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府接管亏损工厂
1944年,日本人接管工厂时期,金震谟被父亲领着进入青岛啤酒厂,当了一名建筑工。解放前,青岛啤酒厂主要生产瓶装啤酒和小木桶装的生啤酒,当时,啤酒商标为“青岛牌”。到1948年后青岛经济萧条,啤酒厂原料燃料供应都不足,工厂资金周转困难,经常处于半停工状态。到了1949年,青岛啤酒厂的固定资产原值不足500万元,年产量才1193吨,而且是亏损经营。
1949年6月2日下午,进城的解放军把接管布告张贴在登州路青岛啤酒厂大门口的时候,已经数天没有回家的金震谟知道,动荡的日子结束了。金震谟记得,1949年5月底,厂长坐船南逃,从仓库中拉走一船啤酒。6月1日,国民党士兵开卡车闯入厂区,又拉走两车啤酒。6月2日上午,他们这些躲在工厂逃避被“抓丁”的工人,在工厂一角的防卫炮楼上看到胶州湾里国民党兵舰逃跑时向岸上开了数炮。
啤酒花有了“中国味”
“工厂被人民政府接管后,名字定为国营青岛啤酒厂。上世纪50年代曾先后隶属于山东省烟酒专卖公司、国家轻工业部、食品工业部,1958年以后交回地方,曾隶属青岛市第一轻工业局、青岛饮料进出口公司。”上世纪50年代的青岛啤酒厂,在金震谟的印象中,厂区内基建工程不断,全厂上下啤酒生产热火朝天。青岛啤酒厂还在上海、汉口、徐州、济南、厦门、汕头等地设立啤酒分销处。
除了厂区建筑不断增多,自己种酒花也是啤酒厂建国初期的大事。啤酒花中含有酒花油、苦味素等成份,不仅能给啤酒带来特有香味和苦味,还有杀菌防腐和沉淀啤酒母液中过多蛋白质的作用,被誉为“啤酒的灵魂”。中国最早种植啤酒花是在1921年始于黑龙江尚志县一面坡,但啤酒花后来能在中国大面积种植,并形成一个产业,却是建国后青岛啤酒厂的功劳。青岛啤酒花让印着舶来品口味和文化的啤酒,在原料上有了属于自己的“中国味道”。现在中国啤酒业用的啤酒花,基本上都是命名为“青岛一号”的啤酒花,叫“青岛大花”。
“大花”重塑啤酒“灵魂”
“解放前后,青岛啤酒厂生产用的啤酒花主要从美国进口,进口啤酒花价格很高。当年为了降低成本,厂里就决定在李村试种啤酒花。”金震谟记得,青岛啤酒厂厂区内也种过啤酒花。1950年,青岛啤酒厂在李村试种了32亩啤酒花。试种效果不错,当年收干花2.16吨,1951年收干花5.97吨。
1952年,青岛啤酒厂又在李村的杨戈庄、曲戈庄、河南庄等地,建立700余亩的酒花基地。到上世纪50年代中期,青岛啤酒厂种的啤酒花进入盛产期,每年能收38吨干花。按照当时每吨啤酒用2公斤干花的需求,我们不仅能自用,还能支援国内其他地方的啤酒厂。”金震谟骄傲地说。
青岛啤酒厂的生产能力在上世纪50年代也有了快速提升,1959年年产量突破了万吨大关,当年完成企业产值732万元,实现利税352万元,开始成为全国啤酒生产行业的龙头老大。
在香港打败“三马头”
“从上世纪50年代开始,因为青岛啤酒的产量提高,青岛老百姓能喝上啤酒的机会也增加了。不过市民在街面上平常能买得到、喝得起的是散啤酒,用大瓷碗盛着喝。瓶装青岛啤酒一般只在大商店有售,还需要凭票购买。”金震谟说,当时青岛啤酒厂只管生产,不负责销售。销售由省市国营烟酒糖批发站负责,包购包销。
金震谟还向记者讲起一段外界少有耳闻的“青啤香港鏖战三马头”的营销故事。1954年,青岛啤酒由中国食品进出口公司青岛分公司推销,首批发往香港500箱。香港向来有“世界名牌橱窗”的美誉,全世界几乎所有的名牌,都喜欢在这里“露露脸”。青岛啤酒到香港后,遇到了立足香港多年的国际知名品牌的阻击,尤其是当时著名的荷兰啤酒品牌“三马头”。
当时摆在中国酿酒人面前的是一个尴尬的现实:经过漂洋过海的长距离运输,如果啤酒没有及时销售出去,很快就会出现絮状物沉淀,而荷兰啤酒“三马头”就不存在类似情况。面对这样的现实,时任青岛啤酒总工程师的吴赓永与工人、技术人员提出“不提高啤酒质量,不打败‘三马头’决不罢休”的口号。
功夫不负有心人,他们终于查清啤酒沉淀的原因是保质期太短。经过几万次试验分析,麦香浓郁、口味醇正、保质期长的青岛啤酒终于诞生了!青岛啤酒的质量水平提升到了国际同行的前列,并一举击败“三马头”。
造罐头度过
三年困难期
提到建国后那段时期的火红建设,金震谟老人还向记者讲述了一段上世纪50年代末60年代初,青岛啤酒厂生产罐头的“小插曲”。
上世纪50年代末期是国家的困难时期,国家号召有条件的企业发展综合利用项目,开发新产品、新品种。青岛啤酒厂经多次开会讨论,最后经上级部门批准,1959年初建成了罐头车间。罐头车间的试产挺顺利,清蒸猪肉、干烧猪肉、红烧猪肉、红烧鸡肉、红烧兔肉等十几种罐头都合格。很快,啤酒厂的罐头车间产品由单纯的肉、鱼品种,发展到肉类、水产类、蔬菜类、酱菜类、水果类等五大门类、几百个品种。
“那几年,职工生活困难,为保证职工吃饭,厂里除按人头发酒糟以外,罐头车间的下脚料,残、次品也成了改善职工生活的好东西。”金震谟说,1963年,国家三年困难时期过去后,中央对大型出口企业进行整改,青岛啤酒厂的罐头车间才停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