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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力过剩的人

 月心斋 2011-09-27

智力过剩的人

阿 琪 

 和笨人在一起,你會時不時地生氣。但是,如果你和一個過於聰明的人在一起,會是什麼感覺呢?我的感受是愉悅,快樂,然後是不安,甚至是恐懼。 

 一個智力過剩的人,總是有辦法逗你開心得前仰後合,不過他也同樣有能力讓你哭笑不得,甚至要死不能,要活也難。 

 因為,他的智力遠比你的高。你頂多知道三步棋,他卻有可能全盤在胸,了然於心。然後,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就起了游龍戲鳳的玩心,或者在你必經的人生路口上設置阻礙,令你噁心,或者尾隨在你的身後來一點你根本無法提防的機關暗算你。 

 在《三國誌》裡,周瑜和諸葛孔明的關係大概就是如此的吧。最有知己感的就是他們彼此。當兩軍聯盟,他倆談笑風生討論如何攻破曹操的水軍,各自攤開寫在手掌心的計謀,兩個「火」字同時顯現的時候,心智可以說是暢快淋漓之極。 

 那是兩個智力相當的人,在某個巔峰上的快感的共振。他們暢快的笑聲,可以驚風雨泣鬼神。但是,周瑜笑了一半就不笑了。他害怕了。他預感到諸葛亮比他高出一截。而且,事實證明,諸葛亮比他高出還不止一截。因為,他不僅能算計人事,還能與天地密謀,呼風又喚雨。 

 有人說,諸葛亮半人半仙半妖,這樣的人才,上下五千年的中華文明史才出現了一個。所以,現實生活裡,我們遭遇的機會不多。但是,我們卻經常不得不體會到類似周瑜的痛苦。因為,周邊總有人比我們聰明。至少是在某方面比我們聰明。 

 比如,我的女友姍姍就曾經很惱火地告訴我一件事。她有個閨密阿芳,兩個人是十多年的朋友,幾乎無話不談,好得可以說是穿同一條裙子。半年前,阿芳推薦她到某個外資大財團的一個機構應聘文化總監的高級職位。阿芳叮囑她,說她和那個老總很熟,他的財團很有錢的,她一定要如此這般,尤其是薪水待遇上要咬定青山不放鬆。姍姍很聽話地就去了。雙方見面之後,彼此都很滿意。就是在薪資的意向上有距離。那個老總謹慎地問,是否可以再考慮略有下降?姍姍牢記阿芳的叮嚀,沒有答應。其實,她很喜歡那個工作,也很欣賞那個老總的風度。可惜如此一來二去,就沒有下文了。 

 那也沒有什麼。姍姍只是有點惋惜。可是,一個偶然的機會,她知道原來阿芳也在爭取那個職位。而且,現在她已經走馬上任了。姍姍腦子呆了好幾天,後經別人提示才明白過來,在這件事情上,原來她不過是阿芳的一隻棋子。阿芳與那個老總也是在薪資的問題上談不攏。於是,她讓姍姍去應聘,要價更高。等於是提醒那個老總,中國的行情就是如此。於是呢,那個老總就最後選擇了要價不是最高的阿芳。 

 姍姍敘述這個故事的時候,笑得很不開心。她說,其實以我們多年的朋友交情,她直接說派我出馬幫她談價就行了。可憐我為了應聘這份工作花了那麼多的案頭準備功夫,卻原來只是為她做嫁衣啊。智商被羞辱的感覺,很不爽的。 

 不過,她和阿芳還是好朋友。因為,阿芳每次見到她的時候,完全很無辜的樣子,嘻嘻哈哈,吃吃喝喝,一切照舊。好像什麼事也不曾發生。讓姍姍在心裡犯嘀咕,是不是自己想多了呢。阿芳原本確實是好意呢。 

 呵呵,想起另一則故事也很好玩。其實只是收到的一則短信。說是一婦人正在和她的情人幽會。電話來了。她的老公向她請假,說今晚要晚點回家,因為他和他的朋友要打麻將,說不定又會是一個通宵。她放下電話笑得風擺楊柳的,旁邊的情人問她笑什麼笑得如此癲狂。婦人說,我老公請假說正在和你一起打麻將,要打通宵呢。 

 呵呵,確實好笑。我讀完短信也笑了好久。不知道這位婦人和她的老公誰比誰聰明呢?等於是兩個高手對弈,一步是一步。她的老公不知道,他根本就不是他老婆的對手。幸虧他不知道,要不這個遊戲就不好玩了。可是,萬一有一天他知道了呢?他會像周瑜那樣被氣得吐血,甚至氣絕身亡嗎? 

 我也有一個絕頂聰明的女朋友。她告訴我,一天,有一位男士請她喝茶。他是別人的老公,並且,他的太太也是圈裡人。但是,這位猛男居然經常找她調情,且言語輕慢。頗有《紅樓夢》裡的「見熙鳳賈瑞起淫心」的非分之想。恨恨地,她也就有類似王熙鳳被羞辱的感覺。於是,她也學王熙鳳毒設「相思局」。這天,當這個男士又在她對面放肆調情,並數落妻子不賢兒子不上進的時候,她似乎不經意地拿過男人的手機,假裝欣賞這款新手機,悄悄撥響了他家裡的電話,是他太太接的電話。 

 她面無表情地不吭一聲,隨手把電話放在一邊,讓電話一直開。不知道電話那頭,那位不幸的太太有沒有昏厥過去。但這位糟糕的偷情未遂的老公,沒有過多久就發暈了,因為,他老婆的電話「打」過來了。呵呵,接下來的好戲自然不必描述,稍微有點想像力,就知道有多熱鬧,有多精彩了。 

 只是,當我的女友得意洋洋述說此事的時候,我卻脊背出了冷汗。過剩的智力是一柄寒光閃爍的利器,手握利器的人,如果心中沒有一點悲憫之心,有一天興之所至,起了殺心,難免就會傷及無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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