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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給大家講他們四個人的故事，但我一開始不想說出他們的名字。因爲實在太有名了，有名到我說出姓名之後就沒有繼續聽下去的興趣，所以先允許我賣個小關子。有很多人都對他們的愛情津津樂道，也有很多人說他們的愛情是浪漫，唯美，曲折，感人。而我認爲他們的愛情是一場隻打了三盤的麻将。 一份試卷引發的悲劇 1913年的一天，浙江都督朱瑞的秘書張嘉璈到府中視察。他在察看學生的作文時，無意中發現了一份優秀的考卷。并對此贊不絕口，當張嘉璈得知這個才子是當時硖石商會會長徐申如的獨生子時，他就馬上想到了自己的妹妹終生大事，并主動去徐家。 據非新華社報道，張嘉璈介紹了張家對當前徐家的看法和有關情況，重申了一個願娶，一個願嫁的基本原則。本着互利雙方，友好往來的目的進行重要磋商。他強調，雖然家中人數衆多，但婚姻大事不可馬虎和耽誤，必須兩手抓，兩手都要硬。至此雙方在和諧，喜慶的氛圍中結束了本次談話。 從中也可明白一個很重要的道理——作文對一個孩子的前途是多麽的重要啊！ 徐申如是求之不得甚至受寵若驚，爲何如此？且聽我細細道來： 1 張家是江蘇寶山縣的名門。 2 張嘉璈的祖父爲前清知縣。（論資排輩的老資格，血統高貴純正） 3 二哥張君勵和四哥張公權都留學日本，此時都系世界名流，在學界，政界，金融界都很有影響（名副其實的海歸加事業有成） 總體說來，徐氏有限公司與張氏老字号兼跨國公司聯合，屬于典型的更新版本加智能升級，大大有利于徐氏公司的企業發展以及股票增值。那麽現在前途是美好的，道路是順暢的，以後的日子肯定是蒸蒸日上的。可是，他們最終忽略了一點，而也就是這一點，爲以後的悲劇埋下了深深的禍根。 這年徐家公子16歲，學名徐志摩；張家閨女13歲，學名張幼儀。 而他們忽略的這點是，徐志摩看不上張幼儀。 1915年10月29号，張家特地從歐洲買來嫁妝，硖石商會大廳賓客如雲，歡聲笑語。身披潔白婚紗的張幼儀和西裝革履的徐志摩出現在衆人面前，那時結婚大多數是紅蓋頭，綠镯子什麽的，冷不丁玩個“非主流”還真讓人豔羨不已。 但徐志摩終歸才十八歲，一個十八歲的孩子連什麽是喜歡什麽是愛都分不清楚，要他結婚去承擔一個做丈夫的責任簡直是在開國際玩笑。可婚後，他們還是像所有相愛的人那樣，如膠似漆，歡愛不盡。可惜的是，也隻是像而已。 1918年，對于徐志摩來說有兩件喜事，一是張幼儀爲他生下一名孩子，取名積锴（這算小事，反正他後面離婚，孩子也不要了）。二是拜學界首領，政界名流梁啓超爲師。這個人不用我介紹太多，中國人都知道。據可靠消息透露，徐申如爲了兒子的前途，不惜包一千塊大洋作爲謝師禮，當時一塊大洋可兌換一百個銅闆，一個銅闆可以買兩個饅頭，折合人民币就是五萬塊錢，折合糧食就是十萬個饅頭！ 這麽會來事，又長得眉清目秀，梁啓超自然喜歡。喜歡之餘還強烈建議徐志摩到國外留學。他的初衷是好的，讓徐爲将來立身報國做準備，可如果梁啓超要是能提前知道徐在國外将做的那些事，我想肯定還是讓他好好跟家待着。 事後惋惜也沒用，畢竟是梁老自己建議的，三年後他會後悔自己當時的建議，而他的後悔是因爲在前一年也就是兩年後，徐志摩遇見了一個他生命中重要的一個人，也是弄得他發狂的一個人。 麻将拆台高手登場 1920年，英國倫敦，秋。一名二十四歲的中國籍男子認識了一名四十四歲的中國籍男子并順帶愛上了他十六歲的中國籍女兒。其實事情的發展大緻就是這麽簡單，隻是徐志摩包括那個十六歲的中國籍女子都沒有料到的是，他們的見面預示着愛情麻将第一盤的開始。 那個四十四歲的中國籍男子記住兩點就足矣，一，他很牛；二，他叫林長民。而那個十六歲的中國籍女子在很多書中曾被人誇耀聰慧絕頂，絕代風華，不得不承認确實是這樣。但在1920年，她隻是一個黃毛丫頭，換到現在最多上高二。那時候要徐志摩跟她在思想上碰撞出火花，這個基本上很強人所難。但也就是這個很可能連雪菜和雪萊都分不清楚的女孩，卻讓徐志摩深深的爲之着迷，她叫林徽因。 由此愛情麻将第一盤正式開始。莊家，林徽因；對家，徐志摩。切牌，碼牌。在籌碼上徐志摩還是很自信的，長得帥文采好，整個就是偶像實力派，還認識一大批當時的“明星”（羅素，狄更生，威爾斯等），再加上家裏有錢（沒錢誰能留學玩）。一副牌打得那是得心應手。林徽因雖然聰明伶俐但總歸還是個新手，在徐的幾番碰，杠之下險些招架不住，貌似勝券在握大有希望，可惜隻是貌似。 1920年冬，徐志摩曾無數次千想萬盼的人（确實在信中這樣寫過，但那是見到林徽因之前）終于漂洋過海，滿面風塵的站他的面前。對于她來說，期盼的是驚喜和擁抱；可對于徐志摩來說，無異于壞他好事。都快糊了，卻跑來拆台。而來的這個人也确實具有拆台的資格，因爲徐志摩先把她的台給拆了。這個人就是他的妻子張幼儀。 沒辦法，牌局暫時中止，但沒有結束。1921年8月，張幼儀喜滋滋的告訴丈夫自己懷孕了，徐志摩卻說了一句不是人的話“把孩子打掉”，人不能無情到這種地步！爲了新歡連自己的種都不要了。慶幸的是張幼儀沒有聽他的。 1922年2月，張在柏林爲徐志摩生下第二個兒子，德生(彼得)。 3月初，離家已經半年的徐志摩托人給剛出院的張幼儀帶來一封信，半年來首次的一封信。信很長，在此隻說明大意，我們的婚姻是封建體制的犧牲品，要自由戀愛（真戀愛亦自必奮鬥自求得來），我們都是名人，要給那些人做個榜樣（彼此有改良社會之心，彼此有造福人類之心，其先自作榜樣，自由離婚，始絕痛苦）。整封信除了最後兩個字“離婚”是真的，其餘全是胡扯。如果換做别人，難免會有種拉着徐志摩一起去死的沖動，而張幼儀沒有。也許是她累了，也許是她心傷透，也許是她不愛也不恨了。她隻是冷靜的給吳經熊打電話，第二天，我要見徐志摩。 終于看見活的了，在杳無音訊半年之後，他是那麽的健康，快活。半年沒見，半年後的對話是如此的陰郁，簡單。 “你要離婚，那很容易”張說 “我已經告訴父母了，他們贊成此事”徐（領導同意了！） “那我也要等父母批準” “不行，我沒時間了，現在就要簽字，林徽因………”（說漏嘴了） 話說這個份上，還有什麽意思。我像是一個你可有可無的影子，冷冷的看着你說謊的樣子（歌曲《囚鳥》）。張幼儀看着徐志摩，就這樣看着他。看着這個與她結婚六年的男人；看着這個狠心把她丢在異國的男人；看着這個逼自己打胎的男人；看着這個已是兩個孩子父親的男人。她已經沒有上前掴他一耳光的氣力。如果你變了，那就這樣吧。“那——好吧”盡量每一個字說得很慢，很長。在說話的時候也許張幼儀會突然想到自己第一次穿上白色婚紗和他結婚的那天，那天很幸福，笑得很甜，還有那句真心說出的“我願意”。“如果你認爲離婚做得對，我就簽字”張幼儀有點恍惚，說出這話。六年對她是一個夢，還是一個玩笑，或是一場回憶？我永遠忘不了那天你說愛我，我永遠忘不了你把戒指帶在我無名指上，永遠忘不了你撩開我婚紗看我的樣子。可是，你不會再記得了，那麽，我也要忘掉。 當時在吳經熊家的還有另外一些人，這些人都榮幸的充當了他們臨時的證婚人（不過是見證離婚）。而在這群見證人中有一個也是二十幾歲的男子，身高一米八幾，傳聞他英俊潇灑，風流倜傥（我發現隻要寫近代史的作家誇個男人都會用這些詞，徐志摩和另外一個人也是這樣形容）。至于他是不是如此就不得而知了，我隻清楚這個年輕人中年時打扮比較搞怪，而就算特别搞怪卻也成爲林徽因的麻友之一，當然這都是後話。 婚終于離了，離了還覺得不痛快，詩人嘛，馬上有感而發寫了篇《笑解煩惱結——送幼儀》(确實是送她)，還在《新浙江》上發表。 說實話，這詩寫得真的不咋地，總體上就是一股腦的把全部錯誤推給舊習氣（忠孝節義謝你維系，四千年史髅不絕，都不過把人道靈魂磨成粉屑）合着他一點錯都沒有!(如何！畢竟解散，煩惱難結，煩惱苦結，放開容顔喜笑，握手相勞)在張幼儀爲他生了孩子後一個月，徐志摩就做出了這種事。 同年11月，他又在《新浙江》上發了一篇離婚通告，如果說他寫的《笑解煩惱結》是很不地道，那麽發的這篇離婚通告就相當不是東西。不過，他也終于創下了個第一——近代中國第一樁自由文明離婚案，要是那時候有吉尼斯記錄，他絕對是可以申請的。 到這裏細心的人會跟我有個同樣的疑問，3月份離婚的事爲什麽11月又拿出來說，在歐洲發生的事爲什麽非要在國内報紙登？ 翻開年譜，很簡單的數據就能把匪夷所思的疑惑解開 1922年3月，就是離婚的那個月，徐志摩回到劍橋。他不知道的是林徽因已随父回國。 知道了吧！徐志摩費這麽大勁，隻不過想給一個人看到，想對一個人說，我離婚了，接着打牌吧。 可讓他沒料到的是，自己準備自摸時，竟然被人搶杠了。 其實嚴格的來說并不算搶杠，這個人的麻友資格要早于徐志摩，隻是太早了，徐不知道而已。 那是在1919年，比徐志摩整整早了兩年，兩人第一次見面。林徽因14歲，那個人17歲，兩人當時隻是互有好感，可雙方家長卻都有意撮合兩人，隻是後來林徽因出國就沒怎麽聯系了。這回回國就理所當然的舊情複燃了。我要是徐志摩一定掂塊闆磚去拍這小子！可是，這哥們還真不能拍，爲什麽？因爲他姓梁，是不是有點耳熟？他老子跟徐志摩更熟，就是他的恩師梁啓超！ 好了，這牌就難打了，而且這個搶杠人，還有個徐志摩沒有的優勢——他還是學建築的。在“修長城”方面的經驗肯定要豐富于徐，而他的啓蒙老師則是徐志摩怎麽也想不到的人——林徽因。 這個牌局開始熱鬧了，愛情麻将第二盤開始。 打麻将不是那麽容易的 1921年10月，林徽因回國了，臨行前并沒有通知徐志摩，這一切都是因爲一個人的安排。一個把徐志摩看清的人，林長民。作爲朋友他很欣賞徐志摩的才氣；可作爲父親，這樣一個不靠譜的女婿肯定是不合格的。 最最關鍵的是，徐志摩忽略了至關重要的一點，莊家的想法。 按理說徐志摩也算很夠意思了，那時候時興納妾，林的父親，徐的父親都有二奶，甚至三奶。加把勁忽悠林徽因做個二房也未嘗不可，爲表誠意非要讓人家當徐太太。隻能很惋惜的告訴他，兄弟，你馬屁拍錯地方了。 林徽因對徐做的這件事非常的反感甚至到了讨厭的地步。爲什麽，關于這件事她是有心理陰影的，而且很大。 而這個陰影的造成要從她爸的她媽的說起。 父親林長民是當時的大藝術家和官員，他有三位妻子，第一位妻子葉氏；第二位妻子何雪媛，也就是林徽因的母親；再一個就是1912年林長民從福建娶來的叫程桂林。 我總覺得以林長民爲代表的一大部分男人很無聊，别人辦個選美比賽最起碼是吸引衆多眼球，可他偏偏喜歡玩超生大賽，以此爲榮。 好，比賽在林長民的一聲哨響下開始了，最先生出孩子的是何雪媛，生有一子兒女，但隻有林徽因一個人活下來。再來看二号種子選手程桂林，先後竟生了四個兒子和一個女兒。毫無疑問，獲勝者程桂林。獎品林長民的寵愛。在情感中沒有絕對的愛，隻有相對的愛，所以當林長民開始寵愛程桂林時，何雪媛就被打入冷宮。 雖然林長民很疼愛林徽因，但看見自己的母親常常孤獨的生活着，對第三個妻子還滿懷嫉妒，自己則還夾在兄弟姐妹之間。如此不健康的家庭關系很難培養出健康的人格，所以她“變态”了。 最後的答案就是，林徽因不想看到另外一個女人被抛棄，而自己要去替代那個位置。至此，徐志摩這個奪冠熱門選手其實隻剩重在參與的份了，誰叫你在英國不學學心理學的呢，打麻将不是那麽簡單的。 那到底該怎麽打呢，請看真正的愛情麻将高手梁思成的示範。 1921年，林徽因回到北京，梁思成立馬就去拜訪，這次拜訪，是兩人關系至關重要的一步。具體見面說了什麽我就不不知道了，打招呼是說你好還是HELLO全憑大家去猜，但有點可以肯定，這天林徽因把一項極有魅力的事業介紹給梁思成，而梁思成的一生将爲這項事業深深的奮鬥。這是一門集藝術和工程技術于一體的學科——建築，能讓古董變成生動的曆史，讓曆史造就珍貴的古董，以當時梁的個性來看，他學這個是真的再合适不過，從此他們便男女搭配幹活不累。 愛一個人也許就該如此。愛你，愛你堅持的位置，還有腳下的土地。有時兩人在一起并非是因爲郎才女貌，而隻是合适就足矣。 1922年10月，當風塵仆仆的徐志摩回到上海後，聽到的就已經是林徽因和梁思成訂婚的消息，這愛情麻将第二盤對于徐志摩來說，輸隻是個時間問題了。可當時的徐志摩心中隻有一個念頭——想糊牌，沒那麽容易。然後就發生了一件很雷人的事。 訂婚後的林徽因和梁思成喜歡兩人去松坡圖書館共同探讨“人生，理想，藝術”等學習方面的問題，尤其是在星期天。雖然對外不開放，但梁思成可以憑特殊關系自配鑰匙，可往往就在兩人含情脈脈相視而對時，總會出現第三雙眼睛，也不知從哪裏鑽出，幽怨的看着他倆。赢不了也讓你糊不成。在一段時間裏，梁思成拿這個十萬伏的超級電燈泡還真沒辦法。徐志摩跟上班似的，準時到來樂此不疲，可高手就是高手，動手寫了幾個字，吹灰不費就搞定。他做了什麽呢？在某天，徐志摩像往常一樣到圖書館報到，然後他發現門上寫了一句英文，然後他開始不好意思，英文寫的是loves want to be left alone（情人不願受幹擾）。這句英文徹底的告訴徐志摩，你，基本上沒戲。算了，還是回家呆着去吧，畢竟人家是純潔的男女關系。 而在1923年碰巧發生的那場車禍，則讓徐志摩失去了任何的翻盤機會。 具體什麽事就不細說了，就是梁思成帶着他弟弟開着摩托車準備一起去參加遊行，結果在路上跟汽車相撞，他弟弟傷勢較輕一個星期就出院了，他傷得不輕，住了八個多星期。而這段時間的生活對他來說那是痛并快樂着。有林徽因每天專門陪着再多的傷也會好得很快，那段日子也讓他們互相離不開。隻是，出院後，梁的左腿比右腿短了約一公分。 苦肉計都用上了，真夠下本的。康複沒多長時間，雙方家長就把他們送出國，兩人就像那句童話結束語“從此開始美好的生活”，而徐這邊則是宣布GAME OVER。 1926年10月，徐志摩與陸小曼結婚，比林梁結婚早了十四個月。 我曾經無數次的想過，如果徐志摩沒有結婚沒有張幼儀，那麽最後牽手的會是他嗎？我想不會，詩人永遠存在于浪漫之中，他無法爲一個人守望，也無法去承受那份孤獨。林徽因的選擇，是對的。 沒有糊過的麻友 在很早很早以前的一天，徐志摩和很多朋友在讨論離婚以及怎麽離的問題。大家一直認爲不能簡單的離婚，還要想法給太太把“後事”安排，找一個替人。那麽找誰呢？大家都想到一個人，這個人還沒結婚，最好給他，要不說哥倆好呢，肥水不流外人田，這麽好的事大家一緻認同“便宜”給徐的好朋友哲學家金嶽霖。可他們想不到的是，金嶽霖就隔着一個屏風在旁邊吃飯！而金嶽霖自己不知道的是，他将因爲一個人一輩子不會結婚。 在這四人麻将中，最不起眼的麻友終于顯現。在前兩盤中常常被人忽略，他自己也很低調，在這最後一盤，他則将成爲梁思成最大的威脅。 1932年夏天，剛從河北考察回來的梁思成，看見的是妻子林徽因哭喪的臉，那時已經是孩子母親的林徽因告訴梁一個很震驚的消息，她同時愛上了兩個人。而他愛上的第二個人就是金嶽霖。 梁思成獨自想了一夜，做了一件很令人佩服的事，都到了這個份上了，他還可以客觀的拿自己同金嶽霖比較，然後自歎弗如的主動跟林徽因說你是自由的，如果你選擇了老金，我祝你們永遠幸福。愛你，就要你好好的。 金嶽霖知道後就說思成能說這個話，可見他真正愛你，我不能傷害一個真正愛你的人，我退出。其實當時他隻用說一個字，好，就能得到林徽因，可他沒說。不忍心傷害梁思成，更不忍心看到林徽因傷心，我退出，但請你一定要比我幸福，才值得我對自己殘酷。 爲了她，他自動認輸 1955年4月2日，林徽因去世了。 他愣了好久，哭得很大聲，送去一副挽聯寫着“一身詩意千尋瀑，萬古人間四月天”。 然後在多年後，一個很平常的日子，在梁思成又娶了林洙之後，在誰也記不起來的某一天裏，已步入暮年的金嶽霖向他的老朋友發出聚會的邀請。老朋友們收到請柬都很納悶兒；他到底爲什麽要請客？等大家都到齊了，他隻輕聲的說了一句：今天是她的生日……… 牌局已散，人都走光，隻剩下他，對着一桌散亂的麻将。 “你也走吧？“我對他說。 “我要等她”。 “她已經不在了。“ “那就等到我也不在了吧”他喃喃的說。對着一桌麻将，看着她原來坐過的地方。 1984年，他等了整整29年，起身卻已發覺站不起來，90歲了，想等卻等不了了。 “對不起“，他輕聲說了句；”我愛你“，靜靜的閉上眼睛。 隻三字，用盡一生力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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