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徽省巢湖市无为县严桥镇村民江万满:“那肯定心动,那边好你不就想赶好的追,家里种庄稼也不怎么挣钱,那肯定想到北方来发展,他说好,我们不就上这来了。” 受丁所山的鼓动,1998年共有十来户老乡到北京种起了莲藕。 当时莲藕长势很好,十月是采藕的季节,可是,一场毫无征兆的冰雹在9月砸碎了大家的希望。 丁所山的工人胡克锋:“我们都在地里干活,一个都有这么大的冰雹,拿着俩手把头捂着,别砸头上去了,砸头上头就砸窟窿了,何况那个荷叶。这藕荷叶一砸完了,那藕秆里就灌水了,底下就烂了。” 更让人难以接受的是,第二年同样的一幕再次重演,大家彻底被无情的冰雹砸怕了,有人觉得在北京种藕看不到希望,丢下藕田回了老家,带走的是对丁所山的怨气。 莲藕种植户江万满:“那就在心里想,肯定是丁所山骗我们来种地,不知道一到七八月还下冰雹,庄稼还没收就下冰雹,不就赔钱了,钱一赔不就赖丁所山骗我们来。” 从那以后,老家的人都开始埋怨丁所山,谁都不再相信北京种藕能挣钱。当时,距离土地承包合同到期还有3年时间,谁也不知道在这里种藕究竟能否得到效益,守着老乡丢下的藕地,丁所山进退两难。 姐姐丁翠霞一家人在丁所山最困难的时候选择留下来帮他种藕,但这个决定给丁翠霞带来了终身无法愈合的伤痛,丁所山也因此愧疚终生。 2000年秋天,又到了采藕的季节,可是丁所山的人手严重不足,为了赶在上冻前把藕全部销售掉,全家人连夜赶工,疲惫不堪。 一天中午,丁所山的姐夫王守春和往常一样送儿子上学,可因为人太疲劳刚出家门就出了车祸,在路边卖藕的张丽娟看到了当时的惨状。 张丽娟:“我就拿两个藕,我还没转身,就听见哗哗的嚷嚷声,一愁过去,那个大孩子就倒在地上,看见脑袋后面全是血,我姐夫也摔在一边。想想我现在都害怕,就一转眼……” 孩子在车祸中当场死亡,王守春也身受重伤,从此丧失了劳动能力。 丁所山的姐夫王守春:“这块骨头已经变形了,砸得太深,一个指头都能伸进去。看了这个,我自己好几夜都睡不着觉。大的力气活做不了,即使热天的时候这半边全是凉的,人家睡席子,我下边还要垫褥子。” 来北京种藕,不仅让丁所山背上了沉重的债务,还在老家落了一身埋怨。姐姐为了支持自己,结果出了这么大的变故。在丁所山看来,一切都是自己要在北京种藕引起的,接踵而至的打击使丁所山心灰意冷。 丁所山:“是我把亲戚带过来的,把姐姐带过来的,出这样的事情总是感觉太内疚,我也想到等于说因为种藕出这样大的事情,就不想种藕了。” 虽然这一年的藕塘没有遭遇冰雹的袭击,可丁所山一家为车祸的事情忙前跑后,根本顾不上采藕,大部分莲藕都剩在了地里,但丁所山没想到,就是这次变故让他种植的莲藕打开了北京市场,实现每年一千多万元的销售额。 当时,北京市场上的藕都是从安徽、湖北一带调运,南方的藕经过长途运输后质量有所下降,因为藕怕冻,到最寒冷的冬季,外地运来的藕就少了。丁所山决定利用冬季的市场空档期卖藕。 有一天,丁所山看到一家制冰厂的工人在冰冻的湖面上砸冰,他灵光一现,花五十块钱买下了一个工人手里的破冰工具。 经过不懈努力,丁所山总算凿开了冰面,成功采到了第一只莲藕。可是,为了防止莲藕受冻,藕塘里必须不断放水,这加大了水下采藕的难度,一个工人一天只能采几十斤莲藕。 在南方是把藕塘的水放干后再挖藕,为了对付黏黏的淤泥,当地人专门发明了这种挖藕的工具,大大提高了工作效率。 针对北京冬季采藕的特点,丁所山想到了这种类似消防用的高压水枪。 丁所山:“这压力够大的吧,喷那么远,他们那边都没法干活了。” 利用高压水枪的冲击力把水底的淤泥冲开,大大提高了水下采藕的速度。 丁所山:“这有一根藕秆,手像我这样下去,把水枪对着底下,顺着藕秆冲,一分钟就冲出来了,一冲就干净了,现在用这种水枪一个人一天最少挖一千多斤藕。” 如今,丁所山培养了一支专业的挖藕队伍,冬季是采藕旺季,丁所山的基地每天能产上万斤莲藕。北京藕省去长途运输,冬季上市避开了南方藕的竞争,在价格上占了上风。 经销商:“南方藕要夏天多,南方藕过来对北方藕的价格肯定有点影响,一斤差五六角钱、一元多钱。” 现在,家乡人都愿意跟着丁所山到北京种藕。在他的带动下,北京的莲藕种植面积近3万亩,莲藕在河北、东北等北方市场都有销售,其中95%以上的种植户来自丁所山的老家。 村民:“当时想他种两年地就要跑,种不了,可他现在扎下根来了。” 如今,莲藕已经在北京扎根,丁所山也在北京买了房子,全家人生活在一起,墙上挂着这幅由一家人名字组成的“家”字,这个曾经漂在京城的农民工找到了生活的方向,北京也逐渐成为丁所山的第二故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