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荷花不遇
同事每到周末,没事总爱往山上跑。他曾经得意地打开私人空间的相册给我看,看那些经由他的心灵拍摄出来的荷花。我看到山上的荷花开了,一大片,整座山头都摇曳生姿。 山上有农户人家,开辟了一亩塘,全部用来种植荷花了。我对同事说,你再多跑几趟,满塘荷花也不会有其中的一朵,甘愿为你变成一青衣女子,扭着细腰、莲步轻移地由水上向你凌波而来。同事便微眯了眼,故意作陶醉状。“没事,我自会寻得如荷花一般清香的人儿。”他的这一美好想象,就如山间葱郁的灌木丛上结的野浆果,又酸又涩。但每次他从山上回来,我都会盯着他看,暗暗思忖,那精灵一样的荷仙子,可曾教他某种法术,可以让一颗心不轻易受尘浊的侵扰? 悄悄地,我也打点好了日子,于一个周末,来到山上。去看荷,你尽可以带着空空的行囊去。因为,它会让你满载而归。 夏季,似乎就是专为荷而生。它立于清凌凌的水中,不为那一只远道而来的蜻蜓有歇脚的香肩。那被水的精灵摄去了魂灵的飞鸟的影子和落日,在它的脚下,都只是一首诗的韵脚。而我,此刻匆匆忙忙地去解读它。
从密匝的叶子间溜出几丝风,那是我紧紧抿住的微笑,不让自己的心思,随处散开。 没有残荷,雨声不来。梦清扰。 但到底有些气恼。凭什么同事每次都可以看到荷花,而我难得来一次,却未能遇上?难道一夜之间,所有的荷仙子都退隐深山修炼去了吗?我气呼呼地问他,“没有荷花,你每次都不辞劳苦地跑到山上去干什么?是你给我那么大的错觉,老让我感觉是山上的荷花将你吸引!”面对我的质问,他并不言语。隔了良久,自言自语般说道,“每一年的夏天,我们都手挽手一起上山赏荷。现在,也只有我有这一份闲情了。”他转头对我笑,“去荷塘边守着,荷花总会开的,是不?”原来他三番四次上山不是为了欣赏,而是回忆去年的荷花。同事才刚离了婚,很无奈,有一丝痛楚。山的幽静和深敛对他来说,不愧是一个好去处,更何况,随时会面对荷花重新开放呢?我一时语塞。同事笑呵呵地将电脑屏幕上盛开在他空间里的荷花一并关上,慢悠悠地说,“这些荷花图,可都是我去年拍的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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