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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姜附桂的使用看扶阳理论的应用

 小脚大丫 2011-11-07

一个中医,不管你是哪一个流派,你宗那一家,首先就是要提高疗效。如果能够治疗很多的疑难病,而不光是一般的常见病,甚至就是再严重的疾病,去给中医治疗,十天半月,一个月后,就有明显的改善,这样的中医就能得到病人的信赖。

 

从姜附桂的使用看扶阳理论的应用

 

这里想跟大家谈的是扶阳理论的应用问题,要谈扶阳理论的应用,当然就离不开姜桂附了,所以我就从姜桂附的应用谈起。

几个上次谈到过,我曾今对1992年全年的20076张处方中使用姜桂附的情况做了一个统计,在20076张处方中,用姜的20016张,也就是说不用姜的只有60张。这个包括了干姜、煨姜、还包括了筠姜(就是湖北筠县的一种姜)。在用量上,生姜的用量在30至200G之间。,干姜的用量在25至90G之间。

在20076张处方里,用桂的一共19852张,这包括了肉桂和官桂,这当中,还包括了桂枝、肉桂和官桂同时使用,桂枝的用量,每一剂在15到75G之间,肉桂或官桂的用量,每一剂在15到30G之间。

在20076张处方里面,用附片一共有19423张,这占了全年处方的96.8%。这个附片包括了天雄片、黄附片、黑顺片、熟附块,它们都属于制附片,制附片的用量在60G到250G之间。

为什么要用姜桂附?为什么要用这么多姜桂附?我从上个世纪其实年代开始,就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其他的中医为什么没有这样用,我为什么一直都这样用?像这样在临床广泛地使用姜桂附,以及其他辛温的药物组成的方剂来治疗疾病,起背后的知道思想是什么?我发现了,根源还在我们在对中医基础理论的认识上,肯存在一些差异。

附子辛温大热,有毒,在很多资料上都有记载。有的医家谈到长期使用或大剂量使用就会耗气,伤血,甚至燥伤肾阴,所以就告诫后人,只能短暂的使用,不能长期服用,病提出了“非身凉、四肢厥逆则不可用”和“非危证不可用”等戒律。这实际上就限制了附子的广泛使用。但是郑钦安、卢铸之、陆永定先生他们这一派,前后行医一百多年,都在大剂量、长期的使用附子,同时使用姜桂。所以人们就称他们位“姜附先生”,称其学派位“火神派”。不过郑钦安在他的《医理真传》、<医法圆通>、《伤寒恒通》三部书里并没有把它说透:为什么要这样用姜附桂,iju这个问题,我曾与任应秋先生、叶橘全先生进行过交流,其中包括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写给任应秋先生的信《论周易与中医学的扶阳观》,他当时也很认可。我是读了他的那本《阴阳五行》的小册子才提出了这个观点的。当然他们也提出了一些看法,但是不能比较满意地解决这个问题。

最后在上世纪七十年代,我提出了一个看法,那就是在中医阴阳学说里,存在“阳主阴从”的关系。中医都认为肌体的阴阳之气是我们生命活动的原动力。先秦诸子百家的著述里,也谈到了这个问题。比如《周易》里明确地谈到“大哉乾元,万物资始,乃统天。”在论述坤元的时候,他提出“乃顺承天”。《周易》强调了什么呢?强调了“阳”在万物生命活动中,应该居于主导地位,“阴”则属于从属地位。并且在《乾凿度》里提到了“气者生之充也”“夫有形生于无形”,这就说明阳气是我们化生四肢百骸的原动力。如果没有阳气,就不能温煦化育,如果没有阳气的温煦化育,阴也就不能独立存在,更不能发展壮大。再看《内经》里面,他的重阳思想也很突出。《素问.上古天真论》指出,保存真阳之气,才能够达到“恬淡虚无,真气从之”这样一个境界。

展开来看,阳气对人体生理病理都有广泛的影响。比如,心没有阳,血就不能正常地运,脾没有阳,水谷就不化,肝没有阳,就不能正常地疏泄,正常地藏血肺没有阳,宣降的功能就会失常,肾没有阳,就可以导致浊阴凝闭。所以,阴阳的升降之理就是阳升阴才能正常地降:阳降阴才能正常地升,。如果没有阳气的布运,阴阳就不可能正常地升降。有鉴于此,卢氏医学一个重要的观点就是崇尚阳气宜通,始终保持在通的状态。卢氏认为,很多疾病的病因,就是肌体阳气的虚损、郁结导致的。从治疗的角度来看,强调扶阳和温通阳气无疑使其极其重要的治疗原则。

郑钦安先生,他对《周易》、《内经》、《伤寒》,以及后世的一些医家,都做了比较深刻的研究。在他的《医法圆通》里说:“仲景立四逆,究竟专为救这点元气说法。此方不独专为少阴立法,而上中下三部之法具备。知得此理,便知姜附之功也。今人不知立极之要,故不敢用也。非不敢用,不明也。”他指出,很多医者不知“立极之要”,实际上,就是不知道人身立命在于以火立极这个要害。所以,病不能真正明白为什么要用姜桂附。所以他进一步说:“余非爱姜附,恶归地也,功夫全在阴阳上打算。”如果学者能洞达阴阳之理,自然会头头是道,就不会出现不敢使用姜桂附的情况。那么,郑钦安先生提出的“立极之要”“阴阳之理”谈的是什么呢?它实际上包括了从自然界到人体都是阳为主,阴为从的道理。正如我们对自然界天文、气象、历法的认识,以及万物生长存亡的变化,都决定和依赖于太阳,我认为,中医阴阳学说的实质,应该包括这一道理在里面。

郑钦安的弟子卢铸之,也就是我祖父,在他的著述里,就谈到“人之生成,纯在天地之中,阴阳之内,五行之间,一切动静都随阴阳之气而转,业医者,须识得《内经》所论:'凡阴阳之道,阳密乃固。’'阳气者,若天与日,失其所则不彰,故天运当以日光明。’等奥义,说明阴阳之虚实,变化之赢缩,刻刻都随五行运化中,上下内外息息相通,无一刻停滞,随日月昼出夜入,昼作夜息,位养生治病的一大刚要也。他谈到这个纲领,实际上是提示我们应该认识到阳气对人体的极端重要性

人体的生命活动始终存在着阳主阴从的关系,在正常的生理状态下,阴平阳秘也是以阳为主导的动态平衡。如果我们明确了阴阳在生理活动中的主从关系,这对我们认识病理状态的各种矛盾,以及正确地诊断和治疗疾病,都是相当重要的。从生理而言,维持生命的正常的生存,依靠的是阳气。因为人体各个脏腑,各个组织器官的一切生理活动以及精、气、血、津液他们的化生运行都离不开阳气对他们的温煦、推动、气化、固摄。所以阳气的盛衰,关系到机体生命的强弱与存亡。我觉得李念莪在他的《内经知要》里有一段话很直截了当:“天之运行,唯日为本,天无此,则昼夜不分,四时失序,晦瞑幽暗,万物不彰矣。在于人,亦唯此阳气为要,苟无阳气,孰分清浊,孰布三焦,孰为呼吸,孰为运行,血何由生,食何由化,与天无日等矣!”

在病变的过程中,矛盾的主要方面也任然在于阳气,那就是阳气为主导地位的阴阳二者的关系被破坏了,从而引起脏腑功能失调。在临证上,阴虚的本质仍然是阳的不足,这是因为阳化气生精的功能受到影响,才会出现阴阳两者的关系失调。所以,阴虚的病人,只要姜桂附配伍适当,不但不禁用,反而能起到协同的作用。姜桂附不但不会伤津耗液,反而能促进津液的回生,从而起到阳生阴长的作用。上面我提到一年的病例统计,涵盖了很多病种,按照目前教材里中医的诊断标准,那里面有很多都属于阴虚类型和证型。为什么我也用了姜桂附为主进行治疗呢?实际上是把卢氏的“人身立命在于以火立极,治病立法,在于以火消阴”的学术思想为指导。在治病立法时,以扶阳为核心。病在阳者,以阳化阴,病在阴者,扶阳抑阴。以这个原则用附子来温通阳,暖命门,温坎水,破阴凝。附子可以说是扶阳第一要药,因而对附子的运用,尤为卢氏一门所推崇。

姜附桂临床上具体怎么用呢?因为大家都是临床医生,又有比较深厚的理论基础,所以,我就简单举几个病例来说明。这几个病案,一般来讲,是不能用姜桂附的,但我为什么要用呢?

 

“前列腺增生”的辩证治疗

 

前列腺增生是个中老年男性的常见病,也是多发病。当然,这是西医的病名,中医叫“癃闭”,临床症状就是小便次数多、量少、小便细、尿不干净,甚至小便完全闭塞不通。现在很多中医往往很简单的把这个归结到膀胱湿热这个范畴里面,因为他出现的症状确实像我们教科书里所描述的,在脏腑辩证里就是膀胱湿热,主方用八正散、导赤散这一类的方剂,但是效果不是很理想。反过来,说明这个病并不那么简单,并非单纯膀胱湿热所致。

金元的朱丹溪在《丹溪心法》里认为,这个病,或与气虚有关,或与血虚有关,或与痰、或与湿热都有很大的关系。且提出了“气虚用参、芪、升麻;血虚用四物汤;痰多用二陈汤”等比较具体的治疗方法。到了明代张景岳把小便不通归结了火邪结据小肠膀胱;这是一种原因,再有就是败精、槁血阻塞了水道;在有一种就是真阳的下涸,气虚不化,以及肝强气逆,膀胱闭塞。张景岳把它分为这四种,和详细地阐述了气虚而导致癃闭的病机。他讲:“膀胱位藏水之府。而水之入也,由气以化水。故有气斯有水,水之出也,由水以达气,故有水始有尿。”这就强调了气虚而导致癃闭必须复其气化,所以他制订了左归、右归、六味、八味等方剂,这些都能治疗癃闭证。在后世,也有医家在不断地总结这方面的经验,但效果还是不尽如人意。那么,郑氏一派又是怎么看的呢?在《伤寒恒论》21条中郑钦安有一段话往往会被人们忽略,这段话是:“少阴腹痛,小便不利者,寒结于下,不能化下焦之阴也。”给出的方是真武汤。真武汤的目的是什么呢?是为寒水阻滞而设。所以他指出:“学者不渴固执,总以扶阳抑阴为要。”

前列腺的肥大、增生之所以铎出现在男性中老年人,说明了这个病到了中老年以后,体内的阳气衰减而气化不足所致。由于气化不及,导致水湿内停,水浊潴留和凝聚便可以循少阳三焦下注到前阴,最终导致前列腺的增生、肿大,夹塞尿路,这就造成了小便的困难,严重的可以导致闭塞不通,导致癃闭。对于这个病,从标与本来看,肾阳的虚衰,气化的不足是本,而尿路的受压,阻塞不通是标、所以应抓住本不放,以温阳化气,利水泄浊位大法。真武汤正是仲景为少阴阳虚,水湿内停而设的,故用在中老年的前列腺肥大往往效果很理想。在临床上,我常常用真武汤之意去化裁,用辛温大热的附子,壮肾阳,沸腾肾水,以使真阳之气旺盛。只有真阳之气旺盛,肾与三焦之气化才能正常,浊阴才会消散;用生姜以温胃散水,又能开宣肺气而启上闸,达到开水之伤源的目的;用白术以运脾除湿,使水得到正常的制约;用茯苓淡渗利水,通调三焦,以导湿浊外出;同时去掉芍药加入仙灵脾,以引阳入阴,启阴交阳,通利血脉,解除筋束的挛急,从而达到畅通水道。这样一种新的组合,使五脏的功能都得到了重新调整,并且又重在壮气以化阳,启气化之机。由于壮阳之力更专,所以泌浊之效就更宏。用药并不多,但很专、很直接,所以效果往往很好,

对于前列腺增生,如果我们仅仅以排尿困难这种征象来辩证,来思考,对其在病性上的诊断价值不大。如何才能判定他是少阴阳虚所导致的呢?我们可以从舌、胎、脉这三者来确定。如果舌体胖、舌质淡、有齿痕,舌苔滑、舌苔腻、舌苔白,或者是白苔作底。面罩黄色。从脉象上来看,脉象以沉迟、沉缓、沉弱,都可以判定位少阴阳虚,属于阴寒阻滞,这应该是一种极其可靠地辩证依据。因为人体内的气血津液是流动不息的,如果气血充足,舌、胎、脉就应该正常。如果水液、浊阴没有得到很好的化解,潴留体内后,就会在舌苔上表现出来。一旦舌有齿痕,就是水湿雍滞的一个铁证。而苔的白滑,就是阳气失于温化的一个表现。苔的白腻,就是阳虚寒湿阻滞于下焦的一个表现。舌苔的罩黄,就是苔底为白苔,而苔的表面罩一层黄腻苔,往往提示这是阳郁日久所导致的化热。注意,虽然化热,但他的本质是阳虚不足。在临证上,一定要有这个意识。至于脉沉,这很好分辨,是由于阳虚所导致的。如果这几者都存在,从舌、苔、脉,我们就能判断阳虚湿滞的病机成立。

 

我举一个例子,这个例子是我1988年7月看的一个病人。这个病人是日本人,叫江腾,58岁,男性,他是日本文部省驻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一个官员。他患了前列腺增生肥大证,小便排泄困难已经有六年时间了,近两三年来加重,这种加重他自己形容,到下午就不得了了,憋不住,频繁地上洗手间,一个晚上要解十五六次小便,基本上无法正常入睡。小腹表现是膨胀的,小便解起来很细,没有冲击力,他每次小便起码的花上三五分钟,很困难。在北京、日本、美国都用西医进行了治疗,最终动员他做手术,但是他很怕。原因是如果做了这个手术,就会影响他的性功能。所以他改用中医,在日本、北京、上海,又请中医治疗,连续服用了很长时间的中药,茯苓、泽泻、车前子、木通这类药物用的很多,症状没有改善。前后服药一百多副,刚吃的时候,有一点效果,但是时间长了,效果就没有了,相当痛苦。成都美国领事馆的一个友人叫他来找我。当时我但从外观上看,也看不出他有多大病,但从舌、苔、脉这三点上看,舌体是胖的,舌质淡,边有齿痕,舌苔是白滑腻;脉是沉缓,重取无力。据此,我认为他是肾阳虚衰,水湿留滞,治疗方法是温阳行水,利水。用的是真武汤化裁,当时的方子是:

制附片75 生白术15 淫羊藿20 茯苓25 生姜60.

就这几样药,他也认真地吃了,当吃了第一付以后,尿量就增加了,而且小便次数就减少了,解起来也通畅一些。三服药过后,整个小便过程很通利。夜尿减为每晚二次但是仍然感觉到排尿力度欠佳。到二诊时,在原方的基础上加了桂枝25G,用了第二方后排尿力度增加了。第三诊,加砂仁15G,目的是纳五脏之气归肾。整个治疗,一共用药不到三十付,整个情况就改善了。精力增加了,排尿正常了,每天晚上仅有一次排尿,他就说一次排尿能不能都没有,我说:“肯有点困难,因为你也六十多岁的人了。”当然如果继续治疗,也可能一次夜尿都没有了。对于这个病人以后的情况就就不清楚了。但是第二年,他带着他的儿子又来成都了。他说这一年时间也没有出现过去的症状,完全好了,但是我没有得到他完整的理化检查依据,我叫他检查一下,前列腺到底有多大,后来就没有音信了。

 

麻黄附子细辛汤的临床应用

 

接下来讨论麻黄附子细辛汤。这个方子很简单,就三味药。我在临床上称其为麻黄附子细辛法,把它化裁后进行使用。这个方子出自《伤寒论》少阴篇地301条:“少阴病,始得之,反发热,脉沉者,麻黄附子细辛主之。”它用来治疗人体在阳气虚在情况下,感受寒邪,出现了正邪相争而导致的发热。用麻黄辛温发汗,表散风寒,开宣肺气;用附子,状元阳,补命火,搜逐深陷的寒邪;用细辛,走经串络,入髓透骨,启闭开窍,即助麻黄表散风邪,开通上焦清窍,还助附子温暖命门,拨动肾中机窍。所以麻黄附子细辛汤这个方子,具有极其强大的温通肾阳,开闭启窍,宣肺散寒的功力。可以用来治疗寒邪困阻肾阳、闭塞清窍而引起的疾病,往往能够收到极好的效果。

暴哑  暴哑这个病一般来的都很突然,说不出话来,甚至可以一点点都发不出声了

在1988年12月7号,我接治了一个从阿坝藏族自治州赶来的病人,他是一个56岁的男性教师,一个多月前,突然降大雪,因为他穿的衣服少,受寒了,出现了头痛、项强、恶寒,他当时就连服了三片解热镇痛片,服下去过后就大汗出,汗一出,头痛减轻了,但是第二天,就说不出话来了,声音完全哑了,这时有些惊慌了,马上到当地医院去就诊,但经过治疗没好转,所以来成都。我见到这个人,比我个子还高,很壮实,但是由于这个病折腾的他好几个礼拜了,一副倦容,想讲话又讲不出来,只有用笔写,他写的症状是:头痛、项强、身痛、微微恶寒,咽痛。我看舌质是淡红,舌苔是白润,脉沉紧。我认为是寒中太少两经所导致的暴哑,治疗的方法是宣肺、温肾、暖脾,用麻黄附子细辛汤加生姜,方子是:麻黄15 附子75 细辛15 生姜60(附子先煎两小时下后药)。这个方子吃了一付,病人大汗,随之头痛、项强、身痛、恶寒明显减轻了,声音能够发出一点点了。两剂药后,所有症状完全消失,声音也恢复了。但还微微感到有些乏力,所以原方去掉麻黄、细辛加桂枝30 淫羊藿20 砂仁15 又吃了两付,体力完全恢复了,一共四付药,就完全好了,在成都呆了四天,就回阿坝去了。这个病例的患者,看起来很强盛,但是已经年过半百,阳气衰落,这是很正常的生理现象,由于突受寒邪,所以由太阳直达少阴,加之他又过服了发汗的药物所以阳气更损,肺气更闭,声音哑的就更严重、这个病的核心就是少阴经的凝闭所导致的,就是少阴经凝闭产生了暴哑。所以用麻黄附子细辛汤加生姜效果会很理想。

 

   暴聋    暴聋也是一个常见病。

 

我在1995年1月14号,接诊了一个女性病人,这个人姓王,36岁,成都人,她是由于双耳听力障碍来找我看病的。据她自己讲,在一个星期前,他用洗衣机洗衣服时突然停电,就只好改用手洗,因为衣服比较多,洗了近三个小时,此时正是隆冬季节,天气很冷。洗完衣服后就出现恶寒发热、耳鸣如哨子声音一样,但是没多久,耳鸣突然停止了,出现了听力减退。到了第二天,耳朵就听不见了。于是马上去华西医科大学耳鼻喉科,接着又去了神经科,治疗了一个多星期,没有效果,任然两个耳朵听不见声音。我看到这个病人的时候,她的身体比较弱,精神比较差,目光黯淡,面色青灰,听力基本上没有,跟她讲话完全听不见,也是靠手写来叙述病情。当时的症状是微微恶寒、身痛、嘴唇略略发紫,舌质绛红,苔薄白腻,脉沉紧。我认为她也是属于寒邪直中太少两经,治疗方法仍然是温肾、宣肺、暖脾,用麻黄附子细辛汤加生姜。处方是制附片90 麻黄15 辽细辛15 生姜75(制附片先煎两小时)。吃了一付药后,病人开始出汗,据她自己描述,在出汗的过程中,觉得自己的耳朵突然“嘣”的一声响,不到三秒钟,病人就可以听到声音了。第二服药过后,恶寒、身痛完全消失,但精神不足,还乏力。在这种情况下,肺气已宣,肾气已通,脾阳尚弱,所以改用附子理中汤。再吃三服药后,便完全恢复了。这个病案发生在隆冬季节,有接触了三个小时冷水,这样就导致了大寒袭虚的一种局面,致使寒邪直中太少两经,伤伐脾、肺、肾这三藏的阳气,寒邪凝闭经隧,发为暴聋。就耳本身来讲,耳为肾之窍,肾气不能上通于耳,就会导致耳聪顿失。这个病的核心是寒凝窍闭,经气阻滞,所以在治法上任然温通为法,用麻黄附子细辛汤加生姜。

 

暴盲  暴盲这个病就是眼睛突然失明。

 

1975年1月25号,我接治了一位姓周的病人,男,43。法币发病过程是这样的,在1975年元旦节的一天,他到公园去,正巧碰到儿童落水,于是他就跳到水里救起了这个儿童。当时的气温是零下七八度,能够冒着这样严寒,下水救人的人,真是不容易,所以他的事迹还在报纸上做了宣传。当他上岸的时候,谁然有人给他准备了很多更换的衣服,但他始终感觉到寒冷彻骨。回家后马上拥被而卧,但是一直就没有暖和过来,以至彻夜难眠。第二天醒来,就感觉两只眼睛看不见了,仅仅存在一点光感,并且出现了恶寒、头痛、全身疼痛,当时吓坏了,到医院去检查,结果双眼眼底都没有问题,颅内检查结果也没有问题。在医院住院治疗了一个多星期,没有一点改善,照样双目失明。后面就请中医眼科用中药,用了一些补肾填精的药物,也没有效果。这样一直拖了20多天。经人介绍,找到了我。当时我看到这个人精神比较差,面色也欠红润,有点青白相间,有一种气不足的感觉,两眼仅仅有光感,连自己的手指都看不见。他的舌苔,舌淡而润,苔白腻,脉是沉细、略紧。我认为他仍然属于寒邪直中少阴所致的暴盲。治疗还是温肾宣肺的方法,麻黄附子细辛汤加生姜。处方:制附片90 麻黄15 辽细辛15 生姜95(制附片先煎两小时)。除了一付后,身上有汗出,虽然汗出不多,但汗一出,一身不灵活,不舒服的感觉一下子就消失了,身也不痛了,两只眼睛的光感也增强了。服了第二付后,它能够数手指,辨清一米以内的人,服完五付之后,双眼的实力恢复到了正常。

这个病案,是由于严冬入水,受寒相当严重,寒邪直中,伤伐肾阳,闭阻肾气,导致了他整个肌体出现紊乱,因为肾是元气之根,藏我五脏六腑之精。肾气闭阻,导致了元气不能正常地通行,五脏六腑之精就不能上承而为之精,所以他的视力就会出现障碍,出现暴盲的情况,他的核心同样是寒凝窍闭。这种情况绝对不能考虑是经血亏少所导致的,决不能用一些滋腻填精的药物,任然用温通之法,如果滥用滋腻,反而会使真气闭塞,病情迁延。

 

这三个病例,都是并非先天性失音、失聪、失明,也不是由于经血亏少,窍失所养而生的,而是邪阻气逆窍闭所致。邪阻气逆窍闭应该属实,经血亏少,窍失所养应该属虚,虚证发病往往比较慢,实证发病往往比较急剧。所以,暴聋、暴哑、暴盲从发病角度来看,应该属实。

一般而言,手太阴肺经,它到喉部,音声之气也在于喉,而喉又是肺的门户,肺主气,位音声之源。所以暴哑多责之于六淫犯肺,肺失宣发。那么采用的方法呢?可以是开宣肺气。足少阳胆经循耳后,入耳中,出耳前,所以暴聋一般也责之于六淫邪气的闭阻,也就是胆经气机窒塞所致,在临床上多用清利、疏通少阳的方法来治疗。肝开窍于目,足厥阴肝经上连目系,所以暴盲铎责之于肝经火郁、气逆、血闭、血瘀,这种情况大多采用清肝、疏肝的方法来治疗。用这些方法来治疗这几种病,去治疗清窍阻闭,应该是有效果的,但对于伤寒重症来讲,往往就很难奏效。

以上三例,我是使用的麻黄附子细辛法来治疗的,是从肾这个角度来治疗的,肾藏五脏六腑之精,而五脏六腑之精都上注于目而为之精;肾又开窍于耳;肾的经脉又贯膈、入肺、循喉咙、到舌根,与我们的发音、听力、视力都有密切的关系加之这三个病例,都有一个前因,就是为寒邪所伤。寒为阴邪,最能损伤人体的阳气,重寒、大寒这样侵袭人体,往往能够长驱直入,直中三阴。一旦伤及太阴,就能出现吐泻;伤及厥阴,就能导致挛痹、寒氙;伤及少阴,就能出现失音、耳聋、目盲。从这三个病例来看,都是因为寒邪中人导致经气的收引凝固,闭阻了人的官窍而导致发病的,都属于寒邪直中少阴,上滞窍道,下闭肾元,所以往往伤伐肾阳的病机是最常见的。我提出用麻黄附子细辛汤来治疗,实际上也涉及姜桂附,也是在阳主阴从的思想指导下进行的。此外麻黄附子细辛汤的用量临床上用少一点,比如麻黄用10G附片用15G细辛用3-5G临床上会不会有立竿见影的效果,我没有试过。

最后我想说,,在我来看,一个中医,不管你是哪一个流派,你宗那一家,怎么来振兴中医呢?首先就是要提高疗效。这是至关重要的一个问题。这就涉及了医者的水平。中医的疗效如果很好,如果能够治疗很多的疑难病,而不光是一般的常见病,甚至就是再严重的疾病,去给中医治疗,十天半月,一个月后,就有明显的改善,这样的中医就能得到病人的信赖。我希望每一个中医都能够达到这个水平,这实际上也是振兴中医的一个路子,离开了这条路子,要振兴中医,就会落入空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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