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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4点，代霞站在阳台望着天问：为什么找不到北斗七星？ 我无力的抬头，深邃的天空，城市朦胧的星光，竟在此时毫无掩饰它的美丽。望着夺目的满天星，竟刺透了心底最深的伤。 家，遥远而温暖的家。家乡深蓝的天空，一眼可见的北斗星，还有家中灯下的母亲。 凌晨4点，随着一声巨响，把我从睡梦中拉到黑夜。朦胧间，有人跌倒，摔在地上，我努力地辨别认清，发觉自己真的不是在梦中。宿舍的一大姐，傍晚跟隔壁的吵了几句，也许急火攻心半夜竟撞到了桌子，摔在了地上。 我跌跌撞撞起床，使了全身的力气，竟然弄不动，着急的差点哭了。同屋的小梁子力气大，三下五除二，终于抬到床上了。 大姐呢，脾气很怪，在宿舍老是挑三拣四，说我们这不对那不好。为人也很爱攀高枝。我知道，对于我们这些小人物，她一向是不屑一顾的。曾也和她吵过架，不过在凌晨的4点，我真是替她担心的，也许是出于同情抑或可怜。没有亲人的陪伴，老来竟是这个她曾认为的死对头，扶她一把。 突然，想起了母亲，一月前母亲从车上摔下来，脑袋落地当场晕了，那是老爸打电话说的。其实也不清楚母亲到底伤的怎么样。那刻，也是急得六神无主，只想，如果能在母亲身旁多好，即使什么都做不了，只要陪着她就好。 后来母亲不治而愈，我担心的后遗症也没留下。我常想，母亲忙忙碌碌一生，年华早逝，幸而老来有人陪伴。老爸长得既不高又不帅，可母亲摔倒的那刻，是那个长相甚为猥琐的老爸守候在身旁的。 第二天，哥哥、嫂子、小侄女然然一起回家看老妈。那个曾一度被老妈视为“不争气”的儿子，大老远拖家带口的赶回老家。 我想象不出母亲当时的心情，但我能猜到某个瞬间母亲曾感动地泪流满面，以有这样孩子而感到自豪。 还有母亲不知道的，除了我这个跑的老远的闺女为她担忧，还有个她不认识的女孩跑山里拜菩萨求平安。 突然就羡慕起母亲了。 母亲其实是很普通的女人，年轻时组织家庭，嫁给老实巴交的父亲，然后生儿育女。 她年复一年的，便是围着丈夫孩子还有那几亩庄稼地转，她口袋里从不会装上半毛钱，没坐过火车，去的最远的地方，便是坐在老爸的自行车后座，上一趟县城。 我曾以为母亲的一生是不值得的，至少是不精彩的，我甚至不明白母亲一生到底追求的是什么。 比起那位大姐，母亲显得卑微而老土。尽管年龄差不多，可大姐有一头时髦的板栗色卷发，虽是车间普工，一月拿着三千的工资，因为离婚，单身贵族，全身上下都是名牌的炫头。 可是就在这个凌晨4点，我再也不会替母亲打抱不平，也许外在的，大姐永远光鲜亮丽，但我知道幸福的那个是我的母亲。 一个女人最终的追求，不过是两个相爱的人，一个温暖的家。母亲得到了，平平凡凡，简简单单。 突然发觉，自己也不过一平凡的女子，渴望一份平凡简单的感情，亦如母亲的一生，不求轰轰烈烈，简单真实的守候一人直到老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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