要比私事重要。她不想让他为难。
兰送新一出了玄关。
新一拉着兰的手,一脸抱歉的看着她,说道:“对不起,兰,这个案子差不多要告一段落了,然后我一定多抽出时间来陪你好不好?笑一个!”
“切!我才不和那不会说话的案子吃醋呢!”兰撇撇嘴,把脸扭到一边,酸溜溜的说,可眼里已有盈盈的泪光。
“那……我走了。”新一知道,兰虽嘴上这么说,可心里还是很伤心。说着,吻了吻兰的额头,转身离去。
“新一……”兰拉住了正要离去的新一,让他正对着自己。
“怎么了,兰?”新一不解。
兰满眼都是泪水,颤颤巍巍的抬手,去解新一上衣的纽扣。
新一一惊,下意识的抓住兰的手,凑近她,坏坏的笑问道:“想干什么啊?”
兰抚开了他的手,继续去解他的扣子:“知道么,我一直都在等你告诉我——告诉我你受伤的事。”
新一一震,松开了她的手——她都知道了……
下一秒钟,兰就定在原地不敢动了——新一的胸膛宽阔而结实。只是……只是那两个可怖伤口……
在看到新一伤口的一瞬间,兰如遭雷击——那两个伤口的严重程度远超出了她的想象!
那两个伤口直径都差不多有两指宽,深可见骨。其中肩上的那个伤口应该是直接对穿了身体。虽然伤口已经拆了线,结了痂,但她依然可以清楚的看见皮下组织的血肉模糊。
她再也忍不住了,失声痛哭。
新一看到她这个样子也很难过,他当初没敢把自己受伤的事告诉兰,就是害怕她会如此。她太善良,见不得别人受苦……
新一心疼的揽过兰,让她靠在自己的右肩上哭泣,并轻声安慰道:“好了好了,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么。这点小伤,死不了人的,放心。”
兰靠在他的肩上微微战栗,泪珠不受控制的大颗大颗的往下落。她真恨自己没用,除了哭,她什么也帮不了他。
过了一会,兰慢慢的平复了情绪,抬起红肿的眼睛,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放在新一手上,擦了擦眼泪,很认真的看着他道:“你要记得,无论什么时候,都要带着它。”
新一对着兰微微一笑,带开盒盖——里面是一个小小的护身符。盒子上还刻了“华光寺”三个字。
这应该是“金光护身符”,新一以前见别人带过,而且还听说,这种“金光护身符”,需要求符的人心里念着希望佛祖保佑的人,并且诚心的在佛像面前跪拜九十九次才灵——这个傻丫头,也真这么去做了么……
新一微微一笑,把护身符戴在脖子上,然后拎起来,凑近兰,对她晃晃,露出招牌微笑:“放心,我一定带着,洗澡都不会拿下来!”然后用手去轻点了一下她的鼻尖。兰笑了,低头擦了擦眼泪。但又仿佛沉思一般,好像在犹豫什么,但最终还是下了决心。
兰再次仰起脸,微红,定定的看着新一。在她美丽的眸子中,仿佛漫天的星辰都坠落其中,而她脸上的红晕,如同朝霞一样令人炫目。这一刻,正要离去人也不由自主的为这美丽的如同梦幻般的情景而顿住了脚步。
“新一……”兰轻轻的开口,“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新一的心痛苦的收缩了一下,心里泛起一丝莫名的哀痛——她这是在向他求婚啊……
“兰……”新一垂下头,眉头微微皱起,不忍心回答,也不知怎么回答,但最终还是幽幽的吐出一句,“等我把手头的这个案子忙完,再来讨论这个问题,好不好?”
“恩……”兰垂下眼帘,掩饰住了失望了神色,也掩饰住了泛起的泪光,只是轻轻的应了一声——她曾经暗示过他很多次,但都被他打马虎眼似的应付过去了。她的脸皮很薄,而今天,她是了下很大的决心,才决定由她向他求婚,可他又是这样的应付她……
她当然相信他是爱她的,而且她也已经是他的未婚妻了,可他为什么好像很回避这个问题,他……不想娶她……
“兰,那我走了……”新一转过身去,不敢让兰看到他被水雾弥漫的双眼,更不敢回头去看兰的眼泪和她单薄的身影,“再见……”
此时他的心痛,比身上的伤要痛一千倍一万倍——他又让兰流泪了……
新一轻轻的带上门,离去。
在拐出看不到兰的家门的时候,新一仿佛失去了全部的力气,颓然的坐在楼梯上,将滚烫的额头埋入手心——
她竟然向他求婚了……
这本应该是由他提出来的事,他却让她开口……
不只这样,他居然还是在应付她……
而且,他还让她哭了……
他又伤了她的心……
难道他不想娶她吗?不!他当然想!能和她在一起,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幸福。如果他的生命只剩下一日,他也会觉得这要这一日是和她在一起的,也可以死而无憾……
可是,他是一名刑警,而且是特侦组的刑警,每天与形形色色的犯罪组织周旋的刑警,每天与死神打交道的刑警!
每天清晨的朝阳初升,都可能是他人生的最后一次日出;每天傍晚的晚霞落日,都可能是他在这人世的最后一次流连;就连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可能是他最后的回忆;每次离别时对她轻轻说的那句“兰,再见……”,都可能是他们最后的道别……
这样的他,可以对她承诺永生永世的爱,却不敢承诺能给她一生的幸福……因为,只要上面的任何一种“可能”变为现实,他留给她的,将是无尽的痛苦……是的,无尽的,痛苦……
第二章 决定
没日没夜的忙了一周,这次的关于毒品走私的案子总算完结了,上级给他们特侦组放了一个不错的“小长假”。
所谓的“小长假”,不过就是能和别的组的同事一样,可以正常的按点上下班,可以享受正常的双休日——而这些对于他们来说,不啻于是一种恩赐。
有假期可真的不错,不用天天起早贪黑的围着几个让人看了就恨得牙痒痒的人转,更不用每天早上为又能看到日出感慨一番,但最重要的是,他有时间陪兰了。
下班后,新一先去超市买了些东西,然后就去了兰的公寓——四年前,英理就搬回小五郎那里去住了,兰为了不打扰复合后的父母增进感情,就主动搬了出来。
新一一手拎了一大包零食站在兰公寓的门口,按了半天的门铃都没人应答。
“兰不在家?这都几点了?”新一喃喃自语,“还是没听到?”
无法,他只好掏出兰给他的备用钥匙开门进去。
“兰!我回来了!”新一在门口放下东西,一边换鞋一边对着屋内大喊。
没有人应答。兰果然不在家。
新一在屋内转了一圈,没发现兰有回来的迹象——屋内很整洁,报纸放在了鞋柜上,早餐的盘子放在水池里没来得及洗,晾晒好的衣服也没来得及收。看来屋子的主人今天早上起床晚了,所以才这么匆匆忙忙。
兰也许是去参加聚会了。都怪自己没有事先告诉她一声,如果是这样,就别打电话打扰她了。
新一把买回来的零食放进冰箱,便当放进保温箱。然后开始帮兰把没洗的盘子洗好,没收的衣服收起来。
等他做完一切后,再抬头看看钟,已经八点了,兰还没回来。
新一未免有些紧张起来,赶忙掏出手机给她打电话。
居然关机!
新一这下子是真的慌了,又赶紧拨通毛利家的电话。
“喂,你好!毛利侦探事务所,请讲!”接电话的是英理。
“喂,阿姨好!是我,新一”新一答道。
“是新一啊!最近好不好啊?忙不忙啊?有空来家里坐坐啊!”英理笑答道,她现在是非常看好她的这个准女婿。
“新一啊!我的乖女婿!什么时候回来啊?!我可有一阵子没见到你了!快回来给我讲讲你最近的案子!”还没等新一说话,那边的电话又被小五郎夺了过去——他现在对新一的态度可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到处炫耀他这个准女婿有多么多么的能干。只要新一一去看他,他就拉着人家没完没了的唠,兰和英理一句话都插不进去。
“叔叔好!有时间我们就回去。”新一现在心里着急兰,没心情陪他唠家常,在小五郎打开话话匣子之前,赶紧切入正题,“兰在吗?”
“兰?没有啊!她不是应该在公寓吗?”小五郎先是有些疑惑,但马上提高嗓门,从声音也可以听出他的狰狞,“你们吵架了?!你欺负我女儿了?!是不是!”
新一觉耳边“嗡”一下,赶快把电话从耳边拿走——幸亏他反应够快,不然现在内耳膜一定出血了。
“给我拿来!吃你的饭去!”英理夺回电话,像训儿子似的说了一句。
“你煮的东西能吃么!”小五郎低声的嘟囔了一句,心不甘情不愿的走了。
“新一,兰怎么了?你们吵架了?”英理急忙问。
“没有。”新一赶忙解释,“我从回来就没看到兰,所以想问问她是不是去你们那了。”
“兰到现在还没回来?”英理回头看了一下钟,也有些着急了。
“是啊,她下班后有没有说要去哪?”也许只能从英理这儿得到些线索——兰一直都是在英理的事务所工作的。
“没有啊……”英理想了一下,“对了,她这几天走的都挺早的,而且还很急的样子,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不管怎样,我先出去找一下。”新一已经等不了了,生怕这么晚了兰会出事,“找到后我会给你们打过去。”
撂下电话,新一就往门外跑。但在经过兰的卧室时,他停住了脚步——好像有什么不对。
他走了进去,环视一圈,眼神最终落在兰的写字台上——兰的写字台上放了一厚摞书,而且还是关于医学方面的。
兰是学法律的,怎么会有这么多关于医学方面的书呢?而且这些书看起来又都是被人用过的旧书。
新一心下有些疑惑,走过去拿起几本翻看——都是关于临床护理的,其中还有几本是兰记的笔记,字字句句,非常认真,旁边还有别人批注的笔迹。
可当他拿起另一本书,刚翻开第一页时,手指突然顿住,四个字闯入他的视线——新出智明!
怎么会是他?!
不知为什么,每次看到新出医生,他都有种莫名的醋意。也许是自己多心了,但他总是觉得新出看兰的眼神过于温柔了些……
新一把书合上,叹了口气——其实,这样也好……虽然自己不愿意承认,但新出医生确实是个好人,兰若是和他在一起,也一定会幸福吧……
“咔、哒”
门口有人拿钥匙开锁的声音。
“兰!”新一赶紧跑出去看。
“新一!”看到他,兰也很是惊喜,毕竟一周没见了,门还没关好,就直接扑到新一怀里去了,“你怎么没告诉我你要来?吃饭没?”
“没有,但我买了便当!”新一抱着她转了一圈,“你去哪了?这么晚不回来,我都担心死了!”
嘿嘿,不告诉你!”兰狡黠的笑了下,从背包里拿出两本书,向卧室走去。
新一扫了一眼那两本书,眼神微微一变,也跟了进去——他已经知道兰去干什么了。
在兰把书放到写字台上前,新一把书从她手中抽了出来,身子靠在一旁的柜子上,随意的翻着。
兰一惊,立刻就想抢回来。
新一把书举得高高的,任兰连蹦带跳的都够不到。
“怎么,还不说?”
“就不说!你还我,新一!”
“不说就不给喽!”
“你还我啦!”
“那你就从实招来喽!”
“不要!你还我!”
“你不说我也知道了!”毫无预兆的,新一放下手,把书递到兰的面前,冲她帅帅的一笑。
“讨厌!”兰赶紧拿过书,抱在怀里,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转身走向写字台。
“你去上培训班了,临床护理的培训班,而且已经上了有一周了。每天晚上都要温习功课,弄得这几天早上总是睡过头,对不对?”新一在她身后自信的说道,就如同他总是的挂在嘴边的那句“真相只有一个”一样自信。
“你怎么知道?”兰转过头,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问道。
“切!这还不简单!第一,你写字台上的那些书都是关于医学上的临床护理的,而且我上次来的时候还没有这些,所以你这几天的活动和肯定他们有关;第二,你的这些笔记,都已经记的这么多了,上面还有批注,所以是去课了,而且我问过你妈妈,她告我你这一阵子都是急急忙忙的下班,说明你这课上了有一阵子了,对不对?”新一凑过来,微微一笑。
“恩——说下去。”兰听得津津有味,微笑的点点头——他最喜欢看新一在推理时的那自信帅气的表情。
“第三,我刚到这儿时,就发现你碗没洗、衣没收,这就说明了你今天早上一团乱。而且,放在门口的报纸,也证明了你是临走的取的,因为来不及了,所以就甩那儿了,”新一又凑近她,坏坏的笑了一下,想逗逗她,“第四,刚才你回来看到我时那惊喜的表情,说明了你不是背着我去会小情人了。”
“喂——!”兰生气跺脚,拿出怀里的书就想拍他。担新一一抬手就接住了她的手腕,继续他的推理秀。
“第五,你写字台上的咖啡杯,如果是今天早上喝的,应该放在餐台上才对,而放在了这儿,说明你是昨天晚上喝的,也就是说,你昨天熬夜了。还有,旁边的新开封的咖啡盒里只剩下一条咖啡了,说明你可不止熬了一天的夜哦!”说完,帅气的摆了一个poss,“怎么样,侦探风采不减当年吧!”
“少臭美了你!”说着转过身去把书放好——兰嘴上这么说,可心里却是高兴得很。
“为什么去学这个?”新一从后面伸手抱住了她,在她耳边轻轻的问。虽然心知肚明,但他还是喜欢听兰自己说出来。
“因为……你若是再……”兰将头靠在他的肩上,垂下眼帘,“我想,由我来照顾你,总会比别人做得更好些。”
“……”新一收紧臂弯,将头埋在她的秀发间,掩饰住了眼底泛起的泪光,许久,才慢慢吐出一句,“谢谢你,兰。”
兰脸上浮现出一个浅浅的微笑,她闭上眼睛享受这一刻的幸福,“那么,你就为了我,好好的保护好你自己,好吗?”
“恩。”新一坚定的应了一声。
幸好新一把便当放在保温箱里了,现在拿出来还是热的。
席间,新一一直沉默不语,几次想开口问新出的事,但总觉得这样做未免显得自己太小气了,所以就一直这样憋着。
兰以为他身体不舒服,问了他几次,但他都说没有事。兰也就以为他又在想案子了,没有再说什么去打扰他思考。
最后,新一实在憋不住了——
“兰啊……”新一还是开口了。
“恩?什么事?”兰抬头,看着他问道。
“呃……”新一不知道怎么问起才好,但开都开口了,只好硬着头皮问下去,还得装出一副笑脸,“新出医生最近好不好啊?”
“你说新出哥啊,他最近很好啊!”兰很自然的回答,“诶?你怎么想起来提到他?”
新出——还哥?!
新一差点一口汤喷出来——不管了,非问清楚不可!
“啊哈,因为我看你的那些书好像都是他的,所以——”新一继续装笑脸,仿佛又想到了什么,突然把脑袋伸过去,紧张兮兮的问,“他不会就是你的老师吧?”
“不是啊,”兰摇摇头,“但我的老师确实和新出哥有关系。”
居然还有牵线的!
“什么关系?!”新一双手撑着桌面,整个人都快站起来了。
“是新出哥的妻子啊!”兰答道。
“妻子?!”新一愣了一下,眨眨眼睛,“新出结婚了?!”
“是啊,”兰答道,“之前我也不知道,第二天下课时遇到了新出哥来接他妻子回家,才知道的.”
“哦,是这样啊。”新一一屁股坐回座位,吐了一口气,擦了一下汗——吓死了。
“哦——!”兰看着他如释重负的表情,开心地笑了一下,“你刚才压抑了那么久,原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啊!——你在吃醋,对不对?对不对?”
“切!”看着兰开心得意盯着自己看,新一不自觉的脸红了,把脸扭到了一边去。
看到新一的窘相,兰很是满意的笑了。
本来自己最大的情敌已经退场了,新一觉得自己应该觉得高兴才是,可另一件事,去不由自做的攀上了他的心头——
“兰……”许久,新一低声开口。
“恩?”兰看着他,只见新一头低得很低——今天新一是怎么了,有点怪怪的……
“兰,你说……我要是哪天在执行任务时,死了怎么办?”新一艰难的开口——这的确是他不可逃避的一个问题。
兰浑身一震,大脑出现几秒钟的空白,许久才慢慢回过神来:“我以后不许你说这种胡话!”
“兰,别逃避!”新一有些激动,“你知道吗?和我在一起可能很危险!”
“我不怕!”兰坚定的看着他,“你知道吗,我这辈子,最大的幸福,就是和你在一起。就算有一天真的要死了,我也不会后悔!”
“兰……”新一看着她——听到兰这么说,他本应该觉得高兴,可他却觉得莫名的害怕……这一走神,以至于兰后来低声的说了一句什么他也没听见。
是的,他当然害怕!他害怕失去兰!他害怕兰会因为他死去!
在此之前,兰曾不止一次的收到过恐吓信或恐吓电话,发出者的目标全都是针对他的,而他们却把包袱的矛头指向兰——
报复他最心爱的人,一定比报复他来的容易些。在这个世上,唯一能击溃他的事,就是兰的安危。
兰是他唯一的缺口。
他想,他也许是一个自私的人……他宁可死在仇人的枪口下,也不能忍受被兰抛下,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活在这个世上。
就算再不忍,就算再心痛,他也必须做个决定——对于他来说,兰的平安,才是最重要的……
既然是这样,那他宁愿……
“新一,你在想什么呢?”兰打断他的思绪。
“啊?什么,兰?!”新一回过神来,茫然的忙问。
“你根本就没有在听嘛!”兰蹙眉,不高兴的低下头——明显的又是在占她便宜嘛!
“我刚才问你,”无法,兰只好又讷讷的小声重复了一遍,“你准备什么时候向我求婚。”
“啊,你说这个啊!”新一恍然大悟——怪不得兰会生气,让一个女孩子家的这样左一次右一次的提,自己还没注意听,换谁都得冒火吧?!
“等下次吧,给我几天准备一下!”新一笑答,但已在心里做好了一个决定。
“真的吗?”兰有些不信任的看了他一眼——她已经被他敷衍了好几次了,这次不会又是在敷衍她吧……
新一根本不敢直视她询问的目光,侧过头,想转移话题:“哎呀,我都忘了!赶快给你妈妈回个电话!告诉她你已经回来了,不然她得急死!”
“啊?你也真能兴师动众的!”兰心思简单,听他这么一说,赶紧跳起来,跑进屋里去回电话。
第三章 分别
三天后。
兰从培训班下课回家已是晚上八点。刚走到门口就闻到了从屋里飘出来的饭菜香。肚子很是抗议的“咕嘟”了一声,提醒她自己已经瘪了。
兰本来还是昏昏沉沉的,一闻到饭菜香也立刻来了精神,急忙翻钥匙开门。
“新一,我回来了!”兰还没来得及把包放下,就欢欢喜喜的往厨房跑。
餐桌上的饭菜还真是丰盛啊!上桌的就已经有六盘了,而新一还在厨房里忙碌着。
兰也真是饿坏了,她感觉她现在可以一口气吞下一头牛!
“这家伙今天是怎么了?这么多,两个人吃得了么?”兰不免有些奇怪。但看新一这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一副居家男的样子,还蛮是可爱!
“兰,你饿了就先吃吧,我还有一个菜就搞定了!”新一的声音从厨房传出来。
“不急,我等你!”兰笑答。
突然,她恍然大悟——哦,知道了!木头人儿终于开窍了!
“尝尝这个牛排,”新一忙完,在她对面坐下,“味道怎么样?”
“好!”兰笑眯眯的夹起一块,“恩!好吃!”
兰是饿急了,埋头就是吃,还时不时的夸新一厨艺好。
新一没有吃饭,只是静静的看着她脸上甜美的笑容和狼吞虎咽的可爱的吃相出神,嘴角不由自主的攀上一丝笑意,可那个微笑,却隐藏了淡淡的苦涩。
“新一,你怎么不吃呢?”兰吃着吃,才发现新一根本没有动筷。
“我不饿,你吃吧。”新一温柔的回答。
“哦……”兰看着他脸上的笑容——的确很迷人,但是,她感觉很奇怪……那样的笑容好像隐藏了什么……
“新一,你是不是想说什么?”兰看着他,试探性的发问。
“没有,你吃饭吧……”新一神色黯淡了一下——他不想打破这一刻的温馨。他想再多看她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我吃饱了。”兰回答,放下餐具——笨蛋!你这样盯着人家看,怎么吃得下去啊!
“那么……”新一苦笑了一下——看来,该结束了……
“兰,我们……”新一低下头,不敢看兰的眼睛,“我们……”
兰也羞涩的低下头,暗自惊喜的微微笑着——她等这一刻已经等得很久了,新一若是再不说,她就要直接拖他去公证了!
“分手吧……”
什么?!他、他说什么!
震惊!兰猛的抬头,不可思议的看着新一——他刚才说什么?!
新一也在那一刻抬头了,但一触及兰的目光,便烫到似的移开了视线。
兰根本没有听懂新一的话,只是怔怔的望着他——分手的意思是什么,什么是分手……
一时间,屋内静悄悄的,时间仿佛在这一瞬间凝固——新一侧过头,努力的掩饰眼中的凄迷与泪水;兰坐在他的对面,脸色惨白,整个人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不知僵持了多久,兰先打破了沉默。
“你……”兰嘴角扯动一下,她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她死死的盯着新一,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
“呵呵……”兰似乎想明白了什——新一这一阵子有些反常,上次还说了那样莫名 其妙的话。但是,她不是很确定,“如果你的理由是什么为了我好,为了我的安全着想,那么我告诉你,我不同意!”
新一不易察觉的一震:“不,不是……”
他早就想到了兰可能会这么说,所以他事先准备了好了一个理由——一个非常残忍的理由。
“我爱上别人了……”新一感觉自己在发抖,连呼出的气都在颤抖,但他还必须抬起头只是兰的眼睛,“对不起,兰……我爱上别人了……”
“……”
“她叫纪川美,是我同组的组员,也是我的得力助手。”兰的眼神让他心痛,每说一个字,他的心就像针扎一样的痛。但他知道他活该,他活该承受这样的痛苦——因为,他所吐出的每一个字,正如刀般的在割着另一人的心。
“她是一个很好的女孩……
“她很爱哭,也很爱笑……”
“她善良、热心……”
“她很勇敢,总是为了别人而不顾危险……”
“她很爱我,我也很爱她……”
新一就这样慢慢的说着,他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居然不由自主的说了这么多——他很想极力的描述一个能让他爱上的人的形象,可脑海中全是兰的影子……
“够了!”兰实在忍不住了,刷的一下站起身来。新一立刻不做声了,他知道,他一定伤兰伤得很深……
“抱歉……我还有些文件要处理……”兰努力的平复了一下情绪,说完,转身跑回了屋里。
兰逃似的跑进屋内——她不想回答新一的那个问题。
她关上们后,整个人就像虚脱了一样,靠着门慢慢的滑落坐在地上。
这一刻,她真的很想哭,但却连哭的力气都没有。或者说,她不想让新一听见。
她的心很乱,耳边一直反反复复着回响着那句——
“她很爱我,我也很爱她……”
“她很爱我,我也很爱她……”
……
当听到兰屋的关门声时,新一一直伪装的面具终于可以拿掉了。
那张再调面具的脸苍白而憔悴,没有一丝血色。
他将脸深埋入手心,承接住了流下的滚烫的泪滴——
这就是他想要的吗?这就是他保护她的方式?他真的能放得下她吗?
他不禁自问。
他想,他已经后悔了,当看到兰那伤心绝望的眼神时,他就后悔了……
可是,已经晚了……
新一独自一人在餐厅坐了许久后,起身准备离去。
在走到兰的门口时,他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
他抬起手,想敲门,想告诉她事实不是这样——但,他却还是忍下了。
他的手抚在门上,想感受到屋里的那个人的呼吸和心跳.可手中的触感,却是一扇冰冷坚硬门.
一门之遥,将他们分隔在两个空间——门的这一边,站着失魂落魄的工藤新一;而门的那一边,坐着伤心欲绝的毛利兰……
时间分分秒秒的流过,可这门两边的两个人都一动不动,仿佛是割裂的时空中的定影。
大约有过了一个小时,新一先动了一下——是的,该离开了……
新一缓缓抬起左手,看着无名指上的那枚订婚戒指出神。下了好几次决心,才缓缓把那枚戒指从手指上退下来,轻轻的放在兰的门口。
“再见……”仿佛是在对自己说,声音非常轻,轻到几乎会被误认为是呼吸的声音。
然后,他转身离去,轻轻的将门关好。
轻轻的关门声,惊动了蜷缩在角落里的人。
他,走了……
兰缓缓站起身来,只觉得头一阵阵的眩晕,不扶着着一些实物根本站不稳。
猛然间,她似乎想到了些什么,立刻跌跌撞撞的扑到了窗台上,向窗外张望——窗外,是工藤新一离去的背影,落寞的背影……
离去的那个背影突然停了下来,回首向她所在的方向张望。
兰吓了一跳,立刻蹲了下去——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想被他看见……
而当她再缓缓的站起身来,怯怯的向窗外探头时,空空的街道上,已是再无半个人的踪迹。
兰咬了一下嘴唇,忍住了想哭的冲动,转过身,遥遥晃晃的向门口走。
在刚才新一回头望向兰时,也有另一个人同时抬头向楼上张望——
楼下的一个漆黑的角落里,有一点香烟的火光明明灭灭。
有暗夜作为保护色,看不清他的面貌。
那人微微向前踏了一步,但全身依然笼罩在黑暗中,只余下半边脸在月光下显露。
他抬头向兰窗户的方向望了一下,在嘴角扯出了一个森冷的笑容——冰冷月光在他露出的牙上反射,令那个笑容更是有说不出的恶毒。
兰打开屋门,地上的一点亮光刺痛她的心脏。
那是,那是……
兰俯下身去,缓缓捡起地上的那枚晶莹。
一瞬间,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力量全部消失,好不容易压下的悲伤全部爆发。
她现在已经完全清醒了——他们分手了……
一时间,汹涌而上的难过再也压制不住。
兰跌坐在地上,双手抱膝,右手死死的攥住那枚新一留下的戒指,坚硬的金属狠狠的压着她的手心,一缕刺目的鲜血,沿着她中手心蜿蜒而下……
兰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
第四章 暗
连绵的小雨已经下了有四天了。与新一分手也已经四天了。
这四天,兰仿佛是被抽干了灵魂,只剩下一个美丽的躯壳。她的眼神空洞而迷茫,找不到焦点。无论是谁喊她,她都没有反应。
每天早上,兰都如平常一样,起床、洗漱、吃饭,然后上班,只是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如同机器在完成指令一样,没有目的、没有表情。
外面正在下雨,她也不知道要带伞,就这样一路淋着雨,木然的走到了事务所。
事务所的同事看到她全身湿透,都来关心她,可她仿佛没听见一样,直直的走向自己的办公室,锁好门后,坐在座位上发上一整天的呆,电话响了她不接,有人敲门她也不应答。等到下班的时候,她再木然的淋着雨回家。到家后,也不知道要换衣服,直接倒在床上就睡,等第二天再睁开眼睛时,再重复和前一天一样的流程……
就这样过了三天……
同事们都很纳闷,不知道兰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以前那个温柔爱笑的女孩不见了。更糟糕的是,妃律师和毛利侦探前一阵子接到了一份来自北海道的委托,这几天刚好去了北海道,而且也联系不上他们;而她的未婚夫,这几天也是手机关机,电话打到警视厅也都说他不在……
好在第四天,妃律师回来了。
英理一回来,同事们就围了上去,七嘴八舌的将兰这几天的反常举动告诉了她。英理听后也是非常着急,立即和同事们一起去往兰的办公室。
和前三天一样门都是锁着的。
“兰,我是妈妈,开开门好吗?”英理敲门问道,可里面一点反应也没有。
“兰,你在么兰?”又敲了几次,里面仍然没有动静,英理未免有些慌了,扑上去使劲拍打。
“老师,您先冷静一下,我已经让他们去取备用钥匙了。”栗山小姐安慰道。
“不,我不能等了,我怕兰会出事。大家帮我把门撞开!快!”英理情绪激动,回头对围在身边的同事说道。
“好!”众人也很着急,异口同声的回答。
三名男士合力撞开了门后,众人一股脑的冲了进去——只见兰浑身湿漉漉的端坐在座位上,神色憔悴,正在垂头发呆,屋子里突然冲进来了这么多人,她也没有一点反应。
“兰,你怎么了……”英理向前走了一步,心疼的问了一句。
依然没有反应。
“兰!兰!你怎么了!”英理急得扑了过去,抓住女儿肩膀摇了摇。
还是没有反应
“兰……”英理是真的吓坏了,她颤巍巍的抬起手,摸了摸女儿的脸颊——冰凉,而额头却是滚烫的……
一直精明能干的女强人此刻慌张得如同一个在黑夜中迷路的孩子,眼里布满了水雾,只是慌慌张张的喊着眼前失了魂魄的女儿的名字——此刻没有人知道这位母亲有多么的后悔,后悔自己这几天为什么不开机,为什么不打个电话回来,为什么就那么放心的把女儿交给新一,而女儿现在却莫名其妙的变成了这样!而他现在却连个人影都不见!
对了,新一,新一呢?
“兰,新一呢……”英理试探的问了一下。
一直安静的如同死去的人终于有了反应——兰先是一阵,然后缓缓抬起头盯着眼前的人看了许久,才便认出来人是谁。
“妈妈……”说完,仿佛再也支撑不住,眼一闭,头往英理肩上一沉,就这样昏了过去。
“兰!兰!”英理抱着女儿吓得大喊大叫,泪水溢出眼眶,“救护车!!!”
米花综合医院。
兰静静的躺在病床上,脸色异常苍白。病房外,医生正在对英理和小五郎交代一些事情。
“幸好送来的及时,不然非烧出肺炎不可!她最近精神压力比较大,还有点营养不良,家人要多多关心她才是。”医生神色严厉,“住院观察两天就可出院了。”
“是、是。”英理和小五郎一边听讯,一边点头应答,然后目送医生离开。
小五郎见医生离开后,舒了一口气,便急忙想进去看女儿。而在他正要推门之际,英理从拉住了他,小五郎不解,回头看着妻子。
“记住,一会儿在兰面前千万别提新一。”英理小声慎重的对他说。
“为什么?”小五郎纳闷了。
“先别多问了,我也只是猜测。唉,回去再跟你说吧。”英理叹了口气,推小五郎开门进去——刚刚在送兰来医院的路上,她不经意的瞥见了兰脖子上带的“项链”。那条“项链”很特别,链子部分是一条红线,而坠子部分是两枚戒指。是他们的订婚戒指,她一眼就认出来了。
病房内,兰已经醒了,正怔怔的望着天花板发呆。
“兰……”看到女儿又在发呆,英理非常心疼,轻轻的唤了一声。
“妈妈,爸爸……”兰回过神来,望着他们,勉强扯出一个微笑,“对不起,我让你们担心了……”
“觉得好点了吗?”小五郎关切的问。
“傻孩子,是我们不好……”英理捋了捋兰额前的发丝,轻轻的说道。
“我已经没事了…”看到父母担心的样子,兰鼻子一酸,差点哭还出来.“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你现在有些虚弱,需要静养两天。”英理答道,“那我们先出去了,你好好休息吧”
父母出去了之后,兰静静的闭上眼睛——现在,她需要好好的调整心情,接受这一切。
这四天,新一的日子也好不到哪去。
这四天,新一一直呆在警视厅的办公室里埋首于工作,他事先告诉过接线员,无论谁来电话,都说他不在。同事们虽然奇怪,但看他阴沉着一张脸,那是从来不曾有过的表情,谁也不敢多话。
就这样,没日没夜的工作了四天,不见任何人——只有忙碌,才能然自己无瑕去想别的事。
第五天,有客来访。
虽然工藤组长事先交代过不见任何人,但来人和他破熟,又是多年的挚友,而且同事们也希望工藤组长能恢复正常,于是就对这个人放行了。
“嘿!工藤,好久不见!”一张黑黝黝的脸探进来,对他打招呼。
新一本想发火,但见到来人是谁,便忍下了,只是简单的应了一句:“服部。”
“喂,怎么说都是老朋友见面,哪有你这么冷淡的!”平次不高兴的撇撇嘴,抱怨道。
新一没有理他,埋头继续工作。
“喂,你怎么了?”刚才经来的时候,他就发现同事的表情有些不对,此刻看来,好像真出什么事了。
新一依然不说话.平次觉得奇怪,他关好门,向他走过去,习惯性的在他左肩上一拍:“挨批了?”
“咝……”新一吃痛,捂住肩膀。
“呃?”平次觉得奇怪,刚才自己也没用力啊,“你到底怎么了?从给我一进来就觉得你不对劲。”
“没事没事。”新一一边冲他摆手,一边忍着疼痛活动着肩膀。
“你肩膀痛?”平次看他的脸色不好,“都一星期了,你肩上的伤还没好?我看看!”
说着他扒开了新一的领口。这一看不要紧,他倒抽了一口冷气——本来已经愈合的伤口,就居然发炎了,四周红肿了一大片!
“糟了,伤口发炎了,快去医院!”平次拽着他的胳膊就往外走。
“不用。”新一甩开了胳膊,坐回座位,淡淡的回答。
“喂,你小子怎么了,活够啦?!”平次很不理解的看着他,“不行,我就是拖也要把你拖过去!”
新一拗不过他,也没力气和他拗,最终被他连拖带拽的弄了出去。
从医院回来后,新一和平次坐在警视厅的休息室里。
刚刚把最近发生的事都和平次说了一遍后,新一没精打采的坐在座位里——无论怎么说,能把心事都说出来,总比都憋在心里好。而且,他已经动摇了,后悔了,很想找个人来帮自己分析一下,这么做到底是对还是错。
平次听完后,也没说什么。其实他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如果站在理性的角度,工藤这么做当然是无可指摘的。工藤的仇家太多了,如果想报复他,迁怒于兰是早晚的事。而且工藤也不可能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陪在兰身边保护她,在这种情况下,保护她的最好的方法就是让她远离自己的世界。
如果站在感性的角度,工藤这么做未免有些太残忍了。兰等他等了那么久,现在却莫名其妙的被告知他爱上了别人,无论是谁都接受不了吧。工藤这么做简直就是害人害己啊!
“服部,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新一垂下眼帘,低声问身旁沉思的同伴。
“你已经后悔了,是不是?”平次侧过头来看着他。
新一不做声。
“不说话就表示默认了。”平次说道。
“如果换作是你,你会怎么办?”新一用手撑着额头,样子疲惫不堪。
“哈哈,”平次轻笑一声,站起来走到窗户边,眼神坚定的望着大阪的方向,嘴角挂着一丝笑容,“如果是我,我是绝对绝对不会放开和叶的手的。”
“可她待在你身边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新一立刻站起来,提醒他。
“我相信我能保护得了她。”平次望着窗外,神情凝重,虽然语气波澜不惊,却藏着深深的坚定。“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一定能保护得了她。”
“……”新一不再说话,此刻他被平次脸上的坚定所感染,不由得的失神——难道自己就这么不相信自己能保护得了她吗……
平次做了一个深呼吸,转过身来,看着若有所思的新一,微微一笑:“这就是你一直打不开的心结?”
新一回过神来,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又坐回座位。
平次叹了一口气,走了过去,在他身边坐下,继续道:“说到底,你不过是在害怕 有一天会永永远远的失去兰。”
“……”新一低下头,掩饰住了眼里的神色,缓缓的低声道出心里话。“是的,我害怕,我怕失去她,我不能忍受生命里没有她,我害怕自己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活在这个世上……”
“但现在这个样子,和永永远远的失去她有区别么。”平次的这句话可谓一击命中,新一一震,霍的抬起头,看向他——是啊,让她离开自己,离开自己的世界,和永永远远的失去她有区别么……
“所以说啊,”平次看到新一的表情,知道他已想开了些,“如果你选择让她留在你身边,那你还可以通过‘保护’来避免失去她;而如果你选择让她离开,那你就是真的失去她了。”
“保护她,失去她……”新一默默的重复着。
“而且就算你让她离开,也不代表着那些虎视眈眈的人不会去找兰的麻烦,”平次又补了一句,“我再问你,如果有一天兰真的有生命危险了,你会不会不顾性命的去保护她?”
“当然!”新一毫不犹豫的回答。
“这不就得了吗!”平次笑了,露出一口灿烂的白牙,拍拍同伴的肩膀,“你既然都能用生命去守护她,害怕守护不住吗?”
新一这才恍然大悟。
“呵呵,”平次不由得笑话他,“这么简单的道理,你小子到现在才明白,真够白痴的!——诶,等等,你去哪?”
“去找兰!”
第五章 黑暗归来
三个小时前。
兰实在是在医院呆不下去了,她感觉自己就像与世隔绝了一样,什么也不能做,只能躺在床上,怔怔的望着天花板。虽然时不时的有同事朋友来看她,但毕竟现在是工作时间,大家都是匆匆来,匆匆去,等大家都走后,病房里又只剩下她自己一个人。
她想给远在美国的园子打电话痛哭一场,但她拍园子知道后会直接从美国飞回来看她;她也想给和叶打电话聊聊天,但又不知道她和平次的蜜月旅行结束了没有,怕打扰了他们。
思前想后,她最后决定,自己办出院。
走出医院,兰做了一个深呼吸,这两天闻医院的消毒水味都快闻得脑缺氧了,此刻终于能好好的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医院内外简直是两个世界。医院外不光空气新鲜可以让她自由呼吸,有温暖的阳光可以让她拥抱,还有一张张活力四射的笑脸的可以让她心情放松。
兰本想先去超市买点东西,但感觉身体依然不是很舒服——也许是躺的时间太长了,也许是因为这几天都没有好好的吃过东西,不管了,还是先回家吧,冰箱里应该还有些零食可以拿来充饥。
现在是工作时间,公寓附近没有什么人应该是正常的,可兰却总觉得心里毛毛的——四周静得出奇,有一种大白天儿的却给人一种夜深人静的感觉;阳光很是充足,把四周的一切建筑都照得明晃晃的,柏油路面都仿佛能反光;整个巷道显得空荡荡的,就好像是所有的人都突然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一样,而头顶的太阳,则正带着一丝冷笑的烧灼着她……
兰顿时觉得一阵头晕——她想她可能是有点儿中暑了。
她在阴影处扶墙稍事休息了一会,缓解一下眩晕的感觉,之后她便加快步伐往家的方向走去。
兰一路摇摇晃晃,最后几乎是扑到楼道防盗门上的。墨蓝色的防盗门泛着金属的光芒,在太阳的烧灼下变得滚烫而刺眼。
兰拿着钥匙,却根本找不到锁眼在哪——太阳照在门上的光尽数反射到她的眸子中,此刻她的眼前,是一大片泛着金属光泽的蓝光。
烈日下,除了兰投射在门上的娇小的影子外,又突然多出了另一个高大的影子,正好她遮住一部分反射的光芒,兰的视线顿时为之一清,可当她发现门上除了自己的影子外,又突然多了一个时,不禁吓了一跳——身后有人!
兰一惊,立刻转身回头,便对上了一副墨镜,而墨镜背后的眼睛泛着一丝神秘邪恶的笑意,说不出的恶毒。
这个人长得非常壮,身着一身黑色西装,头戴黑色礼帽,鼻子上还架着一副黑墨镜,看起来非常像黑社会老大。
兰再定睛看去,猛然发现,来的不止这眼前的一个人,在此人身后的不远处,还呈环形的站了七八个黑衣人,也就是说,自己已经被他们包围了!
“毛利小姐,我们等候您多时了……”眼前这个高大粗壮的男人带着一丝冷笑开口。
“你们想干什么?”兰本能的问了一句,身子紧贴在铁门上。
“我们想利用你逼工藤新一就范,哈哈哈哈哈——”黑衣人冷冷的低声答道,然后对身后的人命令道,“带毛利小姐去喝茶!”
“你到底是谁?!”兰觉得心惊,大声质问。
“伏特加。”黑衣人定定的看着兰,漠然的开口,似乎很想看看这个女子在听到这个名字后有什么样的反应。
“伏特加!那个黑衣组织!”兰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关于组织的事,新一再回来之后都有和她说明过,所以那个组织的可怕程度她也都大致解了,只是,新一不是和她说那个组织已经被捣毁了么。“你、你们不是……”
“哼哼,”在称心如意的看到她惊恐的表情后,伏特加眼里的恶毒的笑意更浓了,他从鼻子里哼哼了两声——原来那小子没有把故事讲完整,即然这样,那他也就不吝啬帮她把那小子遗漏的部分告诉她,“没错,五年前工藤新一和那群人的确闯入了组织的总部,并用计将组织的高层都聚集到总部来了,可他们没想到,有人闯入的消息居然不胫而走了。到最后,虽然组织的所有高层首脑都被抓获,但也有一小部分人撤退了。哼哼,也就是我带领他们撤退的,所以我现在就是组织的老大,哈哈哈哈——好了,你们几个带她走!”
“谁也不许过来!”兰厉喝,立刻摆开了空手道的架势。但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现在的确只能这样做做样子了,大病初愈的她根本没有力气去对付这么多的人,只能拖延时间,希望能有人恰巧经过或者伺机逃跑。
但头脑简单的伏特加倒的确是被这样的架势唬住了,不自觉的后退一步——在此之前,他曾暗中调查过毛利兰,知道她的空手道非常厉害。
兰见他后退了一步,与自己之间拉开一段距离,而且也只有自己的左侧方向没有黑衣人的把守。如果从左边突击的话,应该能够逃脱吧……
正在她准备行动之际,突然感到浑身一麻,有电流从身体里通过,伴随着剧痛,她失去了知觉。在意识弥留之际,她才意识到——原来、原来门的那一侧还有人啊……
在她意识涣散前,看到了伏特加那张带着冷笑的嘴脸,听到了他冷冷的吩咐手下把自己带回去,以及身后有人开门的声音……
“看来事先做了这么一番准备是对的,”伏特加对着从楼道里面走出来的黑衣人道,“干得好!”
“谢谢老大夸奖!”黑衣人微微低首答道。在他的手里,还拿着一根电棒,刚才就是他,利用了铁门的导电性,将兰击晕。
“现在,我们就等工藤新一自己送上门儿来好了,哼哼,”伏特加冷笑一声,恶狠狠地吐出最后一句,“然后送他们下地狱。”
新一兴冲冲的从休息室里奔出,还没等他跑到楼梯口,一个接线员喊住了他。
“组长,找你的电话。”
“我现在有急事,请他一会儿打来!”
“等一下,组长,好像有点不对头……”
“……”看到接线员略微紧张的表情,新一停下奔跑的脚步,走过去从接线员手中接过电话。
“你好,我是——”新一接起电话,很有礼貌的说道。
“工藤新一,呵呵。”还没等新一说完,对方直接替他说了出来,还附上一声冷笑。
“你是谁?”听出了对方的不怀好意,新一谨慎起来,蹙眉反问——直觉告诉他,这个声音好像以前听过。
“呵呵,听不出来的吗?侦探小子。”电话那头的人语气森冷而挑衅,“虽然五年不见了,但你不应该把我们给忘了。”
“伏特加。”新一一惊,但还是冷静的叫出了对方的名字。声音虽然不大,但这样冷定的语气,还是让旁附近听到的同事吓了一跳,不由得放下了手中的工作,向他看过去。此时,服部平次也从休息室出来了,站在新一身边。
“很好,你还记得就好。”伏特加满意的笑了一下,“我准备了一份大礼给你。”
“什么意思。”新一冷静的发问,并对一旁的平次使了一个颜色,让他立刻用追踪器确定伏特加的位置。
“毛利小姐,这个礼够大吧,哈哈哈哈——”伏特加得意的说道。
“什么!”新一大吼,一手拍在桌子上,打翻了一个茶杯,再也不像方才那样的沉着冷静——怎么会这样……他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呵呵,想见她的话,就到大泷西郊的户蛭仓库来。”伏特加缓缓道。
“等一下工藤,会不会有诈?”平次上前,在一旁小声提醒。
新一眼神微微一动——是的,他现在必须冷静,不能自乱方寸。他捂住话筒,对平次道:“你帮我给兰打个电话。”
“呵呵,怎么,不相信么?好!我就让你听听她的声音。”那一头,伏特加冷冷的笑了一下,然后把电话拎到兰的面前,冷笑道,“快点喊救命啊,快点喊让他来救你!”
兰瞪了伏特加一眼,执拗的把头扭到一边。
“呵呵,还挺倔的!”看到兰的反应,伏特加撇一眼旁边待命的黑衣人,“让她出声!”
“是!”一个在一旁待命的黑衣人出列,走到兰的面前,冷笑了一声,然后毫不留情,一个巴掌甩在了兰的脸上。
“啪!”一声惊响在声筒里回荡,四周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警视厅里鸦雀无声,所有人的心都一震。工藤新一更是惊得脸色苍白,对着话筒不停的大喊“兰”、“不要”。
然而奇怪的是,电话里只传来那一声惊响,并没有任何人的痛呼。
电话的那一边,兰艰难的抬起头,嘴角沁出一缕血。她冷冷的与黑衣人对视,挺住了刚才那一巴掌,咬牙没有让自己发出一声痛呼。
没想到眼前这个女子如此倔强,居然忍住了没有发出一声喊叫,黑衣人也是一愣。但下一秒,他又甩了兰一巴掌,而且用了更大的力气,可兰依然咬紧牙关,不肯发出一声一息。
黑衣人不甘心,又连续甩了兰好几个巴掌,嘴里还骂骂咧咧的。但兰都挺住了,始终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整个仓库里,回荡着一声声令人惊心的巴掌声,以及电话里工藤新一撕心裂肺的呼喊声。
兰倒在地上,轻轻的喘息。眼前什么也看不清,耳边回荡着新一的呼喊,她微微的笑了一下——自从分手以来,这还是第一次听到新一的声音吧。可惜却不能回应他——这也许是她最后一次听到他的声音了……
新一……
别相信他们,你别过来……
新一……
相信吧,我不在这儿……
“哼,这么倔啊!”伏特加把电话扔在地上,咬牙切齿的走过来,推开了那个黑衣人,“没用的东西!滚开!”
然后,伏特加恶毒的笑了一下,从怀里抽出一把刀,对着兰的手臂狠狠的一道划下。
“啊——!”这一次,兰没有忍住,低呼了一声。
“兰——!!!”听到了兰的声音,新一心胆俱裂,按在桌面上的手指抠进了桌面里,“伏特加!!!你到底想怎么样!!!你要找的人是我!!!别伤害兰!!!”
兰倒在地上,用手捂着伤口,电话就在离她不远的前方,她可以清晰的听到新一的声音。兰闭上眼睛,在心里苦笑一下——我真没用,居然还是喊出了声,我真没用啊……但是,如果是这样的话……
在伏特加俯身捡起手机之前,兰猛然起身,扑了过去,对着手机大喊:“他们一共有46个人!人人都有枪!”——此时,再说什么“别管我”、“别过来”都是废话。新一向来以救人为己任。现在知道了她有危险,不可能不救她。既然这样,还不如说一些有价值的信息,说不定还能帮上忙。
“死贱人!要你多话!”伏特加立刻捡起手机,按下挂断间,狠狠的骂道,然后一脚踢向兰。
“啊——!”这时电话里传出的最后一个声音——兰的痛呼声……
延续的盲音,让新一大脑里一片空白。
他感觉他的心跳已经快要超出负荷;肺里几乎感觉不到有氧气的存在;冷气开到23℃的警视大厅里,居然有一颗颗汗珠沿着他的脸颊滑落;身体不听使唤的发抖,手里的电话脱落,脆生生的摔在桌面上,那个不大不小的声音,此时在安静得如同太平间的警视厅里炸开,恍若惊雷.
不!我要冷静下来!兰在等我去救她!冷静下来、冷静下来!对,冷静下来!
众人还在震惊当中,谁也没想到,第一个回过神来的居然是反应最大的工藤新一。
新一深吸了一口气,沉着冷静的开口部署:“第三组、第四组、第五组、第八组准备配枪出警。其中,第三组和第四组由松本警官带领。”
“是!”
“第五组和第八组由宏野警官带领。”
“是!”
“既然对方有枪,利夏警官,你带领狙击一组,在远处埋伏。”
“是!”
“纪川警官,你带领狙击四组随行。”
“是!”
“大泷西郊的仓库,那里的仓库好像都有二层.中村警官,你带领特种一组,准备好攀爬工具.”
“是!”
“服部——”
“我和你一起去!”
“好!——行动时,所有人听我指挥!”
“是!”
一长列警车几乎是以飞的速度赶往大泷西郊。
“五年了,没想到组织居然真的死灰复燃了。”平次开着车,对着坐在副驾驶上的新一咬牙切齿的低声说了一句。
“是啊,”新一合上手中的大泷区地形图,微微蹙眉,沉定的直视着前方,“虽然这五年来我一直没放弃追查组织的下落,但这么多年一直没有消息,在我都快相信组织在一盘散沙的情况下不可能再复苏时,他居然又冒了出来。”
“五年前的漏网之鱼,今天一并解决了吧!”平次一字一句,眼里有摄人的光芒。五年前那场最后的对决,他也有参加,而这些漏网之鱼中的一部分,就是在他所负责的部分里逃脱的,所以他对此一直自责。“五年前的疏忽大意,今日我绝对不会再犯!”
“服部,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五年前那件事的责任并不在你。”新一叹了一口气,再次安慰他,“我们虽然潜入了总部,但在我们实施抓捕方案之前,组织的首脑们已经在碰面后发觉了他们是被人用计调到这来的,已经有所警惕了。”
 回忆起五年前的往事,新一心中多少还有一些激动。那场对决,到如今他依然记忆犹新,不只是他,凡是参与者,都会终生难忘吧。
“当我们闯进去的时候,Gin已经开始对外发送撤退信号了。当我去切断信号源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那时候还真是后悔,我们做了万全的部署,但惟独没有切断组织内部对外连线的信号源,一是为了窃听情报,二是我们为了自己人联系方便,三是怕那些人起疑心。却没想到因此埋下了祸根。所以,伏特加他们会逃脱,责任不在你。而且组织的系统过于庞大,分支的分布散乱且隐蔽,你能一一确定哪些分支的位置,并控制了各分支的负责人,已是实属不易了。那个时候,当我在总部看到Gin发出的信号时,还以为围剿分支的计划报销了呢。”
“切,少瞧不起人,”听到他最后的一句话,平次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但听到工藤这么说,平次的心里好受了一点,也忆起了当年的状况,“那个时候,我们赶过去分支,本想来个瓮中之鳖,却发现他们已经在撤退了,原先的计划全数被打乱,只能临时变更计划,而最后只来得及控制负责人,反倒让一些底层成员趁机撤退。”
“所以说,根本不怪能你,要怪也这能怪我们这边大意了。”新一安慰道。
“唉,算了,”平次叹了一口气,也不想再提了,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现在还追究是谁的责任还有什么用,做好眼下的事才最重要。
“就是便宜了伏特加,”新一忍不住开口,“当初收到信号的也有他一个,由于他是底层成员,没有来得及被控制,才使得他又有时间把信号转发出去,成了组织的‘救世主’,捞到了一个老大的位置坐。”
“看来他没白为Gin效劳这么久,最后时刻Gin竟然拉了他一把,”平次缓缓道。他侧头看了一眼阴沉着一张脸的新一,不由得问道:“兰知道组织尚有余孽的事吗?”
“她不知道,”提到兰,新一的眼神不自觉的变得温柔起来,“当初我在告诉她关于组织的事时,她已经听得心惊肉跳了,若是再告诉她组织还有残余的话,我怕它会担心到睡不着觉,所以就没说。”
说着,新一闭上眼,双手合十,指尖抵着鼻尖,靠近嘴唇,不停的小声祈祷道:“老天保佑,兰千万不要有事啊……”
“……”看到一向不信鬼神的新一作出了这样的举动,平次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好专心的开车。
第六章 对决
大泷与米花相距较远,等刑警队到达时晚霞已现。
而刑警队到达大泷西郊时才算是傻了眼。这大泷西郊简直就像是古城遗址,到处都是荒芜的稻田,杂草有一人高,有风拂过,杂草轻摇,显现了隐约其间的座座农房。田间的道路也被杂草掩埋,根本没有通行的道路,警车队不得不停下行程,下车来勘察地形。杂草的尽头绰绰约约的有不少土包隐现,而那些“土包”,大概就是仓库吧——刑警队中有的一些女刑警,看到如此荒凉的景色,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
“该死的!没路了!而且那么多仓库,到底哪个才是!”平次望着远处的座座“土包”,狠狠的骂道。
新一也没有想到会是这种情况,他把眼神从地图上抬起,也是蹙眉望着远方——在这种情况下,地图根本没用,它不可能在上面标注农家仓库的位置,也更不可能描画田间小路的分布。
兰……
新一走上前,在附近查看了一圈,沉思了一会儿,回头对大家说道:“大家跟着我,从田间走过去!”
“工藤,这能行吗?根本没有路!”平次担心的问道。
“你看,”新一转过身去,指着某处杂草给他看,“旁边的草都是大致的向一边倒的,只有这一处,两边的草是交叉着的,这就说明了——”
“被交叉地方掩埋的,曾经就是这田间的小路!由于庄稼一般都重在低洼处,所以当稻田里长满了杂草时,边缘处的杂草就会因受挤压而被压弯向外侧倒,而它旁边的那块田地边缘的杂草也会因同样的原因倒向它这一侧,所以形成了交叉。而这一带农房分布在十字方向上大致呈一条直线,所以这田地的划分也是规整的,只要沿着一条小路走,便可直线到达对面!”平次恍然大悟,同时也回头对大家招手,“好了,大家快跟上!”
一边拨着杂草,一边前行,队伍行进的速度不是很快,夜幕已渐渐的将这一片区域笼罩。
“糟了,入夜了。”跟在后面的宏野警官担心的小声说了一句。而走前前面新一和平次却相视的笑了一下,弄得宏野警官一头雾水。
“正合我意。”新一笑答。
看到宏野警官依旧一脸疑惑,平次解释道:“入夜后,他们一定会点灯,不管灯光大小,在这种死寂无人的地方一定会很显眼.这样我们就省了不少的功夫去一个个的排查那么多的仓库.”
宏野警官不置可否的点点头,钦佩的看着这二人——怪不得当初暮目警部不顾警员选拔章程,破例让工藤组长进入警视厅,而且还直接进入了特侦组。要知道那可是要经过重重考核才能进去的地方。那个时候,他还以为工藤新一是凭关系进去的,虽然也听过高中生侦探名号,但是年少轻狂不肯服输的他还曾多次与工藤组长作对,但对方都居然不计较。而当工藤新一破获了一起特大走私案后,他才惊讶又羞愧的发现,自己竟和他相差了那么多还不自知!从那以后,他便心甘情愿的跟随工藤组长,做了他的下属。
当明月轻悬在天际之时,这一行穿梭于荒田之中的队伍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果然如新一与平次所料,大小十余座怅然独立的仓库,如同黑暗的古堡,而唯有一座,里面映出星星点点的火光。
刑警队埋伏在仓库附近,静静观察——这个仓库有二层,无论一层还是二层,都有可以容得下一个成年人爬过去的窗户。仓库的大门只剩下了四分之一扇,应该是是伏特加他们强行进入仓库时不慎将大门破坏了的结果,而且门口没有把守的人,附近也似乎没有埋伏。
新一在看到那座仓库时,激动得说不出话来,恨不得立刻飞过去——兰就在那!
他忍住冲动,转过身来,开始冷静熟练的部署:“各组组长先清点一下本组人数,再检查一下对讲机是否有信号。”
等到各组组长都报告完毕后,新一开始下一项部署:“第三组与第四组以及狙击四组随我进入仓库内。”
“是!”
“第五组和第八组在外将仓库包围,并检查他们是否在附近埋下了地雷炸弹之类的东西;狙击一组在附近埋伏;特种一组从外侧攀爬进入二楼,取得二楼的控制权。各组单独行动时,均由各组组长负责。”
“是!”
“最重要的是,一定要保护人质的安全!如果双方交火,请大家一定不要误伤到人质。”
这最后的一句话,新一几乎是用恳求的语气说出来的——其实不说大家也明白。这次任务的人质,便是工藤组长的未婚妻。凡是见过她的人,都称赞她温柔善良、平易近人以后一定是一位贤妻良母;但队伍中也有从没见过兰的人,正希望借此机会见一见这位传说中的Angel。
无需太多的言语,大家相视,郑重的一点头。
新一环视一圈,深吸了一口气,下达命令:“好,行动!”
这次的任务必须成功!
我发誓!
在仓库里,伏特加早已摆好了阵势,等待新一一行的自投罗网——伏特加带着一批黑衣人站在仓库的靠里侧,而且在他们正上方的二楼,也站了一批黑衣人。
“工藤新一,你终于来了。”伏特加冷笑道,“我还以为你不管你的未婚妻了呢。”
“兰……”在看到兰的一刹那,新一目眦欲裂,心如刀绞,不由得一震,脱口低呼。
兰也站在那一边,而且是挡在最前边——伏特加用兰作为挡箭牌,挡在自己的前边,并用左臂架在兰的脖子上,右手拿着手枪,抵在兰的太阳穴上。
而兰,她的样子非常憔悴不堪,眼神黯淡无光,脸色苍白如鬼,嘴唇干涩且毫无血色,嘴角有鲜血凝固的痕迹。她的身上有多处的擦伤,左臂上有一条深深的刀口,鲜血将她的整条臂膀浸染成刺目红色。
在新一进来的那一刻,一直被禁锢在伏特加手臂下的兰的眼神里突然有了一些光芒,下意识的往前迈了一步,但立刻被伏特加粗暴的扯了回来。她想张口喊他,但伏特加勒住了她的咽喉,连呼吸都吃力,更别说发出声音。
“好了,侦探小子,你们只能走到那了,不许动。”伏特加缓缓开口,并用枪威胁性的用力的抵了一下兰的头。
新一站住,不敢再迈一步,同时抬手,示意跟在后面的部下也停住。两方人马冷冷的对峙——他看得出,伏特加不是在开玩笑。
他双手紧紧握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不敢再去看兰憔悴的样子,生怕自己会忍不住颤抖——才几天不见,她居然瘦了这么多……
“我来了,放了兰!”新一冷冷的开口。
“哼哼,”伏特加从鼻子里冷笑一声,“我说让你来见她,可没答应要放了她。”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听到那样危险的话,新一强迫自己冷静应对,但语气里已是带了几分焦虑。
“工藤,冷静!”一旁的平次小声的提醒他,同时静静的观察着四周。
“想要怎样?哈哈!”伏特加挑衅的反问了一句,然后对挡在自己身前的兰说,“毛利小姐,见没见过一个人慢慢的死在你面前啊?”
兰挣扎了一下,但依然发不出声音。
伏特加再次将手臂勒紧,恶狠狠的又有些玩味的继续对她说道:“你是想看着他死,还是想让他看着你死?毛利小姐。”
兰再次挣扎一下,依然不得动弹,却换来了伏特加狠狠的再次勒紧她的颈部。
“好了,不要!”知道在这样下去,兰一定会被他活活勒死,赶紧慌张的阻止,“你想怎样,说吧。”
“好!痛快!”伏特加称赞似的说了一句,微微放松了勒住兰的手臂,“现在,拿起枪,对着你自己的左臂开枪!”
“什么!”平次不由得惊呼,连忙开口阻止,“工藤,不可!”
“怎么,不敢吗?那我这一枪就要她替你挨!”说着,打开保险再次狠狠的抵住兰的头。
伏特加的这一举动显然是一个危险的信号,平次也同时立刻掏枪,对准了他。平次这样做后,在一瞬间引起了一连串的反应,先是站在对峙方的黑衣人同时举枪,瞄准站在对峙方的刑警,然后跟在平次身后的刑警们也同时举枪,做好了交火的准备,而伏特加,则是又将兰往前推了一步,挡住了自己。
一时间,整个仓库里都是“咔、咔”的子弹上膛的声音。
“别开枪!”新一立刻阻止——兰挡在最前面,无疑成了他们的挡箭牌。
这次的情况与那一次不同。那一次,泽木公平为了逃走而劫兰为人质,还是柯南的他为了救她而对她开枪;而这次对方根本没有要逃走的意思,用上次的方法根本没用!现在只能按照对方的意思做——他很少处于这样的被动状态。
“等一下!你别伤害她!”
说着,拿起枪,毫不犹豫的抵在了自己的左臂上,按下扳机。
嘭!
鲜血立刻在新一的白衬衫上浸染开来.只是短短的几秒钟鲜血几乎染透了半边,触目惊心!
所有人都是一惊,包括伏特加,他没想到工藤新一真的会为了毛利兰对自己开枪,也出现一刹那的失神——一直生活在暗夜里的他,怎么会理解真爱的伟大。
“工藤!”平次立刻扶住了身旁的同伴,焦急的低呼。
“没、没事。”新一咬着牙,捂着伤口,额头有细密的汗珠渗出。过了大约三十秒,新一微微的适应了剧痛,他缓缓的直起因剧痛而微微俯下的身子,慢慢的抬起头,凌厉的目光与伏特加对视,“你还想怎样。”
“新一!“兰眼泪顿时就流了下来,开始不停的挣扎哭喊,但由于伏特加勒住她脖子的手臂,只能发出低哑而绝望的痛呼。
“哈哈哈哈——”伏特加得意的仰头大笑,脸上兴奋而恶毒的表情更足了。他一边狠狠的制止兰的挣扎,一边大笑的说,“怎么样,毛利小姐,这样的画面好不好看?”
“新一!——新一!——”兰不理会他,只是低哑的哭喊,用尽全力的挣扎,想立刻扑到新一的身边,查看他的伤势。
新一看着兰,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仿佛在告诉她——我没事,别担心。
伏特加再次狠狠地勒住兰的脖子,把兰的哭喊声都压回她的喉咙里,恶毒的开口:“这就受不了了么,毛利小姐。呵呵。还有更精彩的画面要上演呢!”
兰一震,忘记了呼吸,恐惧的看着他。
伏特加的眼里透着说不出的恶毒,看到兰恐惧的神情,眼里的笑意更浓了。他看向新一,冷冷的开口:“现在,我要你对着自己的脑袋开枪!——工藤新一,我要你死!”
“如果我死了,你会放了她?”新一同样冷冷的问道。
“好!我只要你的命,你死了,我就放了她。”伏特加一口答应。
“不……就算你……死了,他……也不可能……放了我,别……信他,新……一……”兰在伏特加控制下,兰艰难的吐出一句话。
听到兰这样说,在场的警员无不为之动容——不愧是工藤组长的未婚妻!这若是换了别人被歹徒拿着枪指着头,早就吓得脚软了,有的还能直接吓得昏过去,还能如此冷静勇敢的可没几个。
“贱人!闭嘴!”伏特加勒紧手臂,抬起手枪抵住兰的头,“开枪!”
兰几乎无法呼吸,但仍不肯放弃。她绝望望着新一,眼泪大颗大颗的从眼里滑落,不停的用口型重复两个字——不要……
“工藤,不可!”平次死死的压着他的手,生怕他真会受伏特加的威胁,低声的厉吼,“别相信他!总有别的办法!”
“办法只有一个,”新一深吸了一口气,低声对平次说,“等我开枪后,伏特加一定会因兴奋而有一刹那的失神或大笑,那时他定会放松警惕,你就趁这一刻击毙他,救下兰——拜托了!”
“我不答应!工藤!这是一命换一命的方法!我做不来!”平次不肯退让。
“服部!拜托了!这是我最后一次拜托你!服部!”新一看着他,眼神坚定,“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兰死!而且,我和组织之间也必须有一个了断!”
“工藤……”平次被新一这一刻眼里的坚定所震撼失神,手上的力道不自觉的减轻了,新一趁此机会抽回了被按住的手。等平次发现时已经来不及了,新一已将手枪抵在了自己的太阳穴上,“不!工藤!”
而那一边伏特加早已等不及了。他没有像Gin一样冷静伶俐的头脑,面对工藤新一和服部平次这两个名侦探,若不是拉着毛利兰挡在前面,他的慌乱恐怕会表露无遗吧。而当他看到工藤新一在和服部平次神色凝重的低声的交谈时,更是紧张起来,生怕他们在商量着什么计划——这两个人的厉害他是见识过的。
“你还在等什么!!!开枪啊!!!快开枪!!!”伏特加对着新一大吼,紧张之下,他不自觉的把枪从兰的头部移开,指向了新一与平次,威胁道,“快开枪!!!快!!!”
兰也开始不顾一切的嘶喊挣扎,不管伏特加的手臂收的越来越紧,几乎将她窒息。
就连刑警队伍中,也出现了不安的骚动,有的警员的眼里已布满了泪水,但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一时间,伏特加紧张的怒吼与兰低哑绝望的哭喊充斥了整个仓库.
新一看着不停挣扎的兰,眼神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再见……再见……
他在心里默默地重复着,如此强烈,几乎要冲破胸臆——
对不起,兰……
我真的很自私,无法眼睁睁的看着你死,我知道,留下的人会很痛苦,但相信时间会平抚一切,你一定会在遇到一个更爱你的人……
“再见了,兰……”新一微微一笑,轻轻滑落着最后一句道别。
我爱你……
然后,缓缓的扣动扳机……
第七章 永恒
电光火石之间——
“不要——!!!”
那一刻,兰不知哪来的力气,突然发出尖利的嘶喊。
她眼里的光芒在瞬间暴涨,用上了全身的力气,对着伏特加袖口露出的手腕,狠狠地一口咬下——鲜血顿时从伏特加粗圆的手腕上如大坝泄洪似的汹涌而出。
而伏特加,由于他刚才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新一身上,而且还把枪从兰身上移开,此刻就算他想对这个几近疯狂的女子开枪,也已是有心无力。
兰又猛的用力一撕,竟硬生生的死咬下一大块血肉来!伤口深可见骨!
那一刻,所有的人,无论是新一、平次,还是刑警队,就连黑衣人也包括在内,全部被兰在这一瞬那间所爆发出的惊人的杀气所震惊,忘记了要立刻采取行动。
所有人都惊的说不出话来——整个仓库里,只有伏特加颤抖着哇哇大叫的痛呼声。
伏特加的手臂因剧痛而不停的颤抖,几乎失去了知觉,再也无法钳制住臂下的女子。
兰趁此机会,一把推开了他,立刻不顾一切向新一飞奔而去。
所有的人都回过神来。
新一被这一幕惊得瞪大了眼睛,脸色苍白,大喊:“小心!!!兰!!!”——兰居然就这样毫无遮蔽的暴露在敌方的枪口之下!
一连串的枪声,在刚刚还寂静如死的仓库里瞬间炸开。呼啸来去的子弹在这个不足一百平米的仓库里穿梭。
无论是警方还是黑衣人都没想到人质居然能自己挣脱,更不可思议的是,她居然还如此大胆的在枪林弹雨中奔跑!
一时间,仓库里乱作一团——
“兰——!!!兰——!!!”
“快开枪——!!!”
“杀了她——!!!”
“火力掩护——!!!快——!!!”
“保护人质——!!!”
“啊——!!!”
“她跑了——!!!”
“混蛋——!!!杀了她——!!!”
“保护人质——!!!”
“不要——!!!”
“不要误伤人质——!!!”
“啊——!!!”
“兰——!!!”
“小心——!!!”
“啊——!!!”
“贱人——!!!”
“兰——!!!”
“小心——!!!保护人质——!!!”
——她不知道自己奔跑了多久,这几十米的道路却仿佛没有尽头。她的耳际充斥着分不清是哪一方传来的喊话声以及惨叫声。
——她能清楚的听见自己仿佛被放慢的呼吸声,她能清晰的听见子弹在她身侧来回呼啸而过的声音,她甚至能感觉到子弹擦着身子而过的灼热感。而她,此刻已顾不得那么多。她知道,她绝对不能在途中倒下,她还有话要对他说。
——她用尽毕生的力量奔跑着,盯住了不远处的那个人,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要回到他的身边,然后,再也不分开。
黑衣人先是将火力全部集中在兰的身上,但兰奔跑的速度过快,先前的几枪全部打空了,而警方的火力立刻以破竹之势袭来,黑衣人的大部分火力不由得被引开了。
伏特加当然不甘心,面目狰狞的拿起枪,瞄准兰——他所在的位置恰好是兰的正后方!
新一发现伏特加的举动,立刻将自己先前掩护兰的火力转到伏特加的身上,一枪击中伏特加持枪的手腕,除去了这个最大的威胁。
也就在那时,之前被派去攀爬进入二楼的特种一组也顺利到达,转移走了二楼的所有火力。一阵火拼后,特种一组顺利的取得了二楼的控制权,然后立刻从上方支援警方在一楼火力。
黑衣人完全被围困住,做最后的困兽之斗。
一阵火力围剿之后,黑衣人死的死,伤的伤,哼哼唧唧的倒了一地。警方立刻围了上去,实行逮捕。
而兰,已经平安的站在了距新一大约1米远的地方,微微的喘息,静静的望着他。
新一也是这样静静的看着她,同样微微的喘息着。
——这一刻,时空仿佛在他们之间定格,身边所有的纷纷扰扰都与他们无关。
——这一刻,他们的眼中只能看到彼此,并把彼此的一个每一个细微的神情深深的映刻在灵魂的最深处。
是的,他们都活了下来……
平安的,活下来了……
半晌,新一手中的枪铮然落地——刚才的那一幕,他被吓得魂都快没了……
他定了定神,看着眼前的兰,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但又想起了刚才那心惊肉跳的一幕——一时间,好几种情愫混杂在心里,最后,全部化为对她莽撞的举动的担心。
新一几步跨到兰的面前,脑子里一遍又一遍的闪现着兰刚才在枪林弹雨中奔跑的画面,终于忍不住对兰大吼起来:“你不要命了是不是!你的前前后后一共架了将近一百部枪!你就敢这样乱跑!你懂不懂什么叫做最危险!你不知不知道子弹是不长眼的!你知不知道!知不知——”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干脆利落的落在了新一的脸上,打断了他剩下了的话,也镇住了全场的人。
在一旁忙碌的警员全部不由自主的停下了手中的事情,定在原地,目光集中在这对站在人群中心,刚刚死里逃生的恋人身上——原本吵闹的仓库,此时又恢复了他们刚进来时的平静。
平次站在一旁,在听到声响回头时,被吓得一哆嗦。
此时兰的样子非常吓人——她脸色苍白,满嘴都是血,眼中射出的凌厉的光芒仿佛能杀死人。
新一也被她这一举动吓了一跳,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兰也不管不顾了,对着新一嘶声大吼,语气锋利如刀:“工藤新一你这个混蛋!你给我听清楚了!你以后少给我那你这条命开玩笑!你要是敢给我出什么事,我告诉你,我可不怕死!上天堂下地狱的我跟定你了!你这辈子跑不了了!”
“还有你服部平次!”兰有唰的侧头,盯着一旁想趁机开溜的平次,“你也给我记住了了!以后不管新一出了什么事,都不许你帮他瞒着我!你要是敢知情不报!我就用锅煮了你!”
“啊是、是——”平次吓得赶快转过身来,他从来没见过兰发这么大的脾气,赶忙连点头带哈腰的赔笑脸,生怕兰急了会一口吞了他。
一旁围着的警员,无论以前见过还是没见过兰的,全都看傻眼了。
“传说中的……” 一号警员低声。
“Angel?”二号警员接住话棒
“温柔?”三号警员窃窃私语。
“善良?”四号瞠目结舌。
“贤妻?”五号警员咽了一下口水。
“良母?”六号警员擦了一下冷汗。
“不会吧……”七号警员发出一声感叹。
兰又转过头来看着新一,随即一把扯下脖子上的那对“项链坠”,将其中一个扔还给新一:“分手可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更不是你一个人说得算的!我不管那个纪川美是谁,反正在我没同意分手之前,你把戒指给我带好了!”
“啊,我关我的事啊,我什么也不知道啊……”一个小女警听到兰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吓了一跳,一脸冤枉的赶紧澄清。兰的目光唰的一下就刺了过去,可怜的小女警吓得不自觉的踉跄后退。
“兰……”耳边有人轻轻的唤她的名字,兰闻声回头,便立刻对上了新一温柔怜爱的双眸。
刚刚还盛气凌人就的兰在这样的注视下瞬间软化。
兰望着新一带着淡淡微笑的脸庞,低下头抿了抿嘴唇,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而新一则是微笑着把她揽入怀中。
兰靠在新一的肩膀上,再也忍不住,开始微微抽泣。
新一轻轻的拍着兰,轻声的在她耳边道歉:“对不起,是我不好,都过去了……没事了……”
兰呜咽着小声哀求道:“新一,我们不要分手好不好……”
新一微微一笑,在她耳边轻轻的温柔说道:“兰。我们结婚吧!”
一听到这句话,兰猛的一震,止住了哭泣,抬起哭得红肿的双眼,怔怔的看着他,下意识的傻傻的问了一句:“真的……还假的……”
听到兰这么说,新一真是觉得哭笑不得,他微笑着抬起手为兰拭去眼角的泪痕,又郑重其事的说了一遍:“兰,嫁给我好不好?”
“你、你再说一遍……”兰看着他,说道。
“好——”新一微笑道,又重复了一遍,“毛利小姐,你愿意嫁给我吗?”
“……”兰嘴唇微微的颤抖着,颗颗晶莹的泪滴从眼里簌簌滑落,激动得说不出话来——这是她等了多久的话语啊……
新一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轻轻的打开——里面是一对熠熠生辉,闪烁着明媚光芒的钻戒。
新一拿出其中一枚,拉过兰的手,缓缓的为她戴上;然后又握着兰颤抖的手指,拿起另一枚,缓缓的为自己带上。
“知道吗,兰——”两只带着相同的戒指的手指交错在一起,新一微笑着看着兰,“其实,在我准备好订婚戒指的时候,就已经准备好了结婚戒指,而且一直都带在身上。”
兰还依然处于激动之中,止不住的滴落着代表幸福的泪水。
“喂——”新一自己说了这么多,却一直没得到兰的答复,不由得摇了摇兰的肩膀,央求道,“你还没说愿不愿意呢?”
围在一旁的刑警立刻跟着起哄,一边拍手一边整齐的喊着:“愿意|愿意|愿意!愿意!——”
兰微微一笑,羞涩的低下头,轻轻回答道:“我愿意。”
仓库里顿时腾起一片欢呼。
在欢呼声中,新一微笑的低下头,在兰的唇上印下了爱的誓言……
往事一幕幕在他们的脑海里闪过——
童年的无忧无虑——他们经常勾着彼此的手指一摇一摇的蹦蹦跳跳的奔跑嬉戏。她净如天使的微笑;他灿如骄阳笑靥……
少年的青涩懵懂——他们在朝阳初升时一起上学,然后在晚霞的余晖里一起回家。他讲不完的福尔摩斯;她有一句没一句的抱怨……
17岁时的咫尺天涯——他们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却无法坦露内心真正的告白。她漫长的等待;他默默的守护……
成年后的相互依偎——他们终于从青梅竹马变成了真正的恋人,虽然都有了自己的工作,但他们的生活重心仍在彼此身上。她每天都祈祷他平安,然后准备好晚餐,静静的在门口等他回来一起吃饭;他每天与“牛鬼蛇神”打交道,每到生死边缘,被他埋在心海之中的她的影子总会把他从鬼门关前拉回来……
还有未来永恒的长相思守……
在这个世间,金钱、名利、青春……无不是尘世浮华中的浮影,唯有真爱,才是天地间用不退色、永不凋零的永恒……
新兰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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