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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杉矶湖人不会相信杰里·斯隆在盐湖城的整体战略，也不屑闹“红衣主教”在凯尔特人、格雷格·波波维奇之于马刺的半军事化管理。这里是明星满街、传媒发达的大城市；这里有阳光烂漫的海岸；这里有悠久的传统。最重要的是，这里积聚了足够多的爱和恨。将这一切汇聚在一起，就成了洛杉矶湖人：最大腕的球员、最伟大的巨人、最迷人的后卫、最华丽的风格、最有名的教练、最强观赏性、大场面、梦剧场。最后，最肥皂剧般钩心斗角的传奇。这些就是湖人的气质！——撰稿/张佳玮 2011年洛杉矶的夏天，是2006年以来最消停的：没有2007年的科比·布莱恩特的交易绯闻，没有2008年总决赛败北后“24、39”等数字游戏和每天街头巷尾唱100万次的“如果安德鲁·拜纳姆没受伤”，没有2009和2010年的冠军庆祝歌谣。败北在5月，“禅师”菲尔·杰克逊留下史上第一教练的王座逊位，洛杉矶就像一个换了新校长、赶上学生罢课的大校园。剩下的戏码是什么呢？嗯，选秀大会之前，传一传“保罗·加索尔要去交易凯文·勒夫啦”的谣言，选秀大会后，新科教练迈克·布朗和科比·布莱恩特的矛盾与不和。洛杉矶的记者不像克里夫兰那么温情脉脉，只要你换着角度夸勒布朗·詹姆斯两句就让你过关。他们会尖锐地提问： “拜纳姆还是科比？” 《洛杉矶时报》们当然经常闲来无事找话题，但这次提问的确事出有因：迈克·布朗暗示说他要重用双塔；吉姆·巴斯说要重用拜纳姆；心灰意冷的布莱恩·肖直言吉姆会彻底清理禅师旧部，而33岁的科比将可能失去第一核心位置。洛城媒体不会接受模棱两可诸如“拜纳姆和科比都是我们体系重要一员”的泡沫，他们要直言不讳： “这是巨人的球队，还是天才后卫的球队？” 没有球队比洛杉矶湖人更敏感这问题了。湖人可以骄傲地说，他们有史上最伟大的5位中锋之4——乔治·麦肯、维尔特·张伯伦、“天勾”贾巴尔、沙奎尔·奥尼尔（只漏了比尔·拉塞尔而已）；有史上最伟大的4位后卫之3——杰里·韦斯特、“魔术师”约翰逊、科比·布莱恩特（漏了一个迈克尔·乔丹）。更妙的是，每代不朽巨人每位伟大后卫，都多少会跌进富贵人的烦恼。听来残忍，但的确如此：当其他球队面有菜色吃糠就水吃一碗蛋炒饭都不敢搁太多油的时候，湖人队却在红光满面声如洪钟地叹息： “我们以后是用鲍鱼还是海参为主食呢？” 当然，真到了具体做选择时，没那么闲雅自在。 “袋鼠”吉姆·波拉德被50年代老旧的秩序册所害，永远号称1.91米，但行内人士赌咒说他有1.98米和超过90厘米的垂直弹跳，是加州一宝。他是NBA首代“在篮筐以上打球者”的翘楚，有传说他会罚球线扣篮。湖人第一任老板西德·哈特曼认定他是50年代的迈克尔·乔丹。他是斯坦福大学的高材生，带队拿了斯坦福唯一一座NCAA冠军，然后就跑去参军，羞辱了加州所有军队联盟的篮球队。此人讲义气到了如下地步：当湖人想要签他时，他要求把自己的3位奥克兰队友一起带去洛杉矶——你看，这就是50年代NBA的好处。如果1996年费城76人选阿伦·艾弗森时，他说句“我的汉普顿哥们与我情深似海，不如你签我一个，然后再以底薪另签我三个哥们？”费城会如避蛇蝎挂掉电话然后搭第一班飞机飞去斯蒂芬·马布里家的。 1948年波拉德开始NBA生涯——那时这联盟还叫BAA，观众抽烟，球体不规则，用跳投者稀少，少数跳投者也是因为“地太滑”——身在明尼阿波利斯湖人队。他学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在这个联盟，你尽可以突破、传球、上篮，但打不了中锋。他做湖人老大只有5场比赛的时间，然后主教练约翰·昆德拉拽了一个大个子进更衣室。那人戴着厚达6毫米的镜片，披挂的是老式风雪大衣和卷边帽。他叫乔治·麦肯。波拉德说他后来暗想：“23岁的人怎么这么老？” 之后的故事人们已经知道了。麦肯在之后的6年里带领湖人5次夺冠。他们干掉了民族队、皇家队、尼克斯队，一次又一次举起冠军，逼NBA扩张禁区来限制麦肯，逼得丹尼·比阿桑先生搞出了划时代的24秒限时。但历史很少纪录以下细节，比如： 麦肯与波拉德搭档的头5场比赛，湖人5连败。由于麦肯在内线的垄断，吉姆·波拉德发现禁区跟周末百货商店的停车场似的，“他总能把那些大个子都牵制进禁区去”。而麦肯也叫苦不迭：在50年代，那个打落一枚牙齿只罚款25美元、一场比赛双方可以合计罚球80次的时代，他每场比赛就负责被人拳打脚踢。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小点： 这是波拉德的球队，还是麦肯的球队？他们谁愿意往后退一步呢？ 问题是这么解决的： 性格慈和得甚至常被误会为中庸的教练约翰·昆德拉出面了。昆德拉教练确定了两点：麦肯不落位，球队不开始进攻；但为了不冷落波拉德，他量身定做了“J&G”挡拆战术：波拉德突破，给麦肯分球。 但是，实际执行时，波拉德和麦肯本身的性格起了巨大作用。 他们俩始终没什么友谊，一辈子都在场上彼此争执，但他们没有私怨，一切以胜利为先。他们心直口快，好胜成狂，但波拉德永远尊重麦肯在场上的权威，为了适应麦肯的强大篮下统治力，波拉德用一整年的时间，从一个突破能手变成了一个跳投专家。而麦肯也并不只顾着抖擞他的左右手勾射、他名动天下的铁肘、凶猛的篮下强攻。他注意和波拉德的默契，他会不时让开突破空间、寻找合适时机插上，接应波拉德的传球。1996年麦肯承认那时湖人打得行云流水，“球都不需要碰地板就可以从后场到前场”。那是他迈着巨大步伐跑动得来的。 在9年的职业生涯中，他始终屹立在联盟巅峰。他的两只脚里都有碎骨，他的手上骨折处不计其数，他被缝了166针，还不用提他那副可怜的、屡屡被劈飞的眼镜：他每晚走上球场都像是踏上角斗场接受拳打脚踢。但若没有波拉德，麦肯的职业生涯势必会大为缩短。波拉德的突破分球为他减缓了压力，在他有时固执于单打时，波拉德甚至会代为解释说，那出于麦肯的自尊。 一个幕后人物，是明尼阿波利斯湖人的缔造者：西德·哈特曼。1947年，还在做报社记者，他就出一万五千美元买下了湖人，那时他不过24岁。他签下了当时最大牌的波拉德和麦肯，他亲自去圣托马斯大学劝诱昆德拉教练加入。他举措的伟大当时未显，在时代推远之后方才逐渐明晰：大投入寻求大产出，签下大牌巨星，制造化学反应，缔造王朝。最初的成功雏形皆出于此。湖人诞生了历史上第一位超级巨星和第一组明星搭档，也闹出了第一次“明星应该如何配合”的问题。 历史基调，就此树立。 …………………………………………………………………………………………………………………………………………………… 1959年总决赛，两个开天辟地的事情：凯尔特人8连冠的开始；凯尔特人VS湖人金碧大决战的第一幕。当然结尾未免扫兴，除了拉塞尔连续3场攫到单场30+篮板的纪录外，值得一提的也就是鲍勃·库西的闲雅自得：赢了湖人两场后，他就开始让太太准备行李出发去佛罗里达、欧洲和北非开始夏日游：“我们横扫完湖人就出发。” 但那年总决赛，至少为湖人点亮了希望：此前一季，湖人创下19胜53负的队史最烂常规赛纪录。冠军教练约翰·昆德拉和天神麦肯轮番当主帅，都无济于事。可是湖人拿到1958年状元埃尔金·贝勒后，俨然遇到了救世主。新秀季，贝勒联盟第4的场均24.9分，第3的场均15个篮板和第8的4.1次助攻，年度新人，全明星赛MVP，年度第一阵容。对卫冕冠军鹰队的西部决赛，贝勒第2场靠罚球98比97加时绝杀对手，第3场33分再取一战。新秀季，带领一支昔年王朝之师，直推总决赛——当然得补句扫兴话，那也是他悲惨命运的开始。 1960年杰里·韦斯特加入湖人，他的黄金品格博取全洛杉矶的爱。他的西弗吉尼亚口音被队友嘲笑为小鸟，众人纷纷提醒他“杰里，听不懂你说啥，你还是讲英语吧。”贝勒给韦斯特起名“刺客”，还给他秀自己养的宠物猪。但一如卢·莫斯总结：“他投篮太靠右啦，所以对手只要站位靠他右手，就能防住他。”韦斯特新秀季场均17.6分时，没人会想像他会夺取埃尔金·贝勒——当季场均34.8分19.8篮板球——的尊位。 但是…… 二年级，一切开始变化。当埃尔金·贝勒因为服兵役只能一季打48场时，韦斯特以场均31分8篮板5助攻支撑着湖人。1962年洛杉矶媒体承认“贝勒依然是进攻首选，但韦斯特已经可以为他分担责任了。”1962年总决赛贝勒轰出了传奇的第5场61分，把桑德斯和海因索恩打得找不着北。但1963-1964赛季，韦斯特代替贝勒成为了湖人首席得分手。 这一切是如何发生的？1965年，世界仔细地审视韦斯特的所作所为：莫斯说，“韦斯特用了不知多少小时的苦练，改变了自己的投篮姿势。”他像个苛刻的艺术家，在22岁这一本该技术定型的年纪，把自己的投篮姿势连带所有动作全部推倒重来，并且终于成为联盟姿势最优美的人，成为NBA的LOGO。约翰·昂德伍德说，“你看到那次全明星赛，韦斯特晃开大O后的跳投了吗？他做这一切举重若轻。”红衣主教说：“你其实没法真正阻挡韦斯特。你紧逼他，靠远防他，不让他接球，他每场还是拿30分。”“秃鹫汉”纳姆拿韦斯特和“大O”罗伯特森如此比较： “大O更高，决策更好，传球和运球都更出色，但我更爱韦斯特。因为韦斯特的个人进攻给你制造更多问题，他的远投让人激动。” 真正的更替，来自于1965年夏。1965年西部决赛首场，湖人对子弹，贝勒膝盖遭遇天妒，蹒跚而退。他下场后，韦斯特席卷49分赢下第1场。下来之后，知道了贝勒赛季报废的消息。那时杰里·韦斯特当然没高瞻远瞩到此地步，能猜出贝勒的伤还要困扰到下季（1965-1966季出赛65场、场均16.6分）和下半辈子。他只是在琢磨：怎么办？四顾无人，只好一骑当千。韦斯特次战血战取下52分，再取一场。巴尔的摩子弹队在第三、四场取回两阵，踩倒了湖人，但是踩不倒韦斯特——44分，48分。韦斯特的存在令巴尔的摩球迷恐慌。第5场，韦斯特43分；第6场，韦斯特42分。湖人晋级。韦斯特大书青史，季后赛系列场均46.3分成就空前绝后的季后赛传说。甚至总决赛第一场，当韦斯特只得26分时，凯尔特人全队都为自己的防守而自豪。 膝伤令贝勒自己承认“我只剩75%了”，令他缺席了1965-1966季的近半比赛。湖人的头把交椅无声无息间转到了韦斯特那里。 贝勒是个，用拉鲁索的话说，“一直给人起绰号或者聊天总之话痨着直到别人都睡着”的絮叨鬼，韦斯特性格沉静得多。韦斯特从不刻意宣示湖人是他的球队，一切的转变无非从60年代报纸标题的“贝勒和韦斯特”悄然变成“韦斯特和贝勒”。他们俩默然接受了权柄的交接和迁移，一切无声无息。这一切酷似2004-2006年间的迈阿密，“鲨鱼”和“闪电侠”谁都没有严肃地去触及“谁是这个球队的老大”这敏感话题。这故事像极了19世纪阿根廷高乔匪帮的传统：二当家逐渐夺权后，依然会留旧老大一些面子，让他体面地老去。 但是，当张伯伦1968年加入后，故事又变得复杂了。 张伯伦一辈子只和两个教练和睦相处，一是放任他大闹天宫的弗兰克·麦奎利（张伯伦1961-1962季在他手下打出了空前绝后的场均50.4分，然后就是1962年3月2日名垂青史的100分）；二是以“出去打一架”来威胁他从命的阿列克斯·汉纳姆。1968年他王驾西降湖人，于是1946-1968这二十来年间NBA最伟大的前锋（贝勒）、最伟大的后卫（韦斯特）和最伟大的中锋（张伯伦），也即是当时NBA场均得分一二三位，扎了个堆。古往今来，最华丽的三巨头。 可是，情况不那么美好。 韦斯特永远兢兢业业不出恶声地模范打球。贝勒和张伯伦彼此看不对眼。主教练科尔夫只当过一年NBA主帅，怎么驾驭得动这三天王？贝勒不喜欢张伯伦的高调，不喜欢张伯伦比赛完后不洗澡只洒香水在更衣室里晃，不喜欢球队要迁就张伯伦被迫减速。他起绰号的天才于是发挥出了一个“Big Musty”——大过时、大陈腐、大发霉、大迟钝，多种译法可供选择——还和队友梅尔·孔茨一起聊这绰号捧腹大笑。终于张伯伦生气了： 好吧，你们要我怎么打我就怎么打。我闪开不挡着贝勒的路，但是你别再来招呼我去接管比赛；你们不让我主掌比赛，那我除了抓篮板就什么都不干了…… 于是，1969年总决赛第7场末尾著名的“凯尔特人领先17分——张伯伦宣布受伤要求下场——湖人追近分差——张伯伦又要求上场，科尔夫教练拒绝”的戏剧，你也可以多少窥知端倪了。为什么埃尔金·贝勒在1971-1972季初退役后湖人一口气轰出33连胜最后夺冠，你想必也明其大概了。 …………………………………………………………………………………………………………………………………………………… 要细分解80年代湖人王朝，乍看来很容易：魔术师有1980、1982、1987三个总决赛MVP，天勾有1985年那个38岁高龄拼下的史上最老总决赛MVP。3>1，1988年虽然是沃西当选总决赛MVP，但魔术师是公认领袖。所以，魔术师为主，天勾为辅？ 没那么简单。 1980年魔术师的新秀季总决赛MVP天下皆知，第6场代替受伤的天勾出赛，打遍5个位置，42分15篮板7助攻的神迹已成传说。但历史忘了叙述的细节是：1979-1980季，天勾刚拿下自己空前绝后的第6尊常规赛MVP，季后赛他打出匪夷所思的场均32分12篮板3助攻4封盖，而魔术师是队上第3得分手。实际上，就在总决赛前5场，天勾场均33分让湖人3比2领先，第5场他带伤拼完第4节，末节14分全场40分后才倒下。他铺好了玫瑰毯，让魔术师可以毕其功于一役。实际上，直到1985年之前，天勾都还是湖人的首席进攻选择。 权位更替，来自于何时？实际上，远早于1985年。 魔术师一直敬重天勾。1980年被问到“和天勾一起打了100场球了，你有啥心得”时，他答“只要给他球就好了。”他认定天勾是湖人的标志，“所以我格外想让他开心。”然而他的影响非他自己所能控制。马基宁教练相信“之前，依靠天勾和威尔克斯，湖人是一支慢速的少言寡语队伍”，而魔术师就像一个舞师闯进了教堂。他让湖人提速，但这种速度让韦斯特德教练紧张。1981年11月，湖人用一套“以天勾在半场进攻为中心”的体系，打了开季2胜4负后，魔术师发怒了。他打开湖人更衣室大门吼： “交易我吧！” 之后的一切成为历史：1980年冠军教练韦斯特德下课；湖人计划由37岁的助理教练帕特·莱利和杰里·韦斯特共同执政；韦斯特拒绝，由莱利独任；莱利为魔术师们量身定做了一套体系，于是史上最伟大的攻击波展开。1982年湖人对决马刺时，马刺感叹：“从没见过这么快的队伍，除了录像里60年代的凯尔特人”湖人压迫、断、救地板球、快攻，人人高兴。魔术师引领的“表演时刻”成为时代标签。莱利当时的口号：“我们的队员都很有天分，所以我让他们施展出来了。”直到1998年，他还自傲地赞美：“我们有过尼克森，有过斯科特，有过魔术师，有过威尔克斯。公牛很伟大，但未必有我们当时那么强盛的火力吧？”2007年，魔术师自己承认：“我们的战术并无玄妙，就是跑垮对手——我们有这么多天分！” 莱利冷落了天勾吗？没有。他给了魔术师奔跑组织的自由，但也让天勾在这体系中减少单打、更多获得空位机会，天勾何乐而不为？而且，在1986年之前，他一直平衡着天勾在半场进攻里的地位，保证他有足够的出手数。1986-1987季，天勾已老，沃西、魔术师羽翼已丰时，湖人的大权无声无息间尽数移交到魔术师手里。所以魔术师自陈： “1980年我夺冠时，只是一味高兴；1987年，我终于拥有一枚‘自己’的戒指时，才感到一路走来的艰辛。” 是的，1987年，那才是真正的、独一无二的魔术师元年开启。但伏笔早就在1981年秋天埋下：莱利没有剥夺天勾第一小提琴手的地位，只是把指挥棒交给了魔术师。之后的一切，水到渠成。 …………………………………………………………………………………………………………………………………………………… 这两个人的故事，大家熟得不能再熟了。 1996年夏他们一起来到了湖人，然后各自开始征途：彼时，一个是联盟最可怕的中锋，一个是板凳上的天才后卫。就在1996年夏，“鲨鱼”就半开玩笑地在记者会上嚷过“你这个爱出风头的小家伙！”那仿佛就已预示着他们的命运。 他们在1998-1999季就经历过争吵。1999年被马刺淘汰时，科比的独断就遭受过批评。2000年，科比在被拉里·布朗赞美过“他无比勤奋，热爱防守，已经是个合格的职业球员了”时，却在谈论一些野心：“如果“鲨鱼”跑来告诉我，‘科比，我不想一个人每晚独撑比赛，你会帮我吗？’我会说，我准备好了。如果“鲨鱼”不这么说？嘿，我才21岁。当我28岁时，“鲨鱼”多大了？呃，40岁？我想，属于我的时光会到来的。” 2000-2001季，他们俩的故事展开了。“鲨鱼”针对科比的投篮次数叫嚷：“把球交给我才是对的。我有60%命中率。我能吸引包夹。然后我传到外围，让外围轻松投篮！”科比回应““鲨鱼”的罚球让我们不敢把球都交给他”，然后“鲨鱼”再回应“我只知道一件事：你要让一条大狗去守大院子，你得给那大狗一点大骨头吃。你得喂饱他们。你不能让他们干坐着，屁事不干。”然后，在2001年夏天他大叫“科比是我的偶像，是联盟里最好的球员，比其他人好一大截哪！”可是在夺冠后，“鲨鱼”又抱着总决赛MVP奖杯在大巴上当着科比欢叫“闻到了没？没闻到？这是胜利的滋味儿啊！”他会在2002-2003赛季开始称呼科比做“副将军”。他在前一天叫嚷“为什么我只有13次投篮”，第二天就微笑“科比才是MVP。” “鲨鱼”是时代的霸王，而科比执拗地要超越他。2001年夏天科比每天投进2000个15英尺跳投，2002年夏天科比加了7公斤肌肉。他们俩一面拿冠军称霸时代，一面像两个贪婪的孩子一样，争执出手数字、球队责任、谁是老大等等问题。这一切终于在2004年夏季到头：科比想去快船，湖人要强留他，于是把“鲨鱼”送去迈阿密。之后就是他们俩继续恩怨纠结互递垃圾话——2006年“鲨鱼”夺冠后对科比的嘲笑，2004-2006年期间不肯提科比的名字，而总是用“那家伙”呼之：“至于‘那家伙’？我跟他从来不是朋友。他得花钱来买爱情。他是个悲剧、失败者、笑话、软蛋。哼哼，看见韦德没？他可能超越任何人，任何我在湖人时期的队友。”2008年，听到科比被凯尔特人干掉后，“鲨鱼”那张著名单曲《科比，我的屁股味道怎么样？》，以及2010年夏天，科比击败凯尔特人后，说出了那句话：“我现在有5枚戒指了，比“鲨鱼”多一枚了。那，我现在可以把这一枚送到银行去存起来……你们知道我是谁，我什么都没忘记。” 他们俩是最新的，也是最典型的、最有戏剧性的欢喜冤家。他们在NBA历史最光辉、明星最烂漫、最有戏剧性、最接近好莱坞的球队，制造了职业体育史上最肥皂剧的球队内部争闹。所以，问题只剩下一个了： 为什么总是洛杉矶湖人？ 嗯，这就是LA的气质。 从哈特曼买进波拉德和麦肯，从1968年湖人会齐史上最大三巨头，从1969年总决赛库克老板在顶棚挂了无数庆祝气球，从1996年湖人以1.2亿买进“鲨鱼”，每个细节都在告诉你，湖人不会相信杰里·斯隆在盐湖城的整体战略，也不屑闹红衣主教在凯尔特人、波波维奇之于马刺的半军事化管理。这里是明星满街、传媒发达的大城市（这点仅有纽约可比）；这里有阳光烂漫的海岸（足以和奥兰多、迈阿密媲美）；这里有悠久的传统（只有凯尔特人可比，但凯尔特人也没有这么烂漫的星光），而且比起古典的波士顿花园，这里要热辣得多。最重要的是，这里积聚了足够多的爱和恨（职业体育界最著名的反对口号之一“BEAT LA”）。将这一切汇聚在一起，就成了洛杉矶湖人：天使之城，巨星之城，戏剧性之城。湖人就是要告诉你： 我们就是要最大腕的球员，最伟大的巨人，最迷人的后卫，最华丽的风格，最有名的教练，最强观赏性，大场面，梦剧场，最后，最肥皂剧般钩心斗角的传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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