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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守家庭 相隔千里的思念

 全家平安如意 2011-11-13

  留守儿童往往缺乏自信,性格内向

  10月27日,淅淅沥沥的小雨下了一整天,寒意袭人。

  早上7点,天才蒙蒙亮,家住安徽省淮南市大通区孔店乡的留守儿童张翰踩着泥泞的小路去上学。张翰穿着妈妈去年过年时从广东带回来的紫色夹克衫,衣服上印的英文字母已经脱落,“这是妈妈送的新年礼物。”张翰边走边说。

  11岁的张翰是孔店乡舜南小学六年级学生,2岁时,父母就离开他去广州打工,再后来,叔叔一家也出去打工了,只剩下他和3岁的堂弟,一起跟着年迈的爷爷奶奶生活。

  舜南小学是一个有着几十年历史的农村小学校,现有74名学生,其中留守儿童占一半以上。张翰所在的六年级只有12名学生,上午第三节课是语文课,既是班主任也是校长的倪龙胜耐心地讲解着课后习题。内向的张翰始终没有举手回答老师提问,而是不停地借着同学的改正液,修改着做错的题。

  上课时沉默寡言,下课后的张翰也不爱动弹,很少和其他同学交流,只是偶尔和同桌说笑几句。记者问起他的成绩,他也没有搭腔。“留守儿童现象最近几年在农村比较突出,孩子在学校往往缺乏自信心,性格内向,情绪不稳定,学习成绩也不是太理想。”倪龙胜介绍。

  “在城市小学,家庭教育是孩子健康成长过程中一个很重要的环节,如低年级学生的家庭口语训练、亲子分享阅读都是需要家长密切配合方可取得效果的。但是在农村家庭,特别是留守儿童和留守老人组成的家庭模式,家庭教育基本上是无法实现的。”城里过来支教的老师杜艳对此忧心忡忡。

  不过杜艳家访时感觉到,留守儿童普遍自理能力更强,比同龄的城里孩子懂事得多,“别看张翰年纪小,带小弟弟玩、炒饭、洗衣服都能干,小小年纪就能帮着爷爷奶奶干些农活。”

  中午11点20分,下课铃声划破宁静的校园,天空中飘落的雨丝浸透了湿滑的泥土地,为了帮助年迈的奶奶照看堂弟,张翰要步行半小时赶回家吃饭。受高速公路建设施工的影响,回家的道路更显得泥泞不堪,不一会,白色的运动鞋上便沾满了黄泥巴,寒风中的背影显得格外瘦削。

  2张大木床,一个书桌,这就是张翰的房间。看到书桌上面一本课外书都没有,记者便问:“回到家中有没有课外书看?”张翰倚靠在门框上,不停地玩着自己的手指,没有回答。奶奶孔庆华接过话说,“农村的孩子哪有课外书看,我们也没有什么文化,只能管他吃好。”

  一个亲情电话,两头泣不成声

  下午2点10分上课后,倪龙胜打开了今年新建成的学校留守儿童之家大门,组织学生在留守儿童之家阅读课外书,拨打亲情电话,小小的教室沸腾了起来。

  宽敞的小教室里,电视、图书、期刊等等一应俱全,这些都是由上级教育部门及各方面爱心人士支持捐赠的。倪龙胜笑着介绍,像这样规模的留守儿童之家,全乡今年又配备了7个,学校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在留守儿童之家这间房里。

  也许是有些兴奋,也许是与记者熟悉了,一上午沉默寡言的张翰变得话多起来,在排队等候拨打电话时,主动跟记者聊起天来。“2009年暑假,是我第一次出远门,爸爸妈妈接我到广东他们工作的制鞋厂玩了1个多月,白天我在爸爸妈妈宿舍中写作业,到了晚上,和爸爸妈妈逛逛马路,每次都会给我买东西。去年暑假,爸爸妈妈说太忙了,我就没有去成。”

  说话间,校长倪龙胜拨通了张翰妈妈的手机,让张翰和妈妈汇报近期学习、生活情况,电话拿到手上,刚刚还健谈的小张翰却没话说了,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转。“喂,喂!”妈妈罗艳熟悉的声音在话筒那边响起,张翰却小声地抽泣起来。

  和罗艳在一起打工的爸爸张友东听闻儿子哭了,赶紧接过了电话,焦急地问怎么回事。倪龙胜看着张翰激动地说不出话,忙向张翰的爸爸解释了半天,后面还有同学排队,张翰依依不舍挂断电话,可10分钟后,罗艳又从广东打进学校的亲情电话。听到妈妈急切的询问声音,张翰刚刚擦干的眼泪又涌了出来。妈妈在电话中询问了张翰穿鞋的码号及学习情况,并答应他明年暑假小学毕业,一定还接他到广东玩儿。

  通过电话,记者与罗艳简单地聊了几句。在外10年,罗艳的口音已变成带有广东腔调的普通话,“在外打工,人在外,心在家,我们最牵挂的还是留守在家的儿子和父母。现在通讯方便了,条件比以前好多了,作为父母,每年过年回家都会尽量多给孩子带些学习用品,衣服、鞋子等生活用品,能弥补的尽量多弥补。”说到这里,罗艳的声音也似乎哽咽了。

  家里没啥人气,最盼在家门口打工挣到钱

  在张翰家居住的老房子里,秋季刚收的稻子堆了满满几十袋。院子里的猪圈和牛圈由于无人喂养已经废弃不用了。只有院子中柿子树上火红的柿子,为爷爷张多新一个人居住的农家小院带来一些生机。

  自从两个儿子都南下打工后,爷爷张多新和奶奶孔庆华也不得不分工,一人看守着一套房子一个家,65岁的张多新住在大儿子张友东家的房子并负责全家的5亩多田地。奶奶留守在小儿子家新建的2层楼房里,帮助照看张翰和另一个孙子的起居。两间房子相隔1公里路,老两口却各忙各的,顾不上见面。

  下午4点,由于下雨,刚犁了一半的田地不得不停了下来,几十斤重的犁田器械,张多新一个人狠狠劲,硬从拖拉机上拽了下来。张多新年轻时是个种田的好手,但现在年纪大了,干起活来有些力不从心。

  “看看这个家,都没有多少人气了。”张多新领着记者将偌大个房子走了一圈,无奈地讲,桌椅板凳上积了厚厚的灰,一台老电视机摆放在客厅中央,显得冷冷清清。在储物仓,张多新搬来几张凳子,仔细地擦拭干净,点起一支烟和记者拉起家常。张多新给记者算了一笔账:“儿子在家当然好啊,但是在家种田难啊,一亩地除去种子、农药、机械收割等各项成本大约600元,一亩稻子收1000多斤,也就1000多元钱,去掉成本,也就剩600多元钱,家里面如果没有其他经济收入,不让儿子出去打工也没有其他好办法致富。”   

  在张翰的小叔叔家,奶奶带着张翰和3岁的小堂弟。奶奶孔庆华忙里忙外,屋子里堆满了衣服显得有些杂乱。由于长期操劳,65岁的孔庆华已经满头白发,“这新房也是借钱盖的,家里就种些粮食,如果不让孩子们出去闯一闯,这房子是盖不起来的。”孔庆华说。

  “希望哪天,咱们这里也发展起来了,就在家门口打工也能挣到钱啊。”孔庆华指着两个孙子说着自己的期盼:“要不然,这两个娃估计读几年书,也要跑出去了,我们老了,还能干得了几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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