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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尚洛分配各东西 桂芝和凤娥一大早就为他们做的吃了饭，山虎和石娃为他们捆绑好被褥。八时 他们出发，山虎和石娃担上行李，竹玉和青林背上背包，桂芝被青梅扶着，凤娥 被竹马掺着，两家八口人摆成一条龙向公路上走去。 他们刚走到村口碰见三婶从对面走来。“吆！看你们两家子多有福气，青青和马马不但相好，而且书又念的好。青青，马马，什么时候叫婶子吃喜糖呀？”三婶头像机械动作一样上下快速点动着，眼睛一眨一眨，白眼珠子和黑眼珠子在眼眶中上下左右不停的滚动。舌尖快速在口中拨动，高喉咙大嗓子的喊着，发出的声音就像连珠炮发射一样。右手随头的摆动而上下快速摇动着说。她说话从来不看别人的眼色，也不管效果，自己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她滔滔不绝，语如连珠，口若悬河。当她得知这是送青梅竹马参加工作时，她跳起来拍着手对青梅和竹马高声说：“好！好！好！好呀！好呀！好呀！春节回来结婚，春节回来结婚，让婶子吃喜糖！让婶子吃喜糖！”当她看见青梅红着脸笑得很不自然，竹马不好意思时，她又说：“这有什么，你没听人常说吗，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呀！” “ 谢谢婶娘！婶娘好！”青梅竹马同时向婶娘问好道谢。 “哥哥，车来了！”竹马的妹妹竹玉一眼看见班车从东边山嘴子闪了过来，就大声喊道。 “姐姐，车来了！”青梅的弟弟青林也同时喊道。 “师夫，停车！快停车！”山虎和石娃已经过了河，他们看见班车从东向西开过来，就同时招手喊着。 班车司机看见有人招手喊停车，就踩了杀车。“刺啦一声”车轮在路上划了两道黑印，停了下来。 走在后边的人见车停下来，就都跑着去赶车。 他们来到车跟前，司机叫把被褥装在车顶上的贺架上。竹马爬上车顶，山虎石娃把行李递上去。竹马下来拉着青梅刚上车，还没找到坐位，车就开了。他们趴到车窗外，向站在路边的父母弟妹招手再见。 山虎、石娃，桂芝、凤娥，目送坐着青梅竹马的气车过了弯。他们一下子感到有些难受，特别是凤娥和桂芝，好像她们丟了什么似的。 等了一会，竹玉扶着桂芝；青林掺着凤娥，折回竹梅湾。 竹马和青梅两个人，但车上只有最后一排的中间一个坐位，竹马叫青梅坐，靑梅让竹马坐。最后，竹马往上一坐把青梅拉的坐在自己的腿上。由于公路路况不好，有的地方坑坑洼洼，车在路上不是前后颠簸，就是左右摇摆。青梅坐在竹马腿上，不是时儿抬起坐下，就是时儿东倒西歪，但有竹马抱着道也安全。青梅几次要换位置，她坐坐位，让竹马坐在她的腿上，竹马不肯，这样一直坐到洛城车站。他们等车上的人都下完了，青梅拉起竹马说：“我把你的腿都压麻了吧！” 竹马明明腿都麻的把腿向后抬起来，用脚尖在地上掸掸，嘴里却说：“没事，不麻。” 他们下车取下行李，一问，去尚洛县的车正准备进站。竹马让青梅看着行李，他去买票。他们刚装上行李，竹马拉上青梅一上车，车就开动了。班车经过一个多小时的颠簸，十一时多到达尚洛车站。 到站后，竹马和青梅扛上行李边走边问，找到西街一家旅馆住下。由于几个小时的车上颠簸，他们都有些疲倦、头晕，于是就都倒在床上休息了。 下午一时多竹马醒来，他敲开隔壁青梅的房子。青梅让竹马回她的房子坐下，她为竹马和自己倒了水，他们边喝着边谈着。竹马问：“梅妹，我们是今天下午去看分配结果，还是明天上午去看？”青梅马上说：“下午就去看，看我们分到一块没有，我都快急死了，很想早一点知道呢！马哥你说呢！”“我也一样，那就下午去吧。”竹马说。“那好，我们下午就去。”青梅说。 下来，竹马同青梅到街上一家饭店吃了饭。下午一时半，他们去卫生局先看青梅的分配单位。他们去的太早，卫生局人事科的人还没上班，他们俩坐在大办公室等着。不一会，人事科的人来了，他们就跟着进去问分配结果。人事科的同志为他们倒了水，端的放在他们跟前的桌子上“两位同志请喝水，叫什么名字？”竹马回答“李青梅。”人事科的同志拿出分配表查看。然后说：“是洛城卫校毕业的李青梅吗？”青梅答：“是的。”人事科的同志说：“分配到杏树岔公社卫生院当医生，你们俩喝水。我给你开个介绍信，然后拿上分配介绍信去办理户粮关系。我先用电话给卫生院打个招呼，办好一切手续就去报到上班。”他说着就拿出一个大本子，给青梅开了介绍信 。介绍信开好后他交给青梅，竹马和青梅同时说“谢谢你！”“不用谢。有什么困难请来电话。”说着把他们送出门外。 拿着分配介绍信的李青梅，越看介绍信上的“杏树岔公社卫生院”这个名字，她心里越疑惑“在什么地方，和我马哥的学校在一个地方吗，还是不在一个地方？”她想着想着，被卫生局院的大铁门门槛绊的摔倒在门外。竹马急忙上前扶起她问“摔伤了吗？想什么呀?”他为青梅拍去身上的尘土。青梅不语，心里的疑惑和身上的疼痛，青梅的眼泪快流出来了，但她怕她马哥看见，就赶紧背侧过身把眼泪用手背擦掉，又转过身来笑着说：“没有啥，我是拿到工作分配介绍信高兴呢！”竹马一想也是。 下来，他们一同上了位于县城东边的东寨坡。他们到县教育局人事科一问，人事科的同志说：“王竹马分到柳树沟公社柳树沟小学。”他为竹马开了介绍信，叮咛了要办的事，并说：“我先给学校打个电话招呼一下，你办好手续就去上班。” 青梅和竹马拿着分配介绍信出了教肓局的院子。他们已经知道没有把他们分到一个公社境内工作，心里都很难受。特别是青梅快要哭了，但她一个大姑娘家不能在外边有人的地方哭鼻子呀，她忍着不让眼泪流出来。 “梅妹，不要难过。我们虽没有分到一个公社工作，但说不定就在一个区呢！等打听到地方就知道了。”竹马见青梅很不高兴，一句话都没说，就想着法子安慰她。 竹马叫青梅到街上转转，青梅不愿意在街上转，竹马只好同她回到旅馆。一进竹马住的房子，青梅就趴到床上哭了起来。竹马再三劝说，她越哭越厉害。等了一会儿，青梅停住哭。她坐起来给她马哥说：“马哥，我们去问一下服务员，看这两个公社在什地方么？”“能行。”竹马也很想知道这两个公社的地方，只是不想叫青梅早知道，能推一时是一时，能推一秒是一秒。现在青梅自已想知道，那也正合他意，于是他同青梅来到服务台。 “服务员同志！请问杏树岔公社和柳树沟公社在什么地方?”两个女服务员你看我，我看你，竟不知道这两个公社在什么地方。 等了一下，一个服务员说：“同志！我们这里有张尚洛县地图，你们拿去找找就知道了。” “好，谢谢，”青梅接过地图马上就回房子，竹马也急忙跟了进来。他们俩把地图铺在床上，两人趴在一起找这两个公社。找了很长时间都找不到，因为按他们的心思老是在离县城近的地方找。 “梅妹！我们从离县城最远的地方往回找吧。”竹马下意识的想，他们不会被分的离县城很近的。 “马哥！快看，我找到柳树沟公社了，在这儿呢！”青梅一边喊一边用手指给她马哥看。 “哦，在尚洛县的边边上呢！”竹马顺青梅的手指的地方一看，心忐忑一下说。 “马哥！杏树岔在这里呢。”青梅指给竹马看。 “哦，也是在县的边边上呢。”竹马一看说。 竹马和青梅仔细一看，柳树沟在县的东南角，杏树岔在县的西北角，而且都是在县境的边界上，两地相距最少三百多里。 “哎呀呀！我的妈呀，这么远！”青梅哇的一声，眼泪唰唰唰地一下子流了下来。她扑上去抱住竹马的脖子哭着说：“马哥这道咋办呀！为啥把我们分开，又为啥让我们离得这么远呢！这不是诚心和我们过不去吗，我们找他去。”青梅声泪俱下，爬在竹马的怀里痛哭流涕。 一个从来不肯流泪的汉子，看到眼前的青梅伤心的哭成这样，他的心里也非常难受，他咋舍得和情同手足的梅妹妹分开呢！他一时难以控制自已的感情，眼泪唰唰唰地滴了下来，落在青梅的脸上。四股眼泪汇在一起滴到床上。竹马和青梅抱在一起，哭成一团。 等了一会儿，竹马扶起青梅的头：“梅妹，我们不哭，哭有什么用，明天找他们说说去。”竹马和青梅同时为青梅和竹马擦了眼泪。青梅打来温水，他们洗了脸，青梅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这时，己是下午六时三十分，他们都感到饿了，于是就去街上一家饭店吃了饭。 饭后，他们到河堤上散步。 “马哥！明天我们找人家咋说哩？”青梅问竹马。 “你说咋说呀？”竹马反问青梅。 “我不知道咋说，才问你哩。”青梅说。 “梅妹，你听我说：我觉得咱去不成。”竹马说。 “咋去不成？不说不行！”青梅一听竹马说不能去，就急着说。 “你听我说 ：第一，我们没有充足的理由。两个青年学生，既没有结婚，也没有订婚。对外来说只是从小在一起，读书在一起，两人相好就是了，让人家照顾什么！” 青梅不语。她想了想:是呀，让人家咋照顾呢！ “第二，在学校时，老师一再告诉我们：要听组织的话，服从分配，不准强调个人利益。年青人，要到最艰苦的地方去为人民服务，锻炼自已。特别是，地区教育局和卫生局领导再三强调，到县上后要服从分配不准给县上造麻烦。我们去不是给学校和地区领导丢脸吗！何况，我们都是共青团员呀！” 青梅不语。她想:对呀，这不是去自打嘴巴吗！ “第三，听说县上每年分配时，都是把应界毕业生分到环境艰苦，条件差的边远山区去锻炼。然后，对工作好的，有突出贡献的，才慢慢往好的地方，往离县城近的地方调动，有的还调回县级部门呢！我们才参加工作，还没报到上班，八字还没见一撇呢，连工作的单位都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叫人家咋照顾，我们又咋开口呢！” 青梅不语。她想：是不好开口，虽说参加了工作，分配介绍信还在身上带着呢。 “第四，听说这是县长开会制定的规定，分配谁去哪里，是根据各人的情况和工作需要分配的，是经过会议研究决定的。我们找办事的人，能改变得了吗！” 青梅不语。她想：是不会改变的。 “第五，去了只能绐人家留个不好的影响。我想：我们只能去好好工作，以后说不定还能调回县上呢。” “马哥！你说的都对。但我就是离不开你，我一个人咋生活呀！到那地方能把我寂寞孤独死。”青梅又带着哭声说。 “梅妹，你要坚强起来，要学会自立。我们从上高小就离开父母，离开家，不是慢慢的习惯了吗。今后，我们都要学会自已一个人生活，自已管好自已呀。不坚强怎么行呢！”竹马对青梅说出了自已作为兄长的肺腑之言。 “谢谢马哥，你真是我的好兄长！我真的舍不得马哥离开我一步呀！”青梅转过身，轻轻地扒到竹马肩上，温馨的享受着她马哥对她的关爱。 “妹妹说傻话，我们不是还在一个县里吗。再说，我会常去看你的。”竹马抱着青梅说。 一转眼，火红的夕阳就落下西边的地平线；一轮园月，从东方的地平线升了起来，天已经黑了。他们回到旅馆，两人拿出尚洛县地图趴在一起仔细查看着。 他们把地图看了又看，不觉已经晚上十点多钟了。 竹马说：“我们该休息了，明天还要去办理手续哩。”说着就把地图收拾起来，放在桌子上。 青梅打来一盆热水，让竹马冼脚。自已又给自已打了一盆，放在竹马盆子跟前。他们一起洗了脚。青梅把竹马的盆子一端就去倒水，她是想她把竹马的水一倒然后回来倒自已的，不料竹马去把青梅的盆子一端去倒了水。 “梅妹，不早了睡去。”青梅给竹马铺好被子说：“马哥你睡吧。”青梅等了片刻要走。竹马把她送回房子，青梅铺开被子，拉竹马坐在自己的床沿边。等了片刻竹马要走，刚一起身，青梅扑上去抱住竹马“马哥我不让你走。”竹马一屁股坐在青梅床边，他们俩靠在一起。等了不知多大一会，竹马起身要走。青梅拉住竹马的手不丢，她还是不让他走。竹马低声说：“你快睡吧，我回房子去了。”说罢拉开门就走。当青梅去拉他时，竹马已关上了青梅的房门。青梅没能留下她的马哥，一下子扑到床上，眼泪唰唰唰地落在了被子上。 竹马回到房子，连衣服都没脱，就钻到被窝气的睡下了。 这一晚，青梅连衣趴在床上，哭到什么时候？竹马没脱衣服，钻到被窝气到什么时候？谁也不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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