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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烟花:陆小曼

 yanghan8283 2011-10-27
寂寞烟花:陆小曼

         

寂寞烟花:陆小曼

 

        如果说“南唐北陆”中的唐瑛是男人心中的朱砂痣,那么陆小曼便是那床前的一抹明月光。她不是烟花,却比烟花寂寞三分;她不是玫瑰,却比玫瑰美艳动人;她是一汪碧海,澄净透明却又深广难测。
        陆小曼因徐志摩而被人熟知,而徐志摩也以他毕生的灿耀光芒燃烧着陆小曼孱弱的青春,却同时也掩没着陆小曼绝世的才情。
                                                          与王赓的第一次婚姻
        1922年,陆小曼19岁了,面目清秀可人,身材也出落得婀娜多姿了,更加漂亮了。来陆家说媒的人多的踏破门槛,但陆定夫妇坚决不肯轻易把女儿许给别人。他们知道自己女儿的价值,除非将来一个飞黄腾达的男人出现,否则他们愿意继续等待。后来,一个朋友把一个优秀、挺拔的青年介绍给他们,这就是后来陆小曼的丈夫王赓。王赓1911年毕业于清华大学,同年赴美国留学。这样一位留洋8年,既有文化修养又有西点军校背景的年轻人,在军阀混战时期,必定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前途无可限量。
        陆小曼之母,看到这种少年英俊,认为这正是雀屏中选的理想人物。虽王赓年长陆小曼7岁,但陆目认为并无大碍,于是毫不迟疑的把陆小曼许给了王赓。
        王赓与陆小曼的婚姻,是当时上流社会公认的绅士配淑女的婚姻。极有自信和野心的王赓需要一位中西融通,娘家财力雄厚、社交网络广博的太太相助开拓事业。而名媛淑女陆小曼则需要一位将来能给她带来荣华富贵生活的丈夫,这是一桩利益均等的婚姻。王赓与陆小曼从初始到订婚、结婚,不到一个月。在这桩婚姻中,陆小曼自始至终都是一个被摆布的木偶。
       19岁的陆小曼就这样风风光光的嫁做了王赓妇,学,自然是不用上了。她是皇后,也是奴隶,一个妻子,特别是一个有前途男人的妻子,唯一可做的事情就是乖乖呆在家里,生儿育女,这才是一个好太太。
        可陆小曼已不是母辈那样的名媛淑女,她接收了近代的西式教育,受到了西风的长久熏染,又涉及交际界多年,过惯了明星一样被捧追的生活,懂得什么是快乐和飞扬,也有了自我的启蒙,让她再回到家中,像笼中鸟一样,已经不可能。对于新女性来说,活着已不仅仅是为了丈夫和孩子,她还要张扬个性,还要找到快乐的感觉。
        陆小曼的苦楚是什么,她的苦楚是没用爱情,没有自由恋爱的权利,而所有人都要求她做一个好妻子,所有人都对她指手画脚,没有一个人真正关心她的需要和感受。她虽然是一个新女性,但社会还是旧社会,她的自由是相对的。但她不认这个理,她是那样任性,她要过自己想过的生活。于是,必将和社会冲突,和他人冲突。
        王赓少年得志,每天忙于公务,早出晚归,没有时间陪陆小曼。在所有人眼中,他是一个尽职的军官、公民、男人。当然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他的仕途,但所有的男人不都是这样被教育的吗?服务于统治集团,为了提升,为了满足他的虚荣心和成就感,女人应该支持男人,支持男人,为这样的男人自豪和骄傲。但陆小曼偏偏不是这样传统,刻板的女人,她希望丈夫关心、体贴、呵护自己 ,多一分时间来陪自己,不仅仅是一个机器,而自己也不仅仅是一个花瓶和摆设。
        陆小曼已不是完全意义上的传统女性,她已经看透了母辈生活的无聊和无奈。如果说,幸福仅仅来源于物质,也行王赓可以做到。但在这桩婚事中,陆小曼就像大海中的一叶小舟,被风浪颠来颠去。
        认识徐志摩前,她是消极反抗。她在《爱眉小札》中写道:婚后一年多才开始懂人事,明白两性的结合不是随便可以听凭别人安排的,在性情和思想上不能相谋而勉强结合是人世间最痛苦的一件事。当时因为得不着家里的安慰,我就改变了常态,埋没了自己的意志,葬身在热闹的生活中忘记了内心的痛苦。又因为我娇慢的个性不允许我吐露真情,于是直着脖子在人面前唱戏似的活着,绝对不让别人知道我是一个失意者,是一个不快乐的人。这样的生活直到认识了徐志摩,叫他那双放射神晖的眼睛照彻了我内心的肺腑,认明了我的隐痛。
                                                      胡适与陆小曼的一段秘情
        当年,徐志摩与陆小曼的恋情闹的轰轰烈烈,尽人皆知,但是也因为此,胡适与陆小曼的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情愫,也就被世人忽略,甚至是淡忘了。
                                                     徐志摩与陆小曼的叛逆之恋
        陆小曼在日记中写道:其实我羡富贵,也不慕荣华,我只要一个安乐的家庭,知心的伴侣。她需要轰轰烈烈的爱情,那才能配得上她名媛的身份和心灵。
        这样一个如花的女子,就在婚姻的折磨里,一点点黯淡下来,灰了心。而在这时,她遇见了同样在婚姻里不如意,灰心黯淡的徐志摩。
       1924年的一个舞会,造就了这段绝恋。当踏入舞会的徐志摩一眼看见翩翩裙裾的陆小曼时,立刻被她的美,她的媚吸引。从此,徐志摩成了王家的常客。
        徐志摩爱上陆小曼的时候,是离了 异的单身族,而陆小曼却是正宗的有夫之妇。徐志摩,无可救药的爱上了这个女子,他知道,这就是他于茫茫人海中访的唯一灵魂之伴侣,徐志摩曾经这样描述当初他为陆小曼而受到心灵震撼的事:今晚在真光我问你记否去年第一次在剧院觉得你发髻擦着我的脸。
        这个时期,陆小曼成了诗人诗歌的源泉。徐志摩说:我的诗歌的诗魂滋养的源泉全在于你,你得抱着我的诗歌像母亲抱着孩子似的,他冷了你得给他穿,他饿了你得给他食----有你的爱他就不愁饿不怕冻,有你的爱他就有命!他向世人宣示着对陆小曼的爱:我之干冒世之不韪,乃求良心之安顿,人格之独立。在茫茫人海中,访我灵魂之伴侣,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如此而已!
        可想而知,此事一出,徐志摩自然成为众人口诛笔伐的对象,连他的家人也加入征讨之列,面对外界巨大的压力,徐志摩在惶然中决定离开中国,来到那个他“一别再别”的康桥。
        不久后徐志摩从英国回来,他找刘海粟帮忙解决这场爱情风波。因此刘海粟筹办了一场饭局,宴席后不久,王赓同意于陆小曼离婚。
        1925年底,王赓与陆小曼解除维持了4年的婚姻,离婚时陆小曼年仅23岁。
        与王赓离婚后。陆小曼就和徐志摩在一起了,幸福似乎就近在咫尺。但这时陆小曼却陷入了深深的痛苦之中,因为她发现自己有了自己的骨肉。考虑再三,为了爱情和自由,陆小曼选择了流产。这件事她既没告诉王赓,也没告诉徐志摩,只是自己偷偷带了一个贴身丫头,找到一个德国医生做手术,对外则宣称自己身体不好需要休养。没想到手术非常失败,从此陆小曼的身体一蹶不振,并且无法再生育了。
       但她的再婚又遭到了强大的压力,不仅自己的母亲反对,徐志摩的父母也反对。
       徐申如告诉徐志摩,他要想再婚,必须征得张幼仪的同意。张幼仪是个聪明人,早已从哥哥张歆海处知道了徐志摩的恋爱进程,因此她说并不反对。后来,经胡适、刘海粟等人的周旋,徐申如勉强答应,但他有三个条件-------结婚费用自理、婚礼必须由胡适作介绍人,梁启超证婚,结婚后必须南归,安分守己过日子。徐志摩一一答应了。
       1926年10月3日,农历7月7日,也就是传说中牛郎织女相会的那一天,在北京的北海公园举行了一场兼具娱乐性和轰动效应的婚礼,这场婚礼曾牵动了当时中国文化界的几乎所有大腕。新郎是诗人才子徐志摩,新娘是民国四大才女之一的陆小曼,证婚人是梁启超,主持是胡适,参加者族繁不及备载,总之都是在近代中国历史上响当当的人物。
        不过比起证婚人的祝词,上面那些盛况也只不过是过眼乱花了。在婚礼上,梁启超对自己的学生说:徐志摩,你这个人性情浮躁,所以在学问方面没有成就。你这个人用情不专,以至离婚再娶···你们两人都是过来人,离过婚又重新结婚,都是用情不专。以后痛自悔悟,重新做人!愿你们这次是最后一次婚姻。
        尽管徐志摩将陆小曼视作至死不渝的灵魂伴侣,尽管两人各以《爱眉小札》、《眉轩琐记》和《陆小曼日记》等篇闻世,成为世人的美谈,但夫妇间却有了越来越多的苦闷和烦恼。
        陆小曼曾对郁达夫之妻王映霞说:结婚成了爱情的坟墓,徐志摩是浪漫主义诗人,他所憧憬的爱,最好处于可望而不可及的境地,是一种虚无缥缈的爱,一旦与心爱的女人结了婚,幻想就破灭了,热情没有了,生活就变成了白开水,淡而无味。此外,陆小曼对徐志摩劝她不要打牌,不要抽鸦片也很有烦言。同时徐志摩的父亲徐申如对陆小曼的冷淡和不理不睬,也成为她情绪苦闷的因素。
        而徐志摩也对逢场作戏的生活深感痛苦。1927年12月27日,徐志摩写下了这写苦涩的文字:我想在冬至节独自到一个偏僻的教堂听挤着圣诞的和歌,但我却穿上了臃肿的戏袍登上台去客串不自在的腐戏;我想在霜浓月淡的冬夜独自写几行从性灵暖出来的诗句,但我却跟着人们到涂腊的舞厅去艳羡侍女们发金光的鞋袜。
        后来徐申如出于对陆小曼的极度不满,在经济上与他们夫妇一刀两断。因此徐志摩不得不同时在光华大学、东吴大学、上海法学院、南京中央大学、以至北平北京大学等到处兼职,课余还赶写诗文,以赚取稿费,即便如此仍不够陆小曼挥霍。
        后二人关系逐渐恶化,1931年11月18日,徐志摩搭乘邮政机飞往北京,途中飞机失事。机上死者三人皆36,亦奇事也。机上连徐志摩共三人,无一生还,时年陆小曼29岁。
        徐志摩死后,陆小曼不再出去交际,在徐志摩死后的一个多月,陆小曼写了《哭摩》,"从前听人说起“心痛”我老笑他们虚伪,我想人的心怎么觉得痛,这不过说说好玩而已,谁知道我今天才真的尝着这一阵阵心中绞痛似的味儿了。"悲伤思念跃然纸上。
                                                                  难忘翁端午
        在陆小曼美丽哀愁交融的一生中,翁端午是不得不提的。
        翁端午为清光绪帝老师翁同和之孙,与陆小曼易趣相投。他和翁端午两人,经常一起在客厅的烟榻上隔灯并枕,吞云吐雾。
        在徐志摩死后的岁月里,陆小曼几乎众叛亲离。徐家长辈只愿付给她极少的生活费,这对于奢侈惯了的陆小曼来说,无异于杯水车薪。一开始,张幼仪还想法周济陆小曼,后来张幼仪随徐家去了香港后再没人扶助。
        这个时候,翁端午来到了陆小曼身边,他一直供养着她,对她嘘寒问暖。不久后,二人就同居了,陆小曼因此受到外界的强烈指责。翁端午对她依旧是一往情深,只要她高兴,他什么都愿意去做。
        陆小曼说她对翁端午,只有感情,没有爱情。就算是这样的感情,也是难能可贵的。试想,一个无依无靠,被社会公众所遗弃,没有能力生存的女子,在那时,面对那么多的责难,那么多的鄙弃,不为所动,甚至拒绝了胡适的帮助,只因胡适的条件是要她断绝同翁端午的关系,便能负担她今后的所有。
        患难之中,互相扶持,不以爱情之名去美化,却也不该以其他的蜚语去诋毁。因此在以后的岁月里,陆小曼不再与胡适来往。这份坚决与坚贞,哪里是一个弱女子能为?更非一个受人怜悯之女子能为。在乱世之中,能这样坚守,谁有资格对这样的感情鄙夷?
        随着时光渐渐褪去隐藏在陆小曼身上的面具,那些陈旧不堪的纱幔渐渐支离破碎的时候,陆小曼这个曾经千夫所指的女子,终将把她散发的所有的美重新展现在世人面前。对于自己与翁端午的关系,陆小曼一直觉得问心无愧,她说:我的所作所为,徐志摩都看到了,他会理解我,不会怪罪我。她还说:情爱真不在,不在脸上、嘴上、而在心中。冥冥间,睡梦中,我仿佛听到了,看到了徐志摩的认可。
         60年代初,翁端午病重。他托朋友赵青阁和赵家璧照顾陆小曼,后1961年病逝。
         用一句“一代才女,旷世佳人”来形容陆小曼,绝非场面上的敷衍与恭维。   名媛需要一个瞩目的空间舞台供使用,更需要合适的阳光土壤作为滋生萌发的营养。不经过北京社交场所的锻打淬火,犹如一尊未开光的佛像,不是正宗的名媛。
         陆小曼经过北京社交界的熏染,又加聪明、伶俐、悟性高,是一块名媛的好材料,很快红遍北京城,成为名媛中的名媛,女人精华中的精华。

        郁达夫说“陆小曼是一位曾震动20世纪20年代中国文艺界的普罗米修斯”之语也绝非对于一个女性的巧言奉承。名不至则实不归,这位大师也没有必要对一个平庸女子做这样的夸耀。
        胡适曾说:“陆小曼是北京城一道不可不看的风景。”陆小曼不是一般意义上传统的美女才女,她是那个时代女性的典范,是那个时代真实精神的反映。
        徐志摩说:“一双眼睛也在说话,晴光里漾起心泉的秘密。”
        刘海粟对陆小曼的才华的评价:“她的古文基础很好,写旧诗的绝句,清新俏丽,颇有明清诗人的特色;写文章,蕴藉婉约,很美,又无雕凿之气。她的工笔花卉和淡墨山水,颇见宋人院本的传统。而她写的新体小说,则诙谐直率。她爱读书,英法原文版小说,她读得很多。”

        回顾陆小曼的一生,正是应了一句诗:“美人自古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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