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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楼有感——2011-4-24
走进居民区，进电梯，按最高层，然后打开安全通道的门，进入一个小密室，再打开安全通道门，然后漆黑的楼道突然“啪”的一声，感应电灯随着脚步经过的声音而一路打开，把瑜伽宣传单熟练地塞进门把手，一间间过，然后下一层楼，再做同样的事情……——这就是我经历了一天半的扫楼经历。 刚开始的时候，我常常幻想漆黑阴冷的楼道里会突然出现一个变态大叔或者一个杀人犯，然后我就不自觉的联想，要是把水果刀带来就好了，但是我的水果刀很钝了，能防身么？一会又想我该用什么方式以最小的力气打败一个男人？一路上就这样胡思乱想，胆战心惊；在经过一个个门口，塞下一张张宣传单时，我也会想，门内此时此刻，是否会有一双诡异的眼睛在盯着我的一举一动；有时刚塞下一张宣传单，转身想走时，突然对面的门就“咔”一声开了，顿时吓得半死，然后马上跑下楼去，其实我又不是在犯罪，只是在发传单而已，但是，总觉得自己是在制造垃圾，破坏环境；有时候看见楼梯上鲜红的油漆，涂成献血漫开的模样，于是我脑海里各自电影和电视剧的各自作案场景和方式便一起凸显、打架了；还有一些比较古老的楼道里总是会有小缸或橱柜灰兮兮地放在角落里，我就想，那个缸里放了什么？人？还是……？橱柜里呢？然后就只听见自己“砰砰砰”的心跳声，一层层地跑下去；偶尔经过那些有隔离门或防盗门时，总是找不到一个自认为最恰当的塞入地点，这样就降低了效率，我常常会往各种可能的细缝中尝试，然后在它颤颤巍巍欲落未落时离开；碰到有自行车停放的地方是最开心的，因为往车笼里一丢就了事，简单方便…… 居民楼，只是一个个彼此陌生的阁楼，现代化带来了高楼大厦，同时也带来了高楼大厦里用坚硬的墙和各种隔了又隔的大门所隔绝的冷漠的人情和疏远的关系，各种各样的大门，红的，绿的，木制的，钢材的，有防盗门的，有绿纱隔层的，有贴纸的，有灰尘的……门内门外，两个不同的世界。门里，柔情，温馨，亲人心贴心。打开门，戴上面具和盔甲，笑容收起，言行匆匆，你我不曾发生交集，就算你家大门正对着我家大门……门内，干净，透亮，整洁有序。门外，灰尘满布，楼道里，就在门口的扫把旁边，零零散散躺着各种垃圾，纸片乱飞，坏掉的霉掉的东西在人们沉重的脚步碾碎之下，在水泥地上，留下一摊永恒的触目惊心的伤疤……这也许就是老师说的“公用地悲剧”，大家都在用，所以没有一个人敢于出来承担所有人的责任，人人都有就等于人人都没有。 每一家人，几乎都有一条小狗，宠爱甚于人类，张口闭口就是：“宝宝……”，大家把孤独和寂寞的发泄转移到宠物身上，人类太可怕，人类也太难相处，相对于小狗，宠爱时摸摸头，心情不好了就拳打脚踢，骂不还口，打不还手的感受在人类身上是不大可能实现的。所以，就把这种需求和欲望从隔壁邻居或远房亲戚身上转移到一条小狗的身上…… 楼道里常常是安静，确切地说是死寂，没有光线，只有不断跳灭的感应灯，冷冷的门框印象，偶尔看见贴在门上的福字或喜字，原本喜气洋溢的颜色在狭窄低矮的楼道里只是凸显了它的格格不入和讥讽、刺眼……在午饭或晚饭时期，楼道里也会充满饭菜香，但是说笑声却极其稀缺，暖暖的香味暂时解冻了楼道里的冷漠和恐惧。它让我知道，这门里面是有鲜活的生命的，是有家的味道的，是有人情人性的，是活的不是死的。 33楼两座，29楼四座，26楼两座，7、8层的数不胜数，还有各种自行车篓子和私家车……腿又酸又软，爬到最后看见楼梯都害怕。赚钱是不容易，大家都不容易，生活不容易。 今天在楼道里听见一种沙哑低沉的似乎在喊：“阿姨……阿姨……”的声音，时高时低，是一个老人的声音，断断续续，很吃力的样子。我有点害怕地走过去，在灰暗的拐弯处，突然一双空洞且略显大的眼睛从地上蓦地移到我身上，睁得很大，眼白与周围的黑暗形成鲜明的对比，更显得孤独和恐怖，我倒吸一口冷气，这是一个坐在地上的老人，似乎腿脚不好还是瘫痪了还是截肢了还是怎么了，反正就盯着我依旧喊：“阿姨……”阿姨可能是他家的保姆，但他怎么会在门口呢，还是只有上半身的样子，我被吓得不轻，意识一回来我就撒腿跑了。后来朋友问我怎么不过去扶他起来？我无言以对，对于老人，尤其是看似陷入困境的老人，我们应该毫不犹豫的帮助他们，但是，当时我真的吓到了，现在想想也害怕，就算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想我也会不道德一次，我不敢扶，我是胆小鬼…… 还是在今天，我在去兼职的路上及兼职回来的路上一共被踩三脚，没有一句对不起。被撞两次，一次是眼角，一次是头……我那么可爱，那么多人要“宠爱”我？？？==！ 再还有，回来太累了，坐车胃难受，下了车又很冷，买了一个手抓饼，一路就是缩着脑袋，啃着饼回来的，推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和酸痛发胀的小腿走回来的…… 眼睛太酸了还是怎么了，一路上就用手揉，手很脏，没办法，一直揉，结果眼睛又红又肿又疼，回宿舍一看像兔子眼睛了，而且明显变小变肿，我不要变瞎子，也不要变单眼皮，但愿好好睡一觉，明天起来什么都好了…… 扫楼让我累的像狗，大家以此为前车之鉴，情愿就在商场前发发传单，被拒绝也好比跑楼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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