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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红楼梦人物剪纸到《红楼梦》中的荷花

 凛凛犹在 2011-09-05
从红楼梦人物剪纸到《红楼梦》中的荷花
2010-07-22 18: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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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编辑 荷舞东风

       喜欢唯美型的剪纸,简单的色彩,铿锵的线条,连续的布局,让我迷恋不已。红楼梦金陵十二钗人物剪纸作品是我1994年的作品。同时转摘《红楼梦》与荷花的网络文章与大家分享。

 

 

 

 

 

 

 

 

 

 

无 情 有 恨 何 人 见
                 ——浅谈《红楼梦》中的荷花
(转自天涯)


  
   去年,途经南京,特到传说中大观园的原型——随园旧址一访,面目全非之余,桥底水沟中却还生着几枝绯红的荷。遥想佳人当年,不禁怅然。
  荷花,在中国文化中,有其独特地位。儒、释、道三家,于荷都怀着深厚感情,以符号和文字不遗余力地宣喻。在民间,荷花则被赋予了浓烈的情爱色彩,无论歌谣、年画、衣食、建筑、装饰、风俗还是春宫,莲、藕无处不在。有意思的是,堪称“百科全书”和“才子缠绵”的《红楼梦》里,荷,却几乎缺位。大观园内“花招绣带,柳拂香风”,独不见荷之风姿;自老太太以下,贵族气、小资气的享乐家们春伴桃李读西厢,夏淘玫瑰作胭脂,秋持蟹螯咏菊花,冬踏冰雪访红梅,偏偏对池中莲藕视而不见。
  大观园中自然是有荷花的。不仅建有匠心独具的“菱藕香深写竹桥”,园中之舟名为“采莲船”, 初夏时分驾娘们还要行着船夹泥种藕;元春省亲,虽值冬日,亦不忘在池中用螺蚌羽毛之类作就荷荇凫鹭。
  然而,起诗社,感怀伤时,把花花草草说了个遍,荷花却在“被诗人遗忘的角落”,比不上轻浮的柳絮。倒是有志从事经济活动的探春,想起一个破荷叶都是值钱的;然而,包产到户时连干花这种时髦玩意儿都考虑到,却浑忘了整治池塘中的菱藕莲子。
  试想曹公之气度性情,绝无不喜莲花之理。于书中的漠然,以笔者之小心揣度,或有刻意避嫌之意;更或者,与他对荷之内涵的理解有关。
  读者们对荷花的印象大半来自林妹妹评李义山“留得残荷听雨声”,宝哥哥因此上不教人拔了破荷叶去。这是开残的荷。
  此外,宝姐姐的冷香丸要用“夏天开的白荷花蕊十二两”炮制,酒后点心有藕粉桂糖糕。挨打的宝玉想吃“仗着点新鲜荷叶”煮出来的汤,与玉钏上演了一出香艳的活剧。还有程日兴为薛大傻生日寻了来的“这么粗这么长粉脆的鲜藕”。这都是作为盘中餐的荷,跟风雅、清高八竿子打不着。
  荷花与文化沾上关系得感谢湘云和翠缕主仆。两人闲论自家与园子里的荷花孰好,勾出湘云一大篇阴阳万物论来,最后着落到一雄一雌二麒麟上,成为千古悬案。然而,这还是未开的荷。
  前八十回里,最后一次提到荷花,是迎春出嫁前、离开大观园后,宝玉“每日痴痴呆呆的”到“紫菱洲一带地方徘徊瞻顾”, 见“池塘一夜秋风冷,吹散芰荷红玉影”,感慨“古人惜别怜朋友,况我今当手足情!”这却是开败的荷。
  可见,曹公笔下,荷花竟没能正式登场一回!
  
  除却作为植物出现的荷花,以人物论,荷喻香菱(英莲),大概是没有疑义的。她不仅以莲为名,判词册子上画着荷花,而且对荷之精神气质,其领悟也臻化境:“不独菱角花,就连荷叶莲蓬,都是有一股清香的。但他那原不是花香可比,若静日静夜或清早半夜细领略了去,那一股香比是花儿都好闻呢。就连菱角、鸡头、苇叶、芦根得了风露,那一股清香,就令人心神爽快的。”这等见识悟性,能不惨死妒妇伧夫之手吗?
  可是,红楼万艳,堪比荷花的,又岂止她一个?黛玉、妙玉、晴雯甚至李纨宝钗都有几分似荷。高鄂续书曾用“冉冉香莲带露开”来形容黛玉,尽管被人批评为“恶俗”,但客观上也证明黛玉与荷花是相当自然的联系。然而前八十回里,无论明喻(判词、占花名等)还是暗示(居所植被、装饰等),无论写诗还是作画,曹公断无所指。
  红楼人名中有荷的共6个:明的是甄英莲、柳湘莲、藕官、蒋玉菡、莲花儿,暗的是号“藕榭”的惜春;还有一个疑似案例:贾蓉,此“蓉”为木为水,难考,暂不论。
  在据徐恭时统计有姓名称谓的七百三十二人中,此六人的资质绝对拔尖。英莲才貌双全不在史、薛之下;蒋玉菡、柳湘莲是贾宝玉罕有的“须眉知己”;惜春是唯一的女画家(薛宝钗光说不练,不算);藕官是唯一一个在爱情观上能让宝玉“称奇道绝”的女子;就连小丫头莲花儿的牙尖嘴利,挑起厨房打砸抢风波,拌嘴技术可与麝月相伯仲,怕是凤姐儿也要服气。
  然而从际遇来看,除莲花儿来龙去脉无考外,他们可谓最苦命的“代表”。英莲湘莲惜春都是父母双亡;藕官即使有父母,也“以卖我们为事”,终究无人可投。同为戏子的蒋玉菡亦无亲无故,沦为权贵手中的玩物。从结局来看,惜春、藕官终老青灯古佛,柳湘莲斩情为道,英莲卖为小妾被弃早夭,蒋玉菡虽有福与袭人婚配,然而此二人究竟如高鹗续书所说殷实美满呢,还是仍然在底层挣扎,从《红楼梦》的悲剧基调来看,我更倾向于后者,否则袭人何入“薄命司”呢?“飞鸟各投林”之际,莲花儿结果如何也可以想象了。曹公对红楼人物绝非随意起名,这一点已是公论。给这几个以荷为名的配角安排对比最为强烈的故事,是否因为曹公心中,荷枝荷叶本就为凄艳断肠花呢?这与书中植物荷之形象不也完全一致?
  红楼中的衣饰,除了警幻仙子身着荷衣,绝少与荷有关,可是却有一件浓墨重彩、大书特书的鸳鸯戏莲兜肚:“(宝钗)一面又瞧他手里的针线,原来是个白绫红里的兜肚,上面扎着鸳鸯戏莲的花样,红莲绿叶,五色鸳鸯。宝钗道:‘嗳哟,好鲜亮活计!这是谁的,也值的费这么大工夫?’袭人向床上努嘴儿。宝钗笑道:‘这么大了,还带这个’”袭人笑道:‘他原是不带,所以特特的做的好了,叫他看见由不得不带。如今天气热,睡觉都不留神,哄他带上了,便是夜里纵盖不严些儿,也就不怕了。你说这一个就用了工夫,还没看见他身上现带的那一个呢。’宝钗笑道:‘也亏你奈烦。’袭人道:“今儿做的工夫大了,脖子低的怪酸的。”又笑道:“好姑娘,你略坐一坐,我出去走走就来。”说着便走了。宝钗只顾看着活计,便不留心,一蹲身,刚刚的也坐在袭人方才坐的所在,因又见那活计实在可爱
,不由的拿起针来,替他代刺。”
  可是,旖旎无边的“闺房记乐”偏被黛玉看见:“林黛玉却来至窗外,隔着纱窗往里一看,只见宝玉穿着银红纱衫子,随便睡着在床上,宝钗坐在身旁做针线,旁边放着蝇帚子,林黛玉见了这个景儿,连忙把身子一藏,手握着嘴不敢笑出来,招手儿叫湘云。湘云一见他这般景况,只当有什么新闻,忙也来一看,也要笑时,忽然想起宝钗素日待他厚道,便忙掩住口。”
  更拍案叫绝的,是床上的宝玉也没闲着成为背景和道具,在梦中喊骂说:“和尚道士的话如何信得?什么是金玉姻缘,我偏说是木石姻缘!”
  这场戏的视角转换、画面构建及人物安排,绝不逊色于当代最优秀的文艺片,电影般地语言应用令人叹为观止。睡的人、绣的人、看的人、说的人、听的人,各有各戏,妙在各不自知,妙在含蓄悠长。
  这场戏中,莲,回归了“江南可采莲”的原始身份。男欢女爱在道学的铁幕下化作连淑女宝钗都可把玩的鸳鸯戏莲图案。在一个“男女大防”、“失节事大”的文化背景下,这一图案以及图案附着的器物——兜肚,成就了国人心照不宣的集体意淫。
  与服装相反,贾府的器具,却十分讲究荷花荷叶的使用。纳凉的芙蓉簟;插头的折枝菊花盛在“大荷叶式的翡翠盘子”里;吃酒用荷叶式雕漆几,攒盒式样亦随几之式样。最为叫绝的是高科技灯饰:“每一席前竖一柄漆干倒垂荷叶,叶上有烛信插着彩烛。这荷叶乃是錾珐琅的,活信可以扭转,如今皆将荷叶扭转向外,将灯影逼住全向外照,看戏分外真切。”可见,在图形美的层面,曹公还是相当看得起荷花的。不过,值得注意的是,凡用到荷花荷叶之处,必定与小说的情感主线毫无瓜葛,完全是冷冰冰、不无买弄贵族奢华的说明。荷的形象,是热闹中隐隐透出的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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