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懵懂无知儿童事，恩情似酒醉流年类别：挚爱亲情 作者：我本空灵 [个人散文集] 日期：2011-9-20 21:09:27
编者按：父母的一顿责打，端正了“我”的人生之路，“如果时光能够倒流，我真的希望走回一次童年，让勤劳严厉的父母，再给我一次领略无情惩罚的机会，让我风雨行程中沾染污杂的灵魂，重新经受一次洗礼！”……偷梨的情节，写的尤为生动。问好作者！
不知不觉，韶华已逝。在岁月的坑道中，仿佛听见不惑之年的钟声，正踏着一路烟尘，缓缓地向我走来，诉说着无尽感慨。用心灵久违的芬芳，仔细聆听来自生活的声音，缕缕醉人的乡情牵着我，深入想是忘却，但又经久弥香的童年。
小时候，我居住在乡下的一个小山村。那里的农民，祖祖辈辈都是靠天吃饭。自打有点儿记忆开始，我的脑海里，总是挥不掉脸朝黄土背朝天的景象。 尽管乡亲父老辛辛苦苦劳作一年，可那屈指可数的收成，也喂不饱我们这些肆意玩耍的童年。每天，我们都张着眼巴巴的眼神，渴望父母能端上一桌丰盛的晚餐。 因为吃不饱，所以，年龄稍长一些，我们便整天琢磨着如何能填饱肚子。伴着这种想法，不谙世事的履历里，就演绎了一件件懵懂无知的傻事儿。最终，换来的，既有绞尽脑汁滋事时的兴奋，也有事后备受责骂时的楚痛，更有经历受伤后平添的体味。 那时，村里每户人家，都有一个不大不小的院子，周围用石头砌起院墙，里面种上一些蔬菜抑或果树。蔬菜是用来自家用的，而果树上的果实，是用来换点零花钱的。如果年景好，丰收的秋果，也能卖上百八十块钱。这对于贫困的乡村来说，也算是不小的收入，足以让一家人，过一个丰厚的春节。 我有一个远房三叔，他家院子里有几颗梨树。因为侍弄得好，每年秋天，树上都结满了足以令我们眼馋的苹果梨。 但三叔在院墙上插满了山枣树的枯枝儿，上面密密麻麻的枣刺，总让我们望而却步。 可那压弯枝桠的犁，时常招惹我们那颗燥动的心。 年龄小，个子低，想要翻过围墙，爬到树上去偷，是不可能实现的事情。再说了，即使实现了，一旦被三叔发现，还不被追得鬼哭狼嚎，弄不好还要挨一顿揍。 这可不是偷一两个梨的问题，偷的可是三叔家的宝贝呀！ 但不管怎样，也抵挡不住那甜甜的诱惑。 几个年龄相仿的小伙伴儿，偷偷地凑到一起，暗暗商量，如何才能把梨吃到嘴里。 想来想去，还是我想出了一个绝妙的办法。几个小伙伴儿分头行动，分别从家里拿来一条长长的槐树杆，一把弯头镰刀，一个用柳条编成的小筐，一小捆细麻绳。 接下来，由我负责，用麻绳把镰刀和柳条筐，牢牢绑在槐树杆的顶端。望着这个独到的工具和富有创意的作品，小伙伴儿们个个乐得不行，嘴都扯到了耳根子。 万事俱备之后，我们选择中午时间，以捉迷藏的方式，偷偷摸摸儿地，窥视三叔的一举一动。三叔每天中午都要眯上一觉，这我们早就知道。我们等待三叔睡得正酣的时候，猫着腰，小心翼翼地挪到三叔家的院墙外。 一个力气比较大的小伙伴儿撑着槐树杆，沿着插满枣树枝的围墙，慢慢地举到梨树中间，把前头的镰刀，瞄准又大又圆的苹果梨的根部，就那么轻轻一拉。哇塞！一个个甜甜的大梨很自然地落到镰刀下面的筐里。 当时，我们这群小伙伴儿，那个兴奋劲儿，不亚于过年时看到杀猪、想着香喷喷的炖肉一样！ 待小筐里的梨满得要装不下的时候，我们才把槐树杆撤回来，依旧猫着腰，偷偷地拎着筐，一路小跑，钻到村子前面的一个小山沟里，尽情地享受自己的杰作。之后，一个个腆着圆圆的肚子，若无其事地返回村子，耍尽攀墙越院、追鸡撵狗之能事，折腾得家家户户不得安宁。 有了经验之后，第二次偷梨就顺利多了。 可是，好景不长。三叔每天都要看看他的梨树，哪一枝上少了梨子，他心里清楚得很，就是苦于没有抓到偷梨的人。 一天上午，我们探听到三叔一家早上都出门了，据说晚上才能回来。这下可把我们乐坏了。中午，我们大摇大摆地来到三叔家的院墙外，依然按照老办法，肆无忌惮地偷起梨来。 突然，一声怒喝，从身后狠狠地传来，吓得我们个个屁滚尿流，差点没摔坐在地上。原来，三叔根本没有出门，而是为了抓住我们这些窃贼，故意放了一个烟雾弹。其实他已经在离院子只有二十几远的玉米地里，蹲了将近两个小时了。 三叔手里拿着一根棍子，那架势，恨不得把我们打扁。 几个小伙伴儿见事情不妙，撒丫子就跑，一溜烟似地钻进了旁边的玉米地。那速度，比兔子还快。 三叔自小腿脚不太好使，私下里，我们都管他叫三瘸子。当然，见面时是不敢这样称呼的。就他那样，即使飞起来，也不可能追到我们。 尽管没有被当场抓住现行，但三叔还是看到了，都是谁在天天偷他的梨。到家长那里告状肯定是跑不了的，这个我们心里都清楚得很。 要知道，那时我的家里虽然很穷，但父母的管教还是十分严厉的，如果做错了什么事情，轻则惹来一顿臭骂，重则就得受些皮肉之苦了。 自知闯了祸，我们几个小伙伴儿一下午没敢回家，商量着到底怎么把这事应付过去。但争来争去，谁也没想出哪怕一点点好的办法。见天色慢慢黑下来，想想，躲过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只好像霜打的茄子，一个个地蔫着头回家。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听天由命吧！ 果不其然，刚迈进家门，就看见了父母愤怒的目光。 看来是在劫难逃了。自知理亏的我，怯怯地站在那里，不说话。 父亲二话没说，上来就把我摁倒在地，打铁一样的巴掌重重地落在我的屁股上，打得我两眼直冒金星。尽管疼得要死，但我的眼泪只在眼圈里转，始终没有流下来。 父亲打完了，母亲还没有解气，接着又擂了我几巴掌。末了，还狠狠地对我说：“叫你去偷人家的东西，这次让你永远记住，做错事的后果。人穷志不能短，我们再穷，也不能去偷！知道吗？人活着，要知道廉耻！” 那天晚上，父母对我的惩罚，不只是狠狠的巴掌，还有忍受一夜的饥饿！ 很多年过去了，但偷梨受罚的情形，却始终铭刻在记忆深处，永远也抹不去。自那以后，不管生活多么艰辛，饥肠如何空落，我再没有偷过别人任何东西。 冥冥之中，我懂得，父母之于子女的爱，不只是表现在呵护，更重要的，是教会他如何做人！每当回首曾经走的历程，取得的每点成绩和进步，这里面，凝聚了父母多少无言的期待？ 现在看来，父母对我儿时的严厉，何尝不是一种人生的奖赏呢！何尝不是一份永世的恩情呢！ 如果时光能够倒流，我真的希望走回一次童年，让勤劳严厉的父母，再给我一次领略无情惩罚的机会，让我风雨行程中沾染污杂的灵魂，重新经受一次洗礼！ 可是，生命无法轮回，过去的终究过去了，不可能又一次回来。那么，就让我把曾经的懵懂和无知，以及那永远也抹不掉的切肤之痛，当作一杯浓浓的烈酒，重新整理后装入行囊，让它在我前进的路上，悠悠熏醉继续的流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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