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随月转阴晴收录于新浪-小墨博客
我看芭蕾《金瓶梅》,音乐撩人心扉,舞者如梦似幻,不失挑逗撩拨,却是人性似是而非。曼妙玄幻之处恰似文字间之留白,女子怀春之柔美娇嗔、欲罢不能,纨绔男子放荡留情,鱼水之欢有隔云雾。
寺院钟铃声缠在其间。肉身之若弹丸,迷离间蛇蝎穿肠而过。迷离浸染,怅然若失。

晚间新闻蹦出,芭蕾舞局《金瓶梅》在部分地区遭禁。 这台豪华剧目集结了中国现代舞编导王媛媛、舞美设计叶锦添、音乐顾问陈其钢、作曲家杜薇、音乐制作人陈雨黎、灯光设计师韩江等创作人等强大阵容,在香港巡演时门票被一抢而空,在内陆的巡演同样卖座。
潘金莲、武大、武松、西门庆以及春梅、瓶儿先后登场,书中写情色,是为了展示大社会;舞台上舞情色,是为了示人性。
“如果大家是为了看情色,会很伤害我们,这是艺术,不是‘三级’作品”导演王媛媛如是说。
无论如何,尽管海报唯美、演员投入,观众们还是看到了玉体横陈、火辣露骨,看到了性和爱欲,看到脸红心跳血脉喷张,进而感到污秽羞辱。于是芭蕾剧遭禁了。
其实遭禁也只是在部分地区禁演,对于分级制度还在娘胎里的内陆舞台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拒绝接纳剧目的剧场们考虑得也未尝不够人性。只是这三抄两抄出来的剧目低俗之说笔者实在不敢苟同。
《金瓶梅》能够是一篇出众的小说就未尝不能够是一台出众的芭蕾。只是并非老少皆宜男女都爱,并非能够全盘接受拍案叫好。这都没有关系。只要够了资格,咱们谁爱看谁看,喜欢看歌剧的去看歌剧,喜欢听京剧的去听京剧。艺术总不是那么大众的,甚至总是受到批判的。想看的不妨大胆买票进场,不看的也都各有所好。
完事了说低俗说别人不许看了理由是你自己觉得不合适,这就不地道了。在这个萝卜白菜的时代里,总得有那么点小众有那么点刺激,在日渐臃肿的压力下和日渐疲劳的审美情趣里,荡涤那么一点点小的涟漪,哪怕擦肩而过都能够小小激动的。
那个曾经躲在图书馆里偷偷看删减版《金瓶梅》的日子还历历在目,懵懂的时光羞涩而好奇。合书多日才知人人都有过这么一段故事。没有艺术的高雅和文学的醇厚,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是不该看和不该知道的,如同美景和美人,在机缘巧合的时空里大可酣畅淋漓。
网络上的《金瓶梅》自然没有舞台上的效果,但是演员们的身躯如同绸缎,那是对于飘逸的灵魂活生生的演绎。如果你说恶人如西门庆和荡妇如潘金莲灵魂也肮脏透顶那我也无话可说。生灵生而类似,人性中的恶和欲望生而困扰。是长了魔鬼的角还是天使的翼其实不过是外表的伪装。
因为看到真实看到爆发,看到压抑的悄然喷张。曝出的墨落纸生花,瀑水入渊。点滴丝滑之处,其实不过是另一种你绕过的生活。
自然人成为社会人的矛盾,就在《金瓶梅》之禁,或者你脸上的愠怒或羞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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