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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自在的人生

 huangqizhong 2011-09-14

逍遥自在的人生

(2009-07-31 11:57:48)
在现实生活中,庄子极其穷困,但相对的也较为安全。他曾担任漆园吏,做个小公务员,后来回家自谋生路,以编草鞋为生,饿得面黄饥瘦。他有妻有子,必须负起养家的责任,所以平日在山野闲逛时,随身带着弹弓,有机会打只鸟可以加菜。有一天,他到了雕陵的栗园附近,一只异鹊的翅膀擦过他的额头,停在栗园中,他吃一惊,心想这是什么鸟啊,于是撩起衣裳、手握弹弓,赶紧跟过去一看究竟。这才发现原来是「螳螂捕蝉、异鹊在后」,庄子垂涎于异鹊,那么庄子背后是否也有凶险呢?想到此处,他心生警惕,立即丢下弹弓,转身离去,但还是慢了一步。栗林的守园人在后面追赶,骂他是可耻的小偷。

庄子也经常钓鱼。有一次他在濮水边垂钓,两位楚国大夫来到身后致意,说楚王想请他负责国事。庄子头也不回,就问有关「楚国庙堂之上有一只神龟」的事,试问那只神龟是愿意死了剩下骨头供人膜拜,还是愿意拖个尾巴在泥地上爬行呢?这两位大夫异口同声地选择了后者。庄子说:这正是我的选择啊!一般称此为「明哲保身」。

如果以为庄子的避世心态来自他不太了解人间的情况或无能应对人间的挑战,那就大错特错了。他详细观察人的情绪变化,一口气列了十二种:喜、怒、哀、乐、虑(忧虑)、叹(叹息)、变(反复)、慹(恐惧)、姚(轻浮)、佚(放纵)、启(张狂)、态(作态)。他提醒人不可扰乱人心,他怎么描写人心的呢?

「人心排斥卑下而争求上进,在上进与卑下之间憔悴不堪;……. 躁进时热如焦火,退却时冷若寒冰。变化速度之快,顷刻间可以往来四海之外。没事时,安静如深渊;一发动,远扬于高天。激荡骄纵而难以约束的,就是人心吧!」我们今天读到这一段描述,依然深受启发。

既然人的问题这么麻烦,人生还有什么希望?有的,但需要修练。庄子多次谈到「形如槁木,心如死灰」一语,就是要我们排除身体的欲望与心智的执着。以他的术语来说,叫做「心斋」。人的心可以处于四种状态:一是经验的主体,随着感觉与人互动,完全身不由己;二是计较的主体,总是与人比来比去,生出贪念与执着;三是反思的主体,可以收敛反省,凌空观照自己的处境;四是超越的主体,显示空灵自在的智慧。

因此,论及人的生命结构,可以分为三层:一是有形可见的身体,二是可以思考及算计的心智,三是由心斋而展现的精神。庄子极为珍惜精神,常以「灵台」、「真君」称之。由此可知,学习庄子不能光靠阅读与理解,还须进行具体的修练,不然只能在名相中打转。

庄子喜欢描写平凡人物的神奇能力,这些人大都是上了年纪的,一生只做一个工作,但由于专注过人,使技术转化为艺术,将平凡点化为奥妙,因而在其中得到无比的乐趣,也让旁观者赞叹不已。从而庄子提醒我们:万物皆值得欣赏,人类世界的一切也都不可等闲视之。单单是「活着」或「存在」本身,就是道的最大祝福,我们又怎能妄自菲薄?

关于处世的方法,庄子强调「外化而内不化」,一方面随顺外物而变化,另一方面内心持守不变。内心与道契合,圆满无缺,自然不必变化;外表与外在言行就要配合世俗,「顺人而不失己」、「安时而处顺,哀乐不能入」。最让人神往的一句话是:「泛若不系之舟,虚而待物者也。」虚己以游世,不但不会受到伤害,反而可以随遇而安,像庄子一样「上与造物者(道)游」,而在人间则与悟道者为友,大家「相视而笑,莫逆于心」。

处于今日世间,忧郁症者有增无减,或许学习庄子可以缓和此一趋势,暂且「相忘于江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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