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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子燕青的能耐 ○大嘴呱呱 大嘴认为，《水浒》中最有大侠素质的是燕青。 素质全面 燕青是梁山“二把手”卢俊义的心腹。这位小乙帅哥，“更兼吹得，弹得，唱得，舞得，拆白道字，顶真续麻，无有不能，无有不会。亦是说得诸路乡谈，省得诸行百艺的市语。更且一身本事，无人比得。拿着一张川弩，只用三只短箭，郊外落生，并不放空，箭到物落，晚间入城，少杀也有百十个虫蚁。若赛锦标社，那里利物管取都是他的。亦且此人百伶百俐，道头知尾”。“这燕青，虽是三十六星之末，却机乃心灵，多见广识，也了身达命，都强似那三十五个”。 这小乙哥简直就是一个天生作间谍的料。他武艺高强、熟悉各地风俗，能讲多种方言，赌场、官场、岁月场的路子摸得门清，《水浒》中最成功的间谍活动，是柴进和燕青合作干成的。 柴进是周世宗之后，身份高贵，气度不凡，见识超群，难怪有“天贵星”之称。他是被逼上梁山的，以他的身份，宋江等人反而要借重他的声望。 机敏异常 世家子弟柴进和小帅哥燕青联手，伴宋江进东京演出的那幕戏，真可以进间谍培训教材——宋江虽然器重戴宗，但他明白，进东京那样的龙潭虎穴，靠戴院长那两下子是不行的，戴宗和燕青比，简直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村夫。所以，他必须仰仗柴进、燕青两人。 柴、燕两人先禀宋江之命，前去探路。为了骗取进皇宫的通行证——簪花，两人合演的双簧非常精彩。在酒店里，见到去皇宫值班的官员，燕青向那位王观察行礼，王观察说：“面生并不曾认识。”燕青说：“小人的东人和观察是故交，特使小人来请……莫非足下是张观察？”那人道：“我自姓王。”燕青随口应道：“正是叫小人请王观察，贪慌忘记了。” “随口”可看出燕青随机应变的能力，就像李部长的秘书和司机认识张部长，而公务繁忙的张部长难以认识李部长的秘书、司机，这很正常。下人见了官员，因为紧张而忘事，也很自然。 当燕青请王观察见柴进时，王观察自然也不认识。柴进笑道：“小弟与足下是童稚之交，且未可说，兄长熟思之。”像东京城内的官员，社会关系多，有些记不起儿时的朋友，也属正常。加上柴进优雅的气度，以及和燕青天衣无缝的配合，王观察即使半信半疑，也难以驳回柴进的面子。 酒至半酣，这是警惕性最差的时候，柴进抓住时机，套出宫廷的秘密。 喝完酒，面对奉承自己的儿时好友，王观察喜欢显摆也是常有的事情。“每人皆赐衣袄一件，翠叶金花一枝，上有小小金牌一个，落着‘与民同乐’四字，因此每日在这里所候点视。如有宫花锦袄，便能够入内里去。” 不经意间，王观察就泄漏了国家机密，然后，柴进、燕青用麻药放倒王观察，柴进换了他的宫花锦袄，进了皇宫。转了一大圈，回到酒店的包间，依然将宫花锦袄还回来。 他们抓住王观察这些官僚的弱点，即使知道自己的宫花锦袄被人家借用过了，为了乌纱帽，绝不可能主动去上司那里汇报。柴进在宋徽宗办公的睿思殿里削除“山东宋江”四个字，实质意义是先向朝廷示威：禁苑重地，我随时可进。先吓唬一下皇帝，再找招安的门路，就容易一些。 后来征方腊，依然是柴进和燕青，潜入方腊内部，取得方腊的信任。柴进被招为驸马，燕青被封为奉尉，成为攻占方腊清溪洞的“第五纵队”。柴进主动申请潜入敌方，唯一的条件是，“情愿舍死一往，只是得燕青为伴同行最好。此人暴利诸路乡谈，更兼见机而作”。 乖乖，在此之前，燕浪子说过东京话、山东话，还不为奇，毕竟离大名府不远。他竟然连鸟语一样的浙江话都能说。 不迷女色 燕青接近李师师那番表演，更显露小乙哥过人的机灵。老鸨问：“小哥高姓？”燕青答道：“老娘忘了，小人是张乙的儿子张闲便是，从小在外，今日方归。” 这小乙哥，天生一个白相人的模样，加上“世上张姓李姓王姓的最多”，这开勾栏瓦肆的老鸨，迎来送往，阅人无数，哪能把每一个人记得清清楚楚？这老鸨的熟客中，自然有姓张的客人，于是说：“你不是太平桥下的小张闲么？你那里去了，许多时不来？”燕青当然顺杆往上爬，套住老鸨，顺利地见到了李师师。 体现燕青之间谍全面素质的，还在后面。李逵夜闹东京，燕青等人的身份已经暴露，为了受招安，必须见到大宋朝的皇帝，燕青履险而去，可见他的胆量，也能看出他的自信。“如今，小弟多把些金珠去那里（李师师）入肩，枕头上关节最快。小弟可长可短，见机而作。” 燕青非常了解李师师这样的青楼女子，也认定在专制社会里，枕头风比什么都重要。 由于燕青并非宋江的心腹，宋江不能信任他，说：“贤弟此去，段担干系。”戴宗主动请缨，陪伴燕青去东京。 戴宗此时的使命，便是替宋江监视燕青。 此番进京，东京城自然加强了警戒，浪子燕青拿着假冒的公文，两下就骗过了守城的卫士。先是摆出开封府办事人员的威风，训斥了门卫一顿，然后将假公文，劈面丢将去，道：“你看，这是开封府的公文不是？”吓得监门官对卫士喝道：“既是开封府公文，只管问他怎地？放他人去。”只有将狐假虎威的开封府公人演得逼真，才能轻易骗过监门官。 在此见到李师师，燕青便是体现了一个职业间谍的优秀素质，先是巧施“美男计”，迷住李师师。 等到李师师动了情，为了不坏梁山泊的大事，再拜李师师为干姐姐，堵住师师的非分要求，又不得罪李师师——真不亏是浪子燕青。 戴宗对燕青却是那样不放心。当燕青向其讲述和李师师交往的情形，戴宗说：“如此最好。只恐兄弟心猿意马，栓缚不定。”燕青道：“大丈夫处世，若为酒色而忘其本，此与禽兽何异？燕青但有此心，死于万剑之下。”戴宗有点难为情地说了句：“你我都是好汉，何必说誓？”燕青回答说：“如何不说誓，兄长必然生疑。” 全身而退 对宋江的多疑，戴宗的小人之心，燕青早就明镜似地了解，为了梁山的兄弟，他情愿被怀疑、被监视。 真正促使皇帝了解梁山人的心态，最后顺利被招安的第一大功臣是燕青，此时，燕青未必真的愿意招安，而是为了完成领导交办的任务。这是真正的好间谍。因此，燕青也是最清醒的，他早看出兔死狗烹的下场，劝卢俊义隐居未奏效，“收拾了一担金银珠宝挑着，竟不知投何处去了”，并给宋江留下一首诗：“雁序分飞自可惊，纳还官诰不求荣。身边自有君王赦，洒脱风尘过此生。” 这样早留后路、全身而退的间谍，古今中外能有几人？而宋江的第一心腹戴宗，此时，目睹兄弟们的惨死，明白过来，效仿燕青，纳官不受。可惜，他没有燕青那样隐居江湖的准备，也没有燕青的本事，最后死在东岳庙里。 （摘自《大嘴话水浒》中国电影出版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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